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將目光轉向齊瑞,“面前的俠士,你可是‘穿雲燕’齊瑞?”
“在下正是。齊瑞給盟主大人見禮?!饼R瑞慌忙施禮。
“昨日聽到傳聞,有冒用我名的人死在你的刀下,可有此事?”
“正有此事,在下正愚笨不解。不曉得林卓另有其人,怪在下鼠目寸光,請盟主原諒?!?
“此事與你無關。怪只怪那個冒用我名之人……是何大膽,敢裝腔作勢假冒我名戲弄本主,爲武林生出天大的奇聞異事,氣煞人也,不可理喻!人頭何處?我倒要看看究其是何許人也?”
靈爍閃身影,匆匆忙忙去取假林卓人頭。
不多時,人頭奉上。
衆人細觀。除了齊全見過這張面孔,其餘之人都不認得。
齊全上前道:“這張臉在十九年前出現過,殺死齊瑞孃的就是他。他的名號叫‘扈霸’。
大家一齊圍繞人頭看,又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靈爍憤然道:“滅絕王府滿門七十幾條人命的也是他,他身上有刺青,一隻老鷹頭。他們三個中,他是其一主謀。一個已在九年前死掉,另一個是錢莊的趙老爺子。如果不是他親口說出真相,還不知道王府的仇要報到何年何月,幾時方休?!惫媚锟邶X伶俐,一口氣利落地講完。
“不管怎樣,如今真相都已大白,誤會已經解開,當今的武林盟主就在眼前,真人真相自然會傳播天下皆知,也得以洗清林卓盟主枉自揹負蒙受的不白之冤屈?!狈秸蔂懥肿拷鈬χ\人。
“哼,幸虧有齊瑞拿下他的人頭,不然,不知他又要做出多少離間武林門派之事。齊瑞——”林卓語氣變得溫柔許多,看向他問:“齊俠士,本盟主很欣賞你,想將你收在我盟下做我左右護法,你可願意?”
齊瑞忙回:“齊瑞不才,只爲報家仇才誤闖了江湖,如今家仇已報,不想聞知江湖上任何事非恩怨,只想安於現狀,過清靜平淡生活。就此收手,不再打打殺殺?!?
林卓盟主想了想,點頭說道:“也罷。隨了你意纔是最好。傳令下去,今後不論各大小門派,如有遇到‘穿雲燕’齊瑞者,務必要禮讓三分。不得魯莽失分。”
“是!”各門派掌門人齊聲答應。
盟主林卓,再次看了又看那個不知何許人的人頭,仔仔細細打量端詳,謹慎揣測其中端倪。明眸微微一黯,瞇起眼,兩道目光似上弦月的清輝,凝神暗查,忽然發現有什麼異?!娝崞痤^顱,伸手從耳後一點一點剝弄著,一張假臉被剝落脫離,輕輕取下來。
“易容術?!”衆人齊口同聲驚歎!
果然是使用了易容術。那張斑駁得奇醜無比的臉皮被剝下去,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容。
“是他?!原來是趙富!”衆人詫異半晌,情緒漸漸安定。
趙富緣外縣人氏,兄弟四人,名字分別以“富,貴,榮,華”個稱其每人。他們出身於富裕之家,一表人才,相貌出衆,英氣勃發。論學識,論武功,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在二十年前,只因一起江湖事件,趙老老員外被淪陷其中,遭遇到前任盟主酷虐摧殘,用鐵鏈鎖住他的手腳,還有左右鎖骨。鎖骨那兩處深可見骨的傷疤,傷口蔓延著潰爛的流著腥臭的濃汁,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味,有暗紅色的腐臭的液體,細細地滲出……在傷口深處,依稀可見森然白骨。
形狀慘不忍睹,令人揪心疼痛,過目不忘。當親兄弟四人發現家父時,老人家已經懨懨中奄奄一息,不多時日,便含垢忍辱絕世去矣。
從此後,四親兄弟發下重誓,今生今世誓死不與江湖武林爲友,並誓與江湖武林仇敵頑抗到底,永不回頭!猶如人登險途,劍走偏鋒。蟬翼間,道路走往皆然不同方向,思想轉變,人生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彷彿矗立風中,困在霧裡的一中孤立無援的危殆,譭譽不計,強迫焦慮,性表暴力,行經詭譎,出入時不是易容,便是蒙面,真正的容顏被隔離在另一個時空之中。佔山爲王,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後爲人們稱之爲強盜!
江湖人士,武林中人,一直要追殺他們,卻又找不到他們真正蹤跡。
十九年前,老四誤死於齊全劍下。九年前老三在奶孃棍下斃命。昨日老大哥人頭被齊瑞砍落,現如今只剩下老二、錢莊趙老爺子應在茍延殘喘地活著。
真是無巧不成書,說誰誰就到。
再看長階下,行來一頂十六人擡的大轎,轎上坐著之人正是趙二、趙老爺子、趙貴。
轎邊跟著管家。轎後有二十幾名家丁打手緊緊相隨。這是有備而來,是前來找齊瑞、靈爍尋仇索命的。
階上階下,對目相視,都認清了彼此。趙貴儘管只有一看,但此刻的目光,任何人見了都會感到一陣發寒!最後落到齊瑞臉上停下來,兇光變得極其憤恨兇殘——
靈爍看到趙老爺子,一樣的憤懣、兇狠,這變化最多也只在喝一口茶的工夫,但在場的人,覺得這目光停留得太長,長得簡直令人透不過氣來!
“管家,你可知那方站著的年輕人姓甚名誰?”趙貴在問。
“回老爺的話,他就是‘穿雲燕’齊瑞。身邊的那個姑娘,叫‘小俠女’靈爍,正是她斷了你手筋的那人。”
趙貴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怒火在雙眸噴薄欲出,放肆傲睨,一眨不眨地怒視著齊瑞和靈爍。
齊瑞和靈爍同樣是一張僵化了的臉,像鐵板似地毫不動搖,齊瑞與靈爍氣宇軒昂的神態震懾住了他,令人望而生畏,渾身寒戰。這些無關武功,而是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