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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姨娘難保珠胎

國事繁冗,乾隆肯接見時已經到了下午,見冰兒進去,乾隆伸展了一下酸累的肩臂道:“本來說讓你就在門口叩個安吧,多去後頭陪陪太后纔是正經,非說要見朕。是不是又和你女婿鬧意見了?朕可不會拉偏架,若是你妒忌生事,朕還有扇子賜你。”

冰兒撇撇嘴道:“皇阿瑪心中,我就是個沒見識的潑婦麼!”

乾隆弛然一笑:“那倒是有什麼正經事?”

冰兒斂了小女兒的無賴神色,膝行上前,從荷包裡拿出那張小紙條,捧到乾隆跟前。乾隆見她神色,心中有些詫異,接過紙條看了看道:“這是準噶爾語,和蒙古語不大一樣呢,用的人不多,朕也只粗識少許。”他仔細看了看,眉梢揚了揚,對外頭吩咐說:“著人到理藩院找通曉準噶爾語的筆帖式到外值廬。”

冰兒一聽,不是把紙條往理藩院送,而是喚人過來看,是怕有泄漏,雖覺得乾隆神色並不很警惕,但她心裡慢慢開始有些擔心、緊張和後悔起來。恰巧這時送來下午的小點心,乾隆拿起一小碟鵝油松瓤的酥皮卷子遞過來說:“這是仿蘇式的做法,口味頗不壞,就著熱茶尤其別有風味。你不用拘禮,坐在那邊嚐嚐看。”

多酥鬆噴香的點心此刻到嘴裡都如嚼柴草,等通報說理藩院的筆帖式來了,乾隆把字條交給小太監遞出,轉頭閒閒道:“家裡如果無事,在宮裡住兩天吧,不僅太后念著你,朕也想著明兒下午有些閒暇,想與你聊聊呢。”

愈是這樣閒極放鬆的語調,冰兒愈覺心中戰慄難安,腦子裡瞬間轉過千百個可怕的念頭,悔意層層潮涌一般,可已經覆水難收了。她起身跪在乾隆面前,伸手抓著他團龍衣襟的下襬,厚實的緞面下襯的是深秋應季的猞猁皮,軟滑得幾乎抓捏不住,千言萬語想說,喃喃出“皇阿瑪”三個字,餘下的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乾隆並不說話,直直地望著她的手握著自己的襟擺,手指修長白皙,指甲如孝賢皇后一樣不愛染紅,不愛留得極長,也不用琺瑯護甲裝飾;袖口的釉綠色織錦鑲邊,繡著香色的蠟梅花,淡黃柔軟的沙狐毛出鋒,潔白的毛針隨著她手指的顫抖而不受控制地一樣輕輕顫動,彷彿有風拂過一般。他知道她的意思,心裡權衡再三,仍是敵不過那種輕微而難言的心痛,終是無聲嘆息,輕輕握住她那隻手,篤定地說:“你放心!朕懂的!別怕!”

那雙手顫抖得不那麼劇烈了,可是隨後瞟上來的眼神依然存疑,見乾隆也不肯多言語,冰兒狠了狠心,說道:“皇阿瑪,他們不會是有心的!我來消弭這件事,有什麼線,我來掐斷它!這樣的事情,我處置過,我會處置的,斷不會給皇阿瑪留任何隱患!”

乾隆點點頭道:“朕信及你。你也要信朕。你回府處置吧,不過,多想些後手,不要把自己置身險境纔是。”

“那張條子?”

乾隆雲淡風輕道:“你不需要知道內容的。你只要知道,相關的事,除了朕,誰都不要說。小小玩忽會惹大禍,上次那一記耳光把你打醒了,卻沒有把他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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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英祥回家時,冰兒已經坐在窗前逗弄八哥了,英祥邊解大衣裳邊道:“今日回來倒早?我還以爲皇上又要留你在宮裡住些日子呢。”

冰兒冷冷道:“你多希望我留在宮裡呀!”

英祥無奈道:“你又胡思亂想了!”坐下來嘆口氣道:“你如今怎麼的?以前不是這樣啊!說話夾槍帶棒的!若是我們夫妻倆面對面說話,還要互相心存警惕,怕彼此多什麼想法,這日子該多難過吶!”

冰兒道:“是不必警惕——可也不能太不警惕吧?”她話鋒一轉:“你近期事情特別多,常看到回來還要寫信,你在淺暉院也寫信?”

英祥道:“在你這兒不是也寫嗎?”

“那就是在淺暉院也一定是寫的嘍?”

英祥嘆口氣道:“你真是!如今在哪裡寫信怎麼又招惹到你了?我在她那裡寫信,就算是寵妾滅妻了麼?要這麼著說話,太累了!我還是早早閉口好了!”他有點賭氣般吩咐小丫鬟給自己打水洗腳,果真接下來一句話不說,丫鬟問他要不要宵夜點心,也只是揮揮手,自己取了一本書歪倒在牀上看。

沒多會兒,外頭有些嘈雜聲響起來,英祥丟開書張望了一下,見冰兒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相,忍了一會兒才問身邊丫鬟:“怎麼回事?這會子吵什麼?”小丫頭出去問了,回來神色有些緊張,斂著手回稟道:“回額駙爺,外頭說是郡王府出了事,不知該不該稟進來。”

英祥翻身起來,趿拉著鞋道:“廢話!郡王府出了事情,怎麼能不回稟我?叫人進來問話!”

來人磕磕巴巴把事情說清楚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薩楚日勒新納的姨娘烏珠穆沁流產了。

英祥吩咐人給自己重新穿戴,自語道:“不是說烏姨娘素來身體健旺?怎麼會小產?”回頭目視冰兒問:“你去不去看一看?”

冰兒淡淡地點點頭,慵慵然起身加了件氅衣,頭上不及戴鈿子,加了個灰鼠皮的臥兔兒,隨著英祥來到了郡王府。

烏珠穆沁住著郡王府西邊的一座小院落,除她之外,另有兩位薩郡王的庶福晉也住在一起。此刻院子裡燈火通明,正中的堂屋裡坐著薩楚日勒和福晉,一個搓手跺腳唉聲嘆氣,一個氣定神閒恍若無事,兩個庶福晉手足無措站在一邊,瞧瞧這個瞟瞟那個,一句話都不敢說。但聽聞面東的那間屋子裡不時傳來呻_吟聲,時而高亢時而低迷,讓薩楚日勒的眉頭也隨著時而緊鎖時而失神了。

一個穩婆挓著血淋淋、尚未洗淨的雙手出來,薩楚日勒彈起身急急問道:“怎麼樣?還保得住麼?”

穩婆一臉無奈:“先時就和王爺說了,這樣子的,八成是保不住的。如今擔心的倒是姨娘,出血不少,胎衣又沒有完全下來,人已經是面赤氣弱,怕不好呢!”

薩楚日勒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道:“郎中怎麼說?”

穩婆道:“郎中就是這麼說的!”

薩楚日勒無奈地揮揮手命穩婆繼續進去伺候,發了半晌呆,目光瞥瞥四周,牙齒似乎咬在肉裡一般道:“先時她一直健旺得很,怎麼沒徵沒兆地就出這樣的事?服侍的丫頭都叫出來跪著!命外頭小廝預備板子鞭子,我要好好地拷問!”

服侍的丫頭其實早就伺候在一旁,聽了這話嚇得心膽俱裂,“撲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明鑑!奴婢一直小心服侍新姨娘,一點怠慢都不敢有!姨娘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也好,今兒一天也沒有摔著、磕著碰著。只是……只是……”她連說幾個“只是”還是說不下去,驚疑不定的目光瞥了瞥冰兒又瞥了瞥福晉。薩楚日勒用力一拍椅子扶手:“說!”見那丫頭周身一戰,知道她有顧忌,努力放平了聲氣道:“你不用怕,只要如實說,我包你沒事!”

那丫頭自身難保,雖然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做都難逃一劫,不過保得一時是一時,先顧眼前要緊。她在地上“砰砰”磕了幾個頭,方始流著眼淚道:“今兒傍晚的時候,公主府裡賜來一副保胎的藥,姨娘先不大敢用,後來問了福晉那邊,福晉說‘公主是君,君有賜,不敢辭’,就煎了給姨娘用了。喝了不過一個時辰,姨娘就腹痛流紅,急急請了郎中和穩婆,當時就說保不住孩子了……”她說得害怕,尤其是爲自己擔心,嗚嗚哭著,越發說不下去了。

英祥的驚悸不亞於薩楚日勒,未等父親開口,先轉向冰兒質問道:“這可是真的?!”

冰兒坐在上首的位置,看看怒髮衝冠的英祥,冷冷道:“賜藥的事是有的不假。宮中賞給我的藥劑,難道還會有問題不成?”她顯得非常篤定,絲毫不怕這事牽涉到自己一般:“你不信,叫郎中查查藥渣,看看可有虎狼之藥攙在裡頭?!”

叫出郎中來問,郎中道:“早就看過藥渣了,確實是只有川芎、歸身、白芍、姜活、炙甘草、阿膠一類的保胎藥劑,連參芪這些略猛的補劑都不見。用這些藥,對孕婦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決不至於因藥小產。”

“你看仔細了?!”

未待郎中回話,福晉冷冷的聲音傳來:“王爺一定是要懷疑有人作害了新姨娘?鄰人盜斧,就怕先存了偏見在心裡頭。你若是不信,要不要我這裡和公主那裡的丫鬟、嬤嬤、太監、小廝也都讓你打著問?”

薩楚日勒被將了一軍,偏生毫無駁回的能力,悻悻然坐了下來,猶自氣得直喘粗氣。福晉緩緩道:“烏姨娘有娠不足三個月,本就是坐胎不穩的時候,也不定是這個孩子沒福投到咱們家來,到了時候自己掉了。王爺心疼我理會得,不過,爲一團還沒有成型的血塊,硬要弄得打雞罵狗的,也太不好看相!”她四下看看說:“這麼晚了,愣把大家都叫起來陪著。我們猶自可,公主金枝玉葉的身子,還得在這裡坐著等一個低等的姨娘小產的消息,說出去真是笑話呢!沒什麼事的話,都散了吧,這裡我派兩個老成的嬤嬤伺候著。女人家生產本就是鬼門關,過得了這關,自是烏姨娘的造化,將來必有後福的。”

薩楚日勒十分氣憤,但福晉這番話說得堂皇,他縱是心裡有疑,也不能不善罷甘休,站起身一甩手道:“散了吧!”冰兒起身道:“我倒也粗通醫術,聽說姨娘的產後癥來得險,要麼我去看看?”

福晉道:“不妥吧,血房大不吉祥!”

冰兒笑道:“我也是女人家,且身上又沒有帶著喜,不怕的。俗話說醫者有割股之心,能救回條人命,也是修德呢!”

她素來自說自話慣了,也不顧別人答應不答應,轉身進了烏珠穆沁的屋子。天氣漸漸冷了,雖然還沒有到開始用地龍、火盆取暖的時候,不過烏珠穆沁小產,還是提前籠上了炭盆,以防著產婦著風,房間裡淡淡的煙火氣混雜著血腥味,讓人很不舒服。但冰兒甚至都沒有用手絹掩一掩鼻子,徑直進去,裡頭服侍的丫鬟和嬤嬤趕緊拿了凳子服侍她坐在烏珠穆沁牀前。烏珠穆沁身下墊著草木灰,湮成紫紅色的一片,而那張原本白白的面孔,此刻血色充盈上頭,帶著可怕的潮紅,張著嘴喘息著,脣舌卻是發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牢牢瞪著冰兒。

冰兒不理睬她的眼神,伸手捉住她尚擱在脈枕上的手腕,調息搭脈半晌,鬆開手指,問旁邊的穩婆和屏風外待命的郎中:“脈象虛浮急促,險得很。先取參片含著,提一提元氣。是不是胎衣還沒有完全下來?”

穩婆代答道:“是,胎囊大部分都打下來了,但血裡還有胎衣碎片裹著淤塊,估計還有一大塊胎衣留在腹中,確實是險癥。”冰兒端詳了一下烏珠穆沁道:“面青母傷,舌青子傷,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舌俱赤,子母無恙,面舌俱青,子母難保。烏姨娘這點還好,等含參片起了效果,可以下些猛藥把血塊胎衣打下來。”她仰著頭念道:“大黃五錢、桃仁四錢、紅花四錢、麝香二錢、甘草五錢,加米酒煎好。參片預先備著,萬一血行得多,宮內乾枯,就要趕緊服參。若是順利,明日可以改用生化湯,熬米引湯做引子。”她特意回頭向屏風外問了一句:“郎中,你看我這樣處置對不對?”

那郎中不知她的身份,在外面急急點頭道:“女先生處置得好極了!我先慌了神,這會子想起來,確實應該這樣用藥,保著根本,將來不愁不再生育。”

冰兒微微一笑,擡擡下巴命丫鬟嬤嬤們煎藥處置去了,那個郎中在屏風外窸窸窣窣,大約也跟著一道煎藥去了,身邊只留了兩個薩楚日勒派來、命令寸步不許離開的大丫鬟。冰兒目視著含著參片已經漸漸不再出虛汗的烏珠穆沁,問道:“你家在哪裡?”

烏珠穆沁不知她何由問這個,因著自己也虛弱,喘喘氣並沒有回答。冰兒帶著笑,也帶著處置棘手事情時特有的冷意:“總是準噶爾那裡吧?我聽阿睦爾撒納說過,天山南北,土地肥沃,風景秀麗宜人。可惜刀兵一開,血光四起,美麗的福地變成地獄。你呢?遇到了什麼?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你那隻鴿子,又要千里迢迢飛回到哪裡去?”

烏珠穆沁的瞳仁霎時縮緊,赤紅的臉頰也有些發白,胸口裡“呼哧呼哧”的喘息鳴音轟然作響,幾乎要從枕頭上擡起頭來。冰兒好整以暇望著她,伸手輕輕按在她的胸口上,烏珠穆沁似乎也平靜了下來,點點頭獰笑道:“你果然是個人物,怪不得汗王心裡一直忘不掉你,還不許我動你……”她喘了喘:“我的家在阿爾泰山腳下的喀納斯,湖泊像碧玉一樣綠,羣山像仙女一樣美,牛羊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以爲這裡有什麼好的,結果,都不如我們的小村落……阿爾泰山爲什麼要駐紮那麼多兵馬?爲什麼要搶我們的牛羊和糧食?爲什麼要奸_淫我們的姐妹?爲什麼要屠殺我們的兄弟?我們的汗王、臺吉們再不好,他們是我們的血脈,我們是同一個先祖,同是厄魯特自由的生民,同是佛祖保佑的虔誠信徒,你們爲什麼要搶佔我們的地方?……”她的笑容帶著咬牙切齒的惡毒,聲音也帶了尖銳:“我纔不要生薩楚日勒的孩子!我的大兒子十五歲就死在了阿爾泰山的疆場上,是你們的八旗兵殺的!今兒你殺了我纔好,我的魂魄要回到喀納斯——我的家鄉,和雄鷹一起在天空翱翔,看你們的八旗軍被我們打出家園,再也不敢來進犯!”

冰兒的臉色有些發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見烏珠穆沁喘息得漸漸說不動話了,才輕聲道:“各爲其主,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不防備你、處置你。放心,一會兒用了我的藥,你決不會死的。這幾天你好好將養身子,過些日子,會有人來帶你走。我只敢說一句:識時務者爲俊傑,出了這個門,誰也幫不了你。你妥善保重吧。”

她站起身,恰巧屋子裡的小自鳴鐘“噹噹噹”連打了十二聲,竟不覺已經這麼晚了!冰兒有些瞠然地望望了屋子四下,看見薩楚日勒派來的兩個大丫鬟臉上是驚懼萬分的神色,便回頭對她們說:“剛纔都聽到了?”

兩個丫鬟十分機靈,跪下直搖頭:“奴婢耳朵不好,腦子也不好。不知道剛纔說了什麼!”

冰兒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和她們做戲,咬咬牙齒冷笑道:“你們不必跟我弄鬼。我敢當你們面說,就不怕有人知道。你們是王爺的心腹,正是要叫王爺知道這裡的情況,若是誤了,誤的是王爺的大事!你們可知道?”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冰兒無奈擺擺手道:“忠人之事吧。一是看好烏姨娘,不許出任何事情;二是稟知王爺,但法不傳六耳。明白?”兩人這才明白冰兒不是故意諷刺說反話,碰頭如搗蒜般。

作者有話要說:

三朝臣寸玉瑕瓋憶往事孤女傷懷五交城河漢夢斷野竹林濮上初會皇弟笑語善解困系囹圄危影幢幢鬥心機兼施軟硬一片傷心一片悔語切切背後勸妻祭慕容夫妻齟齬蜂蠆懷袖渡陳倉理急危指婚幼女語切切背後勸妻教導諄諄慈父心正婚儀榮華出降喜得玉燕輕投懷慧辭令膳桌討情蒙古包兩情繾綣斷情絲不受其亂顧盼融融鄜州月行路蕭條更餘恨倒提新縑成慊慊【番外】天之嬌女(之一)子孫簽得遇故人怒衝冠暖閣親審靜心齋不諳句讀知人察己皆大智恍惚似是故人來祭恩兄心如歸巢尋舊物身陷重險【番外】天之嬌女(之二)正婚儀榮華出降勝絕域午門獻俘相顧難得拳拳心書策論紅袖添香心有鶼鰈自安貧救女身入不歸途監殿試能容荒唐回首向來蕭瑟處斷腕心終付流水書策論紅袖添香祭慕容夫妻齟齬路難行黑雲逼空覬美色嫉妒焚心監殿試能容荒唐鐵心揮別換青衣弄巧狂狷實禍害回首向來蕭瑟處自有慧劍斷情絲江南行暗查墨吏江南行暗查墨吏結鄰婦惹是生非定兵策仁心難爲邊塞悲聲動鼓鼙皇弟笑語善解困因緣錯翻惹聖怒行宮冷語懾封疆藍秋水暗結珠胎最無用書生意氣患痘疹永琮殞命習騎射牛刀小試千里流刑別長亭美嬌娘逢場作戲陪引見英祥見駕祭恩兄心如歸巢皇后喪晴天霹靂碾玉佛陀牽舊因魑魅搏人誰獨幸回首向來蕭瑟處白璧青蠅枉加刑餘杭地會杭鐵頭故地重遊換心境忤權貴名落孫山聖賢母慈悲爲懷倒提新縑成慊慊皇長子死別生離理急危指婚幼女【番外】天之嬌女(之一)賜封號喜牽紅線相逢何必曾相識謀中謀因愛生錯意深處珠璧暗投(小修)新官簡缺變煩難豈容長袖揮五絃(小修)餘杭地會杭鐵頭掛冠吏不降反升捫心此日歸去來一夢還來長惻惻險江湖步步驚心烏姨娘難保珠胎習騎射牛刀小試監殿試能容荒唐玉筯紅消空念遠四皇子長亭送別楔子孤身他鄉寄飄萍【意淫風格,亂彈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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