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洛吃力地把水提回來，看見一個提著水桶的男生大大咧咧地站在教室門口，正愣頭愣腦地朝裡面張望：“哦喲，要死了，怎麼弄這麼大的灰塵出來啊，會嗆死人的。”

“抱歉，請讓一讓。”

安琪洛提著水來到男生的身後，放下水，微仰著臉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男生。乾脆的寸頭，脖子上露出的白色衣領沒有一點污垢。

安琪洛甩了甩幾乎要被提斷掉了的胳膊。男生轉過身來，鋒利的目光落進安琪洛的視線裡，看得安琪洛有點不舒服。

“我們班的掃把被弄斷了，能不能把你們掃把暫時借我們用一下？”男生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目光也跟著柔和了起來，陶瓷一樣整潔的牙齒在夕陽裡泛著耀眼的白光。

“呃，沒問題。”安琪洛走進教室裡，從角落處拿起一把還沒用過的新掃把，出來交給男生。

男生接過掃把，學著所看過的電影裡的日本人那樣誇張地深深鞠了一個大躬：“謝謝。”

“不用客氣。”

安琪洛捂著嘴巴沒讓自己笑出聲來。彎下腰去，提起水進教室，然後捲起袖子伸手進水裡，一下一下澆著地面。

男生看著安琪洛白皙手臂，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來。

“喔，對了，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安然的男生。”

“是呀，他怎麼啦？”安琪洛停下手，仰起臉微微詫異地看著男生。

“哈，他沒怎麼了。”男生搔了搔後腦，一副傻蛋的樣子，“嗯，我叫陳小虎。”

說完，男生將掃把拱在肩膀上，消失在門口。

一大團灰塵跟著他消失的方向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