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問道。
聽完我的猜想,英才低著頭,緊鎖雙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直接問她本人怎麼樣?”他這樣提議道。
“不好,”我搖了搖頭,“我有種感覺……我不認爲她會告訴我真相,至少現在是這樣。”
“是嗎……”英才聳了聳肩,“這樣的話,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啊。”
“辦法嘛……我倒是想到一個……你有你以前的聊天記錄嗎?”
“有啊,我可是資深vip用戶,幾年前的聊天記錄都有。”
“這麼說來……你之前應該跟茉茗聊過好多次了吧?”
“幹、幹嘛……”突然,英才的臉上浮現出了警覺的神色。
“哎呀,不是我要看啦……那些小秘密什麼的我沒興趣,我是說,你們之間肯定聊過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吧,我們可以拿那些事情來試探她……”
“喂,什麼‘小秘密’啊,你可不要到處亂說。還有,擅自說什麼‘我們’啊,說到底,你還是想讓我去替你試探吧——我纔不想沒事去惹那個女人呢!”
“不要這麼說啊——”我不自覺地爲秋水抱不平起來,“好歹秋水也是一位不錯的班長,上任將近兩個月來,也爲班級做了不少貢獻哪。”
“貢獻嗎——”聽到這裡,英才撇了撇嘴,把身體朝後靠在了座椅上,“我倒是覺得班級的氣氛逐漸變得壓抑起來了呢——還是懷念杜雨生當班長的日子啊。”
杜雨生——
說起來,他是在什麼時候住院的呢?總之這學期一開學,他就莫名其妙地休學了,然後秋水便來到了班上,代替他成爲了班長——
——“爲什麼杜雨生一休學,她就突然轉來?搞不好,杜雨生就是被她給害了吧,目的就是霸佔我們的班長寶座。據說她是從美國來的,她媽媽好像就是美國人,家裡似乎也挺有錢,你說,那麼她爲什麼要到中國來上學?”
這段話是誰對我說的來著?
哦,對了,是曹野平那傢伙。
爲了班長寶座什麼的謀害別人——這怎麼可能嘛!我當時是這樣想的。可是如今回頭考慮起來,如果當班長其實還有別的目的的話,這也不是不能說得通的一種假設,但——
回過頭,此刻,曹野平那傢伙正跟他的幾個死黨一起坐在大巴的最後一排,悠閒地睡著覺。
說起來,自從他和秋水在樹林邊發生衝突,後來秋水裝哭驚動了大家,老師把曹野平帶走之後,好像他就再也沒有惹出什麼事來,一直到競選當天他也只是憤憤地在角落裡瞪著秋水看而已。
這件事就這麼完了麼?我突然感到疑惑起來。
曹野平,這個一直口口聲聲說要阻止秋水當上班長的人,就因爲被老師罵了一頓就銷聲匿跡了?事情是不是能這麼簡單就結束了?我很好奇,在那天下午的樹林邊究竟發生了什麼。回想——
曹野平他——
當天——
據說是曹野平對秋水動武,而秋水哭了,那麼——
秋水裝哭——
曹野平動手了嗎?——
他滿身塵土——
爲什麼被打的人只是裝哭,而打人的人卻滿身塵土?——
太奇怪了。
“說起來啊,”英才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還真有點想念那傢伙呢——”
“你說誰啊?”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杜雨生啊!學習又好,人緣也不錯,關鍵是沒有程秋水那麼咄咄逼人的感覺啊。我很想看看他哪,不知道他現在病情如何了。”
“老師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呢。”
“確實——對了!”英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轉過身,望向巴士的後部。
“嗨!——盧鵬你在這裡呀!”他朝正坐在我們身後的一個留著劉海和鬢角都過長的亂髮的戴著眼鏡的男生說道。
男生名叫盧鵬,是我們班的同學,平時很少說話,說起來,比起我們班的同學,他反倒和其他班的兩個人關係更好。那兩個人,分別是17班的李強和20班的湯明,似乎是從小的玩伴。此刻,湯明正一臉不悅地坐在盧鵬的身邊,用一種不太友好的目光望著我們。他的髮梢略微染成了金色,據說成績和品行都不是特別好,不過家裡倒是比較有錢,父親好像是個暴發戶。
“嗯?”盧鵬衝我們擡起了那張略顯無神的臉——我沒有特別留意,不過好像這個人自開學以來就一直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不是和杜雨生住在一個小區裡嗎?有沒有聽說他的什麼消息啊,比如身體怎麼樣了之類——”英才問道,然而卻被湯明粗暴地打斷了。
“不知道啦——”湯明不高興地擺了擺手,“對於那傢伙的事情盧鵬一點都不清楚,問別人去吧!”
“喂——”英才見狀也不快起來,“我在問我們班的同學,又沒問你,你插嘴做什麼啊?”
“說什麼呢你!”湯明聽到這句話,頓時暴跳如雷,“什麼意思,想打架啊?”
“吵什麼呢後面?”一個聲音從前排傳來,是我們的班主任呂飛老師,好在老師及時出面,爭吵沒有繼續下去。聽到呂老師的訓斥,雙方立刻都識相的閉上了嘴,英才也悶悶不樂地坐回了原位。
“搞什麼鬼啊!”英才一坐下,便低聲嘟噥道,“問問又怎麼了?幹嘛做出那副樣子,神經病!”
“哎,別放在心上——”我一邊安慰著英才,一邊偏過頭,朝身後望去。急忙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託著腮望著窗外,而盧鵬——
低著頭,陰沉著臉,彷彿——
在顫抖?——
他在懼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