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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趣。”方彤站在窗口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明知道是藍家管事卻還是照打不誤,看起來好像是一時激憤,不過我看她的眼神可是冷靜得很呢。”以她的出身,哪裡瞧不出錦瑟是故意給藍家樹敵呢,這女人可真是不簡單,不過她喜歡,畢竟不管是藍家也好,還是那藍欣也罷,那副只因爲長得好點就天下唯我獨尊的自戀嘴臉她早就噁心的要命了。
方彤推開門,對著一旁仍在梳妝檯前的梳理著青絲的美男含笑溫言道:“流風,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湊湊熱鬧?”
那叫流風的美男錦衣墨發,雙瞳剪水,眸若清泉,清俊的臉如白玉雕成,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看起來如同墨潭,鼻似瓊玉,丹脣絕豔妖嬈,別有一股風流倜儻之感。
這是個美得別有特色的男子,但他神情卻是十分清冷,淡淡地瞥了方彤一眼,流風雲淡風輕地道:“有主人出馬,流風自然安心。”
他伺候這方彤時日並不算短,因此也頗爲了解她的爲人,很清楚眼下她雖然面上笑得很是和煦,但心裡分明也是不高興了,因爲流風是方彤真正放在心底裡的一個男人,從他當年第一次被她看到的時候就已經對他志在必得。可因爲家世等種種原因,方彤無法將他娶回家,眼下他流風仍然名義上是春花院的公子,若是日後來一個阿貓阿狗打著藍家的大旗都可以在怡紅院指名要春花院的公子,那她方彤顏面何存。流風伺候她已經整整一年了,早被她完全包下視爲自己的男人,雖然他身在怡紅院,可方彤是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看上他以後還有其他任何一個女子染指他半分的。
藍家,藍家算是個什麼東西?充其量也不過和他們方家平起平坐罷了。想到這裡,方彤一步步走出了廂房步下樓梯,那步履優雅而緩慢,透著十足的貴族風範。在怡紅院,庭院廂房的樓層也是代表了對方的身份,若是能上到二樓的貴賓房內,那自然身份就是更爲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這管事的嚎叫聲引來了正在其他廂房中大快朵頤的藍府女侍衛們,可她們剛紛紛跑來想要救人,就見方彤已經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論排場,藍家有人,方家的侍衛自然也不少,雖然方小姐只是逛個青樓,可陪著保護的女侍衛們同樣浩浩蕩蕩圍了一圈過來始終陪侍護衛在周圍,這讓藍家的侍衛們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
方彤出現後並沒有去看錦瑟,但周圍還是忍不住都靜了不少,她施然然地走到在地上被棍子打得鼻青臉腫的藍家管家面前,語氣滿不在乎地道:“原來就是你這麼個東西叫囂著要怡紅院的公子伺候?”輕蔑地揚起一邊的嘴角,方彤緩緩地道,“你們藍家,可真是出息了。”
“方,方小姐。”那藍家管事既然掌握了一定的實權,自然也認識眼前同樣是有名的京城貴女之一的方彤,“我……我不是……”她此時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但方彤懶得理會區區一個藍家奴才:“記住,以後不準出現在這裡,要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知道麼?”最後幾個字成功地讓管事的臉由紅變白,愣在當地一動都不敢動,誰都知道這位方小姐平日裡看似溫和容易說話,可對付人的手段卻絕對不溫柔,眼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也黑漆漆的,幽深得讓人渾身發冷,讓管事的肩膀也不由地瑟縮了起來。要知道眼前的女子可是方家掌握著實權的大小姐方彤,地位遠勝藍欣,要殺她這樣的小管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而方彤說完,也不再看她一眼,徑直便離開了,從頭至尾,她除了和同樣幾個出現在附近的貴女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以後,其他人一概沒有理會甚至出言詢問,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敢對她有絲毫的不敬。畢竟誰都知道方彤的地位可不同於藍欣,她是真正在宮中御書房行走,年紀輕輕卻已經統領九門的朝廷大員,這樣的人物自然不屑於和區區一個藍家的奴才多說話,甚至那些地位不如她的也絕對沒有資格和她搭話。
錦瑟神情冷淡地看著方彤離去的背影,微瞇起了眼,發自內心地感嘆道,權勢可真是好東西啊,看這個方小姐還真是好大的派頭,一羣人簇擁保護著,明明從她面前走過卻是一句話都懶得說,擺明了一副不屑和人結交的姿態。要說起來以她的身份地位,或許如此對待自己也算是常理,可不知爲什麼自己內心深處覺得極其不快,有種被冒犯的感覺呢,錦瑟開始陷入了深思,但想了半日也沒什麼頭緒便也拋諸腦後了,她生來便是皇族,雖然脾氣好,但也是習慣了被人前呼後擁,恭恭敬敬地對待的,即使掩藏了身份到了西塘甚至失去了記憶,那骨子裡的清貴和這種記憶深處潛移默化的高傲仍在。也虧得水雲卿和鳳仙等人平日裡也是對她百般呵護,千依百順的,因此錦瑟逐漸的也體會不出差距來。但經歷了藍家的事情和眼下方彤的態度,她心裡還是禁不住起了一絲波瀾。暗自搖頭,錦瑟有些奇怪自己怎麼也會開始心裡不平衡起來。
錦瑟回到房內的時候,水雲卿剛剛沐浴完從簾後走出,她擡頭看去,就見水雲卿俊美的臉上猶沾著水跡,幾縷額前的青絲被打溼貼在秀氣的臉頰上,精緻的下巴微微擡起,讓錦瑟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優美的脖子下面一抹微凸的鎖骨,皮膚彷彿玉石一般,至於其他風景,自然已經被蓋在了僅著的那件白色寢衣之下有些若隱若現看不太清楚了,不過越是如此,反而越是引得她想要多看幾眼!
注意到錦瑟那種毫不掩飾的目光,水雲卿頓了頓,勾起了脣角。他原本打算隨便找件衣服穿起來的,現在想想也罷了,反正他身心都是妻主的,一直以來鳳二他們都顯然要比他放得開讓他有些失落和不甘,眼下既然妻主想看,那就讓她看個夠。
他於是故意麪色不變的來到了桌邊,整理起了桌上的書本紙張,坐在他附近的錦瑟原本還故作鎮定的繼續低著頭看書,見水雲卿居然衣襟大開春光外泄地走來走去,便大著膽子扭過頭偷偷的打量起他俊秀而漂亮的身體。若說美色,水雲卿其實也未必就在風情各異姿色過人的鳳二幾兄弟之上,可是在錦瑟的眼裡,他容貌俊雅,直如秋菊傲霜,玉蘭映雪,而那一身無形中的神醫的傲然更增添了他氣質的清華高貴,而那彷彿印刻在她心頭的容貌更是讓她越看越愛,恨不得日日相對。
她看著看著竟然就合上了書,鬼使神差的走到他的身邊一把從背後攬住了他的腰身,水雲卿身軀微微一頓,錦瑟感覺到他薄薄的衣衫下瞬間僵硬的身體和沐浴過後的清香,不由輕笑著將他轉過身來吻了吻他的面頰:“你洗得好香……”
水雲卿於是眸色變深,聲音微靡地問道:“妻主想要更仔細地看一下麼?……”
這句暗示意味地話一出,讓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錦瑟是水雲卿的第一個女人,就算親密了無數次他還是會在心愛的女子面前禁不住的羞澀,哪怕是邀寵。此時感覺到錦瑟火辣辣的目光,他的耳朵慢慢地開始染起薄薄的粉色,一絲紅暈順著他如玉一般的脖子與耳根開始往面頰爬去,慢慢地開始發燙。雖然表面上仍是看起來水大神醫依舊十分冷淡自持的模樣,但眼裡卻分明露出幾分期盼和動情,若是仔細看,還可以發現他全身都繃得極緊,顯得有些無措。
看到自家的男人露出的這種羞澀的表情,錦瑟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她微微地勾起嘴角,笑道:“好啊。”
語調中含著攝魂術的誘惑,讓水雲卿再度被錦瑟勾起了欲/望,畢竟那種極度銷魂的滋味只要是這個世間的男人,嘗過一次就再也難以忘懷,何況他近水樓臺,幾乎日日被錦瑟重點照顧,越陷越深之下讓他如今也變得極爲敏感,錦瑟只是稍稍暗示,他就會把持不住,感覺到錦瑟正在將他的寢衣緩緩拉下肩膀,水雲卿的喉間竟然一時無法剋制地溢出了一絲盪漾的低吟,身軀都在微微顫抖,那雙眸含春,俊臉上更帶著迷人的紅暈。
“又等不及了?”錦瑟揶揄著打趣道,她就是喜歡欣賞水雲卿這副羞澀卻又期盼的模樣。
話音剛落,錦瑟就被水雲卿摟入懷中,他瞪了一眼錦瑟,可那雙目清湛照人著實誘人,而後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錦瑟的身體不自覺的被他帶地向前傾,而水雲卿下意識的便往後面桌案上躺了下去,直到錦瑟整個人全部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一桌子的物件都被兩人的身體撞開散亂在了地上,但兩人誰也顧不上了,水雲卿抱著錦瑟,又一次直接封住了她的脣。一時間天雷勾動地火,兩個人居然就這樣在書桌上親熱纏綿了起來,房內一時間又是不斷傳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吟哦,待得水雲卿終於大汗淋漓地在錦瑟的身下釋放時,他的臉上滿是溫柔而饜足的笑意。妻主雖然有了鳳仙等人,可那些人需要費盡心思的誘惑她苦心求歡才能得到一次她的寵愛,而他呢,卻是妻主主動親近甚至處處體貼只爲了讓他享受到極致的快活,這幾乎已經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了。他倒是從未想過獨霸錦瑟的寵愛,要知道有這麼優秀的妻主,自己也會感覺不安和自卑。
這種差別待遇只要是個男人就都體會的出來,擁有錦瑟這麼完美的妻主還能得到她獨一份的另眼相待,讓水雲卿內心幸福滿足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誰讓無論多少次,錦瑟還是這麼喜愛他完全沒有厭倦,其實和鳳二他們比起來,水雲卿在情/事上一點都不老道,但錦瑟就是喜歡看他放不開的模樣,何況看一個往日裡清貴穩雅軒然如玉的貴公子動情時的模樣也是極爲醉人的,錦瑟是愛得不行。
“看來雲卿又要重新去沐浴了,要不要我幫你洗?”錦瑟壞心眼地提議道,要知道第一次她如此建議時,簡直是把這位神醫大人給羞得面無人色,窘迫地直接把她趕了出去。可錦瑟的個性慣常就是你不給我去我就非要去,結果第二次水雲卿在她的百般糾纏下不得不順從了錦瑟的要求讓她親自陪他沐浴,這天底下讓妻主動手給夫君洗澡的,估計他也算是獨一份了吧,而且因爲有些潔癖錦瑟往往又總是洗得太認真細緻,水雲卿等於是全身每一寸都給她吃了一遍豆腐,讓他經常是羞得無地自容,可他知道自己越是拒絕,妻主就越是樂在其中,這如今幾乎已經是他們兩個的閨房之樂之一了。
結果這個澡洗著洗著果然全程都是錦瑟在調戲打趣水雲卿中度過,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腹黑神醫有時候也是順著她的性子來的,知道她平日裡習慣了鳳五他們的大膽,因此刻意用這種小羞澀靦腆的方式來迷惑她,不過他同樣也清楚的一點是,若是錦瑟對他無心,無論他用什麼手段也不可能讓她爲他動情。
“雲卿,那藍家到底有什麼底牌?爲什麼在京城也可以如此囂張?”兩人都洗乾淨了躺到牀上以後,錦瑟開始和水雲卿聊起了天。那藍家區區一個管家都敢自己衝到怡紅院想要抓人就抓人,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分明就是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也不在意得罪那些還在廂房內的各個貴族客人,這若是藍家不夠如日中天,誰敢幹這麼得罪人的事。
“底牌?”水雲卿微微搖頭,“這藍家說起來並不算有什麼底牌,只是藍家家主曾經有從龍之功,當年楚太父上位,她一力扶持功不可沒,於是搖身一變很快地嶄露頭角得到重用,而藍家也從原本的普通一流世家變成了如今西塘頂尖的四大世家之一。”
說起來整個藍家其實都算是根基淺薄,若非藍家家主藍諾本人官拜一品鎮住場面又深得楚蕭重用,這藍家根本沒這麼大的聲勢。
錦瑟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這藍家也不過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了。”顯然若是有人比她們更爲得到楚太父的親睞成爲重臣,那就可以輕易地將她們掀翻甚至將藍欣踩在腳下了。
“至於那藍欣更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妻主又何須在意。”水雲卿笑著勸道,“千金之子不立危牆,那朝堂官場就如戰場,楚太父也不是個好相於的,妻主如今也不缺錢財,我們兄弟也不屑做什麼官家主夫,只要和妻主過得逍遙自在就好。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離開西塘到各國去走走,遊覽風光,天大地大的以我們的錢財哪裡去不得什麼樣的好日子過不了,這總比蟄伏在一個後宮男人的手下做官要好多了不是麼。”
錦瑟微笑著點頭,只是眼神有些複雜,她眼下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男人一個都不想她出仕爲官,或者拋頭露面,明明是女子爲天的地方,可她卻被搞得像被金屋藏嬌似的,反過來被他們一個個嬌慣保護著。
說起來原本鳳仙幾個人也算是老奸巨猾,她應該是看不出他們這些心思的,可錦瑟也有她的辦法,她總是刻意的在寵幸他們的時候問出一些問題,而牀地纏綿之時又是很難守住秘密的。如此一來,幾個人的心思她也算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卻原來那個楚太父是個絕世美人,見過他的人沒有不被迷得神魂顛倒的,而自己或許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甚至當日那楚蕭就對她拋出過橄欖枝只是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如今時過境遷,幾兄弟都擔心自己會被這個楚太父陛下看中,招到宮中爲面首,或者自己中了他的美男計,從此後拋下這一家子男人入宮。
他們的顧慮錦瑟十分理解,也起了一點動搖的念頭,只是藍欣對水雲卿和鳳五到眼下仍不死心的念頭就如同跗骨之蛆,讓她十分討厭這種被動承受的滋味,她卻不知道,以鳳二等人陰險的性格,哪裡會輕易地饒過任何一個對自家妻主不敬的女人。藍欣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們身爲暗處的殺手,自然習慣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就可以讓她吃不完兜著走了。
可錦瑟想不到鳳二他們的打算,她此時內心裡也暗自有了成算,她內心深處因爲最近的一些經歷已經產生了某種質變,而這種改變是她過去二十幾年以來從未有過,甚至說曾經的她壓根不屑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視頻挺有意思,虛擬美男一堆,哈哈,歌也挺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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