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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本以爲楚蕭敢把自己留在後宮已經算是驚世駭俗的行爲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第二日甚至還會直接帶著她來到西塘的朝堂上,她以爲他當日掠劫了自己說要邀請她共理國事不過是句場面話,但若真的讓她一起上朝聽政這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奈何如今的錦瑟不過是個被人控制住的可憐親王,空有尊貴的身份,別說二姐離得遠暫時照顧不到,或者說她就算知道如今的情況只怕也會袖手旁觀。對於楚蕭的錦瑟心知肚明自己沒有什麼反對的權力,乾脆也懶得抗議,麻木的被宮侍們一早就從牀上喚醒,精心服侍著她打扮了起來。
其實楚蕭給錦瑟安排的住所宮樓和宮侍們都是按照鳳後的標準配置的,每一個都對她恭敬有加,絲毫不敢怠慢不說,同時處處照顧妥帖,用的也是標準的對待西塘皇室的最高禮儀,不但沒有絲毫的失禮,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說起來楚蕭如今入主皇太父的宮殿,女帝又尚年幼,後宮中最美輪美奐華貴尊榮的地方自然就是鳳後宮室了,而這座宮殿楚蕭不知怎麼想的,居然就此分配給了錦瑟居住。錦瑟是不知道自己被楚蕭別有用心的安置到了這麼一個敏感的地方,不過便是知道了她恐怕也不會當回事,反正在她看來自己住在哪裡都一樣,她也沒那個思路去質疑楚蕭是不是在細節上故意別有用心的暗示什麼。可是上西塘的朝廷就不一樣了,若是楚蕭讓她和其他大臣們站在一起,哪怕是站在一品大員的位置上,這也等於羞辱堂堂大周親王,因爲這種行爲是將他國親王作爲臣子看待了,甚至還是屈居於一個後宮男子之下,想到這裡錦瑟面色微凝,可她心知肚明自己此時沒有任何反對的餘地,只能任人魚肉。
時辰一到,錦瑟就被扶著坐進了一頂八擡大轎,這鑾駕極爲的精緻華麗,便是比起女帝所用的也不遑多讓,錦瑟本來還以爲西塘的風俗如此,所以上個朝堂纔會被如此鄭重其事,等被侍從們簇擁著出了宮門一路朝著西塘的大殿走去的時候,錦瑟這才赫然發現自己和其他人的待遇居然是完全不同的。此時朝陽殿外,已經跪滿了大大小小的低階官員和侍衛們,一個個匍匐在地須臾不敢擡頭,她們因爲品級所限,是無權進入正殿的??吹竭@一幕她心裡忽然就有一種怪異的想法,總覺得這次上朝會不會……是一場陰謀?
明明她不過是個大周親王罷了,可這些西塘的官員侍衛們都像在跪迎她一般,而她卻是一路悠閒而從容地被人安置在金色的鑾駕上越過衆人朝著大殿擡去,這過程怎麼看怎麼都像自己纔是女帝一般,其實她也是誤解了,或許也正因爲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因此也沒人注意到鑾駕上厚厚的帷幕內坐著的並非是她們西塘的女帝。
錦瑟這個時候發才覺得有些不對了起來,等到了偏殿,宮侍們將她迎下鑾駕,又恭敬地將她引到了珠簾後坐下,錦瑟更是被弄得一頭霧水。就見地上的琉璃金絲磚光可鑑人,整個金鑾殿上富麗堂皇,而已經步入了正殿的衆朝臣們同樣都正規規矩矩地站成了幾排,恭迎著楚蕭和女帝。
似乎還沒有人意識到偏殿的簾子後面坐著的是一個和西塘渾身都不搭界的大周親王,錦瑟心中暗忖,怎麼回事,怎麼搞的她像是要垂憐聽政似的,正坐立難安的當口,忽然看到凌霄走到了大殿左側,高聲道:“恭迎太父陛下?!?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殿外同樣地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內侍通報聲音,片刻之後,萬籟俱靜中,殿外走來了一位光彩奪目的絕色男子,他身著一件金色和紅色交錯的錦袍,上面以複雜繁瑣的繡法繡著朵朵祥雲和百花,以及一隻耀眼的金色火凰。
錦瑟看到剛纔還在竊竊私語的衆臣隨著楚蕭的出現全部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頭低垂著,只是有不少人卻會偷偷地用眼角打量楚蕭,並非是蔑視他,而是面對這樣一個俊美絕世的男子,她們實在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甚至還有人不動聲色地趁著低頭的間隙擦了擦嘴角。
簾幕後的錦瑟嘴角微微一抽,剛想換個坐姿,就聽見身邊的一個內侍低聲在錦瑟的耳邊說道:“陛下吩咐過,殿下靜坐在此即可,不必行禮相迎?!?
錦瑟整個人都僵了僵,那內侍還以爲自己是體貼的提醒,他卻不知道錦瑟怎麼可能起身對楚蕭行禮,她就是想在椅子上挪一下屁股好不好?要她對楚蕭行禮,她腦子沒病吧。
衆臣跪伏在地上,聽著楚蕭清澈的腳步聲一步步由遠而近,最後又由近而遠直接走上了臺階步向了御座。每個人就只見那黑段邊繡著花草雲紋的朝靴慢慢走過自己身邊,這也是她們唯一一次和楚蕭無比接近的機會吧,就見那鞋面的繡圖上騰雲駕霧的金龍舒展著利爪,和他身上的衣袍一樣精美耀眼,大片的八寶平水花紋如同錦繡山河一般,如今卻匍匐在一個男人的腳步上。
楚蕭自然不會注意到跪在自己腳下的這些朝臣們的心理狀態,他信步走來,身姿筆挺,渾身上下更散發著迫人的威儀,直到他走到龍椅上,停頓了片刻隨即坐下。
“平身吧?!鼻辶恋穆曇羧缤綕局械牡嗡?,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儀態,和錦瑟所認知中的皇帝幾乎沒有一點不同,甚至更爲威儀出衆,“女帝陛下今日身體不適,本宮代爲執政,相信各位沒有什麼異議吧?!彼抗馊缇?,看向殿下的衆人,神情冷漠,語氣看似詢問,卻早已一錘定音,畢竟他此時端坐的就是西塘最尊貴的皇座,手握權柄,臺階下站著的楚丞相更是如今西塘隻手遮天的人物,站在她這一邊的朝臣們自然沒人會有絲毫的不滿。說起來如今西塘的女帝不過是個幼小的孩童,每次坐在這個御座上都是如坐鍼氈,渾身難受,不過片刻就要哭嚷著離開。因此衆朝臣們哪怕心裡有些不對味,但明面上沒人敢提出質疑,甚至有人還慶幸用不著繼續哄一個小孩子女帝,裝模作樣的和她稟報朝政。
事實上楚蕭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簾幕後的錦瑟了,他雖然極力控制住,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還是隱隱露出了一絲笑意,瀲灩無比的鳳眸裡更是盛滿了柔情,眼神那叫一個溫柔似水,都能溺死人了,若非朝臣們都磕頭恭迎,這樣的楚蕭保準叫她們禁不住臉紅心跳,而楚蕭顯然也是仗著自己如今是這個皇城裡最有實權的人物,公然地把禮法置之度外,直接讓錦瑟上了西塘的朝堂。
“今日本宮臨朝,先有要事宣佈。”他目光緩緩掃過臺階下神色各異的臣子們,語氣淡淡地道,“相信你們已經聽說了,大周尊貴的錦親王已來覲見本宮,入了皇城。她雖貴爲大周親王,但大周與西塘自古以來便是兩國通好,更是不分彼此,本宮決定從今日開始讓她一同上朝聽政理事,共襄國事?!?
楚蕭話說的簡單,可殿中的不少官員都是臉色大變,藍諾看了一眼衆人,第一個義正詞嚴地站了出來,朗聲道:“陛下,我西塘的政務怎可以讓大周親王協理,這江山社稷企非兒戲……”
“兒戲?”楚蕭很是不滿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意思是錦親王殿下無治國之能?大周女帝親封的親王不過是個酒囊飯袋?”
藍諾愣了一下,楚蕭這話著實誅心,若是傳到了大周女帝的耳朵裡,只怕人家都有可能派個暗衛來了解她的性命了,再說她也不是沒聽說過這位厲害的大周女帝是如何護短的傳言,藍諾頓時急了,努力地辯解道:“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我們西塘人才濟濟,又何需大周的親王殿下過來操勞,這說出去名不正言不順的,似乎並不和情理?!边@次她顯然是聰明瞭一些,說的話也顯得圓滑婉轉了不少。
但楚蕭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而是直接冷聲嗤笑道:“人才濟濟?昨日的科考本宮親臨考場,結果卻看到你們上下串通,舞弊欺瞞,如此的人才,本宮不要也罷。”他說到最後語氣愈加嚴厲,帝皇威嚴展露無疑,那睥睨天下的強大氣勢更是讓人不敢質疑他的決定。說起來楚蕭此人面容本就俊美,但此際嚴肅起來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冷酷氣勢,竟教人連擡頭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藍諾被如此斥責,顯然也是愣住了,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身邊一個相近的官員傳來了一聲輕咳她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陛下,臣只是希望陛下三思而後行,這大周親王過來協助攝政,傳出去實在是於理不合。”
藍諾越是一臉不忿的想阻止,一旁的衆臣們就越是不肯作聲,她們不是看不出楚蕭的臉色,即使心中一開始也覺得有些不合情理,可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周親王又不是過來做女帝的,再說這位親王殿下出了名的喜歡琴棋書畫,風花雪月,就算在大周都聽聞她不是個勤政的,若是換了另一個殷親王估計她們可能會嘀咕人大周是不是別有用心,可換成這位大周才女錦親王殿下,所有人都覺得楚蕭無非就是藉著國事搞曖昧罷了。
至於藍諾爲什麼一臉耿直的模樣拼命阻止,這還不是因爲她和錦親王有私怨嗎?畢竟有些知道內幕的都很清楚,藍諾的女兒是怎麼被挖了眼珠子的,據說就是因爲有眼無珠,當面得罪了這位傳言中溫和好性的錦親王,而如今看太父陛下的舉動,似乎的確也是對她頗爲維護,既然如此,反正藍諾要頂在前頭反對,那就讓她去了
誰也沒有料到其實今日藍諾的舉動和反對早就在楚蕭的意料之中了,也正因爲他深刻地瞭解這些西塘官員的劣根性,只要有人出頭她們都會先觀望再行動,免得平白地惹來麻煩,因此今日他纔會刻意給藍諾機會跳出來,而藍諾果然不負衆望,再幾次三番被楚蕭駁回意見以後,她環顧左右,乾脆也開始尋求其他人的輿論支持了,只可惜因爲有她“珠玉在前”,何況衆人又都覺得藍諾八成是出於私心故意反對,因此沒人願意爲了她的一己私怨而和她統一戰線,免得被她當成了槍使,這樣一來,即使藍諾的話表面上聽上去合情合理,大家也不願意做這種惹惱楚蕭這位大美男且又完全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藍諾真的是有些懵了,自己雖然私心裡的確是故意要和錦親王作對,可明面上她說的話並沒有什麼錯啊,怎麼這些朝臣們一個個都看不懂她的暗示,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楚蕭看她焦急也並不迴應,只是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早就淡了下去,目光停留在藍諾的身上,卻沒打算再開口的樣子。
結果藍諾誤會了他的意思,乾脆心裡的話不管不顧的也脫口而出了:“陛下,您可不能被那錦親王給勾引了啊。”
聽了她的話衆人都是一陣無語,這藍大人的腦子是怎麼使的,這種話心裡想想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說出來,但也不乏有些人雙眼發亮,一臉八卦的表情預備看戲。
簾後的錦瑟微微張大了嘴巴,心頭一陣大怒,這個指責實在是讓她坐不住了,這幫西塘的官員是眼睛都瞎了吧,明明是楚蕭那廝不擇手段把她拘禁在宮裡寸步難行,她本就是再清白不過了,哪裡禁得起這種污衊。若非身後的宮侍攔著她,錦瑟此時著實恨不得衝上大殿揍那藍諾一頓。
楚蕭卻彷彿顯得沒有多大怒氣,他斜睨著藍諾,聲音微冷:“你這是在質疑本宮的決定?”
錦瑟心中暗恨,這楚蕭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連解釋都不屑解釋?這話一出口豈不是更引人遐想,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此時所有人都正偷偷的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高高在上的楚蕭,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燒著,所以說她們的猜想都是真的?那大周錦親王,傳說中的大周第一美人果然是“無恥”而“卑劣”地勾引了她們的西塘第一美人?好吧,如果她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也難怪太父陛下是這幅做派了。
藍諾此時還以爲自己表現得像個爲國爲民的諫臣,打量著別人不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自家的女兒被無辜沒了眼珠子,如今只得在家養傷甚至從此後就是個廢人,平白飛來橫禍,她不自責自己平日裡對於藍欣的放縱,也不敢怨恨位高權重的楚蕭,自然只能把這筆賬算在錦瑟的頭上,但她畢竟不是藍欣那種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此刻她義正言辭地在朝堂上繼續著她所謂爲國爲民的嘴臉,大放闕詞個不停,只是楚蕭卻冷漠得有些不同尋常,看到這樣的他,藍諾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陛下,臣一心爲了西塘,絕無任何私心,天地可鑑。陛下萬萬不可被錦親王蠱惑了,將西塘拱手相讓啊?!?
錦瑟早就已經坐不住了,她並不知道藍諾是藍欣的母親,只是聽著這個人話裡行間所謂她居心叵測引誘楚蕭,讓他不要爲自己所欺騙的話語,心裡真是又氣憤又覺得冤枉,簡直恨不能拍案而起。
等到藍諾口若懸河了快一盞茶的時間,楚蕭似乎也感受到了錦瑟的怨念,他美若蘭花的修長手指一直在茶幾上輕敲著,臉上無悲無喜,沒人知道他心底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直到藍諾最後來了一句:“還請陛下將錦親王拒返回大周,嚴詞拒絕她再來西塘以免日後傳出一些對陛下不利對西塘不利的傳言來。”
聽到這裡,楚蕭原本老神在在的的動作一頓,看著藍諾的鳳眼微微一瞇,然後他脣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這笑容讓他本就俊美異常的臉孔瞬時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芒般,讓人無法直視,晃得人心神搖曳。
不少人看著楚蕭那妖孽般的臉上的笑意,都開始有種不寒而慄的熟悉感覺,猶記得上回和上上回他下令斬殺了一個不服的大臣前好像也是這麼笑來著?這麼一想,不少人都偷偷地站得離猶自不覺的藍諾遠了幾步。
果然,楚蕭下一刻嘴裡吐出的話異常冰冷:“怎麼說本宮也是西塘的皇太父,是女帝的父後,國家大事如今都要靠本宮攝政,難道連請錦親王上朝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嗎,還是說藍尚書自以爲可以替本宮來決定如何理事了?或者藍大人是因爲自家的女兒得罪了親王殿下,心裡不忿而刻意爲難?”這話直白的顯然是一點沒給藍諾面子,一霎時,藍諾的臉上青白交錯,帶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尷尬。
事實上楚蕭這話顯然是一錘定音了,藍諾還不死心地想要開口辯解,卻看到楚蕭狀似冷淡地目光掃到了她的面上,腳底頓時竄起一陣寒意,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錦瑟則斜倚在座椅上,冷冷地看著殿中的衆人,這幫蠢貨,難道她們看不出楚蕭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下達旨意嗎?就連她玉錦瑟都是被逼無奈的可憐蟲,何況她們這些話都不敢說的傢伙。
此時的御座上,楚蕭正緩緩站起身來,聲音中帶著令人膽寒的冷凝:“其實今日本宮已經讓親王來到朝堂之上了,多餘的話不必再說,就請親王上殿吧?!彼f著,灼人的視線落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偏殿內珠簾後錦瑟的身上,錦瑟似有感應一般地同時擡眸望了過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然後,楚蕭居然就這樣遙遙站了起來,側身對著錦瑟的方向伸出手來,他姿態優雅,脣角微微的勾了起來,只這一個細微的動作,便如同春暖花開一般,剛剛的冷酷與氣勢,全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而那幽深的眸光更如黑曜石一般,閃爍著光芒,就像是星空下最閃亮的星星一般,卻是隻對著錦瑟而已。這樣一個絕世美男站在象徵著一國皇權的龍椅上,高貴優雅卻又無比虔誠地對著她發出這樣的邀請,簡直就是動人心魄,便是錦瑟都有一瞬間恍惚了一下,開始有了心跳加劇的感覺。
事實上楚蕭能成爲如今西塘的太父,甚至掌控朝政,可見他不論心智上還是計謀上都是極爲出色的,揣摩人心的本事更是不容小覷,只是錦瑟被他盯著的眼神看得心裡有點發毛。要說這人沒有思考到當前形勢誰會相信?他顯然比自己更明白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可他也早有準備。錦瑟鬱悶地想著,卻不得不從位置上站起來走了出去。
大家的目光於是都落在了偏殿的入口處,就見側殿的門旁走進來了一位雍容華貴,光彩奪目的絕美女子,她風華絕代,水眸如煙似霧,渾身上下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衆人猛地一抽氣,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不肯移開,只因眼前的女子面容不提,通身氣質出塵脫俗,高貴清雅,僅僅是站著就輕易吸引除了所有人的目光,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了一般。而她卻恍若味覺,面容沉著,步伐不急不緩,一步步走了過來,而隨著她行走的動作,似乎有百花在這一瞬間爭相開放了一般,連鼻端都隱約似乎還聞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氣,。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她們目光怔怔的望著這位傳說中的錦親王一步步的走進了殿中,一步步邁上了臺階,然後……走到了她們那同樣絕美攝人的太父陛下身邊。
而楚蕭的手則始終就平伸著,維持著最開始的邀請動作,直到錦瑟走到他的身邊,他終於滿足地勾脣一笑,一把緊緊的握住了錦瑟的手,將她輕輕的拉到自己的身邊,此時他臉上的笑容迷人而魅惑,彷彿在瞳孔深處藏著無數神秘寶藏,勾的人忍不住想深入探究。
兩人此時站在一起,宛如遺世明月,清輝如水,天地之光華彷彿只集於他們兩人身上,簡直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配偶,看了就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