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疼痛地碾過我
是這樣的秋天的早上:剛出來的陽光顯露出美好的輪廓,偶爾有低矮的房子頂上冒出來一絲炊煙,街道上人影還很少,四周還有點(diǎn)安靜。
站在陽臺上望出去,隱約可以看到有小鳥的影子在大榕樹上跳來跳去。站在陽臺上,還可以看到一大截街道,有稀稀拉拉的學(xué)生騎著自行車飛快地滑過去。
空氣裡彷彿有點(diǎn)陰霾,籠罩著遍川街。光線照不穿。
樓下響起安然的喊聲,安琪洛照例砸下去一個蘋果,然後轉(zhuǎn)身回到房間裡,取下掛在牆上的書包,咚咚咚跑下樓去。
“我的車壞掉了呢,騎不走了!”安琪洛站在樓梯口,不停地扯著書包帶子,一臉無辜的表情。
安然微皺著眉頭,張了張嘴,說:“那……你坐我的自行車去學(xué)校吧……你們女生真是麻煩?!?
“哦耶……”安琪洛用力甩了一下書包,興高采烈地跑過去坐到安然的後面。
安然用力蹬一腳,自行車的龍頭歪了幾下,騎出了巷子。
大榕樹冠上有許多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著,下面有幾個老人在打太極拳,兩隻手臂慢悠悠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彷彿懷裡正抱著一個很大的透明的球在玩弄。
“我重麼?”安琪洛甩一下書包,擡了擡頭,大榕樹桿粗大的影子從她臉上滑過去。
“跟我上個星期三下午幫我媽拖的煤氣桶一樣重?!币驙?wèi)是背對著說話,安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而沉悶。
“哈……看不出來你還會幫媽媽做家務(wù)呀。”
“你這是什麼話,我常常幫我媽做家務(wù)的好不好!”是男生有點(diǎn)不滿的口氣。
“是麼?我看……”安琪洛伸出一隻手來揉了揉太陽穴,說,“你長得不像會做家務(wù)的樣子耶。”
“切!做家務(wù)還講什麼長得像不像的,我看人家潘長江長得也不像名人呀,對吧。”安然反過手去搔了搔背樑,腳下用力地蹬著自行車,“嗯……做家務(wù)嘛,其實(shí)是件很簡單的事,不用像讀書那麼費(fèi)腦筋的,最關(guān)健是可以讓媽媽覺得暖心,何樂而不爲(wèi)呢,所以,你以後也要多做做家務(wù)比較好?!?
“哦喲,貌似不簡單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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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還用說麼。”
安琪洛張了張嘴,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其實(shí)有許多次,安琪洛都想問問安然的爸爸是做什麼的,但是話冒到喉嚨裡又咽了下去。
仔細(xì)想想,自從和安然相處以來,還真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爸爸的事情,就連“爸爸”這兩個字都沒聽他說起過,莫非,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他恨他爸爸麼?
安琪洛微仰著頭,看著安然軟軟的碎髮在陽光裡微微反射著光芒。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生呢?
而在他們周身是這樣的世界,遍川街特有的低矮的老房子像日子一樣一棟緊挨著一棟,房子前堆著各種雜物,煤餅,柴火,手扶拖拉機(jī)。偶爾有婦女提著水桶來到搖井前,彎下腰快速壓幾下?lián)u把,水嘩啦嘩啦冒上來。
是屋檐下的繩子上晾著各種衣服,是頭一天下午晾上去的,到下午人們就會收回去,再過一會兒又會有不一樣的衣服晾出來。
是這樣和諧的世界。
陽光斜斜地照過來,在斑駁的牆壁上抹上一層薄薄的金黃色。藍(lán)得不像話的天空,縱橫交錯的電線上偶爾立著一兩隻小鳥,一會兒有莫名地?fù)溥暌幌嘛w走了,甩下來一兩片羽毛。
是遍川街的老人門慈祥的面孔,日復(fù)一日的聚集在大榕樹下面。
自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感覺很貼心幸福,每天揹著書包,騎著自行車經(jīng)過大榕樹下面去上課,下午回來,晚上一家人聚在燈光下吃飯,然後做習(xí)題,睡覺,然後第二天不用媽媽叫,自己就很早醒來,又投入到這個和諧的世界裡。日復(fù)一日,風(fēng)平浪靜。
而這樣和諧的世界裡,又藏著其他的多少不爲(wèi)人知的故事呢,寂寞的,難過的,失落的,甚至是醜陋的,無恥的。像是一場隱密而可怕的夢魘,一點(diǎn)一點(diǎn)腐蝕著空氣。
早上的孩子們騎著自行車從遍川街穿過去,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手背上的皮膚乾淨(jìng)得透明,幾乎可以看得見血管。
安琪洛回過頭去,看見自家的那棟樓房在飛快地倒退,看見大榕樹飛快地倒退,變小,再轉(zhuǎn)一個彎,就看不見了。
自行車出了西街,房子稀落了起來。依舊在岔路口看見溪曉靜扶著自行車等著他們,看到安琪洛坐在安然的車後面,於是笑得瞇起了眼睛。
旁邊有公交車從旁邊突突突地開過去,安然弓著背,狠趕了一陣子。安琪洛在後面勾著頭偷偷發(f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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