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也許是近鄉情怯,真到了林家別苑,錦瑟反而又不敢直接出現在林素衣的面前,她本來承諾要護著他,結果眼下他身受重傷甚至還被趕出了王府,自己卻無能爲力。最終錦瑟只能暗地裡在他廂房外的樹上透過窗口看他半天,就見他的貼身內侍墨兒先是小心翼翼地在爲他換藥,隨後又端著一些補氣養身的湯藥一口一口地喂著他,這幾日林素衣顯然已經可以坐起喝粥用飯,雖然動作不便,但整個人氣色已是好了很多,不過畢竟受了重傷,要恢復元氣顯然不是短時間的功夫。而他自己同樣也是心事重重,用了兩口便沒了胃口,墨兒擔心地看著他,想勸又不敢多勸,反倒是林素衣反過來安撫他說自己想休息一會,等醒了再用些。待墨兒走後,他強顏歡笑的臉這才驟然黯淡了下來,一個人幽幽地嘆著氣。
錦瑟看得心裡難受,她徹底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和秦若臨圓了房,又多納了楊過和寒朝羽兩人,哪怕是不得已而爲之,她也自覺實在是有些沒臉見他。此時此刻,遲疑與心神不寧寫在了她的臉上。
“真不進去見他?”楊過見到她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樣,心理直是五味陳雜,偏偏還要裝出毫不介意的樣子來勸她,幾乎憋出內傷。
“你說,素衣是不是會在心底裡怨我沒用?”自到了林家別院,錦瑟已經是第三遍問這個問題了,楊過抿了抿脣,他靜靜地看著她,毫不猶豫地道:“若是我,絕不會?!比会崴t疑了一下,似乎想要碰她,卻最終還是垂下了手,極其違心地開解她道:“林素衣肯定也不會?!?
對上他關切的眼神,錦瑟雙眼明亮地莞爾一笑:“謝謝你,楊過?!闭Z氣極其誠摯,哪怕是安慰之語,他的話至少讓她心裡好受了許多。她神情複雜的又看了一眼素衣,將手中的一封信箋交給楊過:“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偷偷放在素衣的牀邊?”
楊過看到錦瑟神色中隱含的羞愧,也有些猜到了她的心結,心頭感慨,這個玉錦瑟還真是個癡情種子,大概也是顧忌著自己在場,生怕林素衣知道自己又娶人了吃醋吧,結果就爲這點事也弄得躊躇不前連自家喜歡男人的面也不敢見,哪像個大女人。這種性格實在是讓他有時又是無力又是氣惱,想要奚落她幾句又捨不得,不過,他偏偏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想到這裡楊過轉過頭癡癡地望著滿面愁容的錦瑟,心中暗忖,其實她這樣也是挺好的,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這樣看著他想著他,那……想到這裡,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錦瑟並未發覺他的異狀,又叮囑了一句道:“回去可別告訴別人。”免得給素衣惹來麻煩。
好一會,楊過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吐出的聲音更是意味深長:“好。”
就見楊過當即擡手輕輕一揮,那信箋居然就分毫不差地嵌入到了未放下的牀幔金鉤上。林素衣卻是絲毫未覺,他這個角度自然是看不到牀幔上多了一份信,至多感到一陣風拂過,可對稍候還會回來的墨兒來說卻是極其醒目了。
錦瑟愣了愣,轉頭就看到楊過挑眉低聲道:“怎麼,莫非你以爲我還要進去一趟?憑我的身手,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日後若還有什麼信要送,你直接一句話說了便是,我隨時可以跑這一趟,做你的信使?!?
看他一副洋洋得意求表揚的神情,錦瑟滿腹愁絲彷彿都淡了不少。
“走吧……”再待下去錦瑟都快變成望夫石了,醋桶子楊過自然是不樂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妻主一直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另一個男人,他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在她反對前就輕躍上了屋頂。
“等你去了西塘,我也會時常過來替你看看林素衣,放心,有我這個高手背地裡保護他,保證他一根毫毛都不會少?!?
兩人離開了林家別苑回錦王府,一路上錦瑟始終沉默不語,楊過也理解錦瑟的心緒,乾脆就安慰了她兩句,錦瑟心裡雖然感激,卻也有些懷疑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楊過顯然也是看出了錦瑟目光中的質疑,不由地冷哼了一聲:“怎麼?你不信我,我既已經嫁給你了,自然你喜歡的人也是我兄弟,林素衣雖然被女帝趕出了林府,但只要你喜歡他,我就會幫他……”他俊臉微紅,說了半天好話終究還是忍不住又開了點條件,“不過你日後也得對我好點,可不能再躲著我,來我這裡的次數至少得比寒朝羽多……我小時候就有算命的說我將來可是生女兒的命…當然我若是生了兒子你也不能嫌棄……”前兩句本來錦瑟聽著還有點尷尬,聽到後面她只能抽動嘴角了。
兩人回到王府書房,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對楊過這樣的高手來說,任何一點點聲響都會引起他的注意,其實若非錦瑟神思不屬,她應也會發現。朝著暗處的身影望去,楊過目光一凝,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他在錦瑟耳邊輕聲道:“我先走了,你若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錦瑟滿腹心事,聞言也只是點點頭回應他,擡頭卻見寒朝羽站在門口看著她,那修長的錦繡衣袍正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容貌俊美如驕陽,一雙鳳眼瀲灩在月色下亦是極透,極美。
在看到意欲離開的楊過時,他脣角一勾,兩人彷彿是交換了什麼眼神,隨即頭也不擡地互相擦身而過。
這兩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默契?這種情形下碰了面居然也不開嘲諷功能?錦瑟開始惴惴不安,總覺得這兩個煞星如今都對她和顏悅色,說不定就是在憋著什麼大殺招。
卻見寒朝羽走到她的面前,鳳眼含媚,盯著她細瞧了半晌不語,在勾得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後方才問道:“怎麼,看到是我,妻主似乎並不高興?!彼浪蜅钸^兩人在一起廝混了幾乎一整日了,本能地不願意去想他們做了什麼,哪怕知道這是自家的兄弟,與妻主在一起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可眼下真到了她面前,寒朝羽的心裡還是禁不住的有些幽怨,她怎麼就不知道來找自己呢?莫非自己一個堂堂皇子,就不如楊過能爲她分憂嗎?此時寒朝羽的傲嬌本性又開始冒頭了。
錦瑟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卻是佯裝平靜地問道:“寒朝羽,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在寒朝羽的眼裡,此時的錦瑟帶著難言的清貴優雅,那絕美如玉的面容上眼神如波。明明只是極平淡的看著他,卻彷彿凌波仙子,讓人覺得莫名的心動。不知不覺中,寒朝羽醋意消失,愛慕漸生。
斜長的鳳眼波光流轉,他似有情似無情地瞟向她,輕緩地問道:“我來,是想親口問你一句話,你此去西塘是不是爲了我?”他說這話時,微微傾身,,語速不疾不徐,帶著自已的韻律,吐出的熱氣,直撲入錦瑟的耳中。
錦瑟卻是蹙眉不解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她越是否認寒朝羽卻偏偏越是肯定她是在演戲,慢慢一笑,他緩緩說道:“還要瞞著我?”幾乎是突然的,他伸出一隻手撫在她的秀髮上,那修長的五指曖昧地插入她的髮絲間,就這樣將她的臉拉向自己,另一隻手的食指一挑,擡起了她的下巴。
這個動作大大出乎錦瑟的意料,怎麼說自己也是女尊世界的親王好不好,他一個男人如此舉動合適嗎?錦瑟正預備要拿著夫德的大帽子給寒朝羽扣上,卻聽見他溫柔低語地道了一句:“不論你去西塘做什麼,記得保護好自己,好麼?”輕輕的,他的聲音宛若呢喃。
既然是好意,錦瑟也不好意思潑人冷水,應承著點點頭,想要將提醒他注意分寸,卻見他已經收回手去,從懷裡摸出一物放到她掌心上。只見一塊玲瓏剔透的白玉印章,色如羊脂,細膩勻潤,晶瑩剔透,上面雕著栩栩如生的一龍一鳳,分明是不可多得的寶物,錦瑟側目,疑惑地看著寒朝羽,直看得後者俊臉微紅。
“這是我太女姐姐曾經的太女印璽,姐姐臨終前託心腹帶給我的,通過它,我也掌握了原本屬於太女的皇族嫡系勢力。”寒朝羽沉默了片刻,錦瑟亦也不語,就見他又是釋然一笑:“如今我既嫁給你爲夫,自然凡事該以妻主馬首是瞻,這印章從此後便交給妻主保管吧?!?
這責任未免太重大了,何況錦瑟自認沒有心思摻雜到西塘的爭鬥中去,不由又將它推回到寒朝羽的手中,正色道:“這既然是你姐姐的遺物,你自然也該好好保管?!?
寒朝羽無奈地一笑,這個玉錦瑟,到底是沒聽懂他的話,還是真的如此不在乎,要知道這個白玉印章代表的意義可不僅僅是西塘地下的皇族勢力啊。但看錦瑟一臉認真的模樣,寒朝羽相信她真的是沒半點想過娶了他意味著什麼。
斜長的鳳眼泛過一抹血色魅光,他慢慢低頭,將手放在錦瑟的臉上輕輕摩挲著,淺淺地笑道:“我如今人都是你的,我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你的,這東西是我的一片心意,有它的話,你在西塘也可便利行事,稍後我還會給你一份名冊,裡面有我在西塘這些年佈置的勢力範圍和人員,記得好好看熟了,嗯?”
錦瑟愕然擡頭,這可真正算的上是推心置腹了,把他所有的底牌都袒露在了錦瑟的面前,就算是平日裡從來懶得管這些的錦瑟也感覺出來了寒朝羽此舉的意義,她赫然擡頭,寒朝羽卻是溫柔地覆上了她的手,將白玉印章按在她的掌心緊緊握住。一雙鳳眸緊緊地盯著她,他很認真,非常認真,彷彿她若是不答應他便決不罷休一樣。四目相對,她終於看清了他眸中的堅決,只得應道:“好吧!”反正她也絕對不可能去動用,就當是替他保管吧。
親眼看到她點頭,寒朝羽這才心滿意足地一笑,轉身離去才走出兩步,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腳步一剎又是緩緩回頭,聲音低低地道:“妻主也去見見院中其他的兄弟們吧,你平日裡便難得去後院,如今臨別在即,也該給大家留個念想。”
那聲音極低極低,一離開脣便被風吹散,若非錦瑟如今耳聰目明,只怕還聽不清楚。可即使聽到了,她也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這些男人,莫非現在一個個都吃錯藥了?
寒朝羽將錦瑟神情的異樣瞧得清楚,心道他這個妻主也真是太不解風情了,放著家裡一堆美眷還避之不及,不過如此纔是玉錦瑟的本色不是嗎?反正以他寒朝羽的資質和容貌,總有一天能讓她也愛上自己的,這樣一想,便是原本有些吃味的感覺也被沖淡了不少。
不得不說,寒皇子有時也過於自信心爆棚。
其實知道錦瑟馬上要去西塘了,錦瑟府裡的一羣男人們說不擔心是假的,這回可不同於上一回去君傲出使,那畢竟是光明正大由御林軍護送,皇太女親自陪同一路去的君傲皇宮。而這一次錦瑟僞裝成一個普通人,去的又是和大周關係變得有些緊張的西塘,身邊雖然派了幾個王府的護衛僞裝成商家的護衛,可畢竟杯水車薪。
錦瑟卻是不以爲然,女尊世界是太平盛世,便是盜匪也是盜亦有道,花錢肯定能消災,何況大部分都是衝著美男去的。如今她有武功,有攝魂術,有錢有人,只是“出個國”罷了,等找到了水家再把那傳說中的水神醫帶回來自然萬事大吉,能有什麼事發生?
其實錦瑟原本的想法也並沒有錯,可誰又能真正看清命運的變化。
女帝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三天後錦瑟便拿到了水家玉牌,預備成行的前一日,照例還要和秦若臨打個招呼,將林素衣的孩子未央託付給他。其實對錦瑟來說,未央簡直就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自己想到了纔會去看看他,壓根就沒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這讓她時常感到有些慚愧。
不過錦瑟如今變成了少女還是個秘密,未免避嫌,便是要見秦若臨這個正君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書房中,兩人互相對視了片刻,還是錦瑟先尷尬地在對方專注的視線中紅了臉:“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府裡的這些事,就託付你多多留心了,尤其是未央,想必素衣也會放心不下,若是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派人捎信給素衣告訴他未央的現狀。”
秦若臨點點頭,他並不介意多照拂一點未央,畢竟這孩子十分可愛,又是錦瑟的兒子。不過對林素衣,他的心情則顯而易見覆雜很多,不過既然如今他也已經女帝一紙聖旨休棄回林府,那便不能再算是什麼威脅了,就怕日後錦瑟仍是對他舊情未了,好在如今府裡的兄弟日漸增多,各有魅力和姿色,相信只要用些手段兄弟同心,便能將親王的心一點點搶回來。想到這裡,秦若臨不禁也覺得自己有些諷刺,原來有朝一日,他也會巴不得錦瑟的房內多幾個男人。
看著錦瑟,他輕聲道:“親王當真不要有人在路上服侍?若是擔心府裡的側君侍君不合適……那便帶上楚公子吧,畢竟殿下千金之軀,路上總該有人照顧和侍寢。”
錦瑟正喝水呢,一時間驚得嘴裡的水全噴出來,她咳嗽了好幾聲,心緒複雜難言,偏偏說這話的秦若臨自己卻雲淡風氣鎮定自若:“親王若是不喜歡楚公子,那不如帶上我身邊的心腹侍從嫣兒,他也是個知情識趣,乖巧可人的少年,只求親王日後回來給他一個名分,畢竟趙公子一行都是那商家的夫侍,只怕……”
言外之意,他嫌棄他們都非清白之軀,不配伺候錦瑟。
其實一直以來,秦若臨都不像楊過等人的隨意,大部分時間他稱呼錦瑟永遠是畢恭畢敬的“親王”而非“妻主”,這意味著他是把錦瑟看成的是一家之主,真正的王府親王,而非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妻主,也因此他遇事總是會更多的考慮照顧錦瑟而非吃醋,除非如林素衣這般踩到他的底線。他不是柔弱的小草,如普通的後院男人那樣非要得到妻主寵愛,像個攀附大樹的菟絲子才能在這個王府活下去,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那就是身爲親王正君的責任。
也虧得錦瑟是個駑鈍的,居然始終沒有體會出這其中的差別來。
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秦若臨這個正夫有多麼大度的錦瑟急忙擺擺手,苦笑道:“若臨,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麼?你以爲我會去碰那個商家小姐的主夫小侍們,別說我們只是逢場作戲,便是這一路上,我也沒嬌貴到非要有人來伺候我。”
她一把拉住秦若臨的手,猶豫了半晌方纔吶吶道:“若臨,我知道一直以來都虧待了你,其實我府裡後院裡的側君侍君已經夠多了,我真的不想再添人進來。你若是一味如此大度賢惠下去,到教我實在是要無顏面對你和素衣了?!?
秦若臨眼眸開始發紅,卻只是垂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異樣,微微抿嘴一笑:“親王說的什麼話……”其實他何嘗不明白錦瑟是何等潔身自好,若非他們極力邀寵,擠破腦袋的入了府,錦瑟哪裡會願意多看他們一眼,便是已經嫁進來的兄弟們,又有幾人真的得了錦瑟青眼,這其中甚至還不乏到今天還未承寵的,明明親王的男人在大周的皇親貴胄中算是最少的了。
比起他們,自己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夠被親王寵幸,秦若臨想到這裡,心下也不由定了幾分。
錦瑟看著他亦是百感交集,眼前的人也曾是個單純的貴族少年,又是和素衣當年一起入門嫁給他的,可自己偏偏對他和林素衣是兩種待遇。如今和他有了夫妻之實,錦瑟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覺得可以將秦若臨放在身邊不聞不問,哪怕她心裡對秦若臨還談不上多深的男女之情。
其實錦瑟從來都不是個風流好色的性子,可誰能想到秦若臨這端莊優雅的儀態下竟是一副足以叫這個世間的女人都欲/仙/欲/死的極品身材,若是有機會好好調/教只怕可以讓女尊世界的任何女子都欲罷不能。只可惜他嫁給了玉錦瑟,於是這番隱藏著的最大資本在錦瑟面前頗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
秦若臨並不知道自己本身的能耐和他潛在的巨大魅力,但錦瑟卻是清楚的,於是如今的她每次看到對方都會有些不自禁的害羞,甚至偶爾還會不敢直視他深邃的雙眸。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想到那難忘一夜也會偶爾的有些害臊,只是眼下的她還死活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做不到單純爲了一晌之歡便接連背叛林素衣的事情來,即使秦若臨是她光明正大的夫君。
秦若臨只以爲親王天性高潔不專於房事,而他自己原本也是性情略有些靦腆的人,又總是叮囑自己要恪守親王正君的品德,於是自從和錦瑟做成了真正的夫妻後,雖然秦若臨亦是日思夜想,食髓知味,卻也秉持著風度不敢一再邀寵,生怕錦瑟的身體受不住,畢竟他雖然沒看過其他人的,卻也知道自己的那處大得頗有些羞人,只擔心她其實並不能適應,反而要忍耐著配合他。
不得不說女尊世界的男人有時候也是單純得有些可愛。
兩人帶著心事看了對方半晌,就在錦瑟覺得差不多也該去準備準備早日休息第二日可以啓程的時候。令狐源和潘芷卻是忽然臉色難看地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略有些曖昧的氣息:“師妹,看樣子你不能等到明日一早了,這西塘之行今夜就得走,越快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要昨天晚上更的,加班太晚了。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