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問安琪洛爲什麼要姓安的那個女生叫溪曉靜,因爲人長得漂亮,學習又好,所以平時大家都親切地叫她“溪溪”,老師也都總是“靜兒”,“靜兒”的叫她,聽上去就跟叫自己的女兒一樣,想想都忍不住要胃抽筋。不過,老師會這麼叫她主要是因爲她有一個做教育局長的爸爸。
其實平時安琪洛和溪曉靜的關(guān)係還算蠻好的,就是在上個星期吧,溪曉靜生日安琪洛都去了,還送了一個抱枕給她,是粉紅色的,很可愛,送給溪曉靜的時候安琪洛都還忍不住在上面用力親了幾大口,留下了一小塊自己的口水之後才交給她。
那天晚上,安琪洛還看到了溪曉靜的那個做教育局長的溪爸爸。本來那天晚上溪爸爸因有公務,並沒有參加溪曉靜的生日PARTY,是在生日PARTY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溪爸爸才從外面回來,一看見安琪洛就握住她的手,一個勁說洛洛要多來我家玩,要多輔導輔導我家的靜兒啊。
溪爸爸的手很大很熱,把安琪洛的手都握出了一點汗來了。
——嗯,還蠻親切呢!就是有點讓人感覺不太舒服,就像是喝了一杯過甜的糖水,喉嚨裡有點粘乎乎的感覺一樣。
這會兒溪曉靜還沒走出多遠,聽見身後的響動回過頭去,看見安琪洛連人帶車摔翻在地上,於是她有些誇張地挑了挑眉頭,伸出兩個指頭暗自比了個“V”字:“哦耶……”
“殺了我吧!”安琪洛坐起來,捂住小腿的一塊痛得呲牙咧嘴,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剛纔小腿在車輪上卡了一下,捲起褲腳一看,被卡掉一塊皮,有一點血流了出來。
本來安琪洛今天的心情很不錯的,因爲今天是升入高中以來的第一次英語單元測驗,結(jié)果她不小心蹦了個第一名。儘管在上初中的時候自己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全班第一名。但是高中不比初中,誰都知道初中升高中就好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坐在高中教室裡的學生都是獨木橋上殘存下來的,在他們裡面想混個第一名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用大人的話來說,在高中能拿第一名無疑就等於抓牢了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今天中午安琪洛回到家裡把成績單拿給媽媽看,媽媽都還高興地獎了自己兩塊尼龍?zhí)悄亍?
——哇,對了,現(xiàn)在那兩塊尼龍?zhí)嵌歼€在書包裡放著呢。在學校裡只顧吃別人的東西,自己有好吃的反而忘記了吃!
想起這些安琪洛又好氣又好笑,扯動嘴角,終於說了句:“破安然!”聽上去彷彿是安然把她推倒在地上似的,而口氣卻明顯柔和了一些。
安琪洛從背上扯過書包,擰開釦子,伸手進去把兩塊尼龍?zhí)欠鰜恚虐l(fā)現(xiàn)早已融化得不成樣子了。
安欺洛哭喪著臉,愣愣地看著兩塊粘乎乎的尼龍?zhí)牵肷危秩滩蛔≌f了句:“破安然……都是你害的,哼!”
旁邊是陽光緩慢地,緩慢地斜過去。是風無聲無息地刮過去。是黃色的公交車突突突地開過去。是三五成羣的學生們的自行車希哩嘩啦地滑過去,不鏽鋼製成的龍頭在夕陽裡耀花了安琪洛的眼睛。
因爲都還不怎麼熟悉,許多學生對坐在地上的安琪洛都只是微微動容,張了張嘴,最終沒能有勇氣說出一句關(guān)切的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公路上的學生越來越少了。小腿的傷口好像也不那麼痛了,安琪洛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再將自行車扶起來,結(jié)果剛剛一騎就硬生生卡住了。
跳下車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鏈條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