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故又說道:“也想借此機會讓大家息事寧人,從此劃干戈爲玉帛,就此罷手,握手言和。——當然了,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但話又說回來,趙老爺既然查封了他的家,就已說明要以房底債。既已底了債,事情到此也算有了了結不是。可爲何還要以把小蘭賣到妓院一說來要挾這一家人?豈不是強加於人嗎?!在小蘭不願嫁的情況下強加施壓威脅逼迫她必須嫁給你,這勢必和強搶民女沒有任何區別呢?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你不覺得你做得有過之而無不極嗎?是你理虧在先,所以務必放人。”
“你是誰我還沒有搞清楚,這裡暫時輪不到你說話。我想娶誰,與你有何干系?!哼哼,我與你有冤嗎?與你有仇嗎?你說——!!!”
“沒有。”
“這就是了。我和你既無冤又無仇,你爲什麼還要從中插手壞我好事?你當你是誰?以爲你的‘偷樑換柱’能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一樣耍來耍去嗎?你們都把我當成了什麼?!是木頭!?白癡!?腦殘嗎?!來人!把她也給我一起拿下!”
“住手!”齊瑞眉端隆起:“趙老爺,適才我已賠過禮道過歉。對於‘偷樑換柱’一事,是事有魯莽,惹您生氣罵人,情有可原,我不怪你,並在老爺面前也澄清了事故的原尾。我想請趙老爺您也該仔細想一想,事情有因纔有果,如果不是你強搶豪奪,欺人太甚,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結果。論事初,你也難辭其咎。該理讓的是你纔對!要說的話我已說盡,接下來是放是留,就看趙老爺您了。”
趙老爺被氣個半死,氣急敗壞地一把抓住小蘭爹:“你這個死鬼,讓我洋相百出,丟盡顏面,敗我名聲,壞我好事,我應當現在就勒死你!”
“饒命啊趙老爺,事已至此,你不看僧面就看佛面吧……”
“誰是僧面?誰又是佛面?……”
“我給你磕頭賠罪,是我不該,請你放過我們一馬,就算你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就當積德行善了。就算你不積陽壽,也積點陰德吧,好嗎?求您了趙老爺——!”
“你個老死鬼,在變相罵我嗎!?拿刀來!”事情就象事先預演好了一樣,有人立刻把大刀呈上。
這是一把陳年老刀,鋒利無比。就聽“嚓愣”一聲,鋼刀出鞘,寒光森森!“想必你們是有備而來,那我就奉陪到底,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舉刀要砍小蘭爹。
齊瑞緊急出手救援,手腕一晃,散出一把鋼鏢,一鏢即中,大刀“哐當”掉落。齊瑞飛身上前用腳尖將刀拾起,閃身抽離。
與此同時,趙老爺反應及快,一把將小蘭爹圈在懷裡,大聲道:“還是我小瞧了你,把刀放下,不然我把他勒死。”
事已到此地步,齊瑞沒有繼續男扮女裝的必要。索性脫去喜服,甩掉珠寇,用衣袖狠狠抹去嘴上脣彩,露出他原有的面貌:一色青的短衫,長褲,一雙薄底快靴,豐神俊秀,氣宇軒昂,更能突顯他有多麼明眸光華燦爛。整個人叱吒風雲,無所畏懼,桀驁不羈地站在衆人面前!
大家一見都傻了眼,原來新娘子是個粗獷豪放的男人!!!
趙老爺一見,險些沒被氣昏過去,臉色由白變黃,由黃變青。帶著恍然和震驚的神色,用顫抖著手指指著齊瑞:“你,你……你你你氣煞我也!偷樑換柱也就罷了,居然膽敢男扮女裝來戲弄老夫羞辱於我!好惱——!來人——!!!”
立刻十幾條看家硬漢,手持鋼刀,奪門而入。
“你們?……”齊瑞見衆人涌入,一個個齊整彪悍,一時被眼前突變駭住,把後半句要說的話放進肚裡說道:“沒喝下藥酒麼?”
“怎麼樣,年輕人,失策了吧?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呢。”趙老爺此時略顯得意,隨即發出幾聲獰笑,“是我有備在先,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會真的發生。喝下藥酒的另有其人,不過是家丁奴僕人等,卻不是他們。小子,你還不束手就擒嗎?”
“不過是一件區區小事,何必動如此大的干戈?”齊瑞冷笑。
“這還算是小事嗎?小蘭的事,你不該放走她們。還有,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男扮女裝瞞天過海來欺辱我,這對我可是莫大的羞恥。讓我如何不怒,如何不惱!?”話聲剛落,就見他手指扣住小蘭爹的脖子,用力一擰,“咔吧”一聲,脖子扭斷,小蘭爹當場氣絕身亡。
“你——!喪心病狂的老狐貍,你竟然敢草菅人命!?真真是豈有此理!拿命來——!”齊瑞惱羞成怒,揮舞起大刀,直奔趙老爺砍過去。
幾條硬漢迎勢而上。大家刀劍相擊,開始拼殺在一起。
“上!活擒了他!我倒要看看他的皮肉是什麼做的!”趙老爺聲聲不休地叫喊著——
齊瑞大笑,一聲清嘯,雪亮的刀鋒紛飛起舞,光影橫空,滿堂豔麗的綵綢在黯紅失色中化做成羣蝴蝶飄飄蕩蕩、翩翩如浮塵落下……
* * * * * *
——靈爍眼瞅著喝下藥酒的人,不多時便一個一個倒下去,卻怎麼還不見齊瑞出來?怕出意外,連忙朝洞房這邊靠近,臨洞房不遠就能聽到裡面傳出嘶殺搏鬥聲。
“不好!”她的心一提,不敢冒險直闖,便小心謹慎,疾步趕到,想查探出究竟。當她趕進來第一眼進入眼簾的居然是倒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小蘭爹!上午還是個好端端的一個小老頭,轉眼間,這會兒竟然斃命在此。對這觸目驚心的場面,她不顧一切地闖進去。
齊瑞武功高深。雖然幾名大漢武力威猛,卻也不是他的對手。
趙老爺子看清事態不妙,正愁無計可施,驀然瞄到剛剛衝進來的靈爍,不由計上心來,情急之下,運用出他隱匿多年不曾出手用過的獨門深功絕技,“大力金鋼吸鼎法”!
就見他屏氣凝神,憋足氣息,猛然伸出雙臂,掌心聚力把正在面對小蘭爹聲聲呼喚的靈爍吸至到懷中,一把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