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侍衛(wèi)們都東倒西歪的而且都在亭下待命,寧豐此時誰也指望不上,只得垮下了臉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我是未來的寧家家主,你們不能殺我。”
鳳二眼神冷冷的瞟了一眼寧豐,僅僅是這麼一眼,卻讓她覺著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此時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是惹到了煞星,不,是一羣煞星。
“你現(xiàn)在跪下,對著我妻主磕頭求罪,要知道你剛纔冒犯了她,讓我們很不高興。”鳳二冷聲道,最後那一句“很不高興”的語氣實(shí)在是陰測測的,令人聽了都是心驚膽戰(zhàn)。
他隻字沒提自己,只提了錦瑟,顯見得在他的眼裡,自己受辱不要緊,但妻主的體面必須維護(hù),錦瑟是真正被他當(dāng)成了一家之主無比恭敬的對待,寧豐臉色驟變,死死地看著他:“不可能,我堂堂寧家嫡女,不可能對她一個平民下跪。”如此屈辱,還是當(dāng)著這些侍衛(wèi)下人的面,從此後她寧豐別想擡起頭來,要是傳到其他寧家的子女耳朵裡,只怕連她這個未來家主的位置都有可能被動搖。
“不肯就算了。”鳳二慢悠悠的開口說了一句,眼底隱隱的流露出一抹冷意和晦暗,帶著些許嘲諷口氣,“大哥,直接殺了吧。”
“不不,別殺我,別殺我。”寧豐慌忙地道,臉上閃過一絲懼怕,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撲上前想要抓住鳳二的腿求饒,鳳二飛快地朝一旁閃避,一臉嫌棄,顯然是被她的舉動給噁心到了。
“別碰我,滾遠(yuǎn)點(diǎn)。”
寧豐有點(diǎn)懵了,呆呆的看向幾人,鳳二陡然沉下臉色,眼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何,考慮清楚了沒有?”
看他的樣子,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是面對貴族女的樣子,倒像是睥睨天下的君王發(fā)號施令一般,寧豐確實(shí)不知道,鳳二幾人以前各國的達(dá)官貴人早就伺候過了不少,如寧豐這樣空有架子的二世祖哪裡會被他們放在眼裡。
結(jié)果鳳二直直地看著她半晌,看得她心裡都覺得要發(fā)毛了,才急急點(diǎn)頭道:“我求饒我求饒。”
她此時渾身綿軟,但總算還有幾分力氣可以說話,哆哆嗦嗦地便朝著錦瑟的方向看去,剛要開口,卻見她身邊原本同樣倒下的一個侍從好容易恢復(fù)了幾分力氣,手腳並用的爬過來對著寧豐哭道:“主子別去,我是主子的小侍,這樣的事情還是讓我去吧。”
他正是方纔服侍著寧豐的兩個容貌姣好的少年之一,平日裡照顧寧豐起居,略有幾分姿色,更負(fù)責(zé)爲(wèi)她暖牀。同時由於他懂得幾分武功,算是世家貼身僕從,而水雲(yún)卿這種下毒方式畢竟範(fàn)圍太廣又要看風(fēng)勢,因此每個人中的藥量都略有不同,這個少年顯然運(yùn)氣好中的藥量並不多,他調(diào)息了片刻反而算是恢復(fù)得最快的,而那些侍衛(wèi)們畢竟離得有些遠(yuǎn),就算有人恢復(fù)過來了想要靠近也已經(jīng)被守在外圍的鳳三鳳四一掌一個拍得內(nèi)傷更重。其實(shí)水神醫(yī)也是刻意用這種半死不活的軟筋散之類的藥物,畢竟有些遊戲要慢慢玩纔有意思,一下子就玩死了還有什麼樂趣。
此時寧豐也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一臉感動地道:“好好,難爲(wèi)你忠心對我,回去後我定然提拔你爲(wèi)侍夫。”誰也沒有看到的角落,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鳳仙微微勾起嘴角,此時無論是神醫(yī)大人也好,幾個風(fēng)家的腹黑男人也好,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作戲而不拆穿,而這個少年就這樣一路膝行跪爬了幾步,來到錦瑟的面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語氣哀慼地道:“我家主子平日裡身份貴重,實(shí)在不能對人下跪,我願意替我家主子賠罪,還請小姐恕罪,饒了她吧。”
看他這副模樣,心軟的錦瑟頓時都覺得有些不忍了起來,那少年還妄想向前幾步,楚楚可憐的臉上掛著泫然欲滴的淚珠,他似乎真情流露,不禁就想抱上錦瑟的雙腿,但迅雷不及掩耳的,就見鳳五忽然從錦瑟背後出現(xiàn),一腳就將他踢飛開來,直飛出了四五米。
少年整個人都被踢得懵了一下,而趁著他還沒回過神來,鳳五又是走了過去,對準(zhǔn)他的胯/下就是惡狠狠地一腳!那少年就算再如何厲害,如今被鳳五這個有武功的人一腳踢中了要害,頓時吃痛得慘叫了一聲,捂著要害部位,痛得整個人蜷縮在地,讓錦瑟看得都是禁不住抖了抖。
“住手,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好了,做什麼欺負(fù)我的人。”寧豐暴怒了起來,看著錦瑟道貌岸然地喝道,“我還以爲(wèi)你是個女人,誰料你的人竟對我的男人下手?他不過是個弱男子罷了,你卑鄙。”
“弱男子?”鳳五臉色鐵青,再度擡起腳,最後一個尾音還沒落下,已經(jīng)衝著寧豐的身上惡狠狠地一腳踩了下去,這次輪到寧豐慘叫一聲,匍匐在地。而他卻立即滿臉後悔地?cái)E起腳,懊惱道:“媽的踩這狗屎都弄髒了勞資的鞋了。”
錦瑟頓時無語,這幾個人還可以更毒舌更刻薄一點(diǎn)嗎?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劇烈痛楚,寧豐心中暗罵,她到底是得罪了什麼瘟神啊。
“想和我們耍花招,你們也太嫩了點(diǎn)。”鳳二俊美邪性淡然的笑容此時落在寧豐的眼裡再沒有了先前的誘人,而是恐怖至極,他走到那少年侍從的身邊,從他的懷裡直接掏出了一個匕首,臉色陰狠地道,“居然敢對我們妻主下手,我該怎麼教訓(xùn)你們呢?”
“閹了他們,閹了他們。”鳳五在一旁嚷嚷道,錦瑟頓時覺得冷風(fēng)嗖嗖,這貌似也太狠了點(diǎn)吧,鳳五不也是男人嗎?
看了一眼錦瑟有些發(fā)白的臉色,鳳三沒好氣的擰了一把鳳五:“你給我閉嘴吧。”這混小子,簡直唯恐天下不亂,妻主一向心慈手軟,哪裡看得了這個。
鳳二俯下身軀,他直接將匕首貼近了寧豐細(xì)皮嫩肉的臉蛋,頓時將她嚇得面無人色,沒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哪怕到了女尊世界也一樣,女人本性的嫉妒,愛美的天性仍在,而鳳二此時的動作分明是要給她毀容。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傷了我的臉。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當(dāng)即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還有他,剛纔是他的主意,是這個該死的賤人自作主張,我沒有要他去傷害你的妻主,你教訓(xùn)他要怎麼他都可以,閹了他總可以給你們消氣了吧,你儘管閹了他。”
看到這寧豐口不擇言醜態(tài)百出的模樣,錦瑟真心覺著,眼前的這一幕簡直是顛覆了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這就是世家這就是貴族?我呸。
鳳二的手還是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粍硬粍樱h利的刀片緊貼著寧豐的臉頰,而他的脣角泛著邪異詭秘的淡笑,整個人充徹著濃濃的殺意和不屑:“你剛纔還說我的妻主不是女人?”
寧豐拼命搖頭,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啊。”
鳳二再度揚(yáng)脣冷笑了一下,低沉淡漠的嗓音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誤會麼?”嘴角勾了勾,手下毫不留情猛地用力就是一劃,一股鮮血猛地從她的臉上飛濺了出,而寧豐瞬間淒厲的慘叫了一聲,簡直是人神共懼,她捂著臉撲倒在地,疼得滿地打滾,翻滾了好幾圈下這才停下。
與此同時,鳳仙將錦瑟一把抱住,將她的頭悶在自己的懷裡,而水雲(yún)卿也知機(jī)的直接捂上了她兩邊的耳朵,兩人配合無間還相視一笑,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自然心知肚明。結(jié)果錦瑟只覺得一陣溫香暖玉撲鼻而來,耳中卻是嗡嗡,什麼也沒聽到,更是沒有看到此時慘叫著在地上打滾的寧豐。
鳳仙等人都相信,鳳二那一刀絕不是輕飄飄的,相信日後除了神醫(yī)沒人能讓她恢復(fù)完好無損的臉皮。而傳說中的神醫(yī)大人此時就站在錦瑟身邊,用同樣厭惡不屑的眼神看著這個滿地嚎叫著的女人呢。
鳳二徑自走到寧豐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俯視著她那張已經(jīng)鮮血淋漓滿是恐懼的臉龐,臉上帶著一抹凌厲的冷笑,瀲灩的眼裡盪漾著一抹睥睨和桀驁,薄脣輕啓,一字一頓的輕笑道:“記住,這是個誤會。”那氣勢十足的碾壓,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錦瑟則默默地嚥了口口水,自家的侍夫也實(shí)在是太兇殘了,似乎不用自己這個做妻主的過分……操心?
寧豐低頭默默地流淚,藉以掩飾她眸中此時深刻的怨毒,這筆賬她寧豐和寧家都記下了,她本以爲(wèi)今日的事情難以善了,卻不料鳳二最終只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滾吧。”
鳳二明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話:“想報仇麼,儘快來,我們奉陪。”
他勾了勾嘴角,笑得俊美邪惡,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寧豐卻分明聽得冰寒徹骨,剛剛涌起了一丁點(diǎn)報復(fù)心思就被嚇破了膽。那般的殺意,就好像是破土而出的萌芽,縈繞在她的心頭,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看著一羣人氣勢十足的過來,卻蹣跚狼狽著離開,鳳五實(shí)在有些不解:“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鳳二輕笑,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性至極的微笑,:“她們走不出太遠(yuǎn),大哥自會派殺手解決,一個不留,畢竟當(dāng)著妻主的面總不能大開殺戒嚇到她吧。”說道錦瑟,他的神情中又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柔和,“不過寧家也差不過該完蛋了,不過是個地方上的世家小族,還真以爲(wèi)自己是根蔥了,就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這種貨色能有什麼作爲(wèi)。至於這個女人的性命就暫且留著好了,不過以後她就是個破了相的庶民,她不是看不起平民麼,讓她以後做個窮光蛋平民好了,至於寧家的財(cái)產(chǎn),我們就順利接手,以後也可以給妻主買些她喜歡的珍寶首飾。”
脫離水家,鳳仙雖然將明面上的產(chǎn)業(yè)交了出去,包括他精心培育的那些能歌善舞的美少年們,可私底下他真正的勢力,那些用來暗殺的死士們和殺手集團(tuán)首領(lǐng)的身份卻還是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心,死士不同於所謂的家族暗衛(wèi),是鳳仙真正的殺手鐗,靠著這些,鳳仙只要不和皇室在明面上對上,在各國他們基本上都可以是橫著走的狀態(tài),這也是爲(wèi)了保障他們未來的生活。
鳳五肅然起敬,簡直快對鳳二佩服得頂禮膜拜了,滅了整個寧家奪了他們的家產(chǎn),卻壞心眼地要讓這個寧豐活著,讓她一輩子茍延殘喘地怨恨著,讓她這個自以爲(wèi)身份貴重的世家女過著窮貧的生活卻毫無辦法,甚至水雲(yún)卿都給她下了一輩子“不能”的藥物,夠陰損,簡直毒辣到令人髮指!
鳳二翛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誰敢惹上我們妻主,我們自然也要回敬,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手段,沒了家族的倚仗,沒了財(cái)富,是不是卑微得如同一隻可憐的小爬蟲!”鳳二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卻讓旁人不由得脊背發(fā)涼,只覺著自己似乎被一條陰毒的眼鏡蛇盯上了……瞧這架勢簡直就是睚眥必報,但鳳五萬分贊同。斬草就要除根,在這件事情上,幾個兄弟腦子都是十分清醒,看得無比透徹。
兩兄弟的對話錦瑟沒有聽到,因此她也猶疑地提出了和鳳五同樣的問題:“我們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好麼?”作爲(wèi)女人她雖然有些婦人之仁了些但不代表她不懂得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也許這輩子終究是皇族出身,她內(nèi)心深處十分明白弱肉強(qiáng)食的道理,寧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可是潛意識裡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則她卻是明白的,而放走了寧豐可能惹來的麻煩恐怕也並不小。
“放心,他們蹦躂不起來。”鳳仙道,他輕揚(yáng)嘴角,“怎麼,妻主這是在擔(dān)心我們麼?”
鳳二也走了回來,他瞧著錦瑟這副不安的模樣沒由來的心裡還有點(diǎn)小歡喜,故意低著腦袋,裝出一副十分失落和陰鬱的模樣,藉以掩飾忍不住上揚(yáng)的嘴角……看得鳳五一陣抽搐,陰險的二哥又在使壞了。
“都是我的錯,給妻主惹來了麻煩。”他開口的第一句就讓錦瑟驚愕不已。
“和你有什麼關(guān)係?還不是這個什麼寧家小姐自己沒事找事?”錦瑟搞不懂這些男人自責(zé)的邏輯。
“若不是我,也不會引來這個姓寧的覬覦……”
“是她自己不要臉,仗著身份想要欺負(fù)我們,你別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鳳五在一旁看著低垂著頭滿臉內(nèi)疚求安慰的鳳二,再聯(lián)想到他方纔斬草除根的言辭,忽然就忍不住想要一腳踹過去,這貨特麼裝得也太像了。
“那妻主不怪我?”鳳二幽幽地道。
“我怪你幹什麼……”想到他方纔對付寧豐的手段,錦瑟有些無奈,“不過你破了她的相,也是夠壞的了。”錦瑟當(dāng)然知道容貌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但她的話裡對鳳二並沒有任何譴責(zé)和責(zé)怪,他們身爲(wèi)男人總需要一些自保的手辣的措施,就算手段偏激了些,也主要是在爲(wèi)自己出氣,錦瑟怎麼會不知好歹地去責(zé)怪他們。
話說她對這個眼睛長在天上的寧豐也是頗爲(wèi)不喜歡,明明是她無理取鬧侮辱自己,再加上她最後還想算計(jì)自己讓家族的侍從對她下手,若真的讓他們得逞了自己豈不是無妄之災(zāi)。
“其實(shí)……我還可以更壞一點(diǎn),妻主想不想試試?”鳳二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舔了舔嘴角,眼神十分的挑逗和魅惑,錦瑟本來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可看見他的表情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看著連身體都僵硬了的錦瑟,鳳二沒由來的心裡好像瞬間充實(shí)了不少,悄然勾起脣角,他眼底閃爍著一抹促狹:“妻主這是怎麼了?我是說我還可以更壞一點(diǎn)的……對付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啊,莫非,妻主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嘆了口氣:“唉,看來是我們失職,都沒有好好地讓妻主‘滿意’一回。”
話雖如此,但聲音裡濃烈的笑意連傻子都聽得出來,錦瑟甚至都懷疑他笑著笑著可以把下巴都笑掉了,臉色不由一黑,以爲(wèi)她真的單純到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麼?
話題轉(zhuǎn)變得太快,甚至變成了鳳二調(diào)戲錦瑟的調(diào)調(diào),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出發(fā)點(diǎn)還是爲(wèi)了讓錦瑟忘記剛纔的不快,因此其他幾個兄弟也就沒有上來笑話他只是眼神冷颼颼的看著他,一副十分看不起他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了,但是停更四五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