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疼痛地碾過我 （85） 夢想 網

天空裡有一條白煙橫穿而過。放學鈴響起，學生們從教室裡涌出來。

“要死了，我的眼睛都痛死了。”安然提著書包，伸手揉了揉眼睛，和溪曉靜並肩最後走出了教室。

溪曉靜停下來，低頭從書包裡翻出一瓶眼藥水：“喏，用這個。”

安然接過來擰開瓶蓋子，仰起臉往眼睛裡滴了幾滴，再擰回蓋子換給溪曉靜：“你倒是連這個都隨身攜帶，呵呵，一看就知道是學習勤奮的好孩子嘛。”說完用手溫柔地摸了摸溪曉靜的頭髮，乾淨的臉上扯出賞心悅目的笑容。

“感覺怎麼樣？”溪曉靜將眼藥水舉到眼前對著光線照了照，隨手塞回書包裡。

“嗯，好多了呢。”

兩人慢慢來到車棚裡，安然將書包放進自行車的前框，再將自行車拖出來。

“人只要勤奮，總是會好起來的，比如陳小虎。”安然跨在自行車上等溪曉靜，嘴裡很隨意地扯淡著。

“他能考出今天這樣的成績最感激的應該是你吧，呵呵。”溪曉靜拖出自行車，慢慢騎了出去。

“話不能這麼說，關鍵還得靠他自己，”安然蹬一腳跟了上去，“嗯……我想你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棒吧！”

“呵呵，是很棒呢。”

周身散落的夕陽永遠是又溫暖又夢幻的金黃色。

他們就這樣一邊扯著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話，一邊慢慢騎著自行車，來到去溪曉靜家的岔口時分開，安然繼續沿著公路直走，再騎上大約五分鐘就到了西街的那顆大榕樹下面，然後安然會推掉自行車，一個人坐在樹下面的石頭凳子上，然後他會聽到一聲悠長而悲傷的火車汽笛，那是一種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就彷彿是生生地穿胸而過。等汽笛徹底消失了之後，安然才感覺這個世界在慢慢恢復生氣。

路燈漸次亮起來，安然扶起起自行車，慢慢騎回家裡。

基本上安然每次回到家裡，舒丹也是剛剛把晚飯做好。安然把自行車放好，提起書包進屋子，接著屋子裡就傳出來母子倆熟悉的對話。

——媽，我回來了！

——我說安然你小聲點兒不行麼？聽上去彷彿在喊‘皇上駕到’似的！

——呃！這菜真香呢，哦耶……

——去洗手！

接下來是安然哎喲一聲，估計是被舒丹提住了耳朵。

也許這間屋子裡，也就只有母子兩個人，纔可以製造出溫馨來。其實這樣的溫馨，也微微帶著悲傷，一種缺少男人的悲傷。還有，那個深深烙印在心底的名字：

安琪洛！

就是這樣微微的悲傷，許多時候也會像水一樣柔軟地淹蓋住這個世界。

在課間的時候，安然常常趴在走廊上仰起頭靜靜看著教學樓頂的那塊大笨鐘。

——恩，很快就要畢業了！很快，自己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了呢！

操場的另一端正在動工建一棟實驗大樓。有好多戴著黃色安全帽的工人在那裡忙過來忙過去，一根一根長長的水泥樁被豎了起來，然後又“噴砰”“噴砰”地打下去，沒日沒夜的吵死人！

上次開會的時候，校長就在那裡說這座實驗大樓學校計劃建五層，校長邊說邊用手比劃著，口水噴得到處都是，一臉興奮得就跟是在計劃建他家的祖墳一樣。

不過，五層的實驗大樓，想想是很氣派的，可惜自己很快就要走了，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