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這幾日錦瑟也實在是事情多到頭疼,因爲(wèi)君傲的皇太父居然降旨說想要親自垂詢她兩句,光是參照大周的後宮,錦瑟也能想象得到君傲後宮這潭水有多深,而另一方面,她對這種情況也很是無奈,說起來錦瑟並不是一個喜歡出風(fēng)頭的人,所以她沒有料到自己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幾乎把君傲後宮的一羣男人都招惹了個遍。雖說做宮侍到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但私下裡還是存了個心眼,讓暗衛(wèi)給素鳴葉帶了個信。至於他管不管,或者肯管到什麼地步,錦瑟也並不強求。
“王宮人這邊請。”皇太父的內(nèi)侍客客氣氣低在前面引路,“君傲的太父皇宮想必比起大周王城來說,還是寒酸多了,讓王宮人見笑。”
錦瑟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這話說得表面謙虛,實則炫耀,也實在太假了。
柱子上回廊上白玉雕成的花紋隨處可見,遠(yuǎn)遠(yuǎn)望著,似煙霧一般,而宮殿內(nèi)更是花木繁盛,自有一番幽靜之意,不落富麗俗套。錦瑟還未到那君傲皇太父的宮樓,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大羣的後宮宮侍們,安瀾的皇太父早逝,所以錦瑟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原來女帝的父親所擺的架子可以比女帝還要大,就算不過是幾個皇太父宮裡低等的粉衣宮侍,也是站得筆直的,身上臉上一副矜貴之氣。雖然已經(jīng)入秋,他們都還是穿著冰織薄綃,手臂胸前的白皙皮膚若隱若現(xiàn)。君傲國的男子多是嬌小溫婉,這些侍從更是纖腰楚楚,面容雖算不上精緻,可是骨子裡透出的那股高傲氣質(zhì)卻不容忽視。
再向內(nèi)走去。這裡竟然流水潺潺,流水上面還冒著煙氣,而九曲迴廊上更到處種有竹子,疏落中另有一番情態(tài)。錦瑟在宮侍的身後順著竹林慢慢走動,一邊暗地留意,只見這裡到處都種有竹子,風(fēng)吹來便是一種竹香。偶爾於背陰處,會種有幾朵蘭花,留心細(xì)細(xì)一看,無一不是世間罕見的絕種,待入了皇太父慣常面見後宮君侍們請安的花廳後,錦瑟更覺鼻尖縈繞著一股幽香,原來殿內(nèi)正焚著名貴的百合宮香,每隔幾步便是一座香爐,以至於室內(nèi)到處盈滿了優(yōu)雅的香氣,要是再濃一點,錦瑟或許就會頭暈了,又有二三寸高的點綴著山石,佈滿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鮮花卉。各色白玉雕制的一人高的花瓶中,都點綴著玉堂富貴等金銀翡翠珊瑚琉璃所製成的鮮花,連路行時的踏板都是上好的玉石。錦瑟身爲(wèi)皇家女,早已見慣了富麗堂皇,饒是如此也是微微詫異了一下這君傲皇太父的奢侈,她默默入內(nèi),也不打量這屋子的陳設(shè),平和如玉,只擡眼徑直向花廳的大殿內(nèi)瞥去。這副姿態(tài)落在不少有心人的眼裡皆是有些詫異,自忖這小小的大周宮侍氣度風(fēng)華卻非凡品,還是這樣的富貴堂皇在大周的宮裡亦是尋常。
領(lǐng)她進來的那個宮侍恭敬地俯身對皇太父和衆(zhòng)後宮君侍們福了福便噤聲退了出去,衣袖間不聞一絲聲響,可見這皇太父治下必然規(guī)矩很大。錦瑟也只能上去見了一個禮,幸好她名分上是大周的宮侍,就算不行什麼三跪九叩之禮也算不得什麼。
此時皇太父似乎正和身邊的一個男子在聊些什麼,到好似渾然不知她的到來一般,竟讓她行著大禮卻不宣平身。
那與他說話的男子的長得並不算貌美,卻有幾分溫婉之意,眉眼間似暖風(fēng)般讓人心頭和煦。
“這事情你看如何?”皇太父徐徐說了一句。
“青籬如今也大了,若太父說好,那梅家的女兒必然是不錯的了,一切但憑太父做主。”原來這個男人是素青籬的父親,後宮的賢良儀,位分不高也不甚得寵,不過總算是在君傲這羣芳競豔的後宮裡誕下了一個皇子,如今又替他能姻結(jié)上了一門與皇太父有親的世家姻親,算是終身有靠。
皇太父點點頭,拍了拍他的手:“哀家也很疼青籬那個孩子,就是他性子還是天真了些,你這個做父親的也要時時教導(dǎo),別日後入了妻家還一副長不大的樣子,這做人正君與做皇子時可不同,閒暇時你帶他到我這裡坐坐,哀家也有話要對他說。”
“是……太父教導(dǎo)的是。”那男人依舊一副恭敬聆聽的模樣,“能得皇太父的教導(dǎo)是青籬的福氣。”
在錦瑟看來,這位君傲皇太父並不若他所居的宮閨那般顯得如此奢侈張揚,相反,他身著素衣,臉色沉靜,手上還攏著一串楠木佛珠,而和那賢良儀說完話後,他便轉(zhuǎn)頭看著座位下一票花枝招展的後宮貴君們及始終沉靜站著的玉錦瑟,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波動。
此時一大羣君傲後宮的男人們皆豔妝麗服,排排整齊地坐在皇太父的下首,可謂是羣芳薈萃,雲(yún)髻如蟬翼,金釵玉步搖,他們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充斥著各色脂粉的香氣,閃爍著各種金飾的光芒,響徹著各式玉佩的清脆,直耀得人眼花繚亂,而先前在她走進正殿的瞬間,毫不意外的所有人都正向她看來,面對這種先聲奪人,明顯想用氣勢先壓垮她這麼一個小小宮侍的排場,錦瑟突然心底就樂了,這是幹嘛呢,三堂會審?那也別找一羣穿著裙子帶著髮釵的男人們啊……
這些男人對錦瑟來說還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卻個個都是華服錦衣,肌理細(xì)嫩,玉貌朱顏。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君傲的皇太父及一旁的鳳後,幾日不見他似是清減了不少,而下首隔了幾個位置的左側(cè)還坐著另一個極爲(wèi)顯眼的美貌少年,他的容貌妖孽,尤其一雙桃花眼流轉(zhuǎn)中媚態(tài)橫生,任誰一見,也知道這男人必然也是個宮中風(fēng)生水起的人物,正是曾被女帝盛寵的隨文君。眼前這個君傲第一美人無論身形還是姿勢,乃至一個眼神,都顯得極爲(wèi)的嬌媚風(fēng)流,以至於錦瑟進來時不管滿殿的鶯鶯燕燕,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他。其實原本他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的,作爲(wèi)一個歡場出身的青樓玩物,就算女帝寵愛他給封了個貴君之位,皇太父也是不會待見他的。所以他身爲(wèi)貴君之位,卻只能坐在遙遙下首,連林美人的座次都不如,而林美人則仍是一副嬌弱不堪,風(fēng)一吹就倒的摸樣,今日他穿著一身白衣,臉上未施脂粉,不過在脣上點了一抹硃紅,我見猶憐,不過他的身形畢竟修長有致,五官長得清雅,身上又有一種超脫的氣質(zhì),站在一羣后宮美男之中一點也不露下風(fēng),還隱隱有一種出衆(zhòng)的味道,也難怪會引得君傲女帝的寵愛。
在錦瑟打量衆(zhòng)人時,隨文君也在看向他。四目相對時,他朝她微微頷首,眸子帶著試探的笑意,想來他還記得錦瑟在御花園裡的相助之恩。那真的是笑意和欣賞,連錦瑟都沒想到,這樣一個君傲後宮的貴君,居然也會對一個平凡的宮侍如此青眼相加。
面對他的遙遙點頭,錦瑟先是一怔,轉(zhuǎn)眼便也微微點頭回禮,嘴角一揚,露出一抹淺淺微笑。笑容雖淺,卻似清風(fēng)拂過雲(yún)叢,皎亮無比。這那並不是奴才對主子的福禮,沒有任何謙卑,倒像是一個朋友間的招呼,隨文君一怔,隨即低頭抿脣莞爾,這一瞬間,他竟有了一種莫逆於心的歡樂。
這一個眼神相接後,錦瑟注意到了另一個正氣勢洶洶瞪著她的梅昭侍,相比之下,他面容豔麗,髮髻高聳,扮相更是華貴。五暈羅銀泥寬袖長衫曳地,大紅色的刻絲褙子映襯得肌膚如雪,八幅黃羅銀泥長裙下露出一雙精緻小巧的珠履,單絲紅底銀泥披帛隨風(fēng)飄舞,打扮得倒是高貴,只是臉繃得緊緊的,沒有一絲喜色,神情更有著與年齡不搭的天真,若說她原本還還有些猶疑自己爲(wèi)什麼會惹到這位君傲皇太父,此時看到梅昭侍的神情也已經(jīng)恍然大悟了,不過出乎梅昭侍意料的是,這個大周宮侍在這種場合看到他後,居然還不慌不忙地還對他眨眨眼,眼睛裡滿是調(diào)侃的笑意,頓時讓他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此時錦瑟還正顯眼地立在大殿正中,接受著無數(shù)目光的打量審視,這反而讓她將先前的那一絲好奇拋之腦後,而看皇太父故意遲遲不理會她便也不客氣地緩緩?fù)χ绷吮臣梗辉俦3中卸Y的姿態(tài)。
這個動作,自然最有效地引起了皇太父的注意,他終於肯擡眼看向錦瑟,淡淡的道:“梅昭侍,這便是你提到的那個會作詩的大周宮侍?”他的聲音不大,似乎很是溫和悅耳,卻叫人絕對親近不起來。
梅昭侍回道:“回皇太父話,正是他。”
話音未落,就聽嗤笑之聲迭起,有人輕緩但是清晰地說:“嘖,就這樣的一個奴才罷了,也能做詩?”
“不會是打油詩吧?”
“許是梅昭侍搞錯了,人家只是背詩吧。”
“呵呵……”聞言,幾個宮中貴人更是拿著扇子笑得花枝亂顫。
“各位貴人說笑了,奴家不才,跟在親王身邊也曾學(xué)了幾分,不如就現(xiàn)場做一首詩送給各位貴人們?nèi)绾危俊卞\瑟正色道。
此言一出,衆(zhòng)人都有些疑惑,作詩能這麼容易?還是這小小的大周宮侍果然有幾分才氣?
梅昭侍不屑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本宮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要是做的不好,拖出去打板子。”
錦瑟暗自笑了笑:“這首詩是專門爲(wèi)昭侍和各位貴人所作,望梅昭侍指點一二。”
說著,她見衆(zhòng)人面色猶疑,便微微一笑,出口吟道。
“鴻門玉狗啼鳴樂,
風(fēng)光滿眼旖旎色,
錦衣相看嫋娜步,
萬里行人敢別魂,
清雅高低玉滿堂。”
錦瑟裝模作樣地露了這麼一手,果然一時間震住了滿場的後宮男人,先不說這小宮侍的詩做得好不好,光看他能這麼快時間就能作出一首像模像樣的詩來也讓人覺得的確是有些不同凡響,一時間,先前那幾個質(zhì)疑她的幾個後宮貴人投向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連梅昭侍也只能繼續(xù)臉色鐵青地看著她,眼神猶疑不定。
把這詩反覆在心中默唸了幾遍,林美人完全是強自剋制著才壓抑下了脣邊的笑意,好一個王允兒,莫非只有他才發(fā)現(xiàn)了詩當(dāng)中她潛藏的五個字“狗眼看人低。”?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梅昭侍,確信這位梅家的皇太父的侄子還沒有聰明到看透這個小宮侍的花樣,只不過這樣的把戲怕是瞞不過皇太父吧,可再看小宮侍一派從容自在的模樣,於是便也不動聲色的端坐著。
梅昭侍還未繼續(xù)開口,皇太父冷清的聲音便又在室內(nèi)迴旋,“倒是有幾分本事。”這威嚴(yán)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擡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錦瑟於是泰然自若的擡頭和這位皇太父的眼神碰了個正著,看得出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約五六十來歲的樣子,雖然年紀(jì)大了,但看那眉眼輪廓年輕時應(yīng)該都是很漂亮的。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還可以看出當(dāng)年的鳳眼櫻脣出來。
此刻的他,正含威不露的看著錦瑟,一雙眼睛也帶著評判,表情高深莫測。而錦瑟平時放鬆的性子讓她絲毫涌不起任何緊張的感覺,她的目光明澈平靜,就如同看向?qū)こH艘粯拥牟懖惑@。
那沉靜的表情讓皇太父心理微微有些驚訝,一個區(qū)區(qū)的宮侍,居然一點懼意也沒有的眼神不避不閃,直直向他看來,他是宮裡摸滾打趴了數(shù)年的男子,輕易地就能一眼看透普通的男人,可眼前這個大周的宮侍卻教他有些迷惑。
原本聽梅昭侍提到他時,他還有些不以爲(wèi)然,不過是個小宮侍罷了,就算是大周的動不得,但是以他尊貴的身份,要給點教訓(xùn)也不是難事,他知道這個自家的侄子從小就被嬌寵慣了,畢竟性子太直,往往還需要提點幾分。
可說是個小小宮侍,如今看他卻是亭亭玉立,氣質(zhì)卓然,還故意當(dāng)場作詩羞辱回?fù)裟切┏靶λ尼釋m貴人們,如此機智,哪裡像是尋常人。
想至此,他淡淡道:“哀家倒還是第一次聽得一個宮侍能做詩,倒也新鮮。”這話平平靜靜,語氣更是波瀾不驚。
錦瑟坦然的任由他瞧,只笑著點了點頭,面對君傲皇太父的稱讚,她居然連半句客氣話也沒有。
那皇太父見她這樣,微微皺眉,似是對她這樣一個小小宮侍的態(tài)度不悅,但是多年的宮中生活讓他早已是修煉得喜怒不形於色。
轉(zhuǎn)過視線,他慢慢地對身後侍立的尚儀說道:“太女的枕蓆宮人還沒有選定嗎?”
那尚儀本是宮中位分極高的內(nèi)官,只見他恭恭敬敬地躬身回道:“各位宮中貴人都已選了合適的良家子來,鳳後也已擬定了名冊,正想請?zhí)高^目。”說著,她將手中一本薄薄的金冊捧給了皇太父。
錦瑟頓時服了,又開始晾著她了,說來說去不就是個枕蓆宮人嗎,也就是個□□的,什麼儀式也沒有,就是被洗乾淨(jìng)了直接扒光了丟到皇女牀上給人玩樂的那種……
只是這樣的位分而已,還要人人擠破腦袋地爭著搶著,然後上了金冊搞到皇太父這裡。最讓她佩服的是,素鳴葉居然能把自己的性別隱藏得如此滴水不漏,連這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皇太父也沒半點懷疑。
“聽說太女殿下還欽點了一個大周的宮人叫湘翠的?”皇太父翻了翻冊子,“怎麼哀家在上面沒有看到這個名字?”
尚儀看了一眼錦瑟,隨即回道:“這大周的宮侍畢竟不是君傲出身的,身家底子都不太清楚,太女殿下又心心念念要得急,奴才們實不敢擅自做主……”
皇太父當(dāng)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不由笑了:“心心念念?你們啊,還是不懂女人。這男人對於女人們來說啊,就是那麼一回事,沒有到嘴裡的肉當(dāng)然是香得不行,還不就是圖個新鮮。可只要這肉一到了嘴巴里,它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既然太女殿下要那麼個人,你給她就是了,沒根沒底的不更好,除了一心一意伺候太女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奢望不成?難道還任由這塊肉讓太女殿下吃不著,這麼一直香下去?”
尚儀自然點頭稱是,錦瑟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那君傲的女帝也真該來聽聽纔是……
而原本剛把目光轉(zhuǎn)到她身上的衆(zhòng)貴人們也開始偷偷打量起皇太父的神色來,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枕蓆宮人,是太女身邊最末等的位分,可總也算是個半個主子,何況還是個向來不近男色,後院一片清淨(jìng)的太女。雖說這太女正君和側(cè)君的位分已經(jīng)被皇太父和女帝下了旨意,配了梅家和幾個朝中重臣的公子,可這枕蓆宮人的位分卻還是極有用的,身在宮中的各貴人們最想要的無非就是後半生有靠,有子女的自然是想和太女殿下拉好關(guān)係,沒有子女的就更想傍上這位未來女帝的大樹了,因此不少人將身邊的貼心宮人薦去這個做這個低位分的枕蓆宮人,畢竟對只是宮人奴婢的他們來說真正太合適不過,不少人已經(jīng)算是飛上枝頭了,對他們這些主子亦是感恩戴德。
這些後宮男子們並不知道皇太父對此是怎麼想的,反正這於他們來說是個機會,反正明面上怎麼說都是爲(wèi)了太女好,是爲(wèi)了皇家傳宗接代嘛。
而事實上君傲的皇太父就和天下所有的父親都一樣,他不喜歡自己女兒的後宮貴君們互相爭鬥爭寵,只希望他們各個賢良淑德,聽話本分,而自己的女兒如何風(fēng)流好色他卻不管,納了多少個狐媚他也不多過問,反正她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只要不影響到君傲國,不影響到他們梅家的利益,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他當(dāng)然不是蠢人,也看得清楚此時衆(zhòng)人的心思,卻並沒有因此而著惱,只因爲(wèi)他早就有了準(zhǔn)備。
太女的正君只能是出自他們梅家,這是不可改變的。而在他們梅家的嫡子,意即太女正君真正能在後院掌權(quán)之前,那些各個有背景有後臺的後宮貴人們所薦的宮人們即使只是來做一個小小的枕蓆宮人,卻也依然是正君的妨礙,對於女兒孫女們的好色,皇太父並不在意,可他也很清楚一個道理,男人只有掌握了一個女人的心才能真正的握住她的一切,對此他可是深有體會的,當(dāng)年如果不是先女帝對她情根深種,他那個不成器又風(fēng)流成性的女兒也不會搶到原本應(yīng)該屬於她大姐的帝位。在女尊世界,皇位傳長是傳統(tǒng),除非是長女自己放棄,又或者,女帝強行改變主意。所以雖然先皇長女和一些女帝的姐妹們當(dāng)年也都其實有些隨波逐流的意思並不在意皇位,可先女帝因爲(wèi)自己而極爲(wèi)偏心如今的女帝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而這時的錦瑟聽他們說來說去,總算有點明白了,只是姓梅的實在是不夠聰明,看看坐在這皇太父身邊毫不掩飾地將刀子一樣的目光朝她身上射來的梅昭侍就知道了,真要奪權(quán)也不用把自己梅家的子孫一個個地嫁到皇家吧,這也太司馬昭之心了,不過另一個側(cè)面也可以看出這君傲女帝是多麼多麼地?zé)o能,畢竟對一個帝王來說,任何一個父家戚族過於做大都不是好事……不過再看看滿殿的“美人”,錦瑟也理解了,她是實在不會有什麼心力去糾結(jié)這些事的。其實做女帝做成這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國家大事有素鳴葉這麼個強人操心,後宮有自己厲害的老父親坐鎮(zhèn),她活得可真比安瀾滋潤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