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奶孃萬沒料到齊全能開口講出挽留的話語。
時下心神不寧的她、正在愁眉不展中思忖下一步該何去何從要去向何方?往哪裡去纔是她們安身立足之地做著打算。
聽齊全大哥這麼一說,憂慮的嘆息化作了一片飛雪,沒入空中。心頭彷彿敞開一扇天窗!眼前豁然一亮,雲開霧散了!微蹙的眉鎖被打開——
隱居森林之間的山坳裡,對她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這樣的安排對靈爍纔是最好的、最有安全感的好地方,“大哥……您是真的想留下我們嗎?!……”她有些激動,但還是多了些許顧忌。
“是啊,只是怕你們不願意留下來。”
“可是……這樣要給你們添很多麻煩……”
齊全笑容可掬:“沒關係。沒有麻煩。不麻煩。你們若能留下來,纔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情。那樣我兒子就有人替我管教他,房屋裡有人幫我打理,每每回來時又有熱飯可以吃,如果真的能那樣有多好,我豈不成了神仙?!我要高興得開懷大笑還來不極,何來的麻煩二字。”
“大哥即是這樣想,那我們也就不推脫了,同意留下來。這樣大家也好相互有個照顧。外面的事情我不懂,家裡的事情您放心,洗衣、燒飯,打理房屋,整理菜園,這些都不用你操心。把齊瑞交給我,你放心做你外邊的事好了。”奶孃對面前這位有仗義感的齊全大哥,心生器重。蓋上了“好人”的戳。
“妹子,真是巧,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讓你給說了。我心裡想的什麼,跟你說的一個樣。”齊全說完,欣慰地笑著:“只要你們肯住下就好。活計不需要你來做。暫時你們母女先住在這屋子裡,我和瑞兒去柴房裡睡。等我多弄些竹料回來,再蓋上兩間房子,不出十天半月,就能蓋好。那時,你們般到新屋去住,我和瑞兒再回來這裡。”
奶孃對齊全的善意之舉感恩戴德,暖意融融。就在她不知如何表達回報謝意之時,齊瑞端來煎好的藥,“嬸子,藥好了,快給靈爍喝吧。”話題被打斷。
奶孃忙接過藥碗,謝過齊瑞。轉身給靈爍喂藥。
往往人生中,有些人和事的出現,是爲了在我們的世界裡打開一扇門或窗,照亮一條通道。讓你知道,曾經在一個幽暗沒有期盼的分路口尋覓是多麼的辛苦,相互襯映中,門被打開,通道被呈現。生命因此獲得新的提示,得以前行。它警示你不能停留,但可以在路途中棲息,獲取這幸福的光芒。從而命運會因他人的出現在改變,如同人在旅途中一次小歇,心裡有著單純而又有力的意願。
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懂得擔當,並且感恩。
靈爍服過藥後,經這一天的休息,第二天,果然贏弱的小身體逐漸大好起來。
齊瑞手裡拿來自己做的風車走近靈爍面前給她看,正了正神色,畢恭畢敬地說:“靈爍妹妹,這是我爲你做的風車,你看好看嗎?如果喜歡……我把它送給你。”說罷,一臉正氣地把風車遞到靈爍眼前。
靈爍看見風車,嫣然笑了,歡喜地接在手裡,細細地看上又看。
“好玩嗎?喜歡嗎?”齊瑞提起一顆熠熠閃光的心,像守護著一團火焰一樣,小心翼翼地看顧著,試探式地期待著她的迴應。
“好看也好玩。”靈爍高興地擡起頭望一眼齊瑞,臉頰泛起愉快的朝霞,欣然含笑對他說道:“謝謝你齊瑞哥哥。”
齊瑞見她收了他的禮物,心情大悅,臉兒浮上少女般紅暈,淺笑盈盈,興奮地說道:“不客氣。今後你喜歡什麼就告訴我,我一定能幫你做到。”瞧著靈爍笑容甜甜的樣子,在他稚嫩的心海中尤然滋生出絢爛的歡樂和一股甜滋滋的幸福感,“我帶你去看看我養的小白兔子好嗎?”齊瑞在靈爍面前蠻有做大哥哥的樣子,活像個小大人似的。
“好吧。”靈爍低落的心情,此時被齊瑞的童心喚醒,立時振奮起精神尤爲興趣地說:“齊瑞哥哥,我們一起去看看小白兔子去吧。”靈爍很樂意和齊瑞一起去外面玩。
倆個孩子興致勃勃守在兔箱子外邊,看著小白兔歡蹦亂跳的樣子,他們的心也跟著一起歡騰雀躍起來,伸出小手指指這裡,再動動那裡,圍在小白兔身邊,瞪著大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盯著欣賞,視它們爲心肝寶貝,小白兔在他們心裡滿有分量,他們打心坎裡喜愛得不得了!
快活的陽光熱情洋溢地撒向孩子們心田,時光把他們拉攏凝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樂此不疲,一會的工夫,相互之間打消了先前的那分生疏與木訥,和睦相處在一起,共有了十足的默契,彼此間接納著彼此。
即時起,齊瑞身邊多了一個讓他歡天喜地的妹妹——一位童年玩伴。
靈爍身邊多了一個讓她值得信賴的哥哥——一位忠誠的守護神。
天近傍晚,當太陽快要西下時分,靈爍忽然像萎縮的花瓣那樣不由蔫了下去,白天的活潑頑皮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猝不及防的,忽然串來一陣思念家園想念親人的潮汐……
獨自一個人坐在一邊,似呼要炸裂開來的孤獨感猛烈地衝刺了她的心!心浮氣躁中有某種無法言語的痛在狂暴地涌入,痛得她無法安靜,無法自撥,乃至無可奈何。只覺得心在被什麼東西揪巴著,要硬生生撕碎扯開——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嚶嚶哭泣起來。
齊瑞莫明其妙,愕然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過去坐在她身邊,陪伴著她:“靈爍,你怎麼啦?爲什麼哭啊?”
“我想家,想我爹我娘,想家裡的人……”當靈爍說出她心頭載滿的思念疼痛時,驀然想起有人在追殺她們……不由一陣驚恐,似乎知道做錯了事情似的忙忙收住淚。努力強忍住不哭。
“你娘不是在這裡嗎?你是想你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