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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晏晏宮闈事

乾隆出了暖閣,外頭風朗朗吹來,神氣倒是爲之一爽。自孝賢皇后仙去,回顧種種,第一次對冰兒心生憐愛:她渾如璞玉,未經雕琢的天然純粹,外人看來只是頑堅的石皮,橫衝直闖,見人就頂,絕不退半步讓人;又如一片火絨,毛毛糙糙,略著點火星就要燒成一片的架勢,卻是絲毫不藏水分。那雙眼睛,有時倔強,有時倒是慧黠——雖然身處的環境大不相同,造就她一身梁山似的匪氣,然而骨子裡,到底有自己和孝賢皇后的血脈。想到早逝的皇后,心裡不由一堵,於是晚間給太后請安時,太后又問起冰兒移宮的事情,乾隆道:“冰兒脾氣古怪,不是一般宦家閨閣的文雅風格,以前孝賢皇后肚量大,倒是好好教著她絕不嫌棄,如今,朕何苦讓她宮裡四處去討嫌?養心殿後面自有圍房偏屋,大行皇后當年也住在那裡侍奉兒子的湯藥,深慰朕躬,不如就讓冰兒先住下,等脾氣性格好轉些,再到哪宮裡養育。”

太后半晌沒有說話。乾隆這理由看似堂正,其實根本說不通,然而乾隆素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倒也犯不著爲這小事鬧得不痛快。太后最後笑瞇瞇道:“我知道你疼女兒,要放在身邊教導。這也是好的,不過別弄累著。後宮裡頭,你怕沒有和五格兒合得來的?皇帝教導公主禮度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女紅針黹、婦道人家將來打理家事之類的,還是女人家教得好!”

乾隆陪笑道:“皇額娘說得是。朕看冰兒一直苦,想著疼她一陣,也要後面人知道,將來也是要封固倫公主的,誰敢怠慢得她!”

剛升了皇貴妃的嫺妃烏喇那拉氏,聽著乾隆說話,心裡一直不平:孝賢皇后肚量大,難道別的都是肚量小的麼?孝賢皇后當年霸住養心殿後的幾間耳房,天天和皇帝雙宿雙飛,不但不是違了祖宗家法,反而是“深慰朕躬”?看來皇帝,只要自己覺得有理,沒理也是有理的。見乾隆和太后說笑,也不由插話道:“五格兒性子雖不好,不過我們還和小孩子計較不成?等過兩年,五格兒及笄禮過了,就要指婚,我倒要和皇上討這個差使,好好教出個光華貴氣、文雅端重的公主來。”

嫺皇貴妃話自然是好話,不過說得太漂亮,乾隆只是嘿然而已。爭強好勝的嫺皇貴妃,有了這個賭氣的念頭,卻是爲日後埋下的隱患。

過了幾日,恰逢和敬公主回宮歸寧,給太后、皇帝和嫺貴妃請了安,又說要去看望受了傷的妹妹。

乾隆笑道:“冰兒進宮來,你怕也沒和她一起幾回,如今她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知你還認不認得了。”

和敬公主抿嘴兒笑道:“皇阿瑪,她的樣子我是記得不牢,可我只要想皇額孃的樣子罷了。”乾隆不由道:“玲兒你也是!”和敬公主忙說:“皇阿瑪,女兒錯了!”

乾隆見和敬公主低頭偷偷擡眼看自己的神情,嬌俏中帶著三分委屈,雖有點刻意撒嬌的意思,還是讓他心懷溫存,也不說話,寵溺地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見鬢邊都有點毛了,才道:“去拿抿子抿一下頭髮吧。”和敬公主告了罪,自有身邊服侍的宮女捧來公主隨身帶的小妝盒,伺候著用刨花水把頭髮抿好在鬢邊。三公主理妝的樣子,溫柔低首,側面柔和的弧線和清淡的笑顏,不由讓乾隆思緒直飛到久遠處——然而天人永隔,這股痛楚,還是能時時傳到他心裡。

嫺貴妃見和敬公主整理好了頭髮,烏鴉鴉的兩把頭上,只簪了兩枝小小的點翠鑲珠的花鈿,其餘都只用通草宮花裝飾,不由道:“公主還是新婚不久,這樣打扮也太素雅了點。”轉頭吩咐韓嬤嬤:“我妝奩里正好有一副金累絲的鳳釵,取來給三格兒。”韓嬤嬤含笑應了,轉眼取了來,打開紫檀匣子一看,好一枝鳳釵!雖然金累絲的金子用得不重,卻極其工細,那鳳凰姿態婉轉,似乎要振翅而出,更妙的是鳳上裝飾的珠寶除了隨常可見的珍珠寶石之外,嵌了很多近年來最時新的細巧金剛子(1),光線下折射變幻,直閃人眼。

和敬公主忙辭謝道:“這樣貴重東西,必然是嫺主子心愛的,女兒何德何能,敢承這樣的賞賜?”

嫺貴妃本就是要示好,當然不依和敬公主推辭,笑道:“自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更論不到賞賜。公主喜歡,戴著玩,皇上瞧著高興,就是我的心意到了。”

乾隆見嫺貴妃這麼說,倒對她刮目相看,向著和敬公主道:“等嫺貴妃正位,你也該叫皇額娘,也算是賜給你的。長有賜,不敢辭,你也不必辭謝了。”和敬公主這才收下,心裡暗暗盤算如何回這份大禮,當下跪倒向嫺貴妃謝賞。

嫺貴妃趕緊上前親自扶住,邊道:“三格兒要去看妹妹,我尋思著五格兒這陣受傷,我也沒怎麼看望過,這會子一起陪了三格兒去。”乾隆道:“冰兒既然住在我那裡,我也隨著一起去瞧瞧。不過這丫頭不諳規矩禮數,病中嬌氣,尤其無禮,真真塌了朕的臺。”嫺貴妃笑道:“五格格性子直率,我們都知道,再教上兩年,怕不是和三格格一樣端莊賢淑、溫柔知禮?”

這話說出來,沒多久嫺貴妃就覺得自己太擡舉了冰兒。到涵元殿後的圍房外,就聽見冰兒正在大喊無聊。葦兒勸道:“這《內訓》講了也有半年多了,也沒有多長,總是要背的。不如趁現在,又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閒得無聊也是無聊,花點心思背一背。”冰兒的聲音正是那般不肯讀書的頑皮小童的腔調:“不背!不背!無聊死也不背!”這話也就罷了,後面還要大放厥詞:“什麼狗屁玩意兒!貞靜幽嫺,慎言謹行……我一個都做不到,也沒興趣。好好的人,一定要弄得舉手投足都一大堆規矩,和牽線木偶有什麼不同?”

和敬公主瞥見乾隆臉色漸漸不那麼好看,咳嗽了一聲,問身邊的太監:“怎麼,現在皇上駕臨,不用通傳了嗎?”

乾隆身邊服侍的太監覷覷乾隆神色,陪著小心道:“回三公主的話,皇上說五公主那裡,不用通傳。”和敬公主只好惴惴不安隨著乾隆進到內間,這時纔有人通報了冰兒,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冰兒見乾隆、嫺貴妃和和敬公主進來,聲音一下子虛弱了許多:“女兒請皇阿瑪聖安;請嫺主子、三姐姐金安。”

乾隆冷笑道:“喲,身子骨還虛啊?”

冰兒自知剛纔那番狂妄的大話被別人聽到耳朵裡了,既有些懊悔自己口不擇言,又惱恨這宮裡沒有一點隱私可言,只好期期艾艾道:“精神一向還好。胳膊和腿只怕還得將息好一陣。”

乾隆見她胳膊上打著夾板,楚楚可憐的樣子,有的三分氣也消了,坐下道:“倒是這樣還好,省得到處惹是生非。”過了一會兒又道:“舒赫德兆惠那裡,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預備著過了正月十五,欽天監挑好日子就出發。”

冰兒眼睛一亮:“我能也去嗎?”

“就你這斷手摺腿的?”

冰兒不吭氣,心裡腹誹:皇帝說話可真是難聽!乾隆見她一不高興,嘴又嘟起,眼睛又翻白,不服氣的樣子就跟寫在臉上一樣,便伸手在她頭上重重敲了一記。冰兒捂著額頭,只差要跳起來:“我又怎麼了?”

乾隆道:“還消我說?你既然不願意當‘牽線木偶’,只管肆意妄爲下去,朕也不必天天著人教你,只多傳幾回板子捶你也就完了。”見冰兒一臉氣餒,又道:“《內訓》不過短短兩千字,說得都是今古女人的至理,小門小戶女子說不懂不學也就罷了,你難道將來也這副樣子下嫁?”

冰兒的臉“騰”地通紅。嫺貴妃也道:“皇上說的極是!五格兒過年後就十三歲了,離著指婚也近了。你瞧三格格,年歲也不大,聽說王府、公主府裡,無人不真心膺服。老話說:其身正,不令而行。若不是自幼學得的品行氣度,底下那起子人,又幾個是正心誠意的?所以五格格學習這些,也當盡心,將來少不得覺著皇上是骨子裡爲你好。”

乾隆說點不中聽的話,冰兒勉強還能聽,見嫺貴妃不過一個外人,又隱約知道因太后屬意,嫺貴妃烏喇那拉氏於孝賢皇后去世後不久,便晉位皇貴妃,代攝六宮事,很快就將正位中宮,心裡覺得她是搶了母親地位的人,冰兒打心眼裡惱恨,臉上又掩不住,撇了嘴幾乎要頂嘴。和敬公主見不是話,忙笑語打岔:“皇阿瑪,嫺主子把我誇得太過了!倒是嫺主子代攝後宮事,我聽到盡是誇讚,女兒將來和嫺主子學的地方還多著呢!”

嫺貴妃心中熨帖,自謙了幾句,和敬公主這才把話轉到冰兒身體狀況上:“那日聽說你從馬上摔下來,可把我嚇著了,我出嫁前倒也騎過馬,那麼矮的小馬,都嚇得兩腿直打顫,你膽子倒是大,不過自己個兒身子,也不能不當心。”冰兒道:“也怪我經驗不夠,下次再騎這馬我就明白了,任它瘋跑瘋跳,我只抱住一個宗旨:抱牢了馬脖子,或者抓牢了繮繩,隨它怎麼蹦躂,也甭想把我再摔一次!”

和敬公主道:“阿彌陀佛!你還要再來一次!皇阿瑪要批準了纔怪!”和敬公主眼睛瞥向父親,乾隆心裡倒在暗道:“有何不可?冰兒勇敢大膽,頗有豪氣,也不是壞事。”

嫺貴妃知道剛纔批評冰兒有些過頭了,此時少不得拿話挽回:“三格格溫柔賢淑,五格格也是性子爽朗的。怪道人家都說兩位公主是皇上的玲瓏玉。”

乾隆笑笑不言,看著兩個公主的眼神卻是少有的溫柔慈愛。和敬公主笑道:“這可是嫺皇貴妃的玩笑了。我們倆哪裡當得起!”。冰兒此時只是轉頭向乾隆:“玉也罷了。姐姐當得起‘玲瓏’二字,我可當不起。”

嫺皇貴妃笑道:“大概五格格一向慣叫民間的小名兒了,難道你不知道,原來皇上和孝賢皇后給你起的名字,原是從你身上那塊玉上得來的,就是一個‘瓏’字。你們姐妹倆不就是‘玲瓏’?玲瓏人兒玲瓏心肝兒,孝賢皇后有你們,不說勝過有兒,也至少膝下不虛了。”她說得有些輕率,和敬公主含笑而不語,冰兒心頭對嫺貴妃總有點敵意,聽這話說得做作,就是一撇嘴,把頭別了過去。嫺皇貴妃雖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但見冰兒一副不買賬的神情,心裡也不由不快起來。只是此時,她還未曾正位,這氣度風範好歹是要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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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晚上,又是令嬪侍寢,其餘散去的妃嬪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笑語,終於扯到近來屢蒙恩寵的令嬪身上:“令嬪好福氣,年紀還輕,當年一年一挑的秀女進宮,獨獨她已經升到了嬪位。”有人接語笑道:“自然,孝賢皇后身邊服侍過的女子,進退禮儀,都入萬歲爺的法眼。”那邊臉上閃過冷冷一笑,又轉了嬌聲媚語:“各有因緣莫羨人。我們服侍好皇上,就是盡了本分。”

嫺貴妃從後面過來,斥道:“都在胡說些什麼!天家開枝散葉,不都是本分?太后昨兒尋思著要杏酪吃,嫌御廚裡的杏仁剝得不夠乾淨,你們要有閒,倒是帶著自個兒屋裡的宮女子們,幫著儘儘孝心。”說話的幾個見是“代攝六宮事”的皇貴妃,知道將來是要正位皇后的,自然不敢多言語,恭敬點頭道:“是!我們不懂事,還要姐姐多教訓纔是。”

嫺貴妃笑道:“也談不上教訓。左不過都是皇上身邊人,我癡長幾歲,說點體己話罷了。”見幾個嬪妃去了,嫺貴妃的笑容漸漸黯淡,終是無聲太息。嫺貴妃孃家並不像先皇后富察氏那麼顯貴,嫺貴妃姓烏喇那拉,也算是大姓,然而她這一支,只有一位隔了輩的堂兄職任封疆,其他無一可與先皇后富察家比肩,乾隆初,她進位妃子後,父親纔在旗裡任了佐領,而今,爵位也未因自己進位皇貴妃而有絲毫牽動。嫺貴妃在後宮嬪妃裡,算是相貌最出衆的,然而從潛邸開始,得恩就不如與她同時的幾位:和孝賢皇后比自然想都不用想;早先逝去的慧賢皇貴妃素來是乾隆的知己,也不敢望她項背;就連相貌平平、在自己之後才進重華宮的純妃,若不是這番三阿哥出了事,只怕也也比自己得寵。這個“準皇后位置”,得來實在是僥倖。嫺貴妃原是家中獨女,算是有擔當有骨氣,又肯學肯動腦子的,入宮二十餘載,終於揚眉吐氣,然而底裡的辛酸孤寂,也只有自己知道。

她身邊最得用的,是從孃家陪嫁到阿哥所、又隨著嫺貴妃進位而搬至承乾宮的韓嬤嬤,只有對她,嫺貴妃才無話不說:“真真想來無趣。皇上用心艱深,我算是做他枕邊人也二十多年了,他也從沒有一句真心話待我。”

韓嬤嬤勸道:“皇上念著孝賢皇后,對其他嬪妃都是不冷不熱的,若算起來,主子還算是承恩多的。”

被翻牌子也有好些回,只是總拴不住皇上的心。嫺貴妃搖了搖頭道:“走罷。”韓嬤嬤輕聲說:“令嬪你還怕她翻了天?包衣家的女孩兒。”

嫺貴妃道:“沾了孝賢皇后的邊兒,就是好的。”說得韓嬤嬤也無話,嫺貴妃又道:“魏家的(2)倒還是膽小知趣的人,我也不怕什麼。今兒說到《內訓》,才聽了個笑話。我們這位市井來的公主,把《內訓》罵得狗屁不值,我倒看她,以爲有了皇上的寵,眼睛長在腦袋頂上,自以爲是得很,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韓嬤嬤道:“這個公主,還不如丟在民間不要回來,老奴瞧著她就不大順眼!總有她吃虧受罪的時候,不怕主子出不了這口惡氣。”嫺貴妃冷笑道:“我計較她什麼?!這點子肚量沒有,我也不配母儀天下!只是我縱爲著她好,也要她識好,不然豈不是活生生養出了白眼狼?”

韓嬤嬤點頭說道:“可不是!倒是咱們家裡,娘娘有機會還是要吹吹風。老爺這個佐領當了十多年了,一直未見升遷,雖然差使不錯,到底沒有實權,你看富察家的,一門盛貴,烈火烹油、鮮花簇錦的,眼看又要送個功勞給富察家老十,這場仗打下來,少說也封侯爵,軍機裡頭又掃掉了訥親,循資上去,只怕就要當軍機領班。這升遷的速度,著實令人咋舌。咱們家裡,也就堂房的六爺算是個巡撫,也沒有入承過中樞,餘外的還沒有一個像樣子的。娘娘,咱們若是一味地讓著,將來骨頭給啃乾淨了都沒人憐惜。”

嫺貴妃怔怔的,半晌才說:“我知道你說的是爲我好,只是我自己也得掂量著自己,如果說的話毫無分量,或者不是時候,反而倒是遭忌。等過了孝賢皇后二十七個月的孝期,再看皇上的意思吧。”

韓嬤嬤心裡覺著這位主子,看起來強硬,其實還是優柔寡斷,暗自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1)金剛子就是鑽石,清代一些首飾已經開始用鑽石,尤重一些細鑽(也許是當時打磨的技術有限?)blingbling 的我等俗人最稀罕了。嘎嘎……

(2)令嬪魏佳氏,還珠裡的令仙子啦。內務府包衣家女兒,按理應該是內務府一年一挑入宮服侍皇后嬪妃的秀女出身,不大可能是三年一選充實後宮的秀女了。蛛絲馬跡看來,她與孝賢皇后應有淵源,不過在下懶於考證。另外,她什麼時候擡旗稱“魏佳氏”,也疏於考據。本文本質還是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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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囉嗦,這章基本就是廢話。算是宮廷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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