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綠寶軒的展臺上最終還是恢復了平靜,不少人爲自己沒有買到心儀的公子而惋惜不已,雖然只是區區十幾個人,可每一個人都是各具特色,站在一起的時候更是相得益彰讓人看得欲罷不能。只不過這樣的美色雖然少見卻也不是真的見不到,而且這些人都是有銀子有權勢的,家裡後院收攏的也差不多都美男成羣了,因此有些人心氣不平了一會倒也算了。
唯有白小芹一臉暴躁,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她徑直站起來,破口大罵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都不消停,也難怪她心情不爽,帶足了銀子卻一次次被人截胡,恐怕任誰心情都美妙不起來,何況還是一向愛美色的白小芹,但最終她還是被綠寶軒專門負責維護場子的侍從們名爲勸誡實則威脅地請了出去。雖然是白家的小姐,可自從出了和庶父們亂倫的醜聞發生後,白小芹如今在家族中的地位幾乎是一落千丈,悻悻然地起身和藍欣離開,白小芹此時一臉沮喪,但相比她的失望來說,藍欣的臉色就更是陰沉不已,黑紗下的臉上更是帶著壓抑的怒火。
被戰戰兢兢的侍從們攙扶著一路跟隨在白小芹的身後,藍欣沉聲道:“白小姐就這麼走了?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買了流風公子?”
想到自己剛纔大失面子的情形,白小芹頓時像被蜜蜂蜇到了一般,看得到卻吃不到,這讓她的語氣都有些惡狠狠了起來:“當然想,這個賤人居然敢看不起我,只可惜他沒有落在我的手裡,否則的話,哼?!北涣黠L膽敢對她如此不假辭色,白小芹就自覺咽不下這口氣,區區一個賣身的賤奴,她看得上他算是他的福氣,只可惜自己最終也沒能把他買回去,否則現在的話就是她白小芹大展雌威的時候了,她越想越是可惜,完全沒有意識到藍欣壓根就是在慫恿她把她當槍使。
“以你白家小姐的身份雖說不能壓得綠寶軒低頭讓步,但使點銀子和那些管事們打探打探消息還是可以的。問問到底是誰買走了流風公子應該不難吧。”藍欣低沉地道,“當然,若是你肯幫忙的話,最好再幫忙打聽一下芳華芳草的去向……”想來這兩人在一衆春華院的公子中間未見得能顯得多出色,應該不至於被達官貴人買去,最多就是被感興趣的富家女們得了手,藍欣眼睛廢了,因此壓根看不到經過怡紅院□□的芳華和芳草如今也是豔光四射,絲毫不比春院的公子們差,這也是他們能被放在一起拍賣的原因,要知道綠寶軒可從不會賣出名不副實的“商品”。
白小芹被藍欣一提醒頓時眼睛一亮:“有道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若是被一個有錢的冤大頭買去了,指不定她用些手段利用白家的身份強壓一下,對方說不定還能乖乖低頭雙手把流風送上。等她出了這口氣狠狠的羞辱了這個男人,再到方彤面前耀武揚威一番,保準能把她憋得吐出一口血來,越想越妙,白小芹幾乎立即就等不及的丟下了藍欣一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藍欣一臉淡漠而陰鷙的表情。
事實上,錦瑟也早就被這冗長的拍賣流程給搞煩了,尤其她現在又是和楚蕭一個房間,被他毫不留情地用氣勢壓迫著,能維持現在的平靜已經是她勉力維持的結果了,但她並沒有後悔和楚蕭談條件救下這些怡紅院的公子們,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曾是鳳仙的心血,可爲了不讓楚蕭更多的牽制她,錦瑟只能在當前的情形下刻意麪露冷淡,顯得對這些人並不是那麼關注,而方纔楚蕭充滿暗示意味的話語,自然也被她本能的忽略了。
錦瑟自以爲掩飾得很好,但是很可惜,在心智過人的楚蕭面前她的演技還不怎麼夠看。楚蕭心裡很清楚,正是因爲在乎,這位錦親王纔會刻意的表現自己的滿不在乎。若是自己以此威脅要求她共度一夜,這位高貴卻又純稚的親王大人會是何種表情呢,若是能讓她在自己的身下動情,又是怎樣美妙的情形,楚蕭開始惡趣味地想象起來,隨即而來的竟然是心潮起伏,伴隨著讓人沸騰的渴望,腹部而升起的一股莫名熱流更是讓他的眸中都開始隱隱地閃過一絲魅色。
在拍賣會上被賣出一個“天價”後,流風帶著認命的情緒靜靜地跟隨著綠寶軒的侍者,他本以爲自己會見到那個不知名的新主人,但始料未及的是他確實被帶到了一處幽靜的房間中,見到的人卻是先前一起被拍賣的兄弟們,驚訝之情在他的臉上一劃而過,卻又稍縱即逝,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他在衆人複雜的視線迎接中苦笑了一下,流風隨即神思不屬地坐下,而隨後不斷進來的一個個兄弟們更是應證了他的猜測,他們似乎都是被同一個人買下了,而這個人顯然不預備讓人知道她的目的,因此處處遮掩,利用各種手段做出了他們分別被不同的人買去了的假象。
流風的想法也是眼下其他人的猜測,此時待在這個狹小的室內,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隱隱的焦躁和不安,他們畢竟不是鳳仙等人,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卻並沒有多少應對劇變的能力,雖說平日裡幹得是皮肉生意,可因爲物以稀爲貴,大多數人伺候過的女人並不算多,甚至還有不少人類似凌月流風甚至雲穹這樣的公子們都是等於被一個女人包在了怡紅院裡養著的貴族小侍,就算有心計可基本都是用來伺候女人的,真的遇到了這種完全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只能一籌莫展。
看到房間裡的人越來越多,芳華芳草兩兄弟的臉色刷地變的雪白,整顆心都如同落到了冰水裡一般,因爲一直在怡紅院裡深居簡出不敢出門,他們並不知道藍欣被挖了眼睛變成了殘廢,同時也不可能知道藍諾最近被罷官這種朝廷大事,以至於他們有了某種不好的猜測。想到先前他們和藍家的糾葛,再衡量一下京城權大勢大的世家,似乎除了好色和記仇的藍欣有這個能力和本事以外,其他人誰也不會花這麼大的代價把他們全部搞到手。若是果真落到她的手裡,兩兄弟心知她們這次必然是絕對沒有活路的,尤其以藍欣薄情而冷漠的性格來說,只怕更會生不如死。想到這裡,饒是一貫相對比較鎮定冷靜的芳華也是身形搖晃,恐懼讓他渾身都在微微發抖??梢豢吹缴磉呅〉芡瑯討K白而惶然的神情,芳華身爲哥哥只得強壓下害怕地輕聲安撫道:“也許情況還沒這麼糟,我們先別自己嚇唬自己,這麼多年我們什麼沒有經歷過?總有辦法的。”他目光灼灼,俊美的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和陰沉,“若果然是她,大不了魚死網破,好歹我們兄弟兩個總算是死在一起,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毕氲阶约汗嫔硖幗^境時的情形,芳華反而坦然了,他靜靜地坐在那裡,默然調試著心情,準備承受最壞的結果。
在這樣壓抑的情緒下,芳草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哽咽了起來,這種情緒很快就在狹小黑暗的室內蔓延了開來,讓衆人都免不了產生了前途堪虞兔死狐悲的預感,於是有不少心志薄弱的也加入了芳草的哭聲,這不同於先前他們在綠寶軒的展臺上刻意的表演,少了做作,多了不少對未來的無助和驚恐情緒。
“夠了!”黑暗中,有一個聲音淡淡而低沉地喝道,“還沒到絕境,再說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哭有什麼用?”說話的正是凌月。
“凌月,你說我們到底會被賣到哪裡去,又是誰這麼大手筆,居然可以一口氣把我們都買下?!庇腥私蛔〖毬晢柕?,但這個問題正是所有人都好奇的。
“你問我我去問誰?”凌月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心情極爲不悅的表現,“反正對方都花了大價錢把我們買下了,總不會讓我們去死。不過看這故意隱瞞身份的手法,甚至還讓綠寶軒主動配合,這能耐這手段,只怕還是皇親國戚,或者位高權重的巨頭……”聞言,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有的人的眼底還有隱晦的喜色閃過,看得凌月眸中嘲諷更甚,“不過你們也別以爲這肯定就是好事,若對方是連綠寶軒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我們在她的眼裡只怕等同螻蟻,日後只怕更要舉步規行處處小心,否則若是稍有冒犯,你我性命不保也是常理?!绷柙碌姆治龊苁侨肜恚瑏K且同樣顯示了他強大的洞察力和判斷力,這也說明了爲什麼他能被衆人信服,只是有些人並不以爲意,對於衆人的這點小心思,凌月不用看都猜得清清楚楚,頓了頓,他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不過也別不知足了,你們該慶幸至少我們還不是被當初陷害我們的人給弄去,否則的話現在才叫生不如死。”這顯然說的就是藍家了,原本怡紅院關門,他們也不過是重新落入風塵,而且依著他們這些年存下的錢財,離開京城過些安穩日子也是可以的,最不濟流落伶人教坊也能有一席之地,誰料藍家利用權勢把他們統統下了牢獄,各種威逼利誘的讓他們重新簽訂了賣身爲奴的契約……若非臨時出了什麼變故,他們恐怕連綠寶軒也來不了,由此可見,藍家必然是發生了什麼讓它自身都應接不暇的麻煩。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一羣頗有姿色的弱男子罷了,在各種權勢傾軋之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奢望其他。
wWW?тт kдn?c○
想到這一路的轉折,凌月冷笑一聲隨即閉上眼假寐,不再多費脣舌,從來這世間都是利益至上,以前是各爲其主,大家自然相安無事,可既然日後註定是要爭寵的對象,那他是傻了纔會幫助自己的對手,能提點這麼多已經算是他仁至義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流風,你說呢?”也有人靠近了流風,小聲問道?,F在怡紅院沒有了主子,他們之中自然隱隱的以最爲年長的凌月和流風爲首,只是相對於凌月的冷漠,平日裡相對比較溫和的流風顯然人緣更好一些,看到不少人目光中帶著期盼和詢問地看著自己,流風也只能無奈地嘆息。眼下人人自危,他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但有些話還是不得不提醒,免得他們自誤,“我們的身份從來都是見不得光的,那些身份貴重的礙於地位名聲,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把我們娶回家,至於皇女親王們,什麼美人求而不得,照理爲了嚐個鮮而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不值得,何況以她們的地位何須如此藏頭露尾,現在我就怕我們是落到了不知名的人手裡,前途未卜?!?
聽他這麼說,不少人心裡一寒,頓時都有了大禍臨頭的感覺。
凌月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隨即繼續閉上眼休息,也沒有理會周圍的人勃然變色的臉色。
流風苦笑了一聲:“也許也是我危言聳聽了,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可能情況也沒有壞到哪裡去,最不濟就是以後做個見不得光的外室吧,既然有這個能力把我們全部買下,那對方求得也不過是人罷了,我們以後安安分分的,總不會有性命之虞?!?
這話一出,不少人方纔覺得稍微安心了一點,卻沒有人看到流風臉上頗爲無奈的嘆息。
所幸讓他們不安的時間並沒有延續太久,不久之後,當春花院的所有的公子都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之後,幾個陌生而面無表情的侍從被綠寶軒的掌事點頭哈腰的迎了過來,稍稍清點過了房間的人數之後,他們的聲音帶著貴族慣有的傲慢,對著房內的凌月流風等人道:“一會我們要帶你們去見主子,記得,主子的身份尊貴無比,若有任何失禮,後果可不是你們可以承擔的?!?
語氣雖然冷漠,但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點了,凌月等人自然躬身應是,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此時,他們雖然有千萬種設想,卻怎麼也沒有料到等他們進入了一處異常幽靜的貴賓廂房後,見到的人居然會是錦瑟。
眼前這個一襲白裳的絕色女子周身好似披著月華,如雪蓮開花,清美華貴,她表情平淡,看到衆多美人魚貫而入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擡眸輕輕掃視而來,就好似看的是最平常不過的風月一般,如月輝般耀目的面容,雙眸清澈如水,再看卻又煙波如渺,絕美難言,令人心悸。而衆公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時,俱都呆若木雞,不知言語。錦瑟雖然曾在怡紅院裡住過,但基本上她都是足不出戶,並沒有藉著近水樓臺玩過這些近在咫尺的大美人們,且她就算偶爾出面也都是易容成面容普通的平凡女子,因此在場的人哪怕流風在內也沒有認出她來。
沒有想到把自己兄弟們全部打包買走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絕色而尊貴的女子,微微的失神過後,衆人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更多的忐忑和緊張。對於這些,唯有凌月視如不見,只是淡然挺立,他臉色平靜,好像古井一般毫無波瀾,光這一份氣度和臨危不亂的修養,就足以讓人側目。
“這位乃是大周來的錦親王殿下?!绷柘雎曇羟謇涞亟榻B道,“也是你們以後的新主子?!?
衆人聞言,立即跪伏在地行禮,禮儀動作完美而無可挑剔,姿態更是優雅的讓人心動,同時也帶著必不可少的謙卑和恭敬。要知道她是親王爵,而他們只是區區庶民伶人,身份差距如同天塹一般??粗@一幕,錦瑟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鳳仙等人,曾經的他們應該也是不得不一次次匍匐在他們需要服侍的貴族面前吧,這就是無法跨越階級差距啊,心裡一時間產生了異樣的惆悵,卻是涌起了對鳳仙幾兄弟的心疼。
“起來吧?!彼雎暤溃锹曇魟尤硕鴾睾?,如泉水般清澈優雅,教人聽得心頭就是一蕩,
見她態度十分平易近人,有不少人都開始大膽地擡頭用眼角觀察她,連芳草也試圖偷偷地擡頭看著錦瑟,可當她視線轉來的時候,他又臉色一紅連忙轉開。
凌霄遂對著錦瑟恭敬地躬身道:“殿下,現在這裡一共十二個怡紅院的公子,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殿下也可親自垂問和過目,看看是否有遺漏?!甭曇舨淮蟛恍。瑓s正好讓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也讓他們心中產生了不少其他的念頭。
錦瑟也是無奈,楚蕭看樣子是要和她明算賬了,她可不會天真到以爲對方是真的那麼好心讓她親自過目以證明自己遵守了承諾,這明顯是要開始提條件的前奏,偏偏眼下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和他作對,一旦意識到自己其實完全處於弱勢地位,錦瑟也清醒了不少。
“不必了。”她的聲音依舊如和風般悅耳,只是唯有心思細膩的人才會琢磨出那語氣中的淡然沉鬱,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她最終還是止住了話頭,沒有提出要凌霄將他們放任自由的請求,畢竟以她的閱歷也可以想象得出,以這些男子的美色和名聲,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措施下給他們自由反而意味著將他們推入火坑,“我相信陛下是個守信之人。”
“多謝殿下如此信任。”這個時候,楚蕭也終於出現在了這個房間,他姍姍來遲,但給衆人帶來的震撼卻遠遠勝過錦瑟。凌月和流風幾人面色雖然不變,心底卻霎時間激起了千濤巨浪,一聽到“陛下”的稱呼,他們就立即肯定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赫赫有名的西塘楚太父,而他身邊那個美得教人心驚卻同樣氣度尊華的錦親王卻和他出現在同一個房間,聯想到最近沸沸揚揚的大周錦親王和太父陛下之間的曖昧傳聞,流風心電急轉,很快就猜出了楚蕭的身份。流風想到的,凌月同一時間也想到了,甚至還琢磨的更多。他們兩人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身爲衆人的主心骨,兩人當機立斷的便立即跪下,口中朗聲道:“參見太父陛下?!币慌e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優雅肆意,既不謙卑也不會讓人覺得矜傲,唯有恰到好處的高貴淡雅,這也是他們最擅長的姿態。此刻流風和凌月兩人身爲衆人的主心骨,那份冷靜無形中也感染到了其他人,把他們緊張的情緒壓制了下去,衆公子於是再度紛紛跪地行禮。
“平身吧?!背挼?,當他開口的時候,一種掌控全場的上位者氣質就從身上浮現了出來,眼睛看向房內幾個俊美公子們,當注意到其中幾個男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瞳孔細微地收縮了一下,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憚和恐懼,楚蕭的眸色更加幽深了幾分,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他靜靜地走到錦瑟的身邊,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在場所有的公子立即愈加伏低了身體,無論是權勢還是權謀,這個已經站在一國頂端的男人是他們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哪怕在場有些人心裡五味陳雜,或許有嫉妒有羨慕甚至不服,但所有人的舉動依舊恭敬異常,畢竟冒犯太父陛下的後果可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隨著他在主位上緩緩坐下,無形的壓迫感縈繞在衆人的心頭,完全不同於剛纔唯有錦瑟時的放鬆氣氛,此時所有人面上都染上了幾分緊張和戰戰兢兢。
而楚蕭卻忽然一瞬間便收起了周身的威壓,面帶笑意地對著道:“殿下可滿意我的誠意?”
此時聽到楚蕭話語的一衆公子幾乎全部都魂不守舍,卻沒有一人敢主動開口說話,因爲楚蕭的溫柔體貼只是對著錦瑟而已,當他的眼神掃向他們時,那一身冰冷高貴簡直讓人望而生畏,無形的壓力讓他們一個個只得禁口不語,而那雙眼中的冰寒更讓衆人一個激靈。
“不必害怕,本宮這次從綠寶軒把你們帶出來,只是要讓你們進宮伺候親王殿下而已,或者說我們西塘日後的攝政王陛下。”片刻後,待衆人都逐漸消化了這段話後,楚蕭繼續緩緩地道,“日後你們就是宮內的三等內侍,至於宮裡的規矩想必不用本宮說你們也清楚,稍後自會有內宮總管親自調/教你們……”
他的話一出口就極獲蠱惑性,甚至讓人震驚,能入宮哪怕只是三等宮侍也意味著他們一步登天,日後不再是讓人輕賤的賤籍,更別提伺候這樣一位驚爲天人的大周錦親王殿下,若是能被她看上……。想到這裡,一種名爲野心的火焰開始在個別幾人的眼中熊熊的燃燒起來,這份渴望頓時驅逐了原本的迷惘和不安,或許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就是這樣令人迷醉,一時之間,甚至還有不少人還有一些在做夢的感覺。都但在場的人之中也不是沒有保持冷靜頭腦清醒的人物,這些人很清楚,這所謂的宮廷內侍一職不過是海市蜃樓,堂堂的太父陛下不會因爲好心而收留他們這羣幾乎無用的男人,而玉錦瑟身份同樣高貴至極,也絕非他們這些青樓男子可以高攀的起的,但可惜在場能立刻想明白這一點的不會超過四人之數。
“我已經付出了我的誠意,接下來就是殿下您的態度了?!蹦樕弦琅f帶著和煦的笑意,但楚蕭出口的話卻是無比的冰冷無情,“他們的生死,如今可都在殿下的一念之間。”
萬萬想不到楚蕭竟然會這麼說,饒是流風凌月等人再如何冷靜和鎮定,此時也是瞳眸微縮,整個人都僵硬了幾分,見到幾人露出這種表情,楚蕭卻是滿意而冷淡地一笑,害怕了嗎?害怕了纔好,這樣才方便他更好的控制這位倔強的親王殿下不是麼?
錦瑟的當即沉了下臉,楚蕭的意思已經□□裸的再無遮掩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甚至還是當著這幾人的面,原本或許她還可以虛以爲蛇,就這樣混過這一個月,但在出現這樣一羣讓她顧忌和在意的男人們之後,錦瑟心知自己是避無可避了?;蛟S在其他人眼裡看來,能和這位西塘第一美人一度春風,簡直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天大的美事,便是在楚蕭的眼裡,這也是他付出用來誘惑錦瑟的手段罷了,可錦瑟卻還沒辦法無節操下限的隨便和一個男人上牀,哪怕他俊美絕世,鳳儀過人。
當然,她也可以完全不在乎凌月流風等人的死活,可如此一來,依著楚蕭的心狠手辣,後果會是怎麼樣簡直不言而喻,錦瑟不是聖母,可她也做不到毫不在意一羣無辜男人的生死,何況還有鳳仙等人的因素在裡面。而對楚蕭來說,只要錦瑟有這一絲顧忌,對他來說也是足夠了。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陣令人窒息的詭靜之中,凌月低垂著頭,眸中微光閃爍,看來楚太父是在利用他們威脅這位大周親王殿下,可他們對她到底有什麼牽制作用呢?楚太父又需要讓錦親王殿下付出什麼代價呢?聯想到那些隱隱約約的傳言,凌月的眼睛裡面有異樣的情緒閃過,但是他將自己的異色掩飾的很好,完全沒有被別人發現。不過所有人裡面也只有凌月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了什麼,其他人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畢竟楚蕭的話也可以從另外一個層面去理解,那就是他們若是服侍得錦瑟不好,錦瑟也隨時可以打殺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週日就要發上來的,sorry,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