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理安看到薛城北打出的一串省略號無聲地躺著這寂靜的月夜中,不禁有些失望。
沒想到薛城北先她一步問道:“怎麼不說話?失望了啊……”王理安看到後不禁嚇了一跳。薛城北總是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展示著他的胸有成竹,王理安不知道該回復什麼。
否認?王理安難耐心裡亂跳的躍躍欲試的小心緒,總想要嘗一下纏綿曖昧的味道。承認?這麼簡單就承認薛城北肯定會覺得沒意思沒有新鮮感。新鮮感。這個詞在她腦中產生的時候不禁激盪。
王理安不禁想到像薛城北這樣的公子哥兒不知道之前遇到過多少明媚嫣然的尤物。自己在他眼裡只是萬千纖塵中的一粒——她剛剛還幾許刺激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老實下來。
也許是見王理安沒有說話,薛城北說:“有什麼好失望的,我這房子沒有禁止令,連安赫陽都來住過好多次。隨便來的……”
王理安想了一下,才明白薛城北理解錯了自己的失望的到底是什麼。
“看來你那還挺熱鬧的啊。”
“呵呵,那是,堪比天上人間了……對了,安赫陽她們有沒有和酒店有協議啊?”
“我怎麼知道?你問這個幹嘛,你家空著,還去酒店啊。”
“我的一個朋友有任務。”
“哦,是這樣啊。我沒記得她們說過,好像是沒有。要不要替你打聽一下?”
薛城北沒有說話,王理安就安心地等著他回答。
或許他突然有事?餓了去拿吃的了?去廁所了?睡著了?王理安在不知不覺睡著前一直猜測著薛城北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一個問號孤零零的,躺在沒有下文的屏幕上,尷尷尬尬。
她沒有想到一晚上手機確是沒有再亮起來,對話就這麼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早王理安醒來的時候,驚訝薛城北竟然連個再見都沒留下——簡直摸不著頭腦。
這次纔是真的失望。
但是她沒有餘出時間去考慮薛城北的事,她想要趕在王建朝兩個人還沒起牀的時候趕緊溜掉。
能躲一時算一時。
王理安再也沒猜到她偷偷溜走時,楊俊梅正在廚房。她當然看到女兒鬼鬼祟祟地偷跑,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抱著雙臂倚在門前冷哼一聲:你在做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但今天的楊俊梅突然好像丟掉了鬥志一樣,就這樣看著王理安偷跑出去,心裡的冷笑與嘲諷竟然沒有給身體下達任何動作命令。
大門緩緩關上,小心翼翼地咔噠一聲。
王建朝的呼嚕聲馬上像被按下了開關鍵一樣戛然而止。他緩了一緩,問道:“她走了?”
“嗯,沒看見我,偷偷摸摸地走的。”王建朝睜開眼睛,頓時睡意全無。走了也好。他想到自己也還沒想到要怎樣開始那場不可避免的對話。
楊俊梅躺回牀上,越想竟然越氣。氣王理安怎麼這樣沒出息,簡直不像自己的女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還偷偷摸摸的多開他們兩個。甘願受李佑朗的欺負。“賤,就是賤!”楊俊梅狠狠地說,“不能讓他們兩個再聯繫了。這不是丟不丟人的問題,結婚之前就做這種事情,結婚之後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呢!”
“你想太多了……”王建朝勸慰,“我想王理安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她主意那麼正,這種事肯定不會簡單就過去了。”
“你什麼意思?!”楊俊梅騰地一下扭過頭瞪著眼睛問,“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娘倆兒道個歉就算完了?”
“我沒這麼說,我也覺得李佑朗這小子靠不住,不能再讓他們好下去了,我怎麼看著何玉霞的意思是想讓他倆的事定下來呢……”
“拉倒吧,散夥,立馬散夥!”楊俊梅越想越氣,撲棱一下子坐了起來。“你幹嘛啊,嚇我這一跳!”“這個沒出息的死孩子,有本事揹著咱倆偷偷跑出去,在人家面前就一點兒本事都沒有了。我怎麼生出這麼個廢物,剛纔就該把她叫住好好地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或許是心有靈犀。王理安走在上班的路上突然心抖了一下,腳步不穩摔了一跤。她的耳朵發熱,直覺告訴她,王建朝兩口子在家裡肯定又把她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李佑朗啊李佑朗,你果然是我命裡的冤家。她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