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看她不動聲色的嬌媚,更能憑添許多誘人風韻。身體裡熱辣辣的浪潮直沁進每一處縫隙,好不讓他無邊際地難耐,頃刻魂不附體的他,餓虎撲食般向新娘子撲過去,迫不及待地要解開羅裙,“來吧,讓我爲你寬解衣帶。”
“你這個老色鬼,一點也不解風情。”齊瑞恨之入骨,卻要故做媚態迎合。一邊嬌滴滴地說笑,一邊把老傢伙推到一邊。他的笑容裡充滿蠱惑——
“看你美的如此嬌豔,我怎麼能受得了。快來,讓我解解燃眉之喝吧。”他生生地嚥了口乾沫。
“不成。宴席上人等都沒散去,你不去陪客已經失理,若被人撞到,會被人笑罵你是個老不正經的風流鬼。”
“罵去好了,誰讓我喜歡你呢。是男人都懂得,都理解——你可是我光明正大娶進門來的美人,沒人理會這些,這本該就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
“難道你沒有在宴席上陪客人喝酒麼?”齊瑞慢慢地、小心謹慎地觀注著他的臉色。
“沒喝。不敢喝,倘若喝多了,還怎麼陪伴小佳人共度這美好良宵呢?春宵一刻值千斤。”
怪不得讓我看不出來,原來你沒喝。這可怎麼辦?短時間想輕意脫開身是不可能的。也好,你沒喝,我來讓你喝。想罷,“既然有興致,那我們喝兩杯怎麼樣?”齊瑞裝腔作態,想讓老傢伙把投了“軟筋散”的酒喝下去。
“和美人喝酒那當然要得。”趙老爺子扶娘子坐到八仙桌前,爲她斟酒,“美人請。”
“我不勝酒力,還是請老爺您先喝酒,我以茶代勞。”
“好好,隨你喜歡就好。小美人先喝。請……”趙老爺說完,自己並沒有喝下去的意思。
“您先喝嘛,您喝了我再喝不遲。我敬您,不,還是我來給您端著喝的好。”齊瑞撒嬌似地來勸酒,雙眼充滿了鄙夷和猜忌。
“這不行,我不能喝……還是你喝吧……”
齊瑞透徹地明白並敢斷言他一定投過‘迷’藥之類。“既然不能喝酒,那麼來吃些甜點吧?”他再次做試探。
“這個我也不想吃……哦……你吃,你吃……別擔心,是我不愛吃這些東西罷了,都是爲你準備的,你吃,你吃……”
看他神色飄忽,言語間,語無倫次,更能證明一切猜想都是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時下真要提起十二分精神防禦這個老傢伙才行。看來一切不出自己所料,真的令人防不勝防。
事實果然如齊瑞判斷的那樣,到處是‘迷’藥。趙老爺當然也就不可能或喝或吃。因爲不論是酒裡,茶裡,以及果品食物中,凡房間裡所有能食用之物,他都投下了‘迷’藥,爲防新娘子不從及意外突發事端而設的。
至於靈爍投進去的“軟筋散”,在這裡完全沒有必要,已經失效,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好一個陰險毒辣的老賊!“真沒趣。您這也不喝,那也不吃,究竟想怎麼樣麼?”
“只想和你洞房花燭,同牀共枕,嘻嘻嘻……”
好惡心。齊瑞心頭罵了一句。暗暗慶幸新娘子不是靈爍。面對這樣一個老奸巨猾的老色鬼,說些如此難以入耳的話語,她會噁心到受不了,則是她人生中一次極大的羞辱。
笑意隨了眼波嫵媚流轉:“那可不成,時候還沒到呢。”
正當趙老爺要伸手攬過新娘子開口說話時,就聽到有人敲門,“進來。”趙老爺說了句。
一名丫環走進來,“老爺,管家說有事來稟。”
“讓他進來。”
“是”小丫環出去。
只見一位四五十歲,身材瘦削的男人急步走進來。
這人生得一張倒三角臉,兩道短眉,一對鬥雞眼,鷹勾鼻子,吃奶的嘴巴。嘴上角還留有一撮八字山羊鬍。他走到趙老爺身邊耳語幾句。
立時就見趙老爺子爆跳如雷,手一拍桌子大聲吼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兩扇門頓時大開,兩名大漢把一個小老頭押送進來。
啊——!不看則罷,這一看,當即一愣!不覺讓人大驚失色。齊瑞由不得倒吸上一口寒氣!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小蘭她爹!
他不是走了嗎?爲什麼沒有逃掉?竟被人抓回來了?嗨——!齊瑞心道:“處境不妙啊。”人坐在椅子上,分析著現在所處的環境。看來眼前這種狀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事情是小蘭爹想極力逃走的,但無論他怎麼繞彎子,也沒繞出趙老爺派去之人的手掌心,直到把他抓回,回到客棧找婆婆,婆婆也不見了,問他,他不說,反正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瞪圓了眼睛、氣勢洶洶的趙老爺怒問:“你說,你爲什麼要跑。不對,是逃?!”
“我沒逃,我幹嘛要逃?我女兒已然嫁給了你,你說我要逃到哪裡去?逃的什麼勁呀?”
“你的老母親爲何找不到?”
“說過了,她病了,去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歇息去了。”
“胡說!明明都跑了,巧舌如簧,你還要狡辯!看看這新娘子你可認得?”
“唉!她是我女兒小蘭哪,我爲什麼不認得。”
“放你孃的狗屁!她根本就不是小蘭!這女子和小蘭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韻味。拿我當什麼?是傻瓜嗎!?隨心所欲地就想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
“既然看出破綻,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還要陪我捧場作戲,這又是何苦呢?”齊瑞換個角度坐直身姿,故作出一臉的不悅。
“今天這帳,我會一件一件跟你們算清的。來,先把他給我捆起來,綁到大樹上喟蚊子去。”
“且慢!”齊瑞嗔怒,用他的身份威懾住衆人:“放了他。其實這件事從頭至尾都不關他的事,他一概不知,完全由我一個人在迫不得已情況下才出此下策的。爲了這事,我也正想與趙老爺子細說個清楚明白,也好給您一個交待。對於我的失禮,在下賠禮道歉,給趙老爺子您賠個不是,說聲對不起。”齊瑞對趙老爺施了一個萬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