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鬧了半天,最終的結果很顯而易見,連秦若臨都讓步了,一羣男人自然還是遷就了錦瑟一把,讓她可以和林素衣單獨相處,不過他們能聽進去她的話也是讓她鬆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她都完全都鎮不住場子了好嗎。其實面對這些後院男人之間的爭寵,錦瑟本該有一個很便利的解決方法,那就是她擺出親王的架勢整肅王府規矩,畢竟身爲主人她本來就有說一不二的權利,真的這樣來一下相信沒人敢違揹她的意願。
可看著這些人逆來順受的柔弱樣子,動不動就下跪道歉,弄得錦瑟壓根都不能“來硬的”,換言之她也得顧忌不少人背後的世家和皇族背景,因此最終她只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來裝傻,幸好他們眼下都還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人,而是那種很有分寸在恰當的時候懂得退步的,可饒是如此,今日只是吃頓飯就已經讓錦瑟大呼吃不消了。
後宮多了的痛誰能懂啊,她的心裡開始涌起了淡淡的憂傷,乾脆還是帶著林素衣和未央逃跑吧,可如果她現在離開了,他們該怎麼辦呢,這些男人本沒有錯,甚至有些都已經是她的人了,自己若是撂攤子豈不是始亂終棄?再說她還有一個虎視眈眈最喜歡多管閒事的二姐啊,錦瑟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要真的撂攤子以後會是什麼下場,可她更弄不明白的是,她是怎麼讓自己陷入到這種境地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一開始她不是都想好了一個都不娶的嗎。
這一頓午飯散場的時候錦瑟還在冥思苦想這個問題,當然她眼下是得不出答案的。而秦若臨也識相的在散席後帶著其他“浩浩蕩蕩”的男人們和她告退,顯然是預備完全的把空間都留給了林素衣了。只是衆人離去時,不少人漆黑的眼眸都靜靜地注視著她,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讓錦瑟有種自己似乎十分過分的感覺而倍感壓力,以至於她都不敢直視他們。不過對於素景然,錦瑟卻是破天荒的十分願意給個笑臉,甚至還和他打了個招呼主動問了兩句話。
“在王府住的還習慣嗎?”
說到底剛纔也是多虧了素小皇子給她解圍,畢竟他也是親王后院的男人且又身份貴重,自然說話也算是有些分量,而最關鍵的是有他這麼一個明事理的孩子在實在是太好了。錦瑟這麼想著,就覺得素景然怎麼看怎麼順眼,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其實也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挺好的。”影帝笑瞇瞇地看著錦瑟,他個子抽高了不少,如今也可以平視錦瑟了,那黑黝黝的眼睛又黑又亮,看起來純真可愛,卻又深邃動人,“親王姐姐可記得有空來看看我呀,再帶我出去玩玩逛逛京城。”作爲如今王府裡年紀最小的側君,素景然的話在錦瑟聽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似乎就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天真少年想要出門玩耍的請求,錦瑟自然點頭應允。
“行,回頭我就帶你出去玩。”
錦瑟對素景然的另眼相看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裡,文夏詠輕輕地冷哼了一聲,而林素衣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淺笑不語。重回錦王府他雖然並沒有想要再獨佔鰲頭的念頭,卻也不可能豁達到主動推波助瀾將錦瑟推到別人的懷裡,因此他冷眼旁觀卻也不會幫他們,誰能得到錦瑟的親睞就各憑本事了,不過看看這滿院爭寵各自謀算的情形,林素衣也有些爲錦瑟牙疼的感覺了。
素景然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心中一陣高興,或許今日他算是在場唯一的贏家了,雖然他是來自未來的穿越者,可畢竟亦是屬於這個女尊世界的未來,且他過去的生活經歷讓他對一妻多夫也沒有很大的牴觸,尤其他對錦瑟的喜愛之情足以讓他克服這一點心理障礙。
秦若臨則是心中暗歎,今天錦瑟第一日回府,他多想她能夠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晚上來見見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和他說幾句話他也是心滿意足了。
錦瑟自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對著秦若臨略略有些歉意的點點頭,別人她可以不在乎,可若臨自從嫁給她以來一直都對她一心一意,從沒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或不妥帖。秦若臨讀懂了她目光中的愧疚,他猛地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目光灼灼似是欲言又止,良久方纔低頭緩神,波瀾不驚地離開,來日方長,林素衣如今大病未愈,以錦瑟心軟的個性難免多偏疼他一些,可這種理由和藉口她用不了太久,何況未央身爲王府的孩子,未來也多有需要仰仗他這個正君嫡父的地方,他今日親手將未央交還給了林素衣,除了施恩更是一種暗示,相信林素衣不會不懂,更不會不承他的情。如無意外,他相信今夜錦瑟會被林素衣勸到他的院中。
隨著秦若臨的告退,其他人自然也紛紛和錦瑟福身告退,不少人表現得頗有些依依不捨,但沒有幾個人敢和素景然一樣主動“邀約”,畢竟他年紀最小又是皇子之尊,當然另一個皇子寒朝羽就不同了,他緩緩走過錦瑟的身邊,輕聲呢喃道:“妻主就只知道護著他,不給旁人一點機會,這不公平,好在如今林公子亦也有心相讓,還請妻主不要再一意孤行……”他說完便微微點頭,轉身即走並不多言,話語很輕卻字字敲入人心,這些話旁人必不敢直接挑明瞭和堂堂的親王殿下抱怨,可寒朝羽卻敢,也正因如此,比起其他喜歡用白蓮花賣弄風情和想用楚楚可憐的風格來打動她的美男,錦瑟反而更重視他的意見幾分,畢竟她自始至終就不喜歡惺惺作態的男人,因此楊過文夏詠之流雖然時常顯得過於魯莽衝動,可在她眼裡卻也顯得很容易打交道,反而會寬容他們幾分。
可錦瑟卻不知道,男人若是心眼多起來來女人反而望塵莫及,寒朝羽和她打了多年交道,哪裡還看不透這點,若是錦瑟真的心悅洛荷生那個白蓮花的調調他也不是做不出來……現在麼,寒朝羽自然也高興自己用不著費那個神了,反正這位錦親王再過多少年還是這副簡單的性子,所謂的高貴威嚴都是唬其他人的,他早就看透她了。
“我看錦兒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林素衣突然笑了,只是這笑容和他平時完全不同,顯得有些寂寥和無奈,他知道這些後院男人們基本上都並非是錦瑟自願娶進來的,可是便不是他們也總有其他人,若換成是他站在他們的角度,難說不會怨恨自己這樣一個獨霸了妻主的後院男人。看了一眼身邊被墨兒抱著的未央,林素衣眼神晦澀莫名,身爲男人誰願意將自家的妻主朝外推,可如今他經歷了一場變故,原本的傲氣和棱角也被磨平了不少,更不得不接受現實,若非他當時的任性固執,錦瑟又怎會需要千里迢迢遠去西塘結果惹來更多的桃花債,有因必有果,從一開始,就是他被迷了眼,想要獨佔她的好,卻沒有想過自己是在和皇權,和整個世間的女權作對,如何會有勝算。
眼下的妥協至少能長長久久和她廝守,還能將未央抱回自己的身邊,有什麼比得上往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更重要。林素衣如今是當爹的人了,他的妥協泰半是爲了錦瑟,更多也是爲未央考慮,否則的話等將來未央大了,就因他有一個因嫉妒成性而被休棄出府的爹,到時候誰還敢娶他?林素衣不想因爲自己的私心毀了他一輩子,也不敢再因爲自己的糾結而給錦瑟帶來麻煩,要知道女帝對自己的妹妹再如何寬容,也不可能允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帝威。
不過林素衣很同樣有自信的一點是,錦瑟未來就算真的出於心軟而接受了其他人也不可能和他在她的心中的地位相比,何況他獨佔了錦瑟這麼久,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因爲受過傷又憂思過重,早就不能像正常的男人一般健康,錦瑟如今風華正茂還是大好年華,自己這病怏怏的身體只會拖累了她,也影響了她的子嗣,諾大的王府如今居然只有未央一個孩子,想也知道錦瑟平日裡有多冷落其他人了。
林素衣想到這裡,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卻對著錦瑟風姿優雅地一笑,看到這樣的他,錦瑟乾脆揮揮手讓墨兒抱著未央退了下去,只是看著林素衣對未央一臉溫柔不捨的表情,錦瑟再度在心底裡覺得有些吃味。
“放心吧,這孩子以後就養在你身邊,誰也奪不去,前面吃飯的時候也是,瞧你這眼睛都快黏在他的身上摘不下來了,壓根都不在意我。”錦瑟酸溜溜地一臉委屈地道。
林素衣頓時哭笑不得,他還嫌自家妻主後院美人太多,一個個爭奇鬥豔讓人心酸呢,結果她反而先發制人嫌他太關注未央,這哪裡像一個堂堂親王的樣,不過話說回來,錦瑟這副小心眼的樣子實在也太可愛了,讓他欲罷不能。
“未央是我的孩子,不也是錦兒你的,你可真是不講道理。”林素衣白了錦瑟一眼,可他畢竟容貌俊美雅緻,哪怕是眼下做這種動作也依舊好看得不像話,“我就只有一個未央,你可是滿院的美人殷殷切盼等你寵幸,你啊,可真是賊喊捉賊。”
錦瑟被他說得又是臉色一紅,知道自己這個醋吃得莫名其妙可她就是忍不住啊,她開始自我檢討莫非就因爲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是自己養的,所以她纔會這樣沒有做媽媽的感覺?
“素衣,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說錯話了。”她忙不迭地道歉,可林素衣哪裡會真的和她生氣,此刻他一邊微微笑著,一邊用一雙黑漆漆的瞳眸定定地瞅著他,瞅得錦瑟的心不住砰砰跳,不知是因爲他的眼神太認真,還是因爲他的神情天專注,可他那是一種猶如細雨和風的溫柔,很難用語言說得清。
“錦兒今夜還是去正君的院裡留宿吧。”有些話當著旁人的面實在不好說,可四下無人時,林素衣卻十分誠摯地拉著錦瑟的手道,“就當是爲了我,也是爲了未央。”
錦瑟頓時又是一個驚悚,這臺詞真他媽熟悉啊,這不是那些電視劇裡後宮嬪妃每次將皇帝推到其他女人去時用的話嗎?而一般趕過去的皇帝or男人都會發現各種意外事故等待著,因爲被“巡幸”的那個嬪妃往往不知道皇帝會意外過來,因此就會有各種把柄各種事故被發現,從而讓皇帝厭棄。好吧,這一招基本上就是爲了讓男主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那就是一個坑啊,於是錦瑟又再度陰謀論了,可……可對待她不需要啊,錦瑟於是脖子僵硬小心翼翼地轉頭對著林素衣說道:“我說素衣,其實你用不著如此煞費苦心的,你剛回府哪鬥得過正君,府裡的人恐怕也都不怎麼得用,就別費那個神用什麼計謀了,以後也是一樣,反正我什麼事都會幫你的,就算你要算計什麼人也跟我明說,我替你出氣……”
若是秦若臨在此聽到這番話非得傷心透了不可,林素衣也是怔了一怔,被錦瑟奇葩的反應給驚到了,等他反應過來以後就是抑制不住想笑,心裡的難過也在一瞬間被說不出的甜蜜佔據,他知道錦瑟和其他女人不同,這些話絕對不是僅僅甜言蜜語,從她今日一早入府就努力的給他撐場面,處處維護甚至拒絕別人的獻媚,他就看得出她的確是在竭盡所能的想要對他好,可是如今他都想通了,緣何反而是她還在執迷不語。
“既然錦兒要替我出氣,那不如今夜就去正君房裡陪他說說話如何,但是……不許碰他。”他的
聲音甘醇美妙,宛如美酒清冽,話音未落,突然就伸手將錦瑟拉到了自己的懷中,然後託著她的腦袋就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十分的激烈,錦瑟幾乎被吻得渾身酥麻,連腦袋裡都渾渾噩噩的,絕色的臉蛋更是炎若海棠,不是她要表現得這麼沒用,實在是這廝今天實在太會反客爲主的勾引人了,這也是她學會攝魂術以來第一次被這個世間男人的身份把她制住了,當然這也的看對象,換個人錦瑟早就掙扎了,哪裡還會乖乖的任憑人家吃豆腐還軟軟的癱倒在對方的懷裡。
最終,被吻得氣喘吁吁的錦瑟擡起頭來,此刻的她膚若凝脂,眼若寒星,臉上帶著紅暈,襯得那眸光瀲灩,脣若嬌花,著實美貌異常,連林素衣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你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回過神來的錦瑟輕聲地笑了起來,因爲攝魂術,也因爲她如今的臉實在太招人,錦瑟在衆人面前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可當她輕鬆笑起來的時候,真如萬紫千紅開遍,一夜之間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感覺,直是美不勝收。
錦瑟這個笑容美得讓林素衣失神良久,幾乎都要再次動搖了,到底要不要主動把這樣“可口美味”的妻主讓給別人?但他的猶豫只是一瞬,若說先前剛回府的時候他還有心地想要再和錦瑟親近一番,如今在看到未央以後這個念頭就全部被打消了,天大地大比不過自己的孩子大,林素衣此時心裡慢慢的都是未央,並非是他對錦瑟不重視了,只是在女尊的世界裡的男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不可能只考慮到自己了。他舔了舔嘴脣,回味著方纔大膽的一吻,眸中暗流涌動,心中天人交戰,
不捨地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他柔聲道:“錦兒,我說的是真心話,爲了我也爲了未央,你可以去寵幸其他人,但是你的心必須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可好。”
“素衣,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心沒那麼大喜歡不了那麼多人,其實就算是二姐在宮裡也有她喜歡的人。”爲了勸說林素衣,錦瑟是毫不猶豫地就賣了安瀾,“你看史書上都有這麼多的後宮寵君,如果歷朝歷代的女帝們都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又怎會有寵君這二字?說起來我們都是普通人,自然就也有自己喜歡的,我如今怎麼說也是親王了,爲何還要因爲顧忌別人而委屈自己?至於寵幸其他人……這個……”說到最後,錦瑟真的有些爲難了,要不要學習素鳴葉也搞個影衛替她“履行職責”?不行,她可沒有素鳴葉那樣的女帝權勢,自己動用影衛的事情到時候肯定瞞不過二姐。
林素衣嘆了口氣,他再度開口,語氣也分外的溫柔:“錦兒,我是真心的,其實你的心裡只有我,處處只爲我想,這對其他嫁給你的人來說亦是很殘忍的事情。”他娓娓道來,語調彷彿春水盪漾,漣漪清澈,四處風景彷彿只是他的點綴,都在爲這個溫雅如柱的男人憑添著一種絕世的風華。
錦瑟卻沒有答應,只是皺著眉頭道:“你讓我再想想。”心中卻又暗自琢磨著等明日入宮再和安瀾好好聊聊,看看有沒有解決之法。
見她還是沒有爽快的答應,林素衣心中一時間是既高興又歉疚,普通的女人哪裡需要想這麼多,說到底還不是爲了自己,他的手指忍不住摩挲著錦瑟的頸側:“錦兒還在愁眉苦臉什麼?我們許久未見,就不該藉著難得的機會做些什麼?”
“什麼?”錦瑟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林素衣忽然附耳在她的耳邊柔聲道,那眼神帶著誘惑,又仿若是像是邀請:“錦兒,在去見正君前,盡情地享用我一次可好,我希望錦兒回到王府的第一次,也是我的……”
不提錦瑟和林素衣此刻你儂我儂的情形,同一時刻的大周皇宮裡卻正處於一種凝重的氣氛當中。
高大的銅鏡前,莫如焉正在給安瀾更衣,和往常一樣,他容顏絕色,膚如凝脂,狹長的雙眼微微上挑,優美的脣形似笑非笑,,足以讓任何一個看到他的女人心神盪漾。鳳後洛清揚卻站在一旁,他連椅子都沒坐,挺直著背脊表情沉靜。身爲鳳後,此刻他的身上卻並沒有穿著慣常制式的雲裳或是錦裙,反而是一身樸素白衣,長髮鬆散,即使如此,卻是別有一番儒雅飄逸的氣度,更是顯得他豐神如玉。
“鳳後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揮手讓兩旁的宮人們遣退,安瀾沉聲發問,洛清揚眼眸微閃,他心中明白安瀾讓宮侍們退下的舉動並不是爲了給他這個鳳後留體面,而僅僅只是因爲她害怕有些話會對那個姓榮的不利罷了,想到這裡,他心底裡微微地閃過一絲自嘲,她們玉家的女人果然都是情種,那玉錦瑟偏愛林素衣,而女帝安瀾則更是心狠手辣,爲了一個榮少漓她可真是善精竭慮啊。
洛清揚擡眼,注視著安瀾許久,最終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下襬,端正地跪在了她的面前,而
原本站在安瀾身後的莫如焉則立即朝一旁退去,神情波瀾不驚地避開了洛清揚這一跪。
在大周,女帝和鳳後之間除了是夫妻,更是臣屬關係,身爲後宮之主,他遠比其他的後宮貴君們地位更高也擁有更多的尊榮,因此洛清揚平日裡本不需要行如此叩拜大禮,這也是鳳後所獨有的特權,但此時他這一跪,就彷彿是一個信號,更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陛下,臣求陛下誅殺榮少漓,以正宮規。”
安瀾的身體頓時微微一凝,這正是她發怒前的徵兆,看向鳳後的目光中更是陡然帶了鋒銳,若是常人在此只怕在她的帝王之威前整個人都會癱軟,但洛清揚眼簾半合,恭順跪在御案之前,表情依舊無比的鎮定與平靜。
“洛清揚。”連名帶姓的稱呼,語氣中更是帶出了一絲戾氣,可見她是帶了真怒,“你當真以爲朕不敢廢了你?”
“陛下是英明之主,孰是孰非,臣相信陛下心中自有決斷,若臣之諫言不能爲陛下所採用甚至因此爲陛下所厭棄,也絕無怨言,然……榮少漓此人對陛下不專,身爲後宮侍郎卻私通他人,如此重罪若不嚴懲必然有礙陛下天威,皇室顏面更是蕩然無存。”他不顧安瀾愈加震怒的臉色,言辭一句比一句鋒利,深深地跪伏在地,“陛下,臣此言絕無私心,一心爲陛下分憂。”
“你一心爲朕分憂?”安瀾氣得直接一腳踢了過去,洛清揚並不躲避整個人被踹得幾乎癱坐在地,但他臉上卻並無懼意,黑眸深邃地看了一眼安瀾,依舊緩緩挺直了背脊。
而一旁的莫如焉則靜靜地侍立一旁,他的面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或者說是沒有表情,無論安瀾如何動怒都沒有動容一分,安靜的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你身爲後宮之主,本就負有統理後宮之責,爲何會有人私下潛入榮侍郎的宮室無人阻止,爲何本該嚴令制止的流言如今卻傳得沸沸揚揚,這其中有你鳳後多少手筆別告訴朕所你不知道,至於所謂的私通,有些事你心知肚明,還需要朕一樁樁一件件說的那麼清楚嗎?”
“陛下想讓臣說什麼?臣自認是有私心,也不會力辯自己清白,只是莫非陛下也要自欺欺人,認爲榮侍郎對陛下死心塌地,別無他念?臣實在不願看陛下越陷越深,爲人所惑。”
安瀾眼睛微瞇,聲音又沉了幾分:“好一番自作主張,自以爲是的話,洛清揚,你的職責只是管理後宮,有些事輪不到你過問,也不該你過問。。”
“臣知道自己照實說的不一定是陛下您想聽的,可臣還是要說清楚,這後宮之中所有的男人都應該身心只有陛下。”他忽然轉頭看向莫如焉,眼神犀利,“莫貴君,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