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把大概經過敘述一遍,只爲讓他們能明白這其中緣由。“齊少俠,見你第一眼時,以爲你就是周聰回來了……許是機緣巧合吧,讓我們能遇到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來,喝酒!”
靈爍心頭感慨萬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聽劉老爺提及的正是她們“王府”。知道周聰就是她煞費苦心要尋找到的那個知情人!她沉不住了,“劉伯伯,周聰有說僱他們的人是誰,可曾認得?”
劉老爺搖頭,“沒有,行事匆忙,給他拿了銀子便落荒逃命去了。轉年我派人去京城尋找過,無功而返。之後我又連續五年派人去找,都是一樣的結果。八年了,這人是死是活、身在何處一概不知,杳無音信。”
齊瑞見事態有眉目可查,心頭雀躍,自是歡喜,他讓自己壓抑住激動情緒,要淡然自若,要穩下心神,不敢有一點造次,方小心謹慎地問:“大伯,您對‘王府莊園’可曾有所瞭解?”
“爲何提及那裡?”劉老爺略帶不解,不在說話。
“唔……噢,是這樣,我們兩兄妹正是來王府投親的。沒想到在八年前便已不在了。想問個清楚明白,卻又無人問起。想必大伯您能略知一二,可否說出個原委?”
“哦,你們是親戚?”
“遠房的親戚。其實也談不到是親戚,我爹與王老爺是世交,交情至深,多年未見,甚是想念,爹派我們順路拜訪世伯一面,回去也好傳達世伯近況,讓他老人家好生放心。”
“說起王府的王老員外,我們都是生意場上經商之人,至於相互瞭解多少,這倒談不上,只是在做生意上打過交到而已。人不錯,做事大度,從不拘泥於茍且之事。對他如何遭遇滅門之災,我想這事與生意場上並無關聯。是何樣的深仇大恨能活生生殺死七十餘口人命?很難讓人琢磨透徹。”
對王府一案,大至上已經有了粗略輪廓,接下來就是找到周聰,追查出本案真兇。齊瑞這般想著,“如果找到周聰,豈不一目瞭然”他說得果敢快決。
“事非如此呀,即便找到他,想來也無濟於事。同去之人都被滅了口,他又能知道什麼,知道多少呢?只不過是僱去的幫兇罷了。聽他說他在後花園的大山石下看到一隻穿著繡花鞋的小腳,一定躲藏著一位小女孩,他怕被人發現趕盡殺絕,便引開同行之人,去了別處——也不知當年那個小女孩現在在不在,如果能活下來,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如今也該不小了。”劉老爺若有所思地說著。
靈爍心道:“那便是我了。救下我的人叫周聰。記下了。”
剛剛有了一絲能讓人興奮起來的希望,又重新化爲泡影。看來兇手手段極爲陰險毒辣,又是何等詭計多端,心機超乎常人所能想象,高明到無與倫比程度。想另闢蹊徑都無從下手。查到這份上,齊瑞和靈爍不能不爲兇手感嘆叫絕!
齊瑞開口了,“既然知道有周聰參與其中,他或許能知曉一二,就算抱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試試。我想去京城尋找周聰這人問個清楚。”齊瑞認爲別無它路可尋,只有這位毫無希望的倖存者周聰,才能帶給他們些許光明。當下毅然決定去京城尋找周聰,此乃大勢所趨,由不得人多思。
“既然少俠如此決定,老夫也不阻攔。若事有所成,那樣反倒兩全其美。待找到人時,即能尋回真相、爲王老爺雪恥伸冤。又能幫我找回女婿,成全小女婚事。何樂而不爲?呵呵,一路上的銀子由我來出,再送給你們兩匹高頭快馬。”劉老爺說到此處不由開心笑了……“看得出你二人是大有作爲之士!我倒真想借此機會找回那個失散多年的沒過門的女婿,好儘快給映紅一個圓滿交待。否則,我那可憐的女兒太受苦了,小小年紀竟如此命運多喘。”
“多謝大伯成全。可是……我們對騎馬並不太熟,好象不習慣。”
“不騎馬哪能行,靠兩隻腳要走到何年何月去。不會騎馬沒關係,我找人教你們。順便在這裡多住上幾日,以盡我做地主之誼。”
“多謝劉老伯這般盛情。我兄妹二人在此謝過。”齊瑞、靈爍起身深施大禮致謝。
“客氣了。你們是我家小女的恩人,若能幫她找回女婿,這是何等大的福氣!福澤深厚啊,豈能怠慢,做爲她爹爹我,當然要傾其所能,在所不辭。必須的。”老人哈哈大笑,笑得開懷愜意。他叫來家院,“吩咐下去,家裡有貴客來訪,打掃出兩間客房給客人住下。”
“是。”家院聽從著,尊命去辦。
事情就是這麼如此這般地決定下來。直等齊瑞、靈爍練好騎馬,他們立即趕赴京城。時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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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天之後,齊瑞、靈爍一同去趟城隍廟,好巧!鬼子溜和混江龍都在,四人見面分外親切。
鬼子溜眨了眨老鼠眼,神情漠然地看一眼齊瑞,“穿雲燕,你的事我訪聽了幾處,”相繼又搖了搖頭,嘆惜一聲:“並沒有找到任何可求線索。看來事情不簡單了。這惡人做事相當周密嚴緊,怕是一時半會還查詢不出個所以然來。”
“嗯,看得出,這惡人行事相當深奧,詭秘絕倫,能做到此等天衣無縫,實屬非他人能極,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絕頂聰明。兩位兄長,事情暫先告一段落,無須打草驚蛇。我們要去京城一趟,等回來時,再做打算。”
“哦?去京城?!好遠的路程,你們要去那裡做什麼?”
“事情稍有一線希望,卻也很渺茫,只能抱著試試看心態去走此一遭。若辦得成,自然皆大歡喜、上上大吉。成則好,不成則只當給自己內心一個安慰吧。做,總比不做好。”
“噢,好,這一路路程遙遠,望你們各自小心珍重。”
“會的。”
幾人敘說一番離別話語,雙手一拱,暫告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