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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珠玉忽成空(小修)

說話間,福晉已經趕到,見狀亦是唬得幾乎站不穩,狠狠剜了兒子一眼,此刻卻來不及與他計較,道:“傻愣著做什麼?!快把人送裡頭躺著!生生在外面吹風!”英祥卻猶豫道:“額娘……這裡……”福晉怒道:“藍秋水充其量不過是個妾,公主在她屋子裡就腌臢了她麼?!你這孩子!”

“不是的!”英祥卻急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先進去收拾的丫頭一聲驚叫,福晉才明白另有蹊蹺,要緊問了才知道,藍秋水已經慘死其間,雖不知來龍去脈,福晉已是心下發寒,愣了愣道:“那去我屋裡。”

王府裡忙開了。只見幾十只燈籠來回穿梭。福晉的屋裡,重新燃起了熏籠,丫頭們送水遞手巾像流水似的,人人都是一路小跑。英祥被攔在外頭不能進門,五內俱摧,好容易見母親從裡頭出來,要緊上前問:“怎麼樣?!”福晉不及答話,劈臉一個巴掌抽上去,打完自己倒哭了:“孽障!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都在做些什麼呀!”

英祥從小到大,這是挨的第一次打,痛倒不很痛,可心裡的委屈和酸楚被這一記嘴巴給打得泛了起來,在母親面前也不用強裝著樣子,抱著福晉的腰貼膝跪下來,失聲痛哭:“額娘!我也要這個孩子!我也盼了好久!你叫裡頭人救救他吧!”

福晉今日第一次打兒子,心裡自是急到了極處、痛到了極處,此刻萬般傷心哪裡忍耐得住,想再捶他一頓又下不去手,揪著他的衣領搡了幾回,終於也忍不住淚如泉涌:“保不住了……”

英祥張著嘴怔在那裡,突然膝行著就要往門裡去:“我要去看她!”

“畜生!你消停點吧!”

英祥俯身“咚咚”地給母親磕了幾個頭:“額娘!是我該死!我恨不得這是一場夢,若是能回去,叫我拿什麼換我都願意!”

福晉雖經大悲,畢竟比英祥冷靜點,上前制止了他近乎瘋狂的叩首,竭力放緩聲調道:“裡頭在清理,過一歇讓你進去。——你別忙,我先問你:藍秋水怎麼死的?公主後腰上青了好大一塊,是怎麼弄的?”英祥這才憶起當時的情況,後悔莫及,流著淚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母親。

福晉任憑眼淚肆虐,面色冷峻,半天才說:“愛到極處便生毒。太可怕了!你鑄下這樣的過錯,你打算怎麼和皇上交代?!”

英祥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傻愣愣地搖頭。福晉既是無奈又是傷懷,搖搖頭說:“你們這對冤家!”見裡頭丫頭怯生生地來說:“福晉,整理好了。公主倦極睡過去了。”她對英祥道:“你進去瞧瞧你媳婦吧。等她醒過來,好好給她賠罪。以後的事,就看你們的福分了。”說罷,扶著額頭,幾近暈倒的樣子,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趕緊上來扶著。英祥含著淚給母親磕了個頭:“兒子曉得。額娘快去休息吧,別弄傷自個兒身子!”

福晉揉揉太陽堂,累到極處一般說:“有什麼事不要顧忌,及時來回報我。你處置不了,別又小事化大了。”

英祥含著眼淚扶著膝蓋進了裡間,這雖不是福晉正寢,卻是一間適意別緻的暖閣,此時天色暗了下來,裡頭的丫鬟點了燈燭。英祥見平日服侍公主的幾個都在抹淚,心裡不由一揪,加快步子趕到牀邊,藉著燭光一看,牀上那人呼吸急促,雖然睡著了,眼睫仍在抽搐般的顫抖,皮膚嘴脣一點血色都沒有。

葦兒輕輕到英祥身邊,低聲道:“剛纔出血不少。這會兒睡得跟昏過去似的,郎中不知道該怎麼辦,又請了御醫來看。御醫開了方子,說身子骨還是可以慢慢調養過來的,讓公主多休息,莫要煩心。好在掉得乾淨,不影響以後懷孕生產。”

英祥點點頭,探手摸摸她的臉頰和指尖,觸手都是冰涼如牙雕一般,扭頭問:“她是冷麼?”

葦兒道:“屋子裡不冷了,還是失血的緣故。額駙爺今日也……也苦了許久,一會兒用點點心,早些休息吧,旁邊還有牀榻,也好將就。晚上奴婢值夜,額駙爺放心。”

英祥搖搖頭道:“今日長夜,必定是闔不上眼睛的。你不用管我,隨便哪裡的粗茶,釅釅地泡壺來,今晚上我在這裡陪她。”他坐在冰兒的牀邊,握著她的手,盯著她的臉,心裡是說不出的疼痛與不捨,後悔與期待。突然見她眉頭一皺,嘴脣翕動,忙問葦兒:“她怎麼了?”葦兒早從一邊倒了紅糖水來:“許是渴了。用小匙慢慢喂些水吧。”

英祥接過葦兒手中的小匙,失神瞬間,大約也是不久前,自己也這樣爲另一個人餵過紅糖水,果然是自己不夠修德,惹來上蒼這樣的報應麼?他酸楚得幾乎又要落淚,吸溜著鼻子把一小匙紅糖水送到她微微張開的嘴邊。糖水喝進去一半,流出來一半,英祥忙拿絹子小心拂拭乾淨,又餵了幾口,覺得姿勢不適,也不叫人拿凳子,自然而然地單膝跪在她臉邊的腳踏上,再喂幾口,聽見一旁葦兒帶著些強忍的淚意的聲音:“額駙爺,奴婢給您拿凳子。”

“不用,我就這麼陪著她。”英祥把紅糖水遞到身後,視線甚至都沒有離開一秒,葦兒見他專注凝望的眼神,心裡哀嘆,怕他尷尬,悄悄抽身到門外角落地上坐著,預備隨時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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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晨鐘響起時,英祥根本沒有聽到,而冰兒從一堆亂夢中突然一搐,冷汗淋漓地醒轉來,擡眼一看牀幃陌生,不是自己的地方,再一看,英祥跪坐在腳踏上,身子伏在牀邊輕輕打鼾,臉上兀自掛著淚痕,顯見得是累極而眠了。冰兒慢慢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也想起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那種身心兩重的疼痛,讓她一股子怨氣無從發泄,掙扎著想翻身朝裡,不再看英祥這個冤家,英祥卻睡得不沉,驀地驚醒,喜道:“冰兒,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吃什麼?……”邊說,邊想重新握住冰兒的手,冰兒一把抽開,身子轉不動,頭卻偏向牀裡不理不睬。

英祥起身想照顧她,沒成想保持一個姿勢近乎一夜,腿腳裡早已麻了,一站起身就是腳裡一仄,整個人撲倒在牀上,冰兒把他狠狠一推,自己扭頭朝裡,不肯理睬。

外屋福晉、葦兒等人聽見聲響忙趕過來,福晉見冰兒拿後腦勺對著扶著牀欄、揉著腿站著的尷尬萬分的英祥,知道她心裡的彆扭還沒轉過來,所喜的是冰兒也沒有不分青紅皁白大鬧,當下給英祥使了個眼色,故作高興地說:“好了好了,人沒事是最好!小鳳去把外間銀銱子上小火燉著的燕窩粥端來,還有紅棗黃糖茶,滋陰補血的……公主,雖說孩子沒保住,您總算沒事兒,你們年紀輕,只要會生,不愁沒有。英祥太不懂事,我和他阿瑪已經好好罵過他了,您消消氣,等身子旺健些了,叫英祥跪著給您賠不是!”

提到孩子,冰兒鼻子一酸,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冷冷道:“福晉,我這身子不潔淨,睡您的屋子,太不恭敬了!葦兒呢?叫躺轎,咱們回公主府。”

福晉一愣:不叫“額娘”叫“福晉”,這親切關係已經拉開,公主這氣,看來生得是不小。福晉只好陪笑著:“咱們自家人,說什麼恭敬不恭敬!不過公主想回去,我也不好攔著。丫頭婆子們好生伺候著,缺東西上王府來取。英祥,你跟著照顧著。”

英祥正應著,不防公主對葦兒說:“我回去後,立刻恢復公主府裡的老規矩。任何人進府,要先稟傳通報,不經宣召不得入內。誰要是看我好說話打馬虎眼兒,我家法不饒他!”

衆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一來,幾乎就是擺明了和英祥生分。公主是君,這原本是定製,只是這和寧公主向來不以繁文縟節爲意,剛入府還大破規矩,很惹了一番是非;如今又要重拿規矩,又恢復了她作爲固倫公主的尊貴身份,誰也不能多口。衆人原以爲冰兒潑辣任性,醒來會大吵大鬧一番,都做好了排解的準備,想不到她這般篤穩而陰狠。英祥沒見過這樣的冰兒,不相信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冰兒卻繼續冷冷地吩咐道:“公主府和郡王府之間,人員一律不許交通往來。葦兒,躺轎備好沒有?”

“公主!”福晉又驚又急,勸道,“您身子不好,不宜下地的……還有剛纔那些……這,太倉促了,也太……太不盡情了,若是原來就那樣,倒也沒什麼話說,朝此暮彼的,外人知道了,還道是您和英祥生分了……”

“我還沒有和英祥生分了麼?”冰兒冷冷的眸子瞥了瞥尷尬的福晉和氣得說不出話來的英祥,“我都騙自己騙了這會兒了,還不該清醒麼?!要說‘倉促’,這我倒是放心,事在人爲,我不信我連這點子小事說下去還辦不好!——擡躺椅來,扶我坐上,擡到轎裡。”冰兒等了一小會兒,見沒人動彈,怒目而視伺候在一邊已是臉色發白的葦兒:“你沒聽見嗎!?”

“公主!”葦兒看看一旁神色悽楚的英祥,“撲通”跪了下來,“您三思啊!這麼一來……”

她話沒說完,冰兒已經別過臉來大聲叫道:“王嬤嬤!”王嬤嬤三兩步過來跪了,聽見冰兒說:“這些事你都聽見了吧?葦兒既然不聽我的了,就讓她不用再進公主府了。以後公主府的大事都由你來辦。快點!”王嬤嬤見冰兒臉色,哪敢再違抗,答聲“嗻”忙下去張羅起來。葦兒一言不合,便被冰兒逐出公主府,她在冰兒面前原本最得用也最具權勢,冰兒敬她如姐,而今也落得如此下場,衆人自是目瞪口呆,連葦兒自己也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等冰兒坐上了躺轎,英祥才幾步飛奔過來拉住轎竿,掀起窗簾子道:“我知道你在生氣,但這會子你的身子不宜挪動,等你好些,我任你打罵出氣,行麼?”冰兒別過頭,用手去放窗簾。英祥不由有些急了,手用力扯著,不讓她把簾子放下來:“冰兒你什麼意思?這會子非要回去暫且不說了,還‘不經宣召不許入府’,我算不算你丈夫了?”冰兒臉色微微蒼白,身子越發疲軟無力,但她硬頂著坐直身子,聲音不高但異常威嚴:“起轎!”

英祥怔怔地放了手,見擡轎子的婆子輕呼著號子擡起躺轎,衝著轎子大聲道:“我向你道歉!算是我錯了!孩子沒了,你痛苦,我又何嘗不是?現在是咱們同甘共苦的時候,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許久,轎中傳來冰兒幽幽的聲音:“不‘算’你錯。割袍斷義……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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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祥神情沮喪地坐在母親面前:“一個月了,我一天要到公主府去上三五次,每一次都吃閉門羹!我要知道她身子將養得好不好,還得自己尋御醫問脈案,求爺爺告奶奶地打聽,想見她一面都不行。冰兒就這點可恨:多情時太多情,無情時太無情!”

福晉長嘆一聲:“別說你了,連葦兒想見冰兒一面都見不著,她們從小在一起的,都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昨天葦兒還在我面前哭得滿臉是淚,說她和公主怎麼怎麼同甘共苦,名是主僕,情同姊妹。冰兒怎麼使性兒發火她都見過,就沒想到如今爲了一句話沒應承,落了個被逐出的下場。她哭得傷心,我也忍不住陪著落了幾滴眼淚,既是爲她,也是爲你。”她愛憐地撫著兒子的頭髮:“瞧你,這些天頭都不好好梳,辮子都編毛了!這些伺候的懶胚,越來越不經心了!金鈴兒,到英祥房裡,把小豆子這個狗才給我叫來問話!玉蕊,把我的梳子拿來,我給英祥梳梳。”

英祥乖乖地拿了張杌子坐到母親面前,福晉解開他的髮辮,愛撫地輕梳著兒子油黑濃密的頭髮:“你也是!從小嬌慣壞了,一點都當不得事情!你每天就這副樣子?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

英祥勉強笑道:“笑話就由他人笑話去吧!我這才知道冰兒心狠。額娘可知道,葦兒出公主府,算是發嫁。”

“知道。”福晉道,“還是我勸的,宮女子被逐,是絕頂沒有面子的事,葦兒忠心耿耿,從沒有做對不起公主的事情,若是因爲一時之氣,弄得她難以做人,萬一惹出什麼短見來,豈不是大傷陰騭?既然她年紀也不小了,找個好些的人家嫁了吧。”

英祥嘆道:“若只是擇嫁也罷了。擇取的人家也有三五戶,聽說女方是宮裡出來的懂規矩,還是很願意娶的。只不過年紀不對,多隻能是側室。最好的那家是世襲的奉恩將軍,在盛京有五六處莊子,家裡夫人身子骨不好,姨奶奶過去就要當家的。最差的那家不過是個護軍校,也是內務府裡當差的人家,二十多歲還沒有聘妻子,可見太貧寒微賤了些。額娘可曉得……”

不必聽也明白了,冰兒必是擇取了那家護軍校。竟不知葦兒怎麼會爲這樣一句沒應承的話,落得如此下場?!但是事已至此,也無辦法,何況大家也不願爲這樣的小事再觸黴頭,都不過爲葦兒嘆口氣,說聲“可惜”也就過去了。

英祥嘆道:“果然是積毀銷骨,自葦兒落勢,從王嬤嬤起,下頭管著公主府事宜的下作小人們就一個勁兒地在言語上作踐。我那時也得罪了公主府的人,就不知道我自己會不會也……”

福晉怔了怔,慢慢放下梳子爲英祥編辮子:“她想孩子想了那許久,懷孕初期受了那麼多罪都沒叫一聲苦過。如今幾乎是爲你才掉了的,說心裡不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畢竟是她的丈夫,且兩個人曾經那麼好過,一時氣急也就罷了,過後總歸會有想通的時候,只是看你怎麼哄了。你經了這件事,以後也該明白些道理,若是你心裡真有她,真覺得歉疚、虧欠她,你那些紈絝的毛病,是真該改了!”她又問:“藍秋水沒了,停靈在那裡也不是辦法。你準備怎麼處理?”

英祥猶豫了好一會兒道:“還是給她好好發喪吧,畢竟跟了兒子半年。沒想到她心思那麼左。”

福晉見兒子神色黯然,冷冷道:“她太毒辣了!我現在想著還覺得後怕。女子以夫爲天,豈有爲了自己的私念拖人殉情的道理?你要給她發喪,是不是準備仍然如王府妾室一般造墳塋呢?”

若是按妾室的規制造墳塋,將來自己百年之後,她還在身邊,不過不同墓室,析居別穴而已,這樣子處置,冰兒心裡必然有想法。英祥委決不下,福晉見他優柔的樣子,道:“依我說,這樣自盡身亡,又於王府無所功勞,還是與你遠著罷!不要將來到了地下還糾纏不清的!也不要爲這件事再惹出那邊不快來,嗯?”

英祥想著母親的意思,大約把藍秋水隨便葬入亂墳崗中就作罷,他是頗爲心慈手軟的人,何況半年來肌膚相親,總有些感情。福晉氣得嘆口氣說:“宋襄公之仁!你的苦頭總要吃在這上面!和你阿瑪一個樣!”

英祥不敢答話,許久才嘆口氣說:“總歸爲她尋處墳塋,找些僧衆做些法事吧,其他……就儉便就儉吧。”福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著他,語氣越發冷峻:“還有,公主流產也不算小事,公主府自然要上報,估計太醫院那裡也會有脈案遞交給上頭。若是有問話下來,你可想好了,皇上愛惜這個女兒,不定要親自來視疾。你準備怎麼說?藍姨娘這事,說不通的地方很多,譬如她爲何要自盡,我就一直沒有想明白。皇上問起來,你又打算怎麼回覆?……”英祥半晌說不出話來,福晉倒也沒有等他答覆,說:“你自己先想想明白,糊弄我容易,糊弄皇上可不是那麼便宜的事兒!就算是他做阿家翁裝聾作啞不去故意爲難你,你也仔細著欺君的大罪!”

正說著,外面通報說小豆子請見,福晉慢悠悠把英祥的辮子總好,紮上硃紅絲穗,掛上赤金墜角兒,吩咐英祥轉過來讓自己瞧:“嗯,這才精神得多!”

“額娘,”英祥道,“公主小月子都快坐完了,皇上那裡也沒有聽說派人來查,我尋思著皇上寬仁,不欲在這上面糾纏。”

福晉卻覺得哪裡不對,道:“皇上寬仁是寬仁……”再寬仁,怎麼會對女兒無故小產不聞不問?她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想不清楚,半天才嗔怪地瞧著兒子:“小豆子這小兔崽子,機靈是機靈,對你也還忠心,就是鬼主意太多,有點往邪路子上跑,這次的事情出來,他肯定跑不了責任,你不許爲他遮掩!這次我要拿他做個筏子,防著萬一有什麼話傳到皇上耳邊,也好說王府對犯過的奴才有過了處置。你不許攔著!——從此你自個兒,也需好好警醒些!男人家爲宗嗣,有三妻四妾不算什麼,但是厚此薄彼,或寵妾滅妻,說出去總是難聽得很的!若是查問起來,你乖乖認錯服罪,別犯你那少爺脾氣!”

英祥微微臉紅:“我並沒有寵妾滅妻的意思,心裡其實也一直在權衡。要說真心的喜歡,還是結髮妻子,只是受不了她那脾氣,想讓她知道我不會受她感情與地位的挾制,想降服降服她罷了。”

“最後誰降服了誰?”福晉乜眼問道,“還不是兩敗俱傷!你是我養的,我還不知道你,左不過爲那時她祭奠義兄的事讓你心頭不悅了,也想用同樣的法子氣她。這還不是小孩子脾性?!”

遭了母親的一頓訓,英祥也有點沒意思,不過這段日子許多事情的磨練,讓英祥的任性勁兒大爲改觀,他低了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知道了,以後都改就是了。額娘,小豆子在外面跪候了好一會兒了!”

“就跪折了他的狗腿麼?”福晉剜了兒子一眼,“罷了,叫小豆子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福晉的語言進行了些修繕,覺得不對敬請再提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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