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楚蕭沒有去見心急如焚的楚淮生,而是先單獨審問了楚宇,在楚蕭的冷冽氣勢之前,楚宇哪裡有絲毫的隱瞞,結果把前因後果一聽,楚蕭頓時就怒了,這分明就是個局,很顯然楚家人是被人設計了。可就算人家挖了個坑,也要你傻到會親自跳進去啊。從這一點也看得出,楚宇根本不是個合格的嫡女,心志各方面都是難以企及一個家主所應該具備的標準。這些年楚家的問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管,哪個世家沒有一點陰私事,只要不放在明面上,沒有觸動到底線,楚蕭也就睜眼閉眼了,比如楚家二房做出來的奪人家產的卑劣事,既然都是暗地裡乾的,且楚淮生已經面面俱到處理妥當了,楚蕭自然也懶得多事。但這一次事情不同了,有人分明是故意針對楚家,而楚淮生那個蠢貨居然傻到連這個都看不出,還漏夜進宮求情,哼,她是嫌自己這個丞相的位置做得太穩(wěn)了嗎?事實俱在,殺人償命,若是背地裡沒人知道,楚蕭也不介意幫著遮掩一把,畢竟他從來就不是個仁慈的帝王??扇缃褡C據確鑿,天下人都看在眼裡,連快遮羞布都沒有,她楚淮生是腦子進水了嗎?
搖搖頭,揮手讓侍從們把楚宇押入天牢,他此時幾乎已經不想再見楚淮生了,或者說楚家的任何一個人了。但這個時候,凌霄卻又低聲請示道:“陛下,那個引發(fā)人命的公子,內侍們也帶了回來,不過……”看到他神色間有些猶豫,楚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不過這個公子自稱是親王殿下在大周的小侍?!?
此刻的御書房內,內侍們俱都垂眸不語,寂靜無聲,而楚淮生則坐立難安地,不時地轉頭看向門口,面上更帶著一絲緊張。她怎麼可能不緊張,楚家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除了和楚蕭求救一時間竟然都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嚥了下口水她按耐住了自己有些忐忑的心思,心中暗歎,自己面對這個兒子,真的是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不錯,楚家一直以來因爲楚蕭的緣故,在整個西塘都高高在上慣了,自以爲是頂尖的世家,連白家和方家也不完全放在眼裡,畢竟在她們看來,白家方家就是她們楚家的奴才罷了。雖然楚蕭明令楚家子弟不得在外仗勢欺人或者利用世家身份爲非作歹,但架不住有些人飛揚跋扈慣了,比如楚家二房,上回鬧出淮南的事情出來,滅了人家滿門還奪了人家的基業(yè)和家產,楚淮生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壓了下來,可時隔不過月餘,楚宇這裡就又捅了簍子。
和楚家二房不同,楚宇是她最器重的嫡孫女,一直是作爲楚家下一代的家主精心栽培著,而她也確實沒讓自己失望過,比起那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楚宇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十分優(yōu)秀,整個楚家裡面也就她還有些慧根,只要有楚蕭的提攜,將來也有機會位極人臣,將楚家的榮華富貴一代代地傳承下去。而眼下的風波說實話也不過是件小事,只要楚蕭說句話,楚宇必然就可以安然無恙,至於白家的不滿,完全可以事後用其他手段安撫,比如讓自己的哪個兒子嫁到白家,或者讓楚宇娶了白家的子弟爲正君,給她們機會搭上楚家這艘大船,想必白家家主再不甘願也要接受,但前提是楚蕭支持她。想到這裡,楚淮生再一次將焦急的目光投射到了門口,而在看到凌霄緩緩步入時,她終於眼睛一亮。
“凌內侍,太父陛下他……”
凌霄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客氣笑容:“讓楚丞相久候了,奴這次來就是傳達陛下的旨意。”說到這裡,他神色一整,臉上收斂了笑容,語氣更有些冷淡地道,“陛下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楚家從今往後也可以吸取教訓引以爲戒,須知月滿則虧,還請楚丞相好自爲之?!?
“凌內侍,這……果真是陛下的旨意?”
凌霄淡淡地抿著脣道:“奴不敢欺騙丞相?!彼f著,對著楚淮生福了福,也沒有去看她慘白的臉色,轉身便離開了。
楚淮生看著凌霄的背影心底發(fā)涼,這句話顯然就等於是判了楚宇死刑了,而她更清楚的是,楚蕭此人的決絕,一旦是他決定的事,連她這個做孃的都無力反駁和阻止,想到這裡她軟癱無力地跌坐到了地上,整個人雙眼無神,簡直都沒有力氣走出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本已經走出門外的凌霄又走了回來,一臉懊惱地道:“啊呀瞧我這腦子,陛下還有一句口諭都給忘了,陛下說,希望由您出面,代表西塘招待君傲女帝素鳴葉,務必要讓她滿意。”說到這裡,他似是才發(fā)現楚淮生的現狀,一臉驚訝地道,“丞相大人這是怎麼了,可要當心點,這路走多了也得小心點,可別摔倒了啊。”
這話說得就意味深長了許多,楚淮生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平服起了心緒,她也是經歷了不少風浪的人,一時間被打擊的回不過神來,可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自知便是再說什麼也是無法挽回了。楚家嫡女被繩之以法,原本對楚家是個巨大的打擊,可楚蕭隨後又下令讓她親自招待君傲女帝,這等殊榮是極大的榮耀,根本讓楚家無法拒絕。軟硬兼施,殺伐果決,這從來都是帝王心術,自家的這個兒子,只怕比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女子都要強得多啊,想到這裡,楚淮生不知道是該失落還是慶幸,或許又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懼和敬畏。
楚蕭在這裡謀算著素鳴葉,素鳴葉卻也正在鬱悶當中。連著幾天了,他都沒有找到任何正大光明的機會去見錦瑟,他也不傻,雖然明面上跑到西塘來是爲了求娶人家楚蕭,但身爲貴族若是剛住到了人家的宮殿裡就還急吼吼的去往後宮跑,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素鳴葉多急色呢,當殿求娶那叫魄力,可三天兩頭的去纏著人家那叫厚顏無恥,君傲的體面那還要不要,他帝王的體面還要不要?當然,若是對象換成錦瑟,他素鳴葉可什麼都顧不上,可他也知道楚蕭是等著他手下的人擅闖後宮犯禁呢,擺著請君入甕的局呢,大家都是帝王心術,權謀裡打滾出來的,這種時候就看誰沉得住氣,楚蕭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幹晾著不管,這也不符合大國的體面。
於是三天過後,楚淮生就安排了一個盛大的宮宴款待下榻的君傲女帝,這自然也是楚蕭的意思,
明明剛剛失去了最愛的孫女,可她的臉上不能有半點不悅,還得強顏歡笑的招待著。從身份上來說,她是西塘一品丞相,又是皇太父的親生母親,除了她也的確沒有人有資格招待君傲女帝,誰讓人家女帝就是這麼任性,非要自己跑到西塘來,現在的西塘女帝又不過是個稚齡兒童,而讓他楚蕭出面也不合適,畢竟孤男寡女的,到時候別真的弄出什麼風評說他們西塘的男兒恨嫁,這可就是丟了一國臉面的事情了,搞不好還正中人家下懷。
素鳴葉一走進來,衆(zhòng)人的視線就都被吸引了過去,有的人天生就帶有王者的霸氣風範,讓人不自覺的折服敬畏,更何況他還的確是帝王至尊。
被楚淮生引到了貴賓席上後,素鳴葉神色淡淡似笑非笑地道:“怎不見太父陛下?”
楚淮生也是個老狐貍,她心知肚明楚蕭自持身份,根本不可能這麼主動的自降身份的接待君傲女帝,何況她身爲楚蕭的母親,內心裡也是最不希望楚蕭放棄西塘的大好基業(yè)嫁到君傲去的,但這些想法自然不能流露出來給素鳴葉知道,因此臉上便略顯出一絲爲難地道:“太父陛下國事纏身,這才特命老臣接待陛下,還請陛下見諒……”說起來自己的兒子好歹也是西塘皇太父,就算是民間的求親也斷沒有女方到了男方家裡那男方的公子就一定要出面招待的更勿論人家還沒有答應呢,如果素鳴葉還強行要求見楚蕭那反而是他的不對。因此楚淮生的話並沒有絲毫不妥,即使這回答讓素鳴葉身後的護衛(wèi)們有著一絲不悅。
“也罷,朕不過就是隨口問問,見不到太父陛下,朕實在深感遺憾……”在說到後面時,他的聲音清冷異常,帶著一絲慵懶和輕慢,沉靜與傲然,和一些無所謂的態(tài)度,表達了他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那麼在意楚蕭瑟的出現,而這話一出,自然讓楚淮生的面上也不怎麼好看了,不過人家畢竟是堂堂女帝,不把一個男人放在眼裡也是正常的,而她也清楚這就是一種無聲的對抗,女帝陛下何曾可以用普通的世間道德來約束,她要任何男人都是唾手可得,見你區(qū)區(qū)一個後宮男人怎麼了?拿著禮教壓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配壓他君傲帝王。
果然,那幾個君傲的護衛(wèi)們人人眼裡帶著一股淡淡的嘲諷,讓楚淮生的心底裡也不由憋了一股氣來,你說你堂堂女帝過來湊什麼熱鬧?但凡派個使臣過來她也不必這麼小心翼翼啊,好歹她也是西塘的一品大員,如今就和一個小媳婦似的處處陪著小心奉承這尊佛,還得假裝聽不出他話裡的挑釁和嘲弄。
當然,任憑楚淮生心裡怎麼不樂意,那臉上還是帶著禮貌的笑意,既不卑躬屈漆,又顯示了她對君傲女帝的敬重:“太父陛下說了,待他處理完了朝政,自然會親自前來,還請陛下見諒?!?
這話的意思同樣也是話裡有話,我們家皇太父可不是普通的後宮男子,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可同樣是手握朝政大權的君主一般的人物,比起你君傲女帝素鳴葉也差不多少的男人,如今連人家大周錦親王都乖乖地蟄伏在宮裡成爲我楚家的女人,就算你是君傲女帝又如何?若是惹惱了皇太父,讓你也吃不完兜著走,楚淮生內心深處惡意地想著,但下一瞬就被素鳴葉的話給鎮(zhèn)住了。
“老丞相還是催促太父陛下快些,要知道……朕從來都沒有什麼耐心?!彼戳怂谎?,冷寒徹骨,彷彿看透了她心底裡的所思所想,楚淮生哆嗦了一下,頓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愈加恭敬而不敢小看這位女帝陛下了。
殿內琴聲隱隱,酒肉飄香,素鳴葉也氣定神閒地受著楚淮生的招待,他絲毫不在意楚蕭的不在場,反而把這裡當成了君傲皇宮,姿態(tài)高傲而冷冽,無論是誰想要上前敬酒或者攀談,無一不被他身邊的護衛(wèi)們充滿殺氣的眼神冷冷地瞪了回去,笑話,他堂堂君傲來的帝皇還要你們這些西塘臣子們來敬酒和討好?
明明素鳴葉這個態(tài)度算是失禮的,可此時被他震攝住的衆(zhòng)人還是沒有一個敢發(fā)火。直到片刻後殿門大開,楚蕭大步地走了進來。有一種人天生便是自帶光環(huán),出場更是帶著碾壓一切的高貴氣勢,楚蕭便是這樣的人,即使他容顏精緻如畫,那絕色的容貌足以傾國傾城,令人爲之驚豔失神,卻都抵不過他走過來的那股渾然天成的霸氣。這並不是刻意的,而是發(fā)自骨子裡的高貴傲然,那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的輕掃過去之時,如清冷的月光一般讓人著迷和不敢直視,他來到了主位上,緩緩坐下,遂對著素鳴葉薄脣輕啓道:“本宮姍姍來遲,還請陛下見諒?!?
一襲黑色錦繡束腰長袍,穿出了他獨特的韻味更訴盡了嫵媚惑人的風情,無需什麼撩撥的動作,她的一個擡眸一個眉間輕蹙便足以讓人瘋狂。然而面對這樣的絕世尤物,素鳴葉卻面色未變,只是淡淡地頷首:“太父陛下客氣了,朕只要能見到太父陛下便已是心滿意足,若是太父陛下將來嫁給朕,那自然日日都能見到,朕又怎會只爭這一個朝夕?”
這話分明是已經把楚蕭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楚蕭卻是摩挲著手腕上的袖口,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道:“陛下這幾日在西塘住得還習慣麼?若是喜歡,也可多留幾日,本宮自會盡情招待?!?
“太父陛下盛情,朕深爲感動,聽聞大周錦親王今日亦在宮中做客,不知道朕是否有幸也能和這位姐妹見上一面,敘敘舊情?”
“呵呵……”楚蕭微微瞇眼,笑得愉悅而愜意,“本宮知道女帝陛下和親王殿下的‘舊情’,自然會邀請親王殿下一同赴宴,不過殿下畢竟也是貴客,她來不來或者何時來,本宮可無法干涉?!?
兩人你來我往,看起來言笑晏晏,可氣勢間的交鋒卻在瞬間發(fā)生了幾次,大部分人都沒琢磨出什麼不對來,唯有幾個老臣陷入了若有所思,這君傲女帝明明是在求親的,和她和皇太父陛下之間不單單沒有什麼曖昧的情愫,反而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火藥味。
不少人低頭竊竊私語了起來,懷疑素鳴葉是知道了錦親王的存在而對楚蕭產生了不滿,否則這話裡怎麼彷彿充斥著滿滿的醋意呢,這也情有可原。想她畢竟貴爲君傲女帝,如此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趕來求親,對方不說受寵若驚,好歹也不能明著讓自家的另一個相好就這樣大方的繼續(xù)住在宮裡吧。
有人於是搖頭晃腦地道:“我看太父陛下定是要爲難的了,這兩個女子哪一個都是驚才絕豔之輩,放棄哪個都讓人捨不得啊?!?
還有人笑著搖頭:“那倒也不必爲難?!?
“怎麼說?”
“又不是隻有女子,男人也可以左擁右抱,皆大歡喜嘛?!?
“哈哈哈,這倒是,反正太父陛下早就面首三千了,如今再多兩個也不算什麼?!?
她們畢竟是西塘的君臣,雖然平日裡背後也少不得詬病楚蕭的不守夫道,可真的面對他國的人,言談間還是不由地向著自己人。
楚蕭心裡知道,錦瑟自然是要來的,但一定不是現在,甚至她便是不來也合情合理。畢竟他是西塘太父,作爲西塘如今的君主級人物,出面招待君傲女帝在所難辭,可錦瑟沒有這個義務,他知道素鳴葉別看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裡指不定多焦急多盼望著親自見上錦瑟一面,可錦瑟就算出場也絕不會是現在,要知道這可是他西塘的皇宮,他安排的好戲還沒上演呢。
冷哼了一聲,他身後的凌霄後者會意,眼神隱晦地朝著宮中某處微微一瞥,暗中便有人躬身領命而去,這些小動作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素鳴葉身後的宗師級護衛(wèi)。
“陛下……”其中一人傳音入密給了素鳴葉道,“這西塘皇太父不懷好意,陛下謹防有詐?!?
素鳴葉輕輕點頭,目光卻忽然鎖定了楚淮生,明明只是淡淡的眼神,卻不知道爲什麼讓楚淮生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不消片刻便是汗如雨下。
“陛下,老臣不知爲何,忽然覺得有些不適,還請女帝陛下準允老臣失陪片刻?!?
“去吧,讓老丞相忙前忙後的也是辛苦了,朕自便即可。”
“是是……”楚淮生偷偷擦了擦汗,心裡鬆了一口氣的退下,她並不知道楚蕭接下來要做什麼,只是機靈地感覺到素鳴葉身後的幾個護衛(wèi)臉上的戾氣越來越重,讓她壓力爆棚,而這君傲女帝也不愧是君傲的天子,那渾身的懾人氣勢時不時的就讓她覺得胃抽筋,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文臣好不好,還想多活幾年。
素鳴葉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神色十分平靜,楚淮生的離開讓他再不用擔心身邊有人窺探,語氣和緩的直接對著身邊的護衛(wèi)道:“派幾個人去看看,那楚太父若是安生點便罷了,否則,朕不介意給他本已千瘡百孔的名聲錦上添花一下。”
他這話不可謂不毒,幾個護衛(wèi)們都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幾個呼吸間,便見一個在角落裡的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素鳴葉畢竟是女帝,因此身邊帶著幾個家臣心腹赴宴也是常理,只是即使他身份帶來的護衛(wèi)能跟著入殿,但也不過區(qū)區(qū)五人之數,並且不能佩帶兵器,這也是所有皇宮的規(guī)矩。不過不管是他還是楚蕭都很清楚地知道,素鳴葉帶來的護衛(wèi)怎會是普通的身手矯健之輩。
不消片刻,那護衛(wèi)又折返了回來,這一進一出不過盞茶功夫,卻見他嘴角微動,並沒有什麼聲音傳出,而素鳴葉卻是嘴角含笑,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稟太父陛下……”正在此時,席間一個年輕女子站了起來,對著楚蕭恭敬地道,“臣有事啓奏。”
楚蕭似乎心情不錯,和藹地點頭道;“原來是這次科考的狀元,你說吧?!?
那年輕女子心情似乎頗爲激動:“值此良辰美景,臣想求陛下一個恩典。”她撩起衣袍,整個人鄭重地跪地,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微臣懇請陛下,將五皇子寒漠苼下嫁給臣?!?
楚蕭的神情頓時鄭重了起來,殿內的歌舞喧鬧聲更是突然一停,彷彿是有誰按了一個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中央這個年輕而膽大的才女狀元身上,不少人的面上更帶著一絲意外。
楚蕭的臉上同樣帶上了一絲沉吟,甚至,還有些不悅:“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臣自知膽大,不該肖想皇子殿下,可臣與皇子早已私定終身,更已有了肌膚之親,還請陛下成全。”
這話一出,原本的靜止又在驟然間變成了全然譁然,這話說的,這是求娶嗎?是害人吧?哪有人求娶的時候還故意說這種害人名節(jié)的話出來,只是沒有人看到,這個狀元此時伏地的臉上滿是深深的恨意。
楚蕭的臉上同樣也帶上了一絲怒意,甚至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你這是在羞辱本宮?羞辱皇室?”
那女子擡起頭來,原本憤恨的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十分平靜,甚至無絲毫的情緒外露:“微臣不敢,只是實話實說?!?
“好你個實話實說!”楚蕭閉了閉眼,彷彿在平息胸中的怒氣,“來人,傳五皇子寒漠苼?!彼淅涞乜粗矍暗呐?,“若是本宮知道你的話有本句不嚴不實,本宮今日唯你是問。”
沒有人明白這個已經成爲狀元,未來必然平步青雲的女子今日爲何要如此大膽,甚至做出如此自毀前程的事來,有人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被人授意,故意在君傲女帝的面前貶低西塘皇室的清譽,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楚蕭登上太父之位又執(zhí)掌了朝政,這所謂的皇室清譽基本上也就成爲了一個笑話,但皇子失貞這麼大的事情還是尤爲嚴重的,這可是當著人君傲帝王的面在打西塘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