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強壓怒火,暗道:“跟你說話真是浪費唾沫,看你不吃苦頭也不罷休!”當下說道:“只須你放了姑娘,我來與你賠罪!”一面說,一面躬身作揖。
“給足了你面子了,快把人放了吧!”鬼子溜大喊。
“是啊,人家給足了面子,就臺階快下吧!”衆人高呼起來。
候七對他的禮讓,根本不屑一顧,睥睨一眼齊瑞,心生惡念,趁他一躬之際,猛然飛起一腿,正向齊瑞面部踢來。
人羣驚叫,啊呀,注意啊——!而且就在與此同時,一個打手閃身到了齊瑞身後,一條齊眉棍正在直點齊瑞腰間,前有飛腿,後有棍棒,剎時險象環生,兇險萬分!
齊瑞早有防備,暗罵;“狗東西!”頭一偏,一腿踢空,不等收回順手借力抄它個海底撈月,正好一把抓住他的腿,身體也就偏到了一側,就這一偏,身後的棍子點了個空!前後只在瞬間之差,既要自已避敵、伺機反擊,又要料準主次緩急,恰到好處,若無紮實的武功,怕是來不極的。
左手豎掌,本想斬斷他的膝蓋骨,但又覺不宜讓他殘疾終生,想再一次給他留個改過的機會,故而左掌未下,右手用力一推,喝道:“滾吧!”
“啊呀!”一聲,候七跌了個仰面朝天。
衆人鬨然大笑!
齊瑞就地來個掃堂腿,不等身後之人重新舉棍,立即將他來了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滿地找牙。
“你究竟是何人,報上名來!”候七從地上爬起來,瞪大眼睛手指齊瑞。
“江湖之人,居無定所,來去自由,不留也罷。還不放人嗎?”齊瑞沒心情陪他玩下去,怒目而視眼前這個畜生。
候七看見手下的人都已經手軟了,自己便也沒了張狂勁,手一揮:“走!小子,下次千萬別讓爺看見你!小心你的腦袋!”
“恭候!”心道:“這話該是我說纔對。”
看見他們屁滾尿流地跑掉,人們一陣歡呼雀躍。老頭帶著他的孫女跪在齊瑞面前:“恩人啊,謝謝你救了我們,謝謝你!你是大好人,好人會有好報,好人一生平安!我們給你磕頭,謝謝恩人!”
齊瑞紅了臉,上前扶起老人家,又扶起小姑娘。“都起來吧,不必客氣,是力所能及的事,不足掛齒。”說完,他直起身看看圍觀的衆人,“父老鄉親們,今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我們大家要一起齊心協力去對抗惡賊的侵犯,只要大家團結一心,凝聚力量,壞人就無機可乘。你們說是吧?”
“是了。你說的對!我們要自己學會保衛自己!”人羣被大大激昂,喧譁聲一片。一個個對齊瑞投來讚賞欽佩的目光。
* * * * * *
天將傍晚時分,告別鬼子溜和混江龍,齊瑞、靈爍,一路浩然,頗爲興奮!
一臉深思熟慮的靈爍,不加猶豫地對齊瑞說:“你的身體剛剛復原,咱們該好好歇歇了,我真想睡上三天三夜才行,等養足精神,我們再找刺青人去。”
聽靈爍要睡上三天三夜,齊瑞不自覺地笑了,“好吧,去客棧落下腳,咱就歇它個三天三夜。”他贊成她的題意。把體力精神養足,纔好應戰。他似乎有種欲感,今後的每一場搏鬥,都將愈來愈激烈。未雨綢繆,須提前做好心裡準備。
雙腳剛剛準備踏進客棧的院門,“忽”地有東西從頭頂掠過,齊瑞高呼一聲:“危險”!就見他疾手快速地把靈爍攬進懷中,向外一個旋轉,閃身躲過空中拋物。
就在齊瑞旋風一樣轉動的那一刻,倒在他懷裡的靈爍清楚地看到他那張惹人迷戀、飄逸、俊朗的臉孔,容貌卓絕,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讓女子們爲之傾倒的優雅,神態自若得好不仗義!他好帥氣,好氣魄,好陽剛,也好漂亮!從前爲什麼沒有這樣注意到這些?——她的心不由怦然一動!一股從不曾有過的美妙情趣,一股甘甜沁入心底……不覺兩朵紅暈飛上臉頰。
還好,沒有被齊瑞看到。靈爍恍然清晰了心志,用一雙驚悸得瞪得好大的大眼睛看著他。
齊瑞穩定身形,有種感應讓他立刻意識到此時的靈爍在他懷中正注視著自己,心頭不免一陣慌亂,忙扶她站起,不好意思地看一眼靈爍,對她尷尬地笑笑。然後回頭看地上的東西,原來是一隻鞋。
頃刻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暴燥聲:“你想跑嗎?門兒都沒有!麻溜地給我回屋裡候著去!”寂靜的空氣中,這一聲恰似炸雷響起,令人退避三舍!聲音甩得很遠,隨風消失。
雖然天色漸漸灰暗下去,卻依然能變清分明。一個不耐煩的人走過來,這個人四十開外的年紀,身材瘦削,面色土黃,亂七八糟的頭髮,東倒西歪地蓬做一團。走到齊瑞、靈爍面前,氣急敗壞地瞪了他們一眼,象似相互之間曾有過八輩子過結一樣,惡狠狠地彎腰撿起地上剛剛飛出來的那隻破得透風見亮的鞋子,然後正兒八經地穿在腳上,起身直腰,挺了挺細如麻桿的脖子,背起手,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靈爍看這人走遠,深深吸口氣,好象纔回過神,看看齊瑞,一臉無語。
齊瑞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牽起靈爍的手,“走吧,沒事了,一起進去。”
走進正堂門檻兒,在門廊口的一側,一位老婆婆和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就蹲坐在那裡,婆婆在無聲地哭,女孩懷裡抱著個包袱,不聲不響。
靈爍瞧見這一幕,她的心臟像面鼓被人猛然抽打那樣劇烈的跳動幾下。
這光景讓她恍惚感覺,即熟悉,又陌生,就像童年時候,她和奶孃逃生場面一樣相似。
靈爍抓緊齊瑞衣袖,絲毫不加猶豫地說:“她們可能落難了,咱們問問去。”似乎所有危險都會因爲有他們的出現,便能得到撥雲見日,迎刃而解,有重返生機的可能。
靈爍就是這樣堅信不移地認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