“可是,”我問曲亦萍,“這裡並沒有什麼被你弄丟了的信啊,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爲,”曲亦萍邊說邊摘下眼鏡擦著淚花,“當時我根本不知道有那樣一封信的存在。如果我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哪怕信不能送到姐姐的手上,也能給她帶來希望,那樣她就不會死,就……”
“什麼?”我驚訝地問道,“你不知道?你是說,你一直都不知道有那樣一封信嗎?”
她無力地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加不可思議了,“那現(xiàn)在你又怎麼會知道了呢?”
“因爲……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他……”
“他……”
昨天晚上,曲亦萍遇到了……
“你姐姐的男朋友,他是……”
“是你們連隊的教官,屠飛龍。”
我不禁原地倒退了兩步,簡直令人完全無法相信,那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屠教官,就是……
“你是說,屠教官,就是與你們分開了許多年的……”
曲亦萍輕輕點了點頭。
“昨晚見到他的時候,我也嚇壞了。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的巧合。我們軍訓(xùn)的地點就是藍嶺湖,而軍訓(xùn)的教官就是飛龍哥……”
“所以,你是從他口中得知那封信的事情的,是嗎?”
“是的,他說他後來得救了,但是試圖給我們寫信,卻沒有得到迴應(yīng)。”
“可是,他應(yīng)該寫了不只一封信吧?”
“沒錯,可是在姐姐去世之後過了一段時間,我也搬家了。但是我確定他的第一封信是在我搬家前寫的。”
“不管怎樣,你們總算是重逢了,儘管是在這種情況下。”
“嗯,可是姐姐卻不在了……”
“那個,他臉上的傷疤……”
“就是那時候受的傷。”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我心中的疑惑便解開了不少。
可是,正在此時,我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警笛的鳴響。
“警笛……”我喃喃自語道。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曲亦萍不安地望著我,雙手也握緊了迷彩服的衣襟,“這幾天好像……總是……”
是啊,總是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幾輛警車呼嘯著從我們的身邊駛過,其中一輛在我們身後十幾米處停了下來。
“哎……”伴隨著我驚訝的叫聲,一位熟悉的警官從車上走了下來,這個人是——
“哎呀,徐嘉銘同學(xué),好久不見了呢。”穿著便服的女警劉美鈴用親切的目光望著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問她。
“我來這裡休假啊,”劉警官朝我笑著說,“藍嶺湖好歹也算是相當有知名度是一個旅遊景點吧?可是我這當警察的命就偏偏是不好,到附近的公安局坐了一會結(jié)果就接到了報案,聽說是華榮市來軍訓(xùn)的學(xué)生出事了,我就過來了啊。”
“是這樣……那麼,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你說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出事了是指……”
“嗯,”她嚴肅地點了點頭,方纔輕鬆的表情在頃刻間便蕩然無存了,“說是有一名學(xué)生被殺了。”
“被……殺……”
這樣的話,對於現(xiàn)在的我而言,真是完全沒有任何真實感呢。
據(jù)劉警官說,她在當?shù)毓簿纸拥綀蟀福f是在藍嶺湖附近軍訓(xùn)的華榮中學(xué)的一名學(xué)生似乎受到了暴力襲擊,傷勢嚴重。於是,因爲她和軍訓(xùn)的學(xué)生是同樣是來自華榮市的,所以可能比較瞭解情況,便隨著當?shù)鼐煲黄鹎巴F(xiàn)場。至於被害學(xué)生的身份,目前還不太清楚。
校方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也迅速通知各個簽到處的教官,命令臨時終止馬拉松比賽,而將學(xué)生們集合起來送回營地。而曲亦萍和我由於正好遇上了熟悉的劉警官,所以她便順路將我們帶了回去。
回到營地之後,曲亦萍聽從指令回了女生宿舍,我則無法平靜下來,而是自己去了現(xiàn)場附近。至少,我也要親自確認一下受害者的身份才行。
會是誰呢……
此刻,我的腦中閃過了剛剛開始馬拉松的時候,自己的餘光瞥見的一些場景——行動詭異的曹野平和盧鵬,事情該不會跟他們有關(guān)係吧?尤其是盧鵬,他好像一直跟湯明以及李強他們一起在隱瞞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那事情——恐怕也跟杜雨生的事情有關(guān)……不過,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沒有辦法搞清楚的,要是葉昭在的話,就好了——
不過,現(xiàn)在不只是葉昭,就連其他人也一樣,華榮中學(xué)的大部分學(xué)生此刻都散佈在藍嶺湖的四周,不要說見到他們,就連確定他們的位置,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吧。況且,馬拉松纔開始了一個多小時,恐怕只有世界級選手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比賽吧。
正在這時,劉美鈴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哎——”我下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看起來她似乎有話對我說。
“嗯,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嗯——”我回答著,難掩心中的不安。
“好像被害的學(xué)生跟你比較熟悉的樣子呢——”
“啊?是誰?”
“嗯,是20班名叫湯明的學(xué)生。”
“湯明——是他?”
“嗯,是你朋友嗎?”
我搖了搖頭,但隨即補充道:
“因爲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情,稍微有一點接觸。”
劉美鈴滿意的點了點頭。
“昨天醫(yī)院的那件事情,我也聽說了,當時你們在一起吧。”
“嗯。”我點了點頭。
“他昨天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我想回答,但想要從喉嚨裡發(fā)出的聲音記載了嗓子眼。
“果然有,是嗎?”
我點了點頭。
“他死了嗎?”我問道。
“嗯。”
“怎麼死的,能告訴我嗎?”
“他被一把甩刀刺中了腹部,估計死因是失血過多。”
“有什麼線索了嗎?”
“有,有人目擊了可能是兇手的人。”
“誒?那個人……是誰?”
“也是一名學(xué)生。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你們班的,19班,是吧?”
“啊……是誰?”
“曹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