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清的話聽的我好是一顫。如果說江蘇影是連走路都虛浮,孫苗比她就更是不堪,加上個沒有實力的苗煙煙,這三人湊一堆,只能憑腦子纔可能會有生路,關鍵是蛇窟這地方靠腦子就能活下去嗎?
我是不敢再想,急忙就對著苗清問:“她們去蛇窟多長時間了?”
現在心情焦急,說話不免急切了兩分,苗清被嚇得忍不住退了一步,這下是連頭也不敢擡起來了,只回答道:“兩個小時。不過聖母也說,蛇窟裡面雖然有十萬毒蛇,但也只在晚上活動,現在纔剛到下午,煙煙她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我靠了,聖母的話我倒是要敢相信。她說晚上出來就晚上出來了?沒有見到孫苗之前,我可不敢放下心來。
急忙又對著苗清問道:“你知道蛇窟在哪裡對不對?”
苗清聽此,渾身就顫了顫,看來她還真知道!我當是沒忍住就上去扶住她的肩膀,再道:“你知道!那你快帶我去!”
苗清卻一下子甩開我的手,把腦袋搖得直晃,說:“不行,不行!聖母只讓我照看你,而且還告誡我不能讓你離開屋子,你現在已經出來了,我怎麼敢再帶你去蛇窟!”
你妹的,這纔來多少時間,就已經被聖母洗腦了?當然,這或許是因爲苗清見了聖母的手段後,對其懼怕,不敢違逆也情有可原??汕橛锌稍且换厥聝?,和我也沒什麼關係。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把孫苗給救出來!
只是自己對這個地方實在不熟悉,這裡的人個個看起來也跟個木頭差不多,除了三長老,我也只聽過一個人說話,就是那個扇我巴掌的苗女,而且她還被聖母給殺了。現在苗清既然知道,我可不就得把她當做突破口。
現在她情緒有些不對,如果過度刺激,或者她就崩潰了,那是我不願看到的情況,於是強行按捺住了心裡的焦急,知曉她有些害怕我,甚至把唐刀都收了起來,這纔不急不緩地對她說:“苗清,那蛇窟是什麼地方你肯定也能猜到。苗煙煙她們三個人去了肯定九死一生,你和苗煙煙一個寨子出來的,難道就忍心看她送死?江蘇影和聖女或者都有些不乾淨的地方,可你不知道她們這麼做的原因,說不定也是有什麼苦衷。那可是幾條人命,你就能眼睜睜看她們死去?”
苗清這時候就踟躕了,猶豫著開口,說:“我…”
我當然是要在這會兒幫她加一把火,又說:“苗清,我知道你害怕聖母,可是現在只需要小心一些,聖母哪裡能夠發現我們?而且我只需要你把我帶到蛇窟,其他事情都不用你來管。成事之後,你大可以離開,這樣,肯定能保證你的安全,能救下幾個人的性命,難道你就還不願意嗎?”
這番話說得我自己都有些不信。我能那麼肯定救下三個人?原本的目的,也不過是爲了就孫苗一個,如果有機會可以把江蘇影和苗煙煙帶出來,那我但是不介意,但是假若不行,那也只能對她們說聲抱歉。
苗清就此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該說的話已經說到,這會兒不宜再催促於她,我還是耐著性子,大概等了有半分鐘,她擡起頭來,眼神凝住,終於說話了:“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也陪你走一趟。不過救人的事我做不來,只能你去?!?
可算是鬆了嘴,只要去到蛇窟,我哪裡還會讓你一個女人去冒險!心裡一震,我也顧不上和她多說,就急忙道:“都可,你帶路吧!”
苗清只點點頭,繼而轉身就邁開了步子。我當然得牢牢跟著她。
這處宅院著實不小,其中阡陌縱橫,又都是統一的白牆,稍不注意,就得在其中迷失了方向。只不過五六分鐘,已經過了七八個彎,尤以路口居多,我現在都有些記不住怎麼回去那房間。
這一路經過了許多房子,可見不到什麼植物,在一片茫茫之中,沒有點綴,就更給人蒼白之感,甚至蒼白得有些壓抑、有些悶懷。
苗清尚且走著,我卻害怕在中途撞見別人,所以是提著心吊著膽,然過了這許久,竟然半個人影也看不到,實在忍不住,就對著前面一個勁兒走路的苗清問道:“我們這樣去蛇窟,難道不會碰到什麼人嗎?”
苗清不知想著什麼,頭也沒回,不過還是解釋道:“現在這個時間,聖母尚且在休息,其他人都不會在這裡面亂逛,只有聖母出行時,纔看得到有其他人。不過這個院子很大,人卻只有二三十個,所以就算有人,我們這樣走也很難才碰得上!”
苗清進到這宅院裡不過才幾個小時時間,沒想到已經把這其中的情況看得如此通透,如果不是有人專門和她講述,僅憑她自己觀察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這人心思也忒縝密了些。
接著我就又問她:“蛇窟那裡有沒有什麼人把守?如果有,我們倒是需要好好計較一番才能行事?!?
苗清繼續走著,聲音仍自傳了過來:“這個你不用擔心。宅院之中全都是聖母的人,她根本就不怕會有人鬧事,而且蛇窟也只是個處罰之地,並不算什麼要緊地方,肯定沒有人留守的。怕只怕你等會兒下了蛇窟會不會不小心把那些毒蛇給驚醒,如果那些毒蛇醒來,不止煙煙她們,你肯定也保不住性命!”
聽到苗清如此說,我就皺起了眉頭,繼而再問她:“你好像對蛇窟很瞭解,那蛇窟有什麼特點,你現在也一起告訴我吧?!?
苗清倒是沒有猶豫,直接就說:“送煙煙她們去蛇窟時,我也跟著去了,想來是聖母想讓我藉此守好規矩,所以蛇窟我見過。那是一口十幾米深的方井,井口只能容下一人,不過下面空間很大,在其中的壁上有無數毒蛇打的洞,平時那些蛇都在蛇洞裡,只有到了晚上或者是有什麼響動纔會出來。這也是我告訴你要在意的地方?!?
說話的時間又轉了兩個巷口,苗清的速度反而是越發快了。
蛇窟的情形她已經說了出來,我就又問她:“如果我真的把苗煙煙她們救了出來,聖母肯定能發現蹤跡,到時候她只需要稍微查探,說不定就會找到你頭上,那樣對你可是很危險,你有法子遮掩過去嗎?”
苗清很明顯嘆了一口氣,說:“你現在才記起來這個事。其實我答應帶你去蛇窟已經是孤注一擲了,如果聖母真的怪罪下來,只能說明我命該如此。能夠讓你救下煙煙她們,我也覺得問心無愧了!”
問心無愧?聽到苗清說這話,我當時就悄無聲息地從腰間摸出來一把匕首,緊緊盯著苗清的背影,就問:“你纔來這個地方沒幾個小時吧?怎麼會對這裡如此熟悉?”
苗清聽到我的話,身子忍不住頓了頓,大概有個兩三秒,她就說:“這個啊,是因爲…”
因爲個屁!我直接跨步而上,就把手繞到苗清前面,匕首抵住她的脖頸,喝止道:“停下!”苗清果然停了下來,我就向著她問:“你不是苗清?”
苗清這會兒竟然就不害怕了,反而是“呵呵呵”笑出聲來,尚且回答道:“我怎麼不是苗清?”
呵!剛纔門前她的姿態,果然是裝出來的!現在這情況,我如何不能肯定苗清是在騙我,就喝問道:“你爲什麼要騙我?你是不是已經投向了聖母那方?你現在想帶我去哪裡?”
苗清尚自不慌不忙地說:“我騙你什麼了?我們那個寨子,誰不是聖母的人?我現在既然到了這個地方,自然要聽聖母的話。至於帶你去哪裡,你不是想去蛇窟嗎?我帶你去的地方,不就是蛇窟!”
他孃的,這女人撒起謊來,都不帶臉紅心跳的,現在已經被我給識破了,竟然還可以想出這種道貌岸然的理由。
老實說,自察覺到苗清不對之後,我也有些難以置信,畢竟憑著之前的接觸,真就認定了她是個心善的女子。不過後來種種言語試探,已經可以肯定她有問題,可我猶自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問了那麼一句是不是苗清。
既然她都那麼肯定回答我了,這件事我就不願意再多問,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早些弄清楚孫苗的下落。苗清剛纔說孫苗她們在蛇窟,我現在可有些不信,就問道:“聖女她們到底被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苗清輕笑一聲,語氣中也不帶半分異樣,只說:“我已經與你說了,煙煙她們被送去了蛇窟,這件事我還沒必要騙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就只有這一個答案。”
苗清說話令人好生惱火,我忍不住就喝道:“你是聖母的人,會那麼容易就告訴我真正的位置?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會對你做什麼,她們到底在哪兒,你趕快說!”
苗清確實毫不畏怯,回答道:“你說得那麼厲害,有本事就了結我。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了你,如果你願意去蛇窟,我現在還可以帶你過去,如果不願,那也是你揮揮手的事情,沒必要再多問!”
我草,苗清幾番話,可算是抓住了我的痛腳,有她在手上,總不能讓我再去另外尋一個人。如果苗清說話爲真,倒省下我許多功夫,關鍵現在她的話我不敢相信,如果是個陷阱怎麼辦?跟著她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過她既然在我手上,好歹算個挾制,就算她真的要對我不利,有她總該能讓我多點逃開的把握。孫苗的安危我不能不顧,就算是假消息,也得去看上一看!
於是我就把匕首收回來,抵在苗清的腰上,說:“帶我去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