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疼痛地碾過我
窗外,夕陽已經落下去了。大片大片的雪卻依然反射著天光,所以這個世界看上去還很亮堂。
最後一班公交車開了過去,按了安喇叭,“咕”一聲停在了一個雪堆旁邊。
有孩子的嬉笑聲響徹了這個傍晚,聽上去無比突兀,甚至刺耳,卻又像是溫暖的春風一樣覆蓋著這個冰冷的世界,覆蓋著在這個世界裡沿路走過去的寂寞的腳印。
而不論將來過去多久,不輪腳印停在哪個位置,回過頭來看,都會覺得,這個傍晚,是如此的悲傷。
屋子裡也還很亮堂,但謝媚還是過去開了燈。
安然低著頭,靜靜看著手裡的半杯白開水。也不想喝,就端著暖暖手。
“謝媚姐姐,你離開我爸爸吧,好麼?”安然吸了吸鼻子,將水杯放下來。
“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謝媚起身把削好的蘋果遞到安然前面,“吶,給。”
安然沒接蘋果,擡起頭來:“求你了!”
謝媚將蘋果放在桌子上,坐回去,笑了笑:“小孩子該用心讀書,別整天就聽那些大人胡說八道瞎編故事。”
“那姑娘家呢,”安然把身體倒進沙發裡,雙手抄到腦後,“姑娘家是不是也該好好做人,用心工作,別整天就想著去勾引差不多都可以做自己叔叔的有婦之夫呢?”
謝媚的臉一瞬間白了下去,胸脯劇烈起伏著:“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安然沒有示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謝媚。謝媚嘆了口氣,語氣弱了下來,“安然,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你爸爸,只是廠長跟秘書的關係。”
“是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沒有,”謝媚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嗯,時間不早了,我該做飯了,你要留下來吃飯麼?”
“不用了,我怕會噁心吃不下,”安然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回過頭來扯起嘴角,“我還會來的。”
謝媚愣在屋子裡,被氣得渾身發抖。
門“嘭”一聲關了上去,接著裡面是一聲翻掉桌子的聲音。
安然張著嘴,揮了揮手:“恩,真過癮!”可是等開開自行車的鎖,一騎上去眼淚就稀里嘩啦地掉了下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仍可以看到路邊白白的雪。安然騎了一小段發現走錯了,停下車來擦掉眼淚,辨了辨方向,扭過龍頭,從另一條巷子騎了出去。
其實也沒什麼,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這個冬天,再怎麼冷得凍死人,它還是會過去的。不是麼?
就像再漫長的夜晚都會過去的。
不是麼?
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陽光依然很好,也依然沒有一點點溫度,遍川街的孩子們都把自己拋在雪地上,**在外面的是被凍得紅撲撲的臉,還有清澈得彷彿泉眼一樣的眼神。
安然曾看到書上說孩子是最不怕冷的……嗯,應該是的吧!
陳小虎從前面騎著自行車飛快地躥了過來,然後猛然剎住,推掉自行車,一邊跺著腳,一邊不停地用帶著手套的手擦臉:“這鬼天氣要死了,這麼冷。”
“怎麼?你也不喜歡冬天麼?”
“廢話,凍都要凍死了!也只有那些小姑娘,什麼不好喜歡去喜歡冬天,多奇怪,照我說,這冬天該漏過去纔好,這樣下去遲早會凍死人的。”
安然沒有說話,臉上擺著一副";你就慢慢廢話吧";的表情。
“哦,對了,你去找那個女人了麼?”
“找了。”安然聳了聳肩膀。
“那結果怎樣?”
“沒結果。”想起昨天的事,安然仍覺得有點悲傷,“……就是聽到她掀翻掉一張桌子。”
陳小虎愣了愣,咧開嘴巴笑了起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不提她了,";安然揮了揮手,";去你家玩。”
“哦,好。”陳小虎扶起自行車,跨上去。安然勾住陳小虎的肩膀坐上後坐,頓了頓,";哦,你等一下。";安然站起來,進屋子拿了頂帽子戴在頭上。
";走吧。";
";恩。";陳小虎蹬一腳,自行車從一大羣孩子們的中間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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