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寒漠苼的服從在錦瑟的意料之中,她並不奇怪這位高傲的皇子如今會變成這副模樣。
看著他此時如小貓般渴慕,雙眸若春水的模樣,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略略獎賞一點他的聽話,不過那所謂的獎賞也不過就是對他和顏悅色一點。
“先起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清澈眸中如同蘊含了一汪清泉,既澄澈又深邃。
寒漠苼身體僵了僵,心底裡不禁有些雀躍,他款款起身,乖巧地走到錦瑟的身邊,想要柔順地繼續跪在了她的腳邊不敢動彈。
“別這麼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但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錦瑟居然一把將寒漠苼拉到了自己的懷裡,美若蘭花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頰,眸子中冷光閃爍,明明泛著無情而淡漠的光芒,卻奇蹟般地讓寒漠苼覺得這樣的錦瑟真真是斂盡了人間風情,讓人神爲之奪,魂爲之迷,簡直是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說說楚蕭的事情給我聽。”
被錦瑟的手輕撫在臉上,寒漠苼只覺得臉蛋發紅,渾身滾燙,他快速的垂下頭去,聲音帶著幾分顫意:“主人想要知道些什麼?……”對於錦瑟的問題,他心中只以爲錦瑟終究還是在意楚蕭多過他的,酸楚不已的同時卻也對楚蕭莫名地又產生了一絲妒忌。
錦瑟的手輕輕地順著他的脖頸來到了他胸前如紅梅般的茱萸,微微一捏一揉,寒漠苼頓時發出一聲嬌媚的喘息,白玉般的臉頰更是如同抹了胭脂一般漸漸轉紅。
“他最喜歡的和最不喜歡的,還有他身邊到底有幾個暗衛和護衛?”這些話如剛纔一樣,錦瑟始終都是湊在寒漠苼的耳邊,如情人般低聲呢喃地說出的,因爲她並不敢賭楚蕭有沒有暗地裡派出暗衛監視著他們。若是有,那麼此時在外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兩人正在調情和曖昧罷了。
寒漠苼咬牙忍耐著身體中一波波熟悉的快感和更加深沉的渴望,他雙眸含水,整個人都幾乎癱軟在了錦瑟的身上嬌喘著,頭靠在錦瑟的肩膀上,柔聲在她耳邊低聲道:“奴只知道,太父陛下的身邊明面上有十個大內護衛,暗地裡另有三個頂尖暗衛保護著,須臾都不會離開,除非……”
“除非什麼。”錦瑟繼續在寒漠苼的耳邊吹著氣,聲音中帶著冷魅和極致的誘惑,“把你知道的 都告訴我。”
寒漠上反射性的擡頭,正好接觸到錦瑟那一雙傾盡萬世繁華的清冷眸子,不由更是覺得心中悸動:“除非陛下召見他宮中的侍寵的時候,不過便是那時應也是有一個男暗衛會留在暗處,而離開的兩個暗衛也並不會離開陛下太遠,以便陛下隨時召喚。”
連和他的面首顛鸞倒鳳的時候都不惜讓人觀賞,這楚蕭爲了自己的安全可真是心大,錦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其實她並不知道楚蕭所謂的召見侍寵不過是裝模作樣給人看的罷了,就算僅有的一次某個女侍寵大膽的用口舌爲他服務了一次,也在事後直接被楚蕭心狠手辣的處置了。他畢竟也是個男人,偶爾也會有想要發泄的時候,只是再如何他也不允許自己和這些卑賤的侍寵們真正的發生關係,若是她們這些人老老實實安守本分的,反而可以留下性命。但從他對錦瑟動了心以後,這些面首便真正地成爲了擺設,再沒有被他召見過一次。
錦瑟用手指輕輕的擡起寒漠苼的下巴:“你的太父陛下還有什麼弱點不爲人所知?若是說的好了,我自然會好好地獎賞你。”停頓了一下,她將寒漠苼壓倒在了牀榻上,甚至放下了牀簾,她此時跪坐在寒漠苼的身上,兩手都在他修長滑膩的身軀上游移了起來。在靈氣的滋潤下,寒漠苼簡直是舒服的渾身顫抖,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媚眼含春,玉體橫陳,身軀如蛇般的扭動著,完全任憑錦瑟施爲,口中發出一陣陣難耐的呻/吟,事實上他此時還以爲錦瑟就是爲了創造如此這般的情趣纔會在方纔對他冷眼相向。
只是比起寒漠苼的動情,錦瑟此時卻是十分冷靜,她掩住眸中的嫌惡和不耐,面無表情地道:“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本王帶來的大周暗衛們?”
寒漠苼妖嬈地伸展著四肢,面色酡紅地道:“太父陛下如今將奴身邊的心腹全部杖殺了,只怕奴不易找到主人的暗衛們……”
聞言,錦瑟手立即停了一下,甚至冷哼一聲,起身一撩衣袍欲走,寒漠苼整個人都是一驚,慌忙起身拉住錦瑟的衣袖,或許是他緊張之下用的力氣太大,也或許是因爲錦瑟如今真氣受制內功俱無,她居然被寒漠苼拉得一個踉蹌,整個人都跌入了牀內,反過來被寒漠苼壓在了身下。
還在驚愕中,就見這個陰柔精緻的美少年雙目盈盈,一臉委屈地趴在了錦瑟的懷中撒嬌道:“主人別急,奴會想辦法的,奴一定有辦法的。”
說到這裡,他又試探地擡頭看了一眼錦瑟陰晴不定的面容,隨即乖巧地又換了一個姿勢依偎入了她的懷中,紅著臉單咬著脣看著她,面容嬌羞,即使身下蓄勢待發,脹得厲害也對錦瑟渴望到了極致,卻是再也不敢做出任何邀寵的姿態了。
錦瑟眸中光芒閃爍,明滅不定,她懶洋洋的重新起身靠坐在牀上,寒漠苼當即會意,十分善解人意地將靠墊放在她的身後,隨即又跪坐在她身旁,一臉想要靠近卻又不敢主動靠近的模樣,或許是知道自己身體上的反應實在是有些羞人,他咬著下脣悄悄地自己用手紓解了兩下,眼睛卻可憐巴巴地盯著錦瑟,姿態看來頗有些委屈和可憐。
錦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出來,這樣的寒皇子,只怕世上是沒有人能看到了。
看到她笑了,寒漠苼還誤以爲她心情頗好,不由開心地又要撲到她的懷中,卻不料錦瑟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踹下了牀,聲音冷沉地道:“好了,本王要出去走走,你自便吧。”
該問的她差不多都知道了,她沒必要繼續虛以爲蛇下去,讓她去碰觸這種男人她渾身難受。
寒漠苼整個人被她猝不及防的一踢,自然是毫無防備地從牀上摔了下去,幸好宮中的牀榻邊都是有軟墊的,他並沒有受傷,只是整個人都摔懵了一下,只是他奴性已重,對錦瑟是萬萬涌不起任何不滿的心思的,只以爲是自己又不慎惹惱了她,慌得整個人冷汗直流,瑟瑟發抖了起來。
錦瑟卻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微有些凌亂的衣領,重新站在寒漠苼的面前,整個人都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傻傻地擡頭看著自己的少年,冷冷而輕蔑地一笑:“若是你能做到我要你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好好獎賞你的。”
她容貌本就絕美,說這話時,在寒漠苼看來更是眼波流轉,神□□人,宛如桃花盛開,讓他的心底裡更是愛慕不已,俏臉亦是豔紅了幾分。
“奴知道,奴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他下定決心,神色間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然,倒是引得錦瑟高看了他一眼,可饒是高看,他和她之間的仇恨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抹去,甚至也不會因爲如今他低賤到了塵埃裡的姿態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因此錦瑟只是看了看他,隨即不置可否,面色冷峻地邁了出去。
寒漠笙淚眼朦朧地看著她離開了內殿,再看到一旁鏡中的自己滿身狼藉和一副慾求不滿的醜樣,他自慚形穢地蜷縮起了自己的身形,在錦瑟如謫仙般聖潔優美的面容和氣度面前,他更覺得骯髒失身的自己一無是處,這讓他心碎欲死,心中只是喃喃地道,難怪她不要他,難怪她看不上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自怨自艾的情緒,卻不知他對錦瑟的渴望和臣服早已是入了魔。
權利和義務總是相對的,錦瑟現在很清楚地明白自己身爲大周親王,在外代表的就是大周的顏面,曾經的她也曾天真不知世事,以爲自己可以做個閒散王爺,處處自由隨心,心中甚至偶爾還會對二姐和其他姐妹們的獨斷專行有些不滿,可真正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也漸漸懂得以往的自己多麼一葉障目,若是沒有權勢和她出身皇族的身份背景,她玉錦瑟就像是如今沒有武功的弱女子一樣,什麼都不是,什麼也沒有,在這種時候,唯一能讓人忌憚的,或者說真正是她靠山的也唯有她們玉家的姐妹們,否則以楚蕭的心性手段,他又何必委曲求全,還奉送上自己的侄子或養子,直接將她當成其他的面首一般對待,圓扁不都是隨他揉搓麼?
錦瑟想到這裡揉了揉眉心,可即使如今她有著所謂的大周皇族的身份,對楚蕭這個男人來說,他恐怕也不會輕易的罷手,一個月的賭期,看似不過是一場遊戲,可錦瑟卻更認爲楚蕭是找藉口想要利用她的身份來更加穩固他在西塘的地位,沒有什麼比讓她這樣一個不愛政治整日裡風花雪月卻偏偏頗得大周女帝看重寵愛的親王來爲他撐腰更好了。從這位主過往的事蹟來看,他分明是個心性堅韌,智謀過人的梟雄,要說這樣的人會爲情所困,錦瑟本能的就有些不相信,最有可能的是他想要利用她乃至她身後的大周皇室。她卻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卻是陰謀論了,或許是經歷的陰謀詭計太多,錦瑟現在思考問題也本能的開始朝著權謀的方式去思索,只是對楚蕭也不公正的用上了刻薄的判斷。
四月的西塘京城,已是花木繁盛似錦的時節了,何況皇宮這等富麗堂皇的人間勝地,哪怕是夜晚自然也是幽香陣陣的,仿若人間勝景。錦瑟本來也是心煩意亂的想要出門隨意走走,只是走了兩步便看到兩旁有提著宮燈的宮侍對著她盈盈福身,主動詢問:“殿下想要去哪裡,奴可以爲殿下引路。”
西塘皇宮和大周皇宮一樣,不單單是宏偉華麗,路徑更是複雜,錦瑟雖然沒有目標只是想隨處走走,但沒有人帶路走迷了跑到不該去的地方也的確是不好。於是她並沒有拒絕而是微微頷首道:“我只是隨便走走,你帶路吧。”
那宮侍倒也沒有多問,依舊聲音沉穩的垂眸道:“那奴就跟在親王身後,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方便的,奴會提點一聲。”
言外之意,親王完全可以自便,他更不會輕易打擾。錦瑟點點頭,楚蕭安排在她身邊的宮侍自然都是善解人意,面面俱到,從這也能看得出他對她用的心思。
畢竟是皇宮,結果這一路上,錦瑟遇到的宮侍著實不少,在看到錦瑟緩步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恭敬地讓到兩旁,禮儀規整的行禮福身。而在錦瑟經過了以後,那些宮侍們也都會悄悄地朝著這位身段修長,意態風流,絕美傾城的親王背影看去。
不得不說,錦瑟在各國間的名氣早已是家喻戶曉,但這還遠遠比不上她的真容更讓人震驚和驚豔,原本西塘的不少宮侍們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貴族公子,對這位大周親王的美女也算是耳熟能詳,在沒有看到她本人的時候暗地裡也編排過她和太父陛下的豔事,可真正見到了本人,他們才發現言語是多麼的匱乏的東西,而且如這樣一個氣質清貴,自信從容,雲淡風輕的女子,怎會是甘心屈居於一個男人之下的,或許她真的就只是代表大周來西塘拜會陛下的,而以她這樣的才貌,便是真的與陛下有些什麼曖昧也是人之常情吧。
不由的,不少人心中原本的臆想和猜測就這樣變了味,而對錦瑟來說,四周投來的或愛慕或探測的眼光她也感覺到了,但見她玉面含笑,宛如星空的眸子在朝著衆人看了一眼後,便悠然揚長而去,舉手投足間真是說不出的灑脫雍容。
反正是楚蕭的宮裡,她相信他是不可能任憑什麼阿貓阿狗都來和她邀寵獻媚的,也因此,錦瑟此時壓根不怕自己到處放電的行爲會引來什麼後果,更不屑於遮遮掩掩,這樣的人反倒整個人更是散發出一股華貴之氣,不同她以往在大周時的韜光養晦,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一般,簡直是鋒芒畢露。
她無意識地就這樣一路閒逛到了御花園的九曲迴廊和蓮花池以後,片刻之後目光也不知瞟到了什麼人,竟是凝滯了一下。那原本亦步亦趨跟隨在她身後的宮侍感覺到她停滯的腳步,不用擡頭也猜到了這位親王必然神情有異,只是這位內侍卻是微微低下頭去,恰到好處地隱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不聲不響默默地退了下去。
錦瑟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因爲此時她看到的竟是楚蕭,深更半夜的,他出現在諾大的西塘皇宮並不出奇,可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是,他此時居然是衣冠不整的狀態。
楚蕭是何等風姿,往日裡他只要一顰一笑就足以引人致勝,何況今日他分明是有備而來。他赤著腳,行走在皎潔的月色下,腰背挺直如青松,墨色青絲幾縷散發飄落,散亂在臉側,衣衫慵懶甚至半散,那雙水霧氤氳的眼眸更是深邃淡然,橫眸輕掠時,目光瀲灩,看似慵懶卻帝王風範十足,簡直是說不出來的美□□惑。
這般的楚蕭既有帝王之威,又有著這個世間男子都無法企及的妖媚,雙重矛盾卻又是意外的契合,簡直是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猝不及防的,兩人四目相對!錦瑟整個人都楞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出來透口氣散個步,結果就被這樣的男色衝擊。她平日裡也是個見慣美色的,甚至就在片刻前還有寒漠苼這樣的美少年脫光了獻媚,可那都不曾讓她動容半分,如今只是看到楚蕭在月下緩緩的姿態,這般自信從容,甚至還帶著一絲霸道,她居然會覺得有些動心。她此時終於明白那些被她攝魂術所迷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只是那些人是因爲攝魂術之威,而楚蕭卻完全是憑藉自身的魅力就讓錦瑟這樣的人物都幾乎把持不住,由此可見這個男人的容顏之盛,魅力之大,若是她沒有修行過攝魂術,她甚至都懷疑自己的條件是否足以與他抗衡。
“你怎麼怎會在這裡?”其實錦瑟的驚訝只是稍縱即逝,短的幾乎讓人捕捉不到,而彬彬有禮的語調很快的又帶出了她往日慣常對待楚蕭的疏離淡漠,讓人以爲她看到的只是尋常一幕。
楚蕭同樣也在觀察錦瑟的反應,看到這樣的自己,她的眼中既沒有驚豔也沒有驚慌,而是靜靜地和他對視,眸子深沉得看不出心中所思,這樣一個親王貴女,以前居然還有傳言說她過於懦弱,文雅得不似女兒家,呵呵,那些人可真是瞎了眼,錯把珍珠當魚目,著實是有眼無珠。
想到這裡,楚蕭眼中微光一閃,如深秋殘荷剎那芳華,卻是轉瞬即逝。
他擡起手來似乎是要撫平微微有些散亂的髮絲,動作卻無意中的更帶上了幾分魅惑,哪怕是面對錦瑟微微有些皺眉的神情,他也仍是十分冷靜:“我在這裡等待親王殿下。”
錦瑟的瞳眸不由一縮,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過楚蕭此人算無遺策,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會碰寒漠笙。就算是他的默許將寒漠笙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皇子主動送到自己的牀上,
他也早就料到自己會因爲心虛煩悶而出來散心?
錦瑟其實也當局者迷,楚蕭就算再會謀算人心,在面對自身感情的大事上,他也會稍稍亂了分寸。故意把寒漠笙給錦瑟送去,表面上顯示自己的大度其實也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在內,他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這西塘皇宮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是他的天下,自然錦瑟離開寢宮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報了他的跟前。雖然有些小小的意外,可楚蕭還是不得不承認,錦瑟沒有對寒漠笙另眼相看,就證明了她下午的舉動果然不過是演戲罷了,這讓他心中禁不住的就是一陣欣喜。他對這個女人動了心,自然而然就也會產生一些獨佔欲。
錦瑟一怔,她沒有忽略楚蕭此時眼底裡的掠奪性與進攻性,甚至一絲絲毫不掩飾地征服慾望,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錦瑟只覺得他的臉不斷放大,甚至看到他修長而濃密的睫毛,清冽而迷人的薔薇花香撲入鼻尖,這樣的楚蕭幾乎讓她連心都要漏跳了一拍。
他深深地看著錦瑟,眸色微微有些冷沉,但當他的手指輕觸到錦瑟的臉頰時,語氣卻是纏綿而溫柔的,好似錦瑟是他真正摯愛的愛人一般。
“既然你看不上漠笙,那今夜去我的宮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