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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並非如所有人都以爲對林素衣的現狀一無所知,她其實也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秦若臨處處顧左右而言他,刻意迴避素衣的現狀。即使幾個側君侍君過來見她時都是噓寒問暖,卻人人都對林素衣的現狀三緘其口,錦瑟所幸也不爲難他們,並未多問。
但素景然卻是唯一的例外。在錦瑟的眼裡,他只是一個弱冠的少年,單純懵懂,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爭寵的心思。因此在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說話時,錦瑟開門見山地就問了林素衣的狀況,又託他給素衣帶信。
一開始,素景然有著片刻的驚愕,但錦瑟卻是溫和地對他解釋道:“你若是不敢那也無妨,只是眼下我只信得過你,若是你也不願我實在就沒有可以託付的人了。”言罷,目光殷切地看著他。
素景然不敢直視她的眸光,低下頭去,心情卻頗有些複雜:“親王爲何獨獨信我?”
錦瑟長嘆一聲,聲音中似有幾分落寞:“我知道我對林側君的獨寵讓對你們不公,可即使如此,錯也是我的錯,怎能逼得他一個男子受難?如今他好容易死裡逃生,若還得不到我的隻言片語,只怕更加生無可戀,我若是此時還充耳不聞,以爲他被救了回來便萬事大吉,豈非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平常夫妻,誰不想要獨佔寵愛,素衣身爲我的夫君,他其實要的也無非就是我的一片真心罷了,只可惜我卻無法護他周全……”這番話,縱然是鐵石心腸聽了,都不禁動容。
素景然擡頭,就見錦瑟說著說著,目中居然盈盈似有淚珠,顯然是真情流露難以剋制,不由駭然。
他從來沒料到一個古代的堂堂親王之尊的女子居然會爲一個男子流淚,饒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想過如何算計她和林素衣,此刻見她這般動情,驀地便覺得心裡轟然塌陷了一角,想要低下頭不去看,卻反而還是忍不住直直盯了她,見她紅著眼眶,心口莫名地一酸,顫聲道:“親王有事但請吩咐,景然絕無二話!”
錦瑟看他答得緊張,反過來安撫道:“我知道你有心了,我這裡一封信想要託你帶給林側君,你見機行事即可。”說著她手中遞來一個信箋,那信箋之厚,顯然並非寥寥幾語,輕描淡寫的安慰。便是素景然不去看它,也知道內裡必然細細寫了許多溫情細語。
錦瑟將這信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上,這份信任讓素景然無言以對,若換成過去的他,自然會利用這個機會努力表現,說些好話引得這位古代親王的好感,可經過了剛纔那一幕,他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涌上來,不斷衝擊著他,以至於要用盡全力,才能忍住心頭的悸動。
見他接過信後收入懷中,半晌沉默不語,錦瑟也不過微微一笑,以爲這孩子畢竟年幼,做這種事難免會有些不安,卻見他忽然擡頭,目中似有深意地道:“親王殿下當真想要救林側君嗎?”
看他樣子,似有未竟之語,可看他年幼,想必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但錦瑟仍舊溫聲問道:“素側君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素景然低聲道:“親王想必還不知道,女帝已經下了聖旨,將林側君休棄出錦王府……”
“什麼?”錦瑟神色一僵,似是想到了什麼而目光發冷,但片刻後她又很快地冷靜下來,仿若自嘲地道,“不過是個名分罷了,我之心若是不變,這所謂的聖旨又有什麼用。”
素景然看了她一眼,目中微微有讚歎之色,對林素衣,他已經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
“可女帝陛下已經下旨要讓林側君回林府……”
錦瑟搖搖頭,目光堅決:“總有辦法的,我纔是錦王府的主人,我若要留下素衣,倒要看看誰敢阻攔,至於陛下這裡,稍後我自會入宮陳情讓她收回成命,她若是允了倒也罷了,若是不允,大不了一拍兩散,我不做這個親王了,直接辭官隱居去做個閒雲野鶴,倒也清閒。”
景然只覺得自己恍如做夢,她竟然什麼都看得通透想的明白了,看她心意已決,分明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心裡幽幽一嘆,忽覺得當日的自己一心想要誘惑如此的女子是多麼的淺薄可笑。
錦瑟做出了這個決定後,倒是覺得胸口舒了一口鬱氣,但是看到素景然呆愣的模樣,想到這孩子年紀輕輕地便嫁給了一個自己這樣不著調的妻主,忍不住的就是一陣愧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我如此任性,嚇到你了吧。”
看她的神情此時哪裡像對待自家後院的男人,但那目中的毫不掩飾的溫柔之意卻讓景然覺得喉口發澀,不自覺地便脫口而出道:“親王別丟下我……”
錦瑟不知他想些什麼,只以爲他是孩子心性,揉了揉他的腦袋,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也罷,你若是害怕,那就跟著我一起走吧……”她本意是想去君傲投奔素鳴葉的,如此帶著素景然一起上路,自然也等於送他回家,日後也好靠著素鳴葉讓他重新嫁人。誰料素景然卻完全誤解了,他猛地呆住,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極其不能置信的話語,驀然擡起頭來,那琉璃黑瞳中似有光芒閃動,死死盯著錦瑟不語。半晌過後,方纔傻傻地點了點頭,小臉卻漸漸地泛上潮紅,怕被她發現而慌忙低下頭去,心裡只覺得有什麼狂喜似乎按耐不住,幾乎就要浮動上來。他雖是活了兩世,可在面對這般的情景,居然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心裡雀躍,歡喜無盡得幾乎連心都要跳出胸腔。
錦瑟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暗自思忖著其後還要如何安排,驟然間卻發現一雙小手忽然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掌心,原來素景然正擡頭看著她,眼神專注而認真,倒是讓錦瑟忽略了他並不合時宜的動作。
“親王殿下請聽我說,若要順利地救下林側君,必還要靠秦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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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許久之後,雲收雨歇之際,錦瑟終於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臉上的黑布早已被秦若臨解了下來,卻也無法掩蓋她如火般撩燒起來的臉色,嬌豔不勝,猶如海棠帶曉。
身畔有人緊緊環著她,肌膚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扭頭望去,卻見秦若臨始終清醒著,眼神脈脈,深深地凝視著她,那嘴角微微含笑,帶著太多的溫柔與情愫。他顯然根本沒有睡過,已經看了她許久,彷彿是生怕一睜開眼她就不見一般。如今見她醒來,立即歡喜的將她的手合攏在手心,低低地歉疚道:“若臨失態,累著親王了……”
那聲音雖然有幾分疲憊,卻分明帶著滿滿的歡喜。
錦瑟支吾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更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但聽他又幽幽嘆了口氣:“不知若臨的侍寢可讓親王滿意……”說到這裡他又是突然一笑道,“不過就算只有身體能讓親王記住,若臨也心滿意足了。”言罷他緊緊地盯著錦瑟,目光水盈盈地,語氣卻有些緊張地問道,“親王對若臨可還滿意?”
這話問的也太……錦瑟有些窘迫,想到自己方纔的情狀,的確就是難得的沉迷,臉上更覺得火燒,再看著秦若臨此時滿臉不安的面色,又覺得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男人來說這尺寸真算是極品了,何況他眼下十□□的年紀也只能算是個少年吧,未來只怕更是無可限量……可錦瑟這樣的女子,哪裡說得出如此輕佻直白的話來,於是只能支吾著吶吶道:“唔…很…很好。”就是太好了,讓她有點害怕啊。
就見秦若臨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直是色如春曉,讓人不敢相信此人方纔還化身爲狼,甚至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利器。
錦瑟以爲自己算是過關了,誰知他又巴巴地追問道:“那比起其他人如何?”
她簡直想要吐血了,他就不能別這麼想要攀比嗎?這要叫她如何回答?
見錦瑟的臉色沉了下來,秦若臨也開始忐忑起來,呆呆地看著她良久,忽然一顆淚珠就從他的面頰上滾下,這變幻又讓錦瑟一陣目瞪口呆,心裡翻來覆去地只想,從來只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心大約也不遑多讓。可再想想若是在她前世,哪裡會有男人上了牀之後只因爲擔心自己身材或者尺寸不夠好便哭得梨花帶雨的情形,不由地又覺得有些好笑。
正想要安撫他兩句,就見秦若臨擦了擦眼淚,聲音低落地道:“若臨蒲柳之姿,自嫁給親王之後就不如素衣弟弟,更加不得親王的喜愛,一直惴惴不安,幾乎夜夜都不能閤眼……”說到這裡淚如雨下,錦瑟呆了一下,更加不知如何作答,明明以爲自己是在犧牲身體以謀安穩,怎麼變得好像是自己薄情寡性,偶爾臨幸了冷宮嬪妃的古代皇帝。
但聽了秦若臨的話,她又覺得心裡一陣不安,秦若臨也並不在乎她的反應,他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又喃喃地帶著委屈的苦澀之意道:“其實我內心從來都妒嫉著素衣弟弟,偏偏還總要裝得若無其事。素衣弟弟不想與人分享妻主,難道我就願意了?我還是親王的正君啊。可既然親王喜歡,我便一直讓著,畢竟素衣弟弟在殿下的心裡是不同的。只要親王高興,我怎麼樣都願意做,只求……只求親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做這個正君。”
他難得說了這麼多心裡話,錦瑟嘴巴張了合,合了張,最終卻也只是無言以對。她安慰性質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心裡苦笑道,所以說這齊人之福也不是好享的,她原本就是想要倚賴著秦若臨救下林素衣,如今美人計也用上了,卻不料秦若臨如此脆弱單純,讓她簡直難以啓齒地利用他,尤其還是在剛剛“佔了他便宜”的時候。
錦瑟卻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秦若臨此時眸如黑瞳,幽深難測,臉上哪裡有半點淚意。
西塘皇宮
彷彿無窮盡的人馬不斷的涌現來,不斷的將正中圍繞著的同樣是西塘官兵打扮的人們殺得繳械投降,仍在負偶頑抗的則一概鎮殺,漸漸的,人數逐漸減少,只餘幾個面色慘白,情知大勢已去的女子們團團站在一起,她們的頭上一個個都已經滲出了汗珠,聲嘶力竭地對著九重宮闕的方向彷彿在喊罵著什麼。
有一個人正高高地站在宮前大殿的正中間,他容貌之魅惑,世所罕見,就見那楚腰纖細,鴉垂青絲,轉眸注視而來之時,彷彿整個堂皇宮室都驀地淡成虛無。
楚貴君的美貌,在西塘從來盛名難卻,便是如此的場合,依舊令不少人看得雙目發直,只是眼下生死攸關,那幾個中年官員都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反而神情鄙夷,凝神聽來竟然一個個俱都實在破口大罵的諸如“禍國妖姬”“公雞司晨”之類的辭藻,這樣的話楚蕭早已聽得多了,渺無新意。可容不得她們有太多的機會繼續口出狂言,很快的衝入重圍的禁衛軍們便將她們連同身邊的護衛們都綁縛起來,一個個押入死牢。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走到楚蕭的身後,來者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女子,容貌平常卻帶著一股兵將方有的威嚴氣勢,帶著癡迷之色地看了一眼楚蕭,她在他身後朗聲道:“殿下,叛黨業已清除,餘成幸不辱命。”
楚蕭並未回頭,她於是又走近兩步,語帶曖昧地在他背後低聲道:“蕭兒可還滿意我送的大禮?”
楚蕭眼眸輕轉,終於側身朝她的面上撇去了一眼,那一眼明明千嬌百媚,卻又分明帶著幾分凜厲,偏偏似帶著一股吸力,引得人想要一看再看,幾乎恨不得溺斃在那盈盈秋波裡。餘成一時間連骨頭都酥了幾分,心中暗自得意,乾脆又得寸進尺地道:“我依約定爲蕭兒剷除了心腹大患,如今……也該到蕭兒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說著,整個人都是一陣迷醉,想到即將而來的豔福無邊,餘成激動的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抱著眼前的美人兒,好好到內宮親熱一番。
正待想要去摸他那如蘭花般優美的手,卻見楚蕭絕豔的面容上此時竟掛著一抹極淡的微笑,容色之美,讓人不敢直視,淡淡地他開口道:“餘將軍錯了,蕭兒的心腹大患還未除盡呢。”
餘成不解道:“哦,還漏了誰不曾?”
楚蕭神情未變,聲音不徐不疾:“餘將軍如今剷除了朝中異幾,又是手握重權,若是有朝一日……蕭兒想來,心裡也是頗爲不安呢。”
聞言,餘成猛然擡頭,她瞳孔不覺縮緊,半晌方纔緩緩舒展開來,鎮定淺笑道:“蕭兒實在是說笑了,我對蕭兒一片真心,哪裡會捨得讓你不安呢?快別胡思亂想了,你是男子,女帝又過於年幼,若無堅實臂助,恐怕衆人也不會真心臣服。而我不同,我對蕭兒之心始終如一……”說到最後,語氣又是低了幾分,帶上了一絲曖昧與哄勸,“如今這天下都是我們的,只要蕭兒你乖乖地做了我的人,我自然會好好地護著你疼愛你……”
楚蕭低低一笑,卻是搖了搖頭:“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皇位只有一個,怎能坐上幾人?”
餘成面色冷了幾分:“蕭兒,我如此好言相勸,也是爲了給大家留幾分薄面,你可別逼得我出重手,要知道男人還是得溫柔識趣點纔可愛,否則你就算長得再美,到頭來還不是得在女人的身下求饒……”語氣越發不堪起來,兩旁的宮侍聞言都低下頭去,似乎不敢多聽,而餘成又幹脆逼近了他幾步,語氣轉柔,簡直是軟硬兼施,“你看看你,野心這麼大做什麼,女帝如今年幼,還需要你我一同輔助,共掌天下,我對你之心更是可昭日月,爲你今日,我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她信誓旦旦,只恨不得指天誓日,但楚貴君卻只是看著他,淡淡而笑,猶如春梅綻雪,卻不覺他在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誚。
餘成見狀,以爲他已服軟,方纔不過是耍耍小性子,不由大鬆了一口氣,又是笑道:“好了蕭兒,我知道你身爲男子,又素來多思,想來有些不安也是常理。可我餘成爲了你楚家,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幼帝推上了龍座,如今塵埃落定,便是最後的一些反骨老臣也終於被我剪除……”話音未落,卻警覺一陣破空之音傳來,就見一支白羽箭,帶著雷霆之勢直向楚蕭而來,簡直是迅捷不及掩耳之速,若是得手,只怕那傾國玉顏立時便要香消玉殞。
餘成畢竟是三軍主將,多年曆練之下那反應倒也極快,她神色冷峻地一把拉過楚蕭,讓他堪堪避過箭勢,正要舒口氣,卻忽然周身一震,只見一柄匕首直插在她的胸口要害處,那匕身青潤鋒利,居然是上好的辟邪,若非如此,也不可能破開她隨身的護身金甲,畢竟以她的身手,尋常人等哪裡可以傷得到她,更何況她從來警覺,片刻不離護衛,可若非她以爲自己即將得償所願,又是內宮禁地征服一個弱男子,她怎會故意遣離了護衛,以至於小看了楚蕭這個賤人,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想到這裡,她目眥欲裂,轉頭卻見楚蕭早已鬆開匕首飛快地退開好幾步,身後的宮侍中忽然飛躍出幾個宮裝打扮的男子,嚴陣以待將他圍繞在正中,顯然是早有準備。
餘成想要開口,只可惜一張口就是血噴了出來,那匕首扎的極深,顯見得便是神仙都是回天乏術,明明是一個嬌貴公子,卻不料今日居然親自動手,甚至還以身涉險,以羽箭爲餌,讓她忽略了身邊這個原本該手無縛雞之力的楚蕭的淡薄殺氣,更加沒有注意到他手持匕首,以至於空門大開之下毫無防備。
一步錯步步錯,餘成敗得心服口服,想到多年來他對自己的虛以委蛇,明明自己從來什麼好處都沒從他身上撈到,卻又甘心情願爲他瞻前馬後,只爲他一個模棱兩可的承諾,便背叛了前女帝和太女,心中頓覺無限諷刺。
“楚……蕭,美人如蛇蠍,說的可真是……不錯,可嘆我一世英雄,今日就折在你這個小小的男人手裡……”
“男人怎麼了?……”楚蕭輕輕地笑了,他微微搖頭,那每個字,都似乎從脣邊柔柔滑下來,讓人心神動搖,“男人就不如你們女人了?如今這西塘已經是我的天下,我楚蕭可從未想過要做誰的附屬,你們……不配!”
說著,他眼角迤邐,深深凝視了她一眼。這一眼何其嫵媚?縱然明知其過河拆橋,餘成依然只覺心中陡然一震,周身不由一顫,只怨自己貪慾太盛,可如此傾城美人,又有幾人有足夠的定力得以拒絕,如今落得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境地,卻能怨得誰來。
思緒紛雜間,忽又聽他朗聲對周圍人吩咐道:“餘將軍剷除叛軍,不慎被逆賊所傷,重傷不治,本宮甚爲痛心,決意將其厚葬。”
衆人跪地三呼千歲,餘成則雙目圓睜,還想說些什麼,奈何終於力竭,只得雙目圓睜著砰然倒地,一張黑麪猶是死不瞑目,教人看了觸目驚心。卻是楚蕭最後冷冷的看了她的屍體一眼,聲音清冷如冰:“來人,把她剛纔碰過本宮的左手砍了扔去喂狗,對外就說亂軍之中,餘將軍英勇護駕,只可惜叛軍勢衆,這才四肢不全。”
左右不敢直視於他,只低聲應是,楚蕭遂翩然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追……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偷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