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疼痛地碾過我

陳小虎回到學校的時候上課鈴剛好響起來。校園裡的學生乎啦啦往各自的教室裡竄，一眨眼工夫整個校園就鬼影都見不著一個了。

陳小虎沒有跑，半瞇著眼睛，雙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慢悠地朝教室裡走去，彷彿那吵死人的鈴聲跟他毫無關係一樣。這讓老師很抓狂，站在教室門口遠遠地看著陳小虎，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位同學，我說你這是怎麼回事？上課鈴都響得那麼大聲你聽不見麼？看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成和體統(tǒng)?！眮淼浇淌议T口的時候老師柱子似的堵在門口，對陳小虎教訓了起來，口水飛得到出都是。

陳小虎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老師一眼就側著身子讓了進去。身後的老師又說了一大堆諸如要是在戰(zhàn)場上，你這個樣子早就被敵人打成馬蜂窩了的話，這才走到講臺上開始講課。陳小虎差點沒忍住笑，心裡想你當我小學生呢，還來這樣的破修辭。

來到座位上坐下來，把課本擺上著面，支著下巴聽了一會兒硬是什麼也沒有聽進去，等一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黑板上面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根號，都沒察覺老師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一黑板密密麻麻的根號，像是一張嘲笑的臉。

乾脆就不聽了罷，陳小虎掏出手機來躲到桌子下面啪啪啪的給安然發(fā)短信：“安然，真的很對不起……”，發(fā)完後把手機擱在抽屜裡，等了一會兒不見安然回覆過來，於是又低下頭去寫起短信來：“我爸爸的事，你不要再理了，沒工作就沒工作吧，儘管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可我還是不想你受到什麼……”突然感覺頭頂上有些異樣，擡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老師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什邊，牙齒咬得硌噔硌噔響，嘴巴兩邊硬生生鼓起來一小塊。

至於麼？我又不是在挖你家的祖墳！心裡嘀咕了一句，硬著頭皮把最後的“傷害”兩個字打完，然後按一下發(fā)送鍵發(fā)了出去。

“看你還打，拿過來！”老師把手伸到陳小虎前面，“拿過來！拿過來！”

陳小虎仰起臉迎著老師的目光，沒有說話。

“我叫你把手機拿過來你沒聽見是麼？”

陳小虎還是沒有說話，瞪著眼睛和老師對峙著。半晌，張了張嘴巴：“哼什麼哼，你沒長手啊，自己不會拿啊！”

教室裡爆發(fā)出一陣唏噓，有學生偷偷朝陳小虎比“V”字“哈，真過癮，哦耶……”，還有學生扒在桌子上死命咬著筆頭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老師氣得渾身發(fā)抖，氣喘吁吁的接連說了好幾個你你你都沒說出下文來，最後只好“二話不說”了，就直接趴到陳小虎的桌子上伸手進抽屜裡摸出陳小虎的手機，甩下一句“等放學的時候拿一份兩千字以上的檢討來交換”就噔噔噔的狠狠蹬著地面走了。

陳小虎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合上課本，偏過臉去看著窗口洶涌的日光。

日光打在白色的牆壁上，反射出來整片整片的光芒。刺得眼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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