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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雯出走再從逆

奕雯的第二次出走,不啻於在她父母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頭再撒了一把鹽。可事已至此,除卻用心尋找,再無第二條路可走。開始怕驚動乾隆,只是自己私下裡尋找,後來發現這樣大海撈針的尋法,幾乎沒有可能找到。無奈之下,全家商議良久,決定讓奕霄把情況私下上報給乾隆,請求步軍統領衙門和順天府一起協助。

可心在院子裡的石板地上跪了一個下午,直到打了頭更還是不肯起身。冰兒無奈去拉她:“可心,這不全怪你,雯兒狡猾,她爹爹算是個精明人,都是被她從小兒哄得團團轉的;你心眼實在,犯了糊塗也是難免。起來吧。別再讓我們爲你多操一分心了。”

可心哭著說:“師母!雯兒她太苦了!我實在捨不得她!”

冰兒無聲流淚道:“她是苦,我是她親孃,我看著她也苦。可是,人吃了苦,要懂得變通,要能夠懂事,而不是像她一樣以爲逃之夭夭就可以不必面對一切。而且,她只知道自己的苦處,又何嘗明白我們做父母的苦?”奕雯多像年輕時的自己呵!自以爲是、散漫不馴、叛逆任性,也敢愛敢恨。可是不同的是,自己無論本領還是經歷都遠勝於奕雯,身後畢竟又有當皇帝的父親作爲憑恃,否則,死一千回都不夠吧?

可心不敢讓英祥冰兒爲自己多操心,乖乖爬起來。到房間跟英祥道歉,卻見他據案飲酒。可心明白,自從雲翹的事情之後,英祥一不肯接觸其他女子,二也不太喝酒了。今日的這番煩悶憂思,讓他不得不借酒澆愁。可心越發愧疚,上前拿過英祥手邊的酒壺:“先生,是我不好!你胃不大好,不能這麼喝酒!你要生氣,你就打我一頓出出氣吧!”說著,目光四下裡巡脧,把插在花瓶裡的雞毛撣子拔了出來遞過去。

英祥在憂愁中被這小孩子似的舉動逗笑了,奪過雞毛撣子丟在一邊,看看自己確實也喝了五六個爨筒的酒了,停了杯子道:“你別自責了。眼下怪誰都沒有用,何況雯兒一直以來是我寵得太多。我現在也想透了,她長大了,翅膀硬了想飛,是關也關不住的。生死有命,找到了最好,找不到,就讓她自己去闖蕩天下吧。”

情況上報,尋找尚無結果,不過薩楚日勒郡王倒是回京了!

薩楚日勒行囊還沒有收拾,先親身來到了英祥的住處,當門上傳來名帖,英祥幾乎是飛奔著出門迎候。面前是一乘四人呢轎,隨從的人打扮也很簡樸,轎子前立著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又瘦又幹,背還有些佝僂,英祥許久才認出這就是自己十幾年未見的父親!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飛一般撲上去,跪在薩楚日勒的腳前,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阿瑪!”

薩楚日勒的眼睛也許不大好了,瞇縫著看了半天,突然抱著兒子的頭痛哭起來:“哥兒!你回來了!”

英祥在父親懷裡盡情地嚎啕,他不比冰兒,他幾乎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父母的身邊,又受盡寵愛,與他們感情極深,十幾年沒有見面,既是不能,又是不敢,這裡的煎心痛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哭了好一會兒,英祥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起身抹了抹眼淚,笑道:“阿瑪回來,這是喜事,我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阿瑪快請裡頭坐!”

薩楚日勒從昏黃的眼睛邊擦掉了幾滴老淚,點了點頭,倩兒子小心扶持著,進了裡面。

奕霄賃的房子只是一套小小的四合院兒,薩楚日勒皺著眉說:“怎麼住這個地方呢?太寒磣!住回府裡去!”

英祥笑道:“夠好了!何況現在我名不正言不順,住回去空惹物議,沒必要了。家裡人口不多,其實綽綽有餘呢!”

薩楚日勒搖頭嘆息一聲道:“你和你額娘一樣,總是想得細!其實隔壁的公主府也一直空關著,內務府派了人每季打掃除塵,裡頭陳設一概未動,也不知皇上是什麼意思!”

英祥恰好想到了什麼,問道:“額娘呢?今兒是不是太累,先回去休息了?她老人家身子骨好麼?怎麼今年冬天也沒有回京過年呢?”

這一疊連串的問題問得薩楚日勒臉色發白,滿目哀傷,半晌才答道:“忘了告訴你,你額娘她……她早就過世了。”

英祥愣在原地,搖著頭不肯相信:“額娘身子骨一直很好,不可能吧?”

薩楚日勒拭了拭眼角,語氣已然很平靜:“自從你被皇上賜死那段時候,你額娘就沒吃過一頓好飯,沒睡過一次好覺,把自己煎熬得不像!後來你被公主救走,雖然得了條命在,可是你額娘再也見不到你,心裡思念成疾,很快就臥牀不起,熬了一年多,最後油盡燈枯……”他哀嘆著看著兒子:“誰知道呢!陰差陽錯的!皇上後來發來的不是駕帖,而是赦免你的詔書。可是在當時那情形下,我和你額娘也只有看著公主把你救走,誰敢打這個賭啊?”

英祥早已泣不成聲,又一次跪在父親身邊:“兒子不孝!兒子不孝!母親棄養,我居然一毫不知,也沒有給母親戴孝!渾渾噩噩,真是該死!”他擡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薩楚日勒忙去勸阻:“哥兒!這怎麼好怪你!你能好好地活著,還給我們家添了子孫,你娘在天上看著,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把他拉了起來。

少頃,冰兒過來給公爹見了禮,十幾年不見,心裡都有些酸酸的滋味,不過久別重逢總是喜事,冰兒含笑道:“阿瑪請進!奕霄——就是您孫子——現在在武英殿當差,今兒不知道他祖父要來,否則無論如何也該請個假。我這就叫人去叫他!”

薩楚日勒聽到孫子,原本的悲慼一下子被一臉的喜悅取代:“不用叫,不用叫!他這麼上進,多好的事!今日王府裡收拾,我橫豎無事,就在這裡等。”

可心亦上來拜見,她一進門就聽到“阿瑪”“王府”之類字樣,心裡奇怪,也有些警惕,見了禮後,聽見薩楚日勒樂呵呵道:“這就是我那孫女?”

英祥忙道:“不是,這是我們收養的女孩兒,不過也當親生的看。您孫女——不懂事,自己跑出去了,還沒找到。我們也正在犯愁呢。”老人家更重視男孫,想著奕霄,對奕雯的感覺也淡,點點頭就罷了,只是不住眼地打量著兒子:“你黑了,也瘦了,這些年吃苦不少吧?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晚間,奕霄下值回來,與薩楚日勒見了禮,他對祖父一概陌生,有些不自在;祖父看他,卻彷彿看到了自己兒子小時候的模樣,心裡一陣狂喜,拉著奕霄的手誇道:“長得英俊!看著有靈氣!不錯,不錯!”

英祥笑道:“哪有當爺爺的這麼誇自己個兒孫子的?”

薩楚日勒卻道:“不是我誇自個兒孫子,我這個位置,將來不是因子及孫,就是直接傳給孫子——英祥,你別多心,怕萬一皇上還不肯赦你——但奕霄是我們家的骨血,又是幾世單傳下來,他也不好把位置給別人承襲。”

英祥瞥瞥還一臉懵懂的兒子,奕霄大概還沒有弄清楚 “位置”是什麼。按道理,薩楚日勒的郡王銜是外藩爵位,不用降等就能承襲,若是真如冰兒所說,乾隆有赦免他們一家的意思,將來奕霄少不得承襲這個王位——只是,他在江南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告訴他他的一生將歸屬於草原大漠,不知這個孩子還能否適應往後一輩子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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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雯再次出逃的情況彙報到乾隆那裡,他不由也是心下焦躁。那次重懲這個還沒有見過面的外孫女,除卻要拷問清水教餘孽的去向、以應對悠悠衆口之外,也有薄施教訓,讓她知道痛苦,從此安分守己,不再招惹禍端的意思在。可是事與願違,這個小丫頭竟然跑了,若是又回到清水教中,自己該怎麼處纔好?

軍機處於敏中又遞牌子求見,乾隆這段日子見他有些煩,這個狀元出身的軍機大臣,平素倒還很會貼合自己的意思,但是若有所求,說話也很厲害,讓自己無法輕易駁斥,只能和他打打太極拳。拖了一會兒,畢竟把軍機大臣攔在門外跪候不大合禮儀,乾隆還是平平心思命令傳進。

于敏中的禮節行得絲毫不錯亂,跪在御塌前的跪墊上,伸手捧過一份密奏:“臣于敏中剛剛得到順天府的密奏,事關清水教餘孽動向,請皇上過目裁奪。”

乾隆拿過密奏,粗粗掃了一眼問:“既然有了線報,爲何順天府不直接逮問?”

于敏中盤馬彎弓了好一會兒,才道:“臣也是這樣叱問順天府的。他們說京畿那套房子內里布局頗大,原是一家大戶所在,據說其間還有密道,若是遣順天府差役前往,只怕不好攔阻,所以想請調集一支禁軍,或周圍八旗。”

“是不是殺雞用牛刀了?據稱清水教王倫之子王碩禎,當時從兗州出逃,不過帶著十幾二十個人馬。爲十幾二十個人動用禁軍?”乾隆皺著眉頭,手指輕輕叩擊著密奏,又問,“如果查實了,堵住正門,守住邊門,用火把逆黨逼到中間,再一網打盡,可行不可行呢?”

“皇上聖明!”于敏中馬匹一拍,旋即推翻,“不過……”他擡頭故意看看乾隆神色,才道:“不過一來是現在投奔王碩禎的人早已不止十幾二十人,二來——二來臣得線報,王碩禎身邊,有博奕霄的妹子。”

乾隆的目光不由“霍”地一跳,手指遽然在那份密奏上一扣,半晌才道:“不是刑部拷問了,說她確不知情麼?怎麼會又在王碩禎身邊?”

于敏中裝傻道:“臣也奇怪,不是說她從刑部放出之後,一直交由她父母和哥哥嚴加看管,亦沒有聽說出逃。難道是順天府的人弄錯了?如果是弄錯了,就不必投鼠忌器了。”

此刻,乾隆卻有些猶豫,一把火一放,這些逆匪不是被擒,就是活活燒死,自然是快捷的好辦法,但是若是奕雯在裡頭,也被一把火燒死,冰兒豈不是傷心欲絕?好容易她纔回京,自己內心其實存有一些些的愧疚,實在不忍心看她傷心的樣子。乾隆見於敏中順眉搭眼地跪在自己面前,對他的話有些疑信參半,但又不大好駁斥,只好先緩言道:“還是讓順天府先徹查吧。雖然捉住賊人要緊,但是若是傷及無辜,也不是朕愛民的初衷。”

于敏中心道:軍機大事,在乎扣準時機,若是失時,便會失機,若是失機,就很難有勝算,乾隆打了那麼多仗,這個道理應該是明白得很的。不過這段日子他在養心殿的眼線,已經把一些情況片段偷偷傳了出來,博奕霄身後有極大的背景,他心裡已經明白了,所以,此時不論是逆批龍鱗,還是栽害博奕霄,都是不智之舉。于敏中做官做得很有心得,知道此刻自己再逼迫皇帝,就是找不痛快了,於是很和順地再次稱頌聖明,跪安告退。

乾隆在萬般煩惱之中,唯一高興的事莫過於得到傅恆回京的消息了。

可惜傅恆一到京就病倒不起了,本來還上書,想撐著先來見駕,乾隆立刻批覆“不準”,讓傅恆回府請醫調養,而自己親自前去視疾。

皇帝給大臣視疾,雖不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但也是偌大的榮光。定了日子,傅恆公府中打掃一新,靜候乾隆的光臨。

傅恆的富察一族,在本朝比前朝更爲風光:一個姐姐當了皇后,雖然早已去世多年,但乾隆心中有永遠不變的懷念,因而後家得此餘蔭,多年盛寵不衰。也不僅僅因爲孝賢皇后,傅恆自己也很爭氣,做事勤敏,與人和善,除卻略有奢靡外,其他方面都是讓人交口稱讚的。這次回朝,對他而言卻不大光彩:雲南邊境與緬甸經常發生衝突,乾隆三次派兵徵緬,卻居然從未大獲全勝過,雲貴的總督貶的貶、殺的殺,派去討伐的富察家的子侄明瑞也戰死疆場,讓自尊心極強的皇帝大爲光火,在前一年便派富有經驗的傅恆前去經略。傅恆一開始勢如破竹,沒想到緬甸境內叢林裡氣候惡劣,瘴氣遍野,清軍枵腹露宿,多半得了瘴癘之疾,死亡人數竟達到三分之二。傅恆也是五十歲的人了,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一身病痛不說,因爲沒有能夠像臆想中那樣飛速奪城,自己羞愧,遂一病不起。

乾隆聽說情況,怕他有什麼意外,同意與緬甸議和,緬方也怕長久作戰,同意了十年一貢的和議,兩邊總算偃旗息鼓,落得皆大歡喜。只是傅恆自己心裡明白,這樣的和議對於乾隆而言實在是不得不爲,因而自己也深深抱愧,一身疾病到了京中反而越發重了。

乾隆到了他的家中,闔家盈門接駕。乾隆一眼掃過去,最前面是傅恆次子、亦是自己女婿的福隆安,其次是傅恆三子福康安和四子福長安,他點點頭,問福隆安道:“你阿瑪今日服藥了沒有?身子有沒有好些?”

福隆安磕頭道:“家父今日依著太醫院的藥囑,一分沒差地吃的藥,但是……似無特別好轉。”

乾隆溫語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急不得。如果感覺方子不好,改天再換個太醫來看。”起身往裡頭去。內門裡迎駕的還有傅恆的妻子,兩人以前有情,如今都上了年紀,彼此持重,只是目光一碰就彈開。臥房裡,傅恆氣息粗重,喘息不止,乾隆見他似乎比自己還要蒼老,心裡不由一揪,幾步上前到他的牀榻邊細細看他面色。

傅恆並沒有睡著,掙扎著翻身想起來行禮,被乾隆一把按住,帶著些責怪道:“幹什麼!躺好了!”

傅恆不由淚流滿面,叫了聲“皇上”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乾隆亦是一陣心酸,努力笑著說:“你看你,在孩子們面前也不知道收斂!沒事的,放寬心,到了京調養一陣,瘴癘之氣自然從體內消退淨了。朕身邊沒你,多少事情難以愜意呢!你務必好好調養!緬甸的事,議和也是好的,免去多少男兒戰死疆場,豈不是也是爲朝廷積福?你的幾個兒子——”他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富察家男孩子:“你看,隆兒做事妥當,康兒愛讀兵法,長兒也很聰明機靈,將來都是要爲朕大用的,你趕緊好起來,爲朕調教好這幾個孩子,都是朝廷的人才。”

傅恆被他說得心裡一寬,氣息也平穩多了,掙扎著謝了聖恩。乾隆笑笑道:“還有個好消息,你那外甥女——冰兒,也回京了,人一向還好,還生了個好兒子,以後讓他來拜舅爺爺。”傅恆眼睛一亮,喘息著道:“那真是……皇上之福!”

乾隆笑道:“是你姐姐,在天上保佑咱們,保佑富察家呢!”傅恆眼睛眨了眨,不由又流下淚來。

乾隆笑容滿面從傅恆府上出來,滿臉的笑一下子都消失了。帝王孤家寡人,無人傾訴,他日常可以說一二心裡話的,在外莫過於傅恆了。只是此刻他身子這樣,還不知能不能有好轉的一天,乾隆其實心裡沒底,因而也格外悲酸。

回到宮裡,聽到的又不是好消息。順天府傳來的奏報,奕雯在王碩禎身邊幾乎可以肯定了,只是他們行蹤詭秘,順天府也有些捉摸不透,又來請皇帝示下,是否安排軍隊來處置。“小小幾十號人,又不是真的會什麼刀槍不入的邪術,順天府都是酒囊飯袋麼?就沒有一點本事對付?”

前來代替順天府彙報的是步軍統領衙門的堂官,舔舔嘴脣道:“皇上,賊人雖不會刀槍不入,但是宅子裡機關重重,進去打探的幾名番役,竟無一能活著出來的。現下若不能施用炮火,僅靠人員進攻,只怕有些難度。這間宅子之外,聽說他們還另有據點,狡兔三窟,實在狡詐得很!另外,聽說其間有一名女子姓博的,是需要單獨處置的?”

乾隆一下子焦躁起來,沉吟了一會兒道:“對。博氏不能傷亡。這樣,其他先不談了,無論如何,把那人先撈出來要緊!”

步軍統領舔了舔嘴脣,猶疑著說:“只怕難!”

乾隆越發不耐煩,一拍桌子說:“實心去做,哪裡難?!”

來人不敢頂撞,唯唯諾諾退了下去。乾隆卻是御極三十多年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奕雯已經被自己釋放,卻再次離家出走,投奔逆賊,她是鐵了心要和朝廷作對了!就算撈出來,後面會怎樣?就算冰兒能看住她的人,又能看住她的心?

或者壯士斷腕,才能避免心頭惑亂?

乾隆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但轉瞬又覺得這隻怕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這個沒見過面的外孫女,據說長得融合了父母的優點,一定是個極其漂亮的小姑娘!乾隆幻想了一會兒她的模樣,閉了閉眼睛,終於決定:若是奕雯肯自行投案,尚可瞞天過海,眼睜眼閉再饒她一次;若是繼續執迷不悟,自己斷不能因爲她一個人,耽誤了剿滅在京畿的清水教及白蓮教教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官場種種污濁的處置自然要做,但首先不能讓後院裡失起火來,把叛匪處置得一乾二淨,纔是維持盛世的當務之急!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幾章會扯到點閒篇。啦啦啦,我最愛扯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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