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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門府隻手遮天

來到書房,乾隆提筆準備在名帖上書上姓名,只是想到自己的御筆竟給府衙門房那等小人拿去,心裡覺得腌臢,可幾個侍衛中,略略識文斷字的趙明海和鄂岱都派交了任務,其他幾個人大字認不得一籮筐,只有冰兒在身邊歪著頭好奇地看自己幹嘛。乾隆轉身問道:“你會寫字麼?”

冰兒點點頭:“會的,學過?!鼻呐赃叧哆^一張紙,把筆交給冰兒道:“寫來我看——恭辦內務府玉器、旗下生員鈕祜祿?長春,敬拜大人?!?

冰兒在乾隆指點下,寫完了這幾個字。乾隆拿起紙一瞧,倒是出乎意料,字不算娟秀,但骨骼形體都很舒展挺拔,算得上一筆好字,不由誇道:“沒想到你的字倒不醜。一向是跟誰學的?”冰兒被誇,也很高興:“先是跟收留我的一個陳姓秀才學的,後來幫我師父抄書,也寫了不少。”

乾隆見她頗有得色,道:“也只是不醜罷了,沒有臨過帖吧?總歸看來還是隨意散漫了些?!卑阎氖终藥讉€筆畫,又道:“朕從入學直到現在都在練字,好的法帖也有不少,你若喜歡寫字,以後也可以著人教你?!北鶅厚R上道:“我不喜歡練字。”乾隆擡筆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就喜歡舞刀弄杖是麼?聽說這幾日又纏著要拜趙明海做師父學功夫——你拜師父門檻倒低啊?!?

冰兒笑道:“我聽說‘諳達’的意思就是師父,上次騎馬叫了‘諳達’,不是拜師也是拜師了。趙侍衛一手絕活,我要是能學了去,到外面也不怕別人欺負我?!?

“誰敢欺負你!”乾隆笑笑說道,把裁好的梅箋理順放在冰兒面前,“照剛纔的字樣,就寫茶盅口大,寫在梅箋上作名帖。”等冰兒一一寫好了,吹乾其中一張,放到剛備好的黃楊木雕的拜匣裡,想了想,有拿出一張銀票,折小了一道塞進去,轉頭吩咐外面守候的幾個侍衛:“裝扮好了,隨我一起去府衙投帖?!?

冰兒問:“我呢?”

乾隆道:“你過去算什麼?拜見官吏還有帶丫鬟的麼?”見冰兒立刻撅了嘴一副不高興的神色,順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指頭:“到大堂門口去看熱鬧吧。穿素點,沒有遍身絲綢的小姐拋頭露面的。”

一乘滑竿擡著乾隆到了府衙角門,步行到門前,幾個門子叼著牙籤正在聊天,見有人來了,爲首的門房上下打量了乾隆一番,覺得他一身衣著雖只是八成新,用料精緻倒不似尋常人家,不由把蹺得老高的腳從桌子上放了下來,客氣問道:“你是?”

乾隆直著腰,拱拱手道:“在下從京城來,進學之後過了兩闈都未能僥倖,便暫時承辦了家中事務,備辦內務府玉器。今上巡幸江南,我們也到這裡,揚州玉器是有名的,尋思著要做個樣子進呈御覽,只是未能拜會父母官,不敢隨意動作,還請各位通傳。”說罷,向後一使眼色,一個侍衛忙遞上一個紅色封袋。

門房一掂,少說也是四兩,算是個蠻重的紅包了,心裡當然熨帖,又見乾隆雖然有些架子,說話倒還和善可親,又懂規矩,不由奉承地笑道:“既如此,您老等一等,小的立刻就去通傳。我們大人最惜人才,一定馬上接待?!鄙焓忠税菹?,小跑著進了門。

果不其然,沒等很久,門房又一路小跑出來,笑容滿面:“長爺,我們大人有請?!?

乾隆使了個眼色給後面幾個侍衛,原是安排好的,自有跟著進去的,也有在外頭觀望的,表面閒閒,心裡繃緊了弦護駕。

清代素來“官不修衙”,府衙格局雖大,一應房屋顯得老舊,恰巧剛下過兩場春雨,尤其感覺陰溼。只等跟著門房走入花廳,才覺得眼前一亮?;◤d兩面窗扇通透,紫檀多寶架上非金即玉,牆壁正中掛著白鷺青蓮的中堂,裱得五光十色,整間花廳一盆花草沒有,入目頗覺俗豔。乾隆定睛一看,正中交椅空著,堂中上首坐著兩個人,一個在酒樓見過——巡撫那舜阿的戈什哈寶慶,大大咧咧蹺著二郎腿坐著;另一個四十多年紀,堂下穿著一身赭色寧綢便服,貌尚清端,三綹長鬚飄在胸前,只是腰微弓著,一雙眼睛更是神不歸主,遊移不定四下看著——想來就是知府範崇錫。

範崇錫見乾隆來到,搶先站起來拱手爲禮:“長爺在內務府公幹,失敬失敬!”頓了頓又道:“長爺太客氣了!”

乾隆先在猶豫禮儀,見範崇錫反倒要來逢迎的樣子,不知是自己身份的緣故,還是拜匣裡那張票子的緣故,此時雖然不情願,也少不得做作一番,拱手笑道:“不敢不敢,未能先來拜見大人,長某失禮太甚了?!?

範崇錫嘴上不語,心裡不由不快:你不過區區一個生員,在我面前照理也該自稱“學生”;我好歹是揚州的知府,我倒弓腰給你拱手,你不過略略點頭,連腰都捨不得彎一下——如此想著,連剛纔一張銀票起的作用都衰減了三分。讓了座後,小廝上來奉了茶,那邊大大咧咧坐著的寶慶道:“咦,咱們不是見過?”

乾隆見他不過八九品的末流武職,在四品知府面前如此老相地端坐不動,已經猜到範崇錫是什麼樣的角色,微微一笑,端足了架子並不多言。果然寶慶自己道:“老範,上次我和你說過,太白樓裡爲莊翟氏說話的那位,就是今兒的長四爺。”

旗人原本是極講究禮數的,寶慶這番做派,乾隆知他心有敵意,又見範崇錫似乎也變了臉色,脣角又是微微一扯,似笑不笑道:“長某不才,父祖都是從筆帖式起家,在內務府歷任小吏,唯有我還未得官職,只是白身來參見大人。初到揚州,原是奉內府幾位司員之命,供奉皇差不敢稍有延誤。因而那日與這位寶爺相會,之後也未能拜見。實在是失禮得很了?!?

這番話果真有用,聽見乾隆自稱與內務府有這麼多關聯,範崇錫和寶慶都坐直了身子,臉上也轉了顏色,寶慶轉圜極快,立刻笑道:“長爺這是哪裡話!那日本是我莽撞了?!獌葎崭畯V儲司的祺大爺,原也是我阿瑪的故交。”

乾隆知道他試探,心中冷笑,臉上笑道:“是緞庫的郎中祺裕祺大人麼?他新近丁憂,解了職了。”

寶慶見乾隆果然內行,肅然起敬,放下高蹺的腿端坐笑道:“原來是這樣,下次隨我們那中丞回京,我倒要好好拜會故人?!惫牫珏a一直在看寶慶臉色,至此也忙坐正,一臉諂媚道:“長爺雖不居廟堂,但心憂天下,將來必然也是朝廷棟樑。晚上我到揚州最好的店裡叫幾個菜,奉請長爺一杯?!?

乾隆見果然唬住了他們,心裡又是冷笑:過一會兒,看你這酒還敢不敢請我!嘴裡笑道:“怎敢叨擾大人!不才有下情上陳?!?

“什麼‘下情’!長爺的事自然是我範某的事。你說,你說!”

“一是獄中姜家兄弟,桃花硯事始末,長某願聞其詳。二是瘐斃獄中的莊哲莊倫,以及在室女子莊小倩情狀,長某心有疑惑,還望大人教我?!?

乾隆這話慢慢說出來,字字釘實,如扎進範崇錫和寶慶心中的刺,兩人都變了顏色,範崇錫瞥瞥寶慶,臉上青紅不定。寶慶怔了一會兒半開玩笑地冷笑道:“長爺是來微服私訪的巡按大人吧?”乾隆亦不再做作,冷笑道:“巡按大人我朝沒有,只是民怨迭起,沸反盈天,長某來到揚州後確有耳聞。大人,皇上巡幸江南,就在隔江的蘇州,揚州出這樣奇怪的事情,只怕於大人官聲有擾??!”

範崇錫嘴角抽搐著,正不知說什麼好,突然聽見前面擂鼓聲響起,一名衙役飛奔到花廳外,在門前跪下回話:“大人,莊翟氏又來擊鼓了!還是亂棍打出去麼?”

範崇錫乜眼瞧瞧乾隆,見他眼睛微瞇,一副好整以暇看笑話的姿態,咬牙道:“民既有冤,本官自然要問個清楚!長爺,我這裡不好奉陪了?!闭f罷,狠狠地端起茶碗。外面聽差慣熟於此,拉長聲音叫道:“大人送客咯——”乾隆自然不久留,冷笑起身,拱手告辭,走了兩步心中還是忍不住,回身道:“大人,民間有冤,需妥善安置?!?

範崇錫大聲道:“本官做官十載,這些事情不勞你費心?!?

乾隆回身離開,心道:“做官十載又如何?!這次機會你抓不住,便是給自己找了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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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到外面,莊翟氏已被帶到大堂上,差役行事極爲粗魯,好在莊翟氏經受重重磨難,這點小辱已經不在話下,氣定神閒跪坐在地上望著座椅上的範崇錫。

衙役們扶著帽子豕突狼奔到各人位置,持刀的持刀,握水火棍的握水火棍,周圍百姓也好奇地奔來觀看,“大老爺升堂嘍!——”一聲吆喝,書辦們各自端坐好,衙役們高喊著“威——武——”,側門簾一揭,範崇錫已經換上了公服:白鷳補服,硨磲頂子,他皺著眉頭,邁著方步走了出來,慢慢落座,死死地盯了莊翟氏一眼,一敲驚堂木,厭惡說道:“帶擊鼓人上來!”

擊鼓的卻不是莊翟氏,而是趙明海。他見多了朝野大員,此時怎會驚慌,走上去只一拱手:“見過知府大人?!?

“堂下何人?”範崇錫瞇瞇眼問道,人向椅背靠了靠。

趙明海不卑不亢道:“在下有功名在身,恕不大禮參拜。”

範崇錫直起腰板,瞇起眼睛仔細打量了幾眼,心裡揣度著趙明海的身份,問道,“你是什麼功名?報上來?!壁w明海是漢軍旗人,雍正年間武舉出身,由於尤其擅長近身功夫,從親兵護衛被簡拔爲御前侍衛班領,年紀才三十可,也算是少年得志,他思忖了一下僅道:“在下是武孝廉功名,名叫趙明海。”

範崇錫張著口,瞇起眼睛,似乎在望著趙明海,又似乎在想心事。半晌方笑道:“孝廉擊鼓登堂,不知有何要事?又何曾與大盜家屬同來?莫不是有什麼下情陳述?”

趙明海雖然是武科,官場閱歷,也知道範崇錫言下有詞,不得輕率,思忖了一下方道:“不敢。物不平則鳴,趙某原是慕名揚州風華,又尋思著聖駕臨幸,想來瞧個熱鬧,無意間知道莊氏一案,心有疑惑。聽聞大人官清如水,秦鏡高懸,所以叫莊氏擊鼓鳴冤,望能得洗前冤?!?

範崇錫乜著眼睛瞥著一臉不屑神色的莊翟氏,心道這半老徐娘還頗有些門路,怎麼淨找些有背景的人來幫著翻案?突然聽見背後暗門傳來輕輕一聲咳嗽,知道是寶慶有話相遞,使個眼色給一旁的書辦,書辦不言聲起立進了裡間,一會兒出來,附到範崇錫耳邊嘟噥了幾句,範崇錫的臉色不大好看,卻又有些得色,目光往人羣裡一瞟,果然看見京裡來的“長爺”帶著幾個長隨站在人羣中目光如炬往堂上望,範崇錫不由暗暗冷笑:敢跟我作對,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拿案卷來。”範崇錫向身邊一個書辦道,又向趙明海冷笑道:“案子早已結了,莊哲一傢伙同大盜行竊,本官爲替揚州百姓除害,少不得逮問,衙役手重,打傷了兩人,兩人又外感風寒不治而亡——但也是罪有應得。孝廉莫急,案卷馬上就到?!?

趙明海拿到案卷,翻不到幾頁就已頭大,更遑論再挑錯反駁了,臺下見他尷尬,百姓們不由發出嘆息的輕噓聲。範崇錫得意的一個微笑,道:“趙孝廉,可看得了?以後這堂鼓不是亂敲得的,鐵案也不是亂翻得的。今日本府也不怪你,記著便是。退堂吧。”

乾隆心裡著急,正想踏出,前面不遠處突然有人高喝一聲:“慢!”便見那和趙明海站在一起的書生站了出來,徑直走到堂上道:“學生李贊回有話!”

“李秀才?”範崇錫看清了來人,重重用鼻音一哼,“你又來了?嫌本官還沒革退了你的秀才?”乾隆聽這痞氣得活似街邊混混兒的話,緊鎖了眉頭,又想到這李贊回正是百姓聯名、御史轉交的摺子上頭一個名字,聯想到陳得貴說的李秀才,心裡越發確信無疑,倒止住腳步,靜觀事態。李贊回上堂,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了一跪,才站起身道:“府臺大人這話差了,學生何至要被革斥?”

“健訟!不夠罪名麼?”範崇錫道,“李贊回,你是讀書人,讀孔孟之餘也別忘了看看大清律例!天天挑撥著人來這裡干擾公務,本官念你年輕,已經優容有加,你不要得福不知,最後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李贊回臉微紅,卻大聲道:“學生也勞請大人,在看大清律例之餘,還是得以孔孟仁恕爲先!”

“你這是俏罵本府麼?”範崇錫迷了瞇眼,瞇縫的眼睛裡射出一股殺氣。

“不敢,”李贊回不卑不亢打了個拱,直身道,“下頭胥吏欺主的事是有的,只願大人能秦鏡高懸,明辨是非,還莊氏一家一個公道?!?

範崇錫哼了一聲,蹺起二郎腿道:“本官何處不公?何處不道?大盜指認莊哲,莫非是亂攀?他家起得贓銀,莫非是栽贓?……哼哼,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鐵案如山,李贊回,你以爲自己訴贏過兩次案子,就可以視我這府衙如同市井麼?你素有健訟之名,學政那裡早有耳聞,本官素來惜你一筆文章做得還好,未忍責罰你,沒有動用公事開革你的生員,你如今倒是蹬鼻子上臉,越發狂妄放肆了!”說著,一拍驚堂木,喝道:“來??!把李贊回用亂棍攆出去!”

“大清有律,節制刑求。”乾隆見李贊回不諳刑律已啞口無言,在堂下大聲喊道。李贊回如夢初醒般,奮臂支開兩邊前來拉扯的衙役,站定道:“大人要說不公,要說不道,本來學生也不敢妄言父母官的是非,但大人不講情理,學生不平則鳴,少不得有話要說!”

範崇錫自己最明白,案卷中雖然把刑求的數目都變過了,但當時當庭審訊莊哲莊倫,並沒有避著人——他自恃靠山強硬,從沒怕過什麼——這次不免有點心慌,畢竟從律法說來,自己違規得厲害??墒嵌硕ㄉ?,他又暗道:怎麼著!你小小生員,還想在我這裡翻天不成?正欲給李贊回一點顏色瞧瞧,暗門裡又傳來了示意的咳嗽聲,範崇錫如被冷水激了一般,冷靜下來,冷冷笑道:“李秀才,今日若是來擡槓的,本官事務繁多,無法奉陪。莊氏若是要翻案,自可到上級控訴,揪著我又算什麼?你們只管把狀子往上遞,我等上頭髮落?!闭f罷,揮揮袖子,喝叫退堂。衙役們七零八落收拾了東西,把莊翟氏和李贊回推出衙門,趙明?;仡^看看,見乾隆輕輕點頭,便也退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習騎射牛刀小試心忱忱當諧琴瑟惹小人飛來橫禍半世孽債相喋血覬美色嫉妒焚心故地重遊換心境胡任性奕雯出走覬美色嫉妒焚心勝絕域午門獻俘見美玉老臣驚心花柳地正宜察人多謀斷應變裕如奇藥王頗稱聖手計中計毒蛇吐信言笑晏晏宮闈事謀中謀因愛生錯捫心此日歸去來意深處珠璧暗投(小修)可憐孤悽病沉痾花燭夜執手偕老孩抱嬌兒亦鍾情離別無數慼慼意心離於千里之外羣山若證長相守行宮冷語懾封疆劈空扳害易中傷犯險地手刃奸細巧挑撥貴妃謠諑紫陌紅塵寧殉身患痘疹永琮殞命俊兒入讀上書房犯險地手刃奸細接家書闔家歸京歧路亡羊素難擇官官護藏污納垢賜封號喜牽紅線一夢還來長惻惻心有鶼鰈自安貧醉醺然夜不歸宿重重暗抽絲剝繭心有鶼鰈自安貧幽閣論史贊紀昀翻將故劍作平平一線戰機用心忍(捉蟲)遭奪情兩心隔閡人間歲月亦崢嶸靜心齋不諳句讀敗軍將剛愎自用身沾泥絮撐苦日兒女齊歡享天倫一段苦楚悲異鄉智奕霄扳倒權監犯險地手刃奸細立定山河毋自哀親執杖怒懲頑劣險江湖步步驚心鬥心機兼施軟硬兒女齊歡享天倫一片傷心一片悔理急危指婚幼女言有失小得寬慰斷腕心終付流水最無奈揮淚棄卒清幽居恭迎聖駕患痘疹永琮殞命十年生死兩茫茫【尾聲】喜融融早產麟兒初入宮眼迷五色佛渡有緣牽蔓草御史試謫貶狂生探逆黨慈母涉險回首那堪百年身追往事傅恆身死奇碩儒尺素傳書玉筯紅消空念遠羣山若證長相守勤內治皇后正位可憐孤悽病沉痾諫直言觸忤酷吏且道無聊可學詩巧挑撥貴妃謠諑海遊擊追憶往昔胡任性奕雯出走千里流刑別長亭老匹婦惹驚天禍正婚儀榮華出降祭恩兄心如歸巢終輸豆蔻情誼深因緣錯翻惹聖怒不肖行徑承盛怒白璧青蠅枉加刑結鄰婦惹是生非慧辭令膳桌討情思深遠丹心無用羸弱幼子染重疾教導諄諄慈父心公主府狐假虎威教導諄諄慈父心魑魅搏人誰獨幸得成比目何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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