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錦瑟萬萬料不到,自己這麼一個宅在府裡的乖寶寶,也照樣會莫名其妙地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我不去,誰來請我我都不去。”錦瑟臉色鐵青的對著面前的劉忠和小青不悅道,如今素衣正爲著那些莫須有的原因不肯見他,這種關鍵的當口她要是還去青樓,不論是什麼原因,以後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衆人哪裡知道她想的什麼,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導:“親王,這番可是爲十王爺救命啊,又不是龍潭虎穴,何況衆位王爺和整個青樓的人都等著您,若是您不去,以後傳出去可不更被人笑話啊……”錦瑟狐疑地看了她們一眼,天下居然還有這種事情,自家的奴才們反而殷勤地勸著主子上青樓,看來她們真的是太閒了,別以爲一副恭敬地樣子她就看不出所有人明顯想看戲的心態了。
錦瑟煩躁地走來走去,其實在乍然聽到要她去青樓的事情,再從近侍口中瞭解到前因後果後,她就已經有了這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了。再擡眼看著劉忠和小青乃至身邊衆人一臉期盼的光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哦,又有人以她去不去青樓下賭注了。
“讓那些傢伙先等著……”她揮袖道,“去青樓這麼大的事,我得先去和我家素衣請示一聲,要是他不高興,我就不去了。”
她想也不想地說出這麼一句,直接起身快步走到素衣的庭院,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句話一說出,不管是錦王府的僕從,還是來請她的侍衛,都是一臉的黑線,所有的人都傻住了。想必明天,錦王爺這句驚世駭俗的言論又要傳遍大街小巷了。
其實在錦瑟的心理,素衣是她唯一的夫君,自然忍不住還是會第一時間依賴到他。
到了院門口,看到墨兒微微訝異的神情以及院門口小侍門請安的姿態,錦瑟不由止了步,依舊還是和墨兒好言好語地問道:“素衣呢?最近身子如何?他在嗎?”
墨兒想要行禮,錦瑟連忙攔住了他,有些無精打采地說道:“他還是不肯見我啊?”
見她這副怏怏然猶如被拋棄的模樣,墨兒心頭爲公子懸了多日的石頭終究還是放下了。
看親王這模樣,顯然公子還是沒有失寵,親王果然是個長情的人哪,連公子如此無禮都不計較,卻不知道公子爲什麼狠得下心來拒絕這樣一個玉人兒。
“公子身子不適,親王還是請回吧。”
“那……我能在院門口和他說兩句話嗎?”
墨兒有些爲難地看著她,見她乾巴巴地站在院門口也不是個事,遂將她引入了庭院廂房旁的小亭中低聲道:“親王,您不是不知道我家公子的脾氣,他說了不見,定然就是不見了,若是墨兒能做主,哪裡還會攔著您呢。”
“我知道,我知道。”錦瑟連連點頭,她生怕素衣不高興,又有些手足無措,半晌,這才含蓄地問道,“墨兒,你老實告訴我,你家公子真不是生我氣?他現在……是不是因爲什麼事所以恨我怨我呀!還有,你可千萬告訴他,這些日子我沒有紅杏出牆,也壓根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事情啊……”
見她這副模樣,墨兒忍不住撲哧一笑,親王,我滴個親王呀,到底您是這裡的主子還是我們家公子呀。
面上雖然笑了,心理卻是甜甜的,爲自家公子高興。想來前幾日風傳的親王與正君之間的曖昧也不過是傳言罷了。那幾天公子可是天天對著窗棱發愣發呆呢,原本他自拒絕見親王后就沉默寡言了許多,結果這幾日又更冷了幾分,衆人連走路的聲音都比往日輕了幾分。
唉,他可是自小跟著素衣長大的,公子心理想的什麼還能不清楚嗎?
想到這裡再看著錦瑟此時一臉巴巴地看著他等待回答的表情,心理忽的又是一熱,看著親王這副模樣,傻子也知道自家的公子在她心頭的地位,不枉公子對她這番牽腸掛肚了。
墨兒安撫地朝她笑笑:“親王不必擔心,我家公子如今也有九個月的身子了,您也知道,這個時候的男兒家可最是怕見人的,您只要記得平日多想著他點便好了。”
錦瑟急忙說道:“你說的我自然懂。”她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似地躊躇道,“我也知道他也定然有幾分是因爲這個原因,其實,我壓根都不會在意……你叫他好好保重身子,我早已吩咐了管家,他要什麼我都答應,只要記得好好調養身子…”只是畢竟到了什麼年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愛美之心都不會變。
女爲悅己者容,在這裡,換了個個兒,同樣還是至理。錦瑟不會強求素衣相見,也是知道他這般高傲的人,必然也是很在意這一點。
說到這裡,方纔想起自己的正事來:“墨兒,待會若是看著你家公子心情還好的時候,且和他打個招呼,我今日還要去一趟醉鄉樓。”
醉鄉樓是整個京都最大的青樓之一,錦瑟堂堂女兒家要去這樣的地方,原本壓根不用知會王府裡的任何一個人,於是聽到她的話,墨兒剛涌起的幾分不快很快便被疑惑覆蓋了。
“親王,這事兒,爲什麼要特地告訴我家公子?”
就見錦瑟有些扭捏地紅著臉說道:“還不是清絮那幾個傢伙,也不知道捅了什麼簍子,非要我趕場救她的命去,我就知道沒好事!可是又不能不去,畢竟是自家的姐妹,我怕素衣若是日後知道了誤會,而且他現在身子大了,府裡若是有人亂嚼舌根傳到他的耳裡必然也會惹他不快……”
錦瑟不愧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女人,所以心思自然愈加細膩敏感,不若這個世間大部分的女兒家,也因此,她往往處事都容易朝這個時代的男兒家的思路去想,也容易輕易地琢磨到他們的心思。
墨兒一聽便明白了,然而他沒有說話。只是心頭涌起了感動。若是公子知道了,想必也會流淚的吧。這世上還有哪個女兒家會這般顧忌自家夫君的想法,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未必會這般貼心吧。
錦瑟又道:“你告訴素衣,我絕對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一定會盡快回來。讓他千萬別多想。無論怎樣,他都是我心尖上的夫君……”
墨兒感動地看著她,心想,親王,您這般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公子自然不會多想了,唉,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卻不會有一個人有親王這樣的溫柔和心思了,一時間,不由地也有點羨慕起自家的公子來。
他看著錦瑟忐忑不安的樣子,安慰道:“親王但請寬心,這事我會和公子說清楚的,我想公子總有一天也必然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朝一旁的假山後瞥了一眼,只見一抹淡淡的青衣角正隨風輕揚,然而在這樣黯淡的天色中,在錦瑟的角度是完全看不到的,也因此,她完全不知道,那假山後清雋的身影在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雙手忽的握緊在了一起,渾身更是微微一抖。
錦瑟見墨兒答應了,便也放了幾分心,再度依依不捨地朝素衣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待她走出了林素衣的院子,步出九曲迴廊後,墨兒終於朝著假山後的自家公子輕聲喚道:“公子,親王已經離開了,您可以出來了。”
原來這便是素衣和墨兒有默契的地方了,平日裡每回錦瑟來問素衣的情形時,墨兒都是假作尋個無人的地方和親王攀談,實則是把她領到庭院中的小亭上,這個角度,既可以讓在假山後的素衣清晰地看到錦瑟,又可以讓素衣直接聽到她和墨兒的對話。
錦瑟實實在在不是個多心的人,自然想不到林素衣這些門道。還滿心惆悵素衣的狠心,居然連自己一面都捨得不見,搞得自己日日夜夜愈加思念著他。
只見假山石下,水塘邊步出了一個年輕的公子,青衣如水,雙眸如星,神態清冷,彷彿隔岸的素心蘭,雖已是待產的身形,卻渾身上下,仍有一種風流雅緻。
“公子,您可都聽見了,唉,親王對您可真是癡心一片。你就果真如此狠心……”墨兒忍不住出聲道,“不如還是見她一面吧。”
便見林素衣淡淡展顏一笑,他本就姿容不凡,如今身懷有孕,更添三分成熟豔色,這一笑,當真如蓮花盛露,月與雲逐,猶如玉樹瓊花,他沒有回答墨兒的話,只是靜靜轉身朝房內而去。見墨兒還愣在原地,不由淡淡喚道:“還傻站著做什麼?”
墨兒還未回過神來,卻又見他低聲道:“她這番苦心,我自也不會相負,若果真天意如此,讓我林素衣能得個這般一心一意待我的妻主,從此後,我必隨她榮辱與共,抗下一切責難,與她同生共死。”
墨兒先是一怔,隨即漸漸明白過了,是了,天下哪一個男子能得女子一生的專情,何況她又是這般尊貴的身份,心頭一動,再見素衣已步入了房中,似乎剛纔的那一句低語只是他的錯覺。
錦親王的車攆來到醉鄉樓時,正是月上中天的時刻了。
白日裡熱鬧無比的樓宇閣樓在這月色照耀下,更顯得雅緻輝煌,花光月影宜相照……
只是與這氛圍不太協調的是樓外一羣整齊林立的御林軍侍衛們和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四周,若不是門口站著的老鴇和一衆花枝招展的來迎接她的青樓男子們,錦瑟簡直要以爲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參加親王。”御林軍們早在車駕到時便已跪地朗聲。
車轎方纔停下,走在旁邊的小青便掀開了車簾,衆人伸長了脖子朝裡看去,就見一雙素白細膩的手當先伸了出來扶住車壁,那手如美玉一般盈白,水靈青蔥而修長,光看這纖纖玉手便已知其主人是如何的美貌,衆人只覺得心跳加速,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哪家的絕色美人。當下。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珠簾處,連大氣也沒有人喘一下。
“平身吧。”人未出,聲先至,那聲音亦是如珠玉相扣,清雅溫潤,輕柔如流水,端地動聽無比,帶著一種崢嶸高貴的氣質。一時之間,衆人都露出目眩神迷之相,更顯得迫不及待起來。而隨著她起身步出車輦的時刻,另有一陣腰間玉佩輕響相隨,也十分的悠揚動聽。
一衆青樓的男子頓時都忍不住睜大了眼,他們都是風月場上的人物,往日裡對這位京都盛傳的大周第一美人的錦親王向來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早已渴慕萬分。於是便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手的主人,盼著她從車內出來的時候不漏過一分一毫。
只見一個比男兒家更爲嬌豔的美人走了出來,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亮,若非一身皇貴錦袍,想必誰也不會以爲她是女人,烏黑的青絲柔順地被玉冠簡單的束在腦後,那天姿國色,嬌嫩白皙的肌膚,滑如玉,潤如水,宛如春水的雙眸,顧盼之際盈盈生波,配上那嬌豔的,豐潤的紅脣幾乎可以讓每個人都忍不住有一親芳澤的慾望。
錦瑟走出車駕的時候,對上的便是這樣一羣花枝招展的男人們。
她目瞪口呆,衆人更加目瞪口呆。一切的聲音,都在瞬間丟失了,只有錦瑟長身玉立的站著,一衆青樓的男子都呆了傻了,一個個站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
有幾個年長一些的甚至還在深深的呼吸著,顯然錦瑟之美,讓他們倍覺驚豔,幾乎有芳香入肺之感。
錦瑟當然也有點緊張,這也是因爲她一向不喜歡被太多男人圍著的原因,這個世間的女子莫不以女身男相爲恥,偏生她不但長得男相,還美得禍水,遠勝無數男兒,以至於榮登了大周第一美人的寶座,這樣倒沒人會在意她的文弱和男男腔,相反還會覺得她的性情和這番身姿乃至美貌無比的契合。
錦瑟又轉頭眺向醉鄉樓眼前的牌匾,似在思量到底要不要進去,只見她站在柳樹旁,碧水側,美得如一副畫,恁是這些平日裡待人接物早已熟練的風月少年們也開始表情羞澀,眼波如水,更有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老鴇熱情的上前地迎道:“喲,親王稀客啊,這麼一個大貴人能來我們醉鄉樓,今日可是面子大了去啊。”
錦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老闆,這些就不用多說了,直接帶我去見王爺們吧。”
老鴇看她一眼,只見那雙美目是如此純淨清亮,那是沒有染上塵埃地明珠,不帶任何酒色,渾然似非凡塵中人,不由也斂了幾分妖俏的姿態。將她直接請了進去。
就聽見兩旁的男子們的低語和吃吃笑聲傳來,“原來她就是錦親王,果然是天姿國色。”畢竟是秦樓楚館的男子和少年們,平日裡見慣了達官貴人,卻鮮有看到這般品貌的,即使不敢明目張膽,但是對她的興趣卻是一分不減。
“傳聞說她不愛男子偏愛女色,也難怪,這般美貌,可不把天下的男子都比下去了?”
“聽說他平日裡從不來我們這花樓,也是,若要美色,平日裡照照鏡子也就夠了吧。”
“管她好女色還是男色,只要我服侍她一夜,必叫她醉生夢死,再也捨不得走了,嘻嘻。”
“如此美貌的王爺,不知在閨閣之中又是何等風情?我願分文不取,只求春風一度。”
“就你這身量她怎麼受得住,還得靠我出馬,保管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
簡直是越說越離譜了,錦瑟聽得眼皮直跳,直直抽動嘴角,再看一旁的侍衛們,顯然也大有破功的姿態,只是強忍著沒有發作罷了。
不由的,她的背樑便挺得筆直,玉面繃得死緊,假作什麼都沒聽到,眼觀鼻鼻觀心地一路走了進去,絲毫沒有朝兩旁幾乎衣不蔽體的美少年們的身上撇去一眼。那月白錦袍襯得她精緻清冷的面孔更加出塵,而這種十足富貴又清冷出塵的氣質揉合在一起,更引得人目眩神迷,轉不開視線。
她步入內廳時,所有內堂中的處子少年們都只覺得眼前一亮。錦瑟挺直腰背靜靜地迎上衆人的目光,而在另一邊,清絮已經開始不滿的嘟囔道:“又來了!這小九兒,每次只要她一出場,就是所有人都看她去了!”
這話裡酸溜溜的,讓衆人聽了都忍不住地會意一笑。
靈冰和衆人都拱手作禮,或是點頭頷首示意,畢竟如今錦瑟已是親王銜,比世爵王爺的地位更高一等,雖然她們姐妹們之間向來親厚,不用煞有介事的行禮,但是畢竟皇家的規矩不可廢。
“親王既然來了,便先坐下喝一杯吧。”當先三皇女景硫上前笑道。
錦瑟擺擺手苦笑道:“三姐,你明知小妹從不愛喝花酒,也不喜來這煙花之地。”她的美目瞥向一旁的清絮:“今日非要喚我前來的是你吧,莫不是喝醉了酒又耍酒瘋了?”她並不真正瞭解內情,以爲清絮又開始裝瘋賣傻了。
清絮當先便跳了起來,指著靈冰喋喋不休道:“我哪裡喝醉了,還不是八姐方纔居然說我不如你,今日你在這裡,我就是要衆人評評理,我清絮哪裡比不上你玉錦瑟了?我清絮至少可沒有不敢上青樓喝花酒吧,除非你今日敢坐在青樓像我們姐妹一樣讓他們上來陪酒甚至過夜,我清絮就認輸。”
原來竟是爲了這麼無聊的事情,錦瑟簡直有想一掌拍死她的衝動,她有些頭痛地撫額道:“也罷,就算我輸了,如何?”
玉錦瑟的懼男之名,這些人都是有所耳聞的,卻沒想到她當面承認地如此之爽快。
一時之間,無數雙眼睛朝著她上下打量不休!似乎是在琢磨她到底是身有隱疾還是果然好女色。
清絮得意洋洋地看著靈冰,似乎在說,看見了吧。
誰料此時靈冰眸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芒,她彷彿沒有看見清絮的神情,只淡淡挑眉道:“憑我們錦親王的品貌,自是用不著上青樓這種地方了。你這話說得可笑了。”
清絮瞪大了眼:“那你讓她在這裡過夜,你倒是看看她敢碰哪個男兒?”
這回,錦瑟眼皮直跳,已是對著她們連連作揖了。
“各位姑奶奶,別鬧了,天色都不早了,把我趕緊著喊過來就爲了瞧你們在這裡鬥嘴?”
可清絮此時的倔脾氣已經上來了,很有些不依不饒的味道:“小九兒,她們偏說我不如你。如今你嘴裡承認有什麼用?咱倆今夜都在這裡包上一兩個處子,在這裡宿上一夜,看看她們還有什麼話說。”
“胡鬧!”錦瑟斥責道,“你都娶了夫成了家的人了,家裡的夫君不好好疼惜,倒整日裡往外面跑著胡鬧,這樣爲了這種事吵鬧不休的,哪裡還像個有擔當的女兒家的樣?”
她並不認識宋丞,也沒有朝四周看去,因此完全沒意識到此時靜靜站在角落裡面的高大男子就是清絮的正夫。
也因此,這話一出,便連面色始終平靜的宋丞都忍不住詫異地擡頭看了她一眼。
其實她這話一出,不少即使是青樓裡面的男子們也都帶著幾分微有敬意的眼神看她了,天下的女兒皆薄倖,平日裡也見慣了來青樓風流快活的女子們,何曾見過這般容色還能有這番想法的貴女來。再加上她以往便潔身自好,成親後也獨寵夫君的傳言,更是引得不少有心人心嚮往之。
景硫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九妹是個長情的,清絮,別胡鬧了,今天能把小九誆來了,已經算是大功一件了。你們瞧她的臉色,進來到現在就沒自在過,顯然還是不習慣。”
三王爺這麼一說,衆人果然發現錦瑟渾身都不怎麼舒坦,明顯有種想快點把事解決完了轉身就走的狼狽神情,於是就有個別幾個機靈的王爺朝暗地裡使了個眼色。
頓時就有一對孿生美人上前,那是醉鄉樓內有名的雙生美少年,只見他們手中拿著酒杯風情萬種地嫋嫋走到錦瑟的身旁,一左一右地吐氣如蘭道:“奴家一直敬仰親王大名,如今貴人親駕光臨,可少不得要喝了奴家這杯酒。”說著,一雙玉手已經將酒杯遞到了錦瑟的面前。
那聲音一落地,錦瑟便錯愕地望向他們,這方寸之間,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臉便刷地一下變得通紅!這兩人周身香氣縈繞,衣衫薄得幾乎遮不住身子,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兩個少年見她不知如何應對,更有意無意間,將柔弱如骨的身子向著她偎去,秀臉含春,兩隻手更是漸漸地朝她身上抱去,於是錦瑟被他們敬得忍不住連連後退,連額頭上都開始細密地滲出汗珠子來了,這個表情,衆人自然收入眼底,有好事者已經開始捧腹不已。
她背後本就是一處階梯,退了沒幾步就被抵在死角,眼見去路無望,這纔不得不慌忙接過了酒杯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口,又因爲太急而連連被嗆,這可真是狼狽透頂。
此時她俏生生的站在當口,原本就絕美難言的面容因爲激動之下更是一片暈紅,水眸晶亮,彷彿要滴出水來,那種難言難畫的美豔,兼之她近前處身上散發的幽香,令得兩個近前敬酒的美少年更是大大的嚥了一口口水,往日裡都是他們把女子們誘惑的失了分寸,如今卻只覺得自己周身燥熱反而要先按耐不住了,此時他們直愣愣地望著她頸側那白嫩滑膩的肌膚,突然有種想要一起撕開她的外衣咬上一口的感覺。見他們還是不肯離開,錦瑟終於忍不住了,她忙不迭地道:“多謝敬酒,請…請…請回吧。”本來極有王爺威勢的一句話卻因爲打了結巴而完全泄露了她的慌張。
而那幾個看好戲的王爺終於開始鬨笑不止,她們一邊伸袖擋著自己半邊臉,一邊似是看不下去地嗟嘆道:“怎麼這小九兒看到男子還是如此膽小,真真是丟我輩女兒家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