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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雞儆猴做月老

乾隆雙手顫抖,只覺得眼前那塊青石板地面,淋淋瀝瀝,盡是血污,污人目光。耳邊傳來範崇錫的聲音:“剛纔慢客了。長四爺,請到花廳用茶。”

宮闈朝堂,波詭雲譎,此處區區,雖一時膽顫,畢竟還不足以叫皇帝色變。乾隆聲色不動,暗暗長吐納氣息,平靜道:“剛纔孟浪了,打擾大人公事,長某應該先賠罪纔是。”

範崇錫臉上便有得色,換了可掬的笑容,把乾隆讓進了花廳。聽差奉來茶水,乾隆一看,極爲清雋的細白瓷蓋碗,上面三藍釉色畫著幾枝蘭花,題著詩句,風雅之極,揭開碗蓋,是上好瓜片的清芬,然而啜到口中,唯餘苦澀而已。兩人都只默默品茶不言聲,終於還是客人先打破了沉寂,乾隆笑道:“大人好品位,這茶清氣。”

範崇錫亦笑道:“人清則茶清。”

乾隆暗暗冷笑,臉上還是三分淡然之色,又品了一口,方始放下蓋碗,拱手道:“ 長某區區商賈,得大人厚愛,一直抱愧於心。昨日又蒙大人見賜,實在有愧。長某並不想幹涉大人地方事務,只是莊家之女,年歲尚小,心中也有些不忍。”

範崇錫見他做戲,自己少不得也得陪著做戲,一派正氣神色:“誒,地方民風不樸,叫長四爺笑話了。我爲官也有十餘載,看年歲也應比長四爺癡長些許,有些話雖然說出來不大好聽,長四爺權念我是肺腑之言。”不等乾隆假裝客氣,已經不客氣說道:“莊小倩的事情我也不瞞長四爺,原是有意做個冰人,爲莊家和巡撫那大人牽一段紅線。那大人正當壯年,家中正室夫人一直無所出,唸叨著要納個妾。娶妻娶德,娶妾娶色,難得莊小倩容貌清麗,也讀過一二詩書,雖然爲人有些刁悍,本官倒也誠心爲她著想。莊家若能有這麼個女婿,將來升騰發達都是一定的。今日他們父子不過生員,明日就可補了監生,將來中舉選官,還不是那大人一句話!”

範崇錫頓了頓,突然目光直直地盯著乾隆:“長四爺,你是京里人,那大人如今烈火烹油一般的權勢,你不會不知道吧?不說內務府裡,他故舊極多,就是將來想在京裡京外有所升發,也不過那大人片言隻字而已。——你說莊家傻是不傻?”

乾隆聽他竟然毫不掩飾構陷莊家的本意,又拉東扯西只管談那舜阿的權勢地位,正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心中盤算著,帶著微笑細聽,沒想到範崇錫喝了兩口茶,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瞧過來,說出的話也讓乾隆心中一震:“長四爺家的小姐,聽劉昭年說,極是婉孌秀美,幾有傾國之姿,進退言談也頗有大家風度。不知年歲幾何?許人了沒有?”

原來範崇錫打的是這般算盤!

乾隆心中怒火直衝,卻笑容可掬道:“大人過獎了!大人美意,長某已經明白了。不過長某是旗人,旗下女子,不經大挑,是不能私自許人的。”他又著重加了一句:“長某縱有心,也不敢違了國法。那大人縱有心,也不敢在皇上徵選秀女之前,先動禁臠。”

範崇錫臉上掩不住的失望神色,想想又不甘心道:“要說選上是難事,選不上總不難吧?那大人如此權勢,你若有意,何不問問他?皇上徵選秀女,臣下自然不敢多言,不過宮門一入深似海,萬一也只是指配哪個不得志、窮得叮噹響的宗室王公做側室,只怕還不如嫁在巡撫家——等生下一男半女,豈不是掌家的如夫人了?”

乾隆不由對那舜阿多了幾分不滿:皇室選秀女,難道他也敢插手不成?此時嘿然而已。

範崇錫頗多失望,不過旗人送選秀女的規則,他也不大懂,此時寶慶不在,沒有人可以打聽,只好先作罷,也因存著這層心思,對乾隆還算很客氣,又寒暄幾句,見乾隆雖然敷衍交談,但已是急迫想走的樣子,便淡淡道:“長四爺心善,本官也看出來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談不攏,只好先再觀望觀望,哈。”端茶送客。

乾隆出了知府衙門,一直強撐著的微笑倏忽不見,臉色暗沉得如鐵板一般,對鄂岱道:“走!”也不叫車轎,拔腳就走。鄂岱自然知道主子心裡極不痛快,不敢多言,牢牢跟上。直走到一條巷子裡,乾隆方停下步子,看看左右無人注意,輕聲對鄂岱道:“今天雖然惹了一肚子氣,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穫,範崇錫敢顯形,我離知道實情也就不遠了。這些日子你四處打探打探,有沒有範崇錫選色侍奉那舜阿的其他事情;那舜阿家中有幾房妻妾,都是怎麼來的,也問明白。回到住處,拿朕的手諭,派一個人到駐紮揚州的總鎮那裡調兵馬備著,再派一個人到蘇州府,報信給太后、皇后,說朕在揚州的這幾日事情辦完,辦完後預備迴鑾;再通知兩江總督尹繼善,立刻飛馳揚州接駕。”他吩咐完,舉頭看看天空,正午剛過,日頭略略偏西,仲春時節,長江兩岸的天氣不涼不暖,十分舒服,陣陣和風拂著柳絲吹來,無事之人陶然欲醉。然而於他,此次江南之行,已經沒有舒心可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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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覺得安靜不同往日,進門一看,買來服侍姜家老太的小丫鬟伏在春凳上正睡得香甜,僱來灑掃燒水的老媽子也幹完活回去了。以往總是蹦蹦跳跳出來迎接的冰兒卻不見蹤影。

鄂岱搖醒睡得正酣的小丫頭,叫著她的名字說:“阿玉,我們家姑娘呢?”

阿玉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惺惺忪忪睜開眼睛,像說夢話般道:“自然在裡面……”俄而才猛地驚醒一般,晃了晃腦袋,搓了把臉道:“好像我睡著的時候,姑娘說要出去一下。好像就出去了。”

話沒說完,乾隆已經跺著腳發火道:“胡鬧!胡鬧!”那臉色越發難看,連素來嬌憨膽大的阿玉都不敢則聲,瞥著乾隆進了內間。臥室裡倒是找到了一張寫得亂七八糟的字條,乾隆看了看,焦躁地撕成幾爿丟在一邊。好在日近西斜時,冰兒就回來了,一身靛藍印花的布衣,下面卻繫著一條銀紅綢裙,俏生生梳條長辮,見幾個侍衛守在門口大氣不敢出的樣子,吐吐舌頭道:“我阿瑪生氣了?”

鄂岱嘆口氣輕聲道:“快進去吧,氣了半晌了。”見冰兒有點縮手縮腳的,又壓低聲音道:“沒什麼,就算是要揍你,熬著挨兩下就是了,千萬別頂嘴。”

冰兒越發擔心,輕手輕腳挨進去,裡面已經點了燭火,乾隆正就著燭火讀書,火苗跳動,只覺得他神色凝重,也不顯得大喜大怒的樣子。冰兒近身跪下請安,乾隆照舊看書,理都不理,只等翻完一章,冰兒也跪了有一會兒了,才拋下書,拿起手邊一根竹板子。冰兒知道逃不過,乖乖伸出手心,連喘息一口的時間都沒有,就覺得手心裡狠狠地疼了三下,激得眼淚都掉了下來,趕緊把手藏到衣襟底下,另一隻手一按,覺得腫起來一層,火辣辣的,似乎油皮都給抽掉了。

乾隆也沒有強她伸手再打,只把竹板子放在書案頭,離著冰兒的腦袋只有三四寸的樣子。冰兒本能地偏開頭,聽見乾隆不怒自威的聲音:“讓你先說,有一句不實,待會兒可就沒剛纔這麼便宜了。”

冰兒也不敢抹眼淚,吸溜吸溜鼻子說道:“近中午的時候,嶽紫蘭和她爹來過。”

“他們有事?”

“沒有。”冰兒道,“嶽紫蘭幫她爹擺攤賣貨,說是順道來,送了點家常吃的小點心——是嶽紫蘭自己做的。”說完又吸溜吸溜鼻子,乾隆見她臉上兩道淚痕,一顆淚滴掛在下頜搖搖欲墜,一顆不知去向,狼狽的樣子讓他又有些心軟,問:“你的帕子呢?”

“不知道去哪兒了。”

乾隆從袖中掏出自己的手絹把她的淚痕拭掉,看著她閃著淚光的圓圓眼睛,嘆口氣道:“還‘進退言談也頗有大家風度’,真是瞎了眼了。”見冰兒不解地擡頭,也不願說破:“你不管這些閒白兒。後來怎麼?”

“我送了他們出去,看見有些菜正好下酒,就叫阿玉到店裡沽一壺好酒。等了沒多會兒,阿玉氣喘吁吁跑回來,說紫蘭她爹,被人圍住打了。”

冰兒的性子,極是講義氣的,當時抓起外褂就出去幫忙。動手打人的是一羣街上惡棍混混兒,嶽紫蘭攔在父親面前,聲嘶力竭大叫道:“天殺的!我們做點小買賣,哪裡又得罪你們了?!你們這是幹什麼!:”爲首的惡棍操著根扁擔,趾高氣昂道:“你以爲自己攀附著貴人了?也不仔細!今兒算是教訓,明兒再做出什麼來,可別怨爺的手下沒有輕重。就是打死了,爺進去蹲兩天也就出來了。”

冰兒不及細聽,上去把那惡棍一推一個趔趄,轉身扶起嶽紫蘭和她爹,兩人臉上都掛了彩,嶽紫蘭的父親受傷尤其重些。冰兒道:“到我家去,我給你們上藥。”

紫蘭的父親名耀祖,艱難地撐著腰爬起來,見冰兒的目光卻頗爲畏怯,擺擺手連聲說“不用”。

卻說那個惡棍,倒也不提防被猛推一跤,好在身邊狐朋狗友扶住了沒倒下來,覺得頗沒有顏面,擼了袖子上來要動手。冰兒回頭直視著他:“幹什麼?想和我動粗麼?”

那惡棍眼睛一直,轉而笑道:“喲嚯,竟是個漂亮的小娘兒,我從來不和漂亮小娘們兒動粗。”手一伸就來擡冰兒的下頜,冷不防臉上狠狠捱了一抽,還沒反應過來,另半邊臉又是一記,冰兒能開十力弓的手勁,兩下子下來,那人臉上就是兩片嫣紅綻開,煞是繽紛。揚州人視摑臉爲羞辱,尤其被女人摑臉更是奇恥大辱,那人自然掛不住,伸手要來揪頭髮,旁邊幾個混混也作勢要來幫忙。

冰兒自從出來,便天天纏著趙明海學功夫,好容易見有架打,非常來勁兒,擺好架勢準備試試新學的招式是不是管用。卻聞不遠處一聲唿哨,幾個惡棍混混們俱是一愣,爲首的悻悻然一甩手:“辣塊媽媽!明兒你再要犯在爺爺手裡,爺爺整你個小死!……”罵罵咧咧去了。冰兒也不戀戰,閃眼看看唿哨傳來的地方,只見兩人騎著馬已經背身而去。其中一個身影非常眼熟,冰兒想了半天,才頓悟過來——寶慶!

乾隆聽到這裡,若有所思,沉吟了一會兒問:“然後呢?”

“然後我去看嶽紫蘭和她爹,叫他們過來上藥也不肯,叫瞧瞧大夫也不肯,我沒法子,進屋拿了兩瓶藥酒給他們,他們也不知怎麼的,忙不迭地就離開了,一句謝都沒有說。”

“然後呢?你又怎麼弄得這麼晚?”

冰兒道:“我?我當然要去追寶慶了!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不好的派人打嶽紫蘭他們做什麼?還蹲在我們家門口!”

乾隆道:“查出什麼沒?”

“沒有。我遠遠的追了一路,追到府衙門口人就不見了。然後回來時聽說縣太爺那裡升堂,我覺得好玩,又去看了一陣子。”冰兒偷偷擡眼看看乾隆,“我一個字都沒胡說。阿瑪別打我了,把手打壞了,誰給阿瑪寫名帖?”

乾隆白了她一眼:“我看你說話也是個混混兒腔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今兒這麼冒失,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還了得!還留那麼一張文字都寫不通順的字條!這陣子,朕爲揚州的這幾件案子已經焦頭爛額了,你再添點兒亂——我直接派人把你送回京!……面壁跪著去,跪滿一個時辰才許睡覺。”

冰兒大不服氣,嘟嘟囔囔道:“這還算冒失?這點膽子都沒有,我一個人千里迢迢還敢回來麼?……嶽紫蘭好歹是給我們送吃的來的,我這點義氣不講,還有臉見人麼?……我難道不也是在出力麼?……”乾隆本就是窩了一肚子火的,聽她還不服氣囉裡八嗦的,也不言聲,拽起她的一隻手拿竹板子又抽了一頓手心,直打得她哭出聲來才說:“出來幾日,竟忘了自己的身份麼?再敢放肆試試!——跪兩個時辰!”說罷,拔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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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回屋,月亮已經高了,冰兒膝蓋跪著,身體早歪在靠牆的杌子上睡著了。乾隆一肚子的鬱結之氣消了大半,見女兒可憐兮兮的這副樣子,又有些不忍,上前輕輕推推冰兒道:“怎麼好這麼睡?起來吧。”冰兒惺忪中醒轉,想要起身只覺得膝蓋一木,頓時小腿肚上像千萬只螞蟻爬那樣又麻又疼,腿腳痠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乾隆忙把她扶起來,見她頭上髮髻鬆散,臉上淚痕宛然,伏在杌子上的半邊臉頰上壓出來一片惹人疼憐的紅雲,嘆口氣道:“昨晚上沒睡好吧?困成這樣?”又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兩隻手心都又紅又腫,破皮的地方微微向外滲著血絲,心疼道:“你自己有藥沒有?”

冰兒倒不怕捱打,見乾隆此刻溫語款款的樣子,心中那點委屈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擦了擦臉上被淚痕繃得難受的地方,說:“我沒事。天晚了,我去給阿瑪打洗腳水。”

乾隆道:“不用了,我身邊的侍衛也能服侍。你今晚不必操心了,好好睡一覺。”冰兒道:“萬一阿瑪晚上渴了怎麼辦?”乾隆笑道:“茶壺就在桌上,朕又沒有廢手廢腳,自己還照顧不了自己嗎?以前做皇孫和皇子的時候,先帝爺嚴厲,不許保姆太監服侍得太金貴,這點子事情不都是自己做?倒是你——”他憐愛地輕輕撫撫冰兒的鬢角:“天天晚上醒著神兒值侍,只怕沒這麼服侍過人吧?”

冰兒十幾年來最乏的就是親情,乾隆稍加柔情撫慰,她已經是紅了眼眶就要落淚。乾隆點點她的額頭道:“不許哭。明兒眼睛又要腫了,怎麼和朕出去?”

冰兒擡頭問道:“明天要出去?”乾隆笑道:“來時也經過揚州,不過是尹繼善和那舜阿陪著,一大羣人一起遊逛了幾個園子,又礙著禮制尊嚴,哪裡能得痛快!明兒撿世俗的地方,好好玩他一玩,好不好?”

冰兒自然覺得好,眼淚也一下子收住了,一臉雀躍的神色。晚上,她還是堅持打地鋪服侍,不過畢竟還是孩子,昨日熬了一晚上沒怎麼睡,今日熄了燈,腦袋捱到枕頭,眼睛就和粘住了似的睜也睜不開,只一會兒就睡得熟熟的。乾隆在牀上聽見她微微的鼾聲,知道這陣也是累極了,然而自己身累心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

倒提新縑成慊慊悍妒女醋意橫生奕雯出走再從逆玄機暗藏狐兔絕正婚儀榮華出降新官簡缺變煩難【番外】天之嬌女(之一)鐵心揮別換青衣花柳地正宜察人五交城河漢夢斷對峙莫懼下泥犁最無用書生意氣郊外驛驚聞南巡惹小人飛來橫禍一段苦楚悲異鄉不肖行徑承盛怒歷遍磨難終賜環覬美色嫉妒焚心教導諄諄慈父心思深遠丹心無用羸弱幼子染重疾論婚嫁嬌兒忤旨勤內治皇后正位渺渺離魂念故劍羣山若證長相守定兵策仁心難爲忤權貴名落孫山玉筯紅消空念遠【番外】天之嬌女(之二)冰山轟塌猢猻散喜得玉燕輕投懷片言牽出冒賑案心忱忱當諧琴瑟翻將故劍作平平溪雲斷春生囹圄最無奈揮淚棄卒蒼蒼蒹葭現新人譎縣令借酒裝瘋終輸豆蔻情誼深習騎射牛刀小試擬秋深紈扇當棄捫心此日歸去來懶讀書自尋苦楚相逢何必曾相識碾玉佛陀牽舊因縈損柔腸自難安言笑晏晏宮闈事對峙莫懼下泥犁喜得玉燕輕投懷別義父寸斷肝腸奈何重點鴛鴦譜離別無數慼慼意帳中冷語懾純妃身沾泥絮撐苦日避席畏聞文字獄巧挑撥貴妃謠諑不肖行徑承盛怒楔子俊兒入讀上書房立定山河毋自哀智奕霄扳倒權監回首那堪百年身片言牽出冒賑案哀華年人生若寄知人察己皆大智且道無聊可學詩楔子舊吏文禍成下民四皇子長亭送別豈容長袖揮五絃(小修)勝絕域午門獻俘一段苦楚悲異鄉俊兒入讀上書房祭敖包共度比翼溪雲斷春生囹圄借刀計厲懲雲翹盼重逢恩怨累重審近侍鞭撲刑求教導諄諄慈父心苦應酬花叢訪勝驚天聞皇后遭黜懶讀書自尋苦楚耽差池風露中宵正家聲大顯威風喜融融早產麟兒惡盈盈相思毒局新官簡缺變煩難一段苦楚悲異鄉行不端大承撻責不肖行徑承盛怒玉簫遺念別紅淚擬秋深紈扇當棄恍惚似是故人來四皇子長亭送別苦應酬花叢訪勝藍秋水暗結珠胎鬼靈精笑鬧筵宴二才子中式同榜計外計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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