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到底如何且不去思考,總之接下來的路我必須探上一探,反正小心就沒有錯。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爲了孫苗。
想起孫苗,我就忍不住心頭一涼,因爲我連她的屍身也保不住,我不是老五的對手,所以我只能看著孫苗被老五奪走。我那時候終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沒有什麼依仗。
而現在,我身體成了木偶,可是,我仍舊對於打敗老五沒有半點把握。老五太厲害,簡直不是人。我也沒有奢望再遇見老五了,因爲我面前有一道難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過,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好高騖遠。
這一趟,終究是不得不走的。我找到了一個位置,準備下這高牆。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沒有錯。
二十米垂直高牆,對於我而言,尤其是現在的我而言,已經算不了什麼了。我完全可以直接跳下去而保證自己的身體不會受到傷害。但是如此一來動靜必然不小,所以我選擇了比較正常的方式,攀援著慢慢下去。
當然,這也不是悄無聲息的,不過總算聲音不大。我下了高牆,便看到了一排排的房屋,這些房屋不高,在黑暗中也只有模糊的影子。
我繞了幾繞,終於確定這個地方真的沒有人,無論是明處暗處,我都已經找了個遍,我相信以我的偵查及反偵察能力,必然是不會遺漏任何地方的。
可是我沒有發現有人,偌大一個宮殿,雖然我只找了一小部分地方,但是以管窺豹,想也清楚我現在的地方並不是特殊之地,這裡是真的沒有人。
這情況就很耐人尋味,難道說,聖母真的不在這裡?假如這個想法成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難受。可以活下去不讓人高興嗎?但是沒有報仇我活著就高興嗎?這就是一個悖論。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覺得腦子很亂,很混沌,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尋找還是留下。
我遲疑著,我還是決定再找一下,因爲要讓我就這樣離開,我肯定是不願意的,我的心結也不會讓我這樣做,我要把這裡找透徹,如果真的沒有找到聖母,我也就不再強求。還沒有努力就選擇放棄,那不是我的作風。
我平復下來,我再一次往裡面走。我繞過了幾道彎,我突然發現,這座宮殿的設計很複雜,我還沒有走出多遠呢,已經有些頭暈,來路在腦子裡也是模模糊糊。
這種情況很不好,因爲可能會讓我陷入被動,我很討厭這種感覺,我隱約中,又覺得這不應該是巧合,天下哪裡會有那麼多巧合。
現在的情況又讓我提起了一顆心,這座宮殿怎麼說也是聖母的大本營,就算聖母不在,想必這裡面也不是那麼簡單,說不定就危機重重。要是不小心,我還沒有見到聖母,說不定就被這宮殿裡的其他東西給弄死了,那時候才真的是死不瞑目。
我亦步亦趨地往前走,沒有燈光,我就只能更加小心謹慎。我繞過了一條走廊,便進入到了一個小院子裡。這個院子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一面是走廊,三面是住處,不過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因爲我看到在左邊的那個房子裡,竟然透出了火光!
火光代表了什麼,代表了這個地方有人,這還是我進入這座宮殿以來,第一次發現人的痕跡。如果不是有人,那不應該有火光,既然有人,我當然要抓住機會,好好弄清楚這裡的情況,看看聖母到底在不在這裡。
我不清楚那屋裡是什麼人,他的實力如何,所以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我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走到了那小屋子前面,我看到在火光照射的門上顯出了一個人影,這個人躬身駝背,應該是個老人。
透過那影子,我看到他的視線正聚集在某個地方,他好像在看著什麼,我正準備在那紙窗戶上掏個洞,看清楚那個人在裡面做什麼,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那個人卻先我一步動了起來。
那個人站了起來,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急忙止住動作,看到那個人正慢慢往窗戶這裡過來,我哪裡敢繼續站住,一個閃身,就到了轉角的那面牆後邊。
我悄悄看著窗口的地方,可是半天也沒有見到那個人發出半點聲音做出半點動作,我不由得又疑惑起來,難道,那個人已經睡下了?
想想現在已經是深夜,至少也兩三點了,除開一些特殊的人,其他人早已經入睡。可是那個人就算是睡下了,爲什麼房間裡的火光還沒有熄滅?大半夜的,那個人到底在幹什麼?
如果是換在另外一個普通地方,我肯定直接就衝進去,管他三七二十一,把那個老頭子拿下再說。可這裡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聖母或許就在這個地方,我不能不認真對待。
聖母的能力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小看聖母身邊的人,雖然當時和聖母一番交手,並沒有感受到聖母身邊的人有多厲害,但是想想那些人的心機,就值得認真對待了。
而這兒是聖母的大本營,沒有幾個厲害角色我纔不信,這也是我顧慮的地方,所以我才必須要認清楚那個老頭兒的水平,冒失衝進去,吃虧的到頭來還不是我。
等了這麼久也沒有半點聲響,我的耐心也差不多快要被磨滅了,我決定去看一看那個老頭兒到底搞什麼鬼。
我慢慢挪步走過去,我沒有看到投射出來的人影,當然我也不覺得奇怪,因爲人睡下了也是看不到影子的。可那個人真的睡下了嗎?
我剛剛走到窗口,正要開個洞看看裡面的情況,卻突然從窗口的地方伸出來一隻手,當時只聽到“卡擦”一聲響,那隻手,直直就朝著我的臉抓了過來。
我哪裡敢用臉去接,暴退兩步,終於躲了過去。而那隻手一閃而逝,當我重新凝聚視線的時候,那隻手已經從窗口處消失了,窗戶上仍舊沒有影子,如果不是那個洞,我真的要以爲那個人不曾出現過。
然後就聽到屋裡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那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他說:“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我哪裡還能不知道,那個人早就已經發現了我,虧得我還躲躲藏藏,以爲自己多麼隱蔽,我現在知道,自己的偵查功夫還是不到家,竟然這樣就被發現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個人也動了手,我就沒有繼續躲藏下去的理由,反正我也不怕,從那個人剛纔的出手來看,他確實有點實力,不過這個有點,在我這裡還是不夠看的。
當然,我可不會排除他沒有用全力,只是我對自己有自信,我對我的實力自信,如果連這樣一個名號都連不上來的人也能把我拿下,那我真的不需要再去找聖母了。
我大大方方地推門而入,不過我的左手已經藏在了腰間,在那裡,彆著幾把匕首。這是防患於未然,雖然我不怕那傢伙,可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對我耍什麼手段。
這個世界啊,從來也不是公平的,因爲只有贏的人才有說話的權力,輸的人就只能自己躲在角落裡,看著別人風光。
到底來說,這個世界始終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競爭是從血脈裡就具備了的,這包含但絕不僅僅只是人類,無論什麼動物,無論什麼植物,都是逃脫不了的。
我看到了那個人,那是個雞皮鶴髮的老人,他的頭髮很長,鬍子也很長,大概有半米,他的頭髮和鬍子早已經花白了,他的眼睛也很渾濁,他的額頭上滿是皺紋。
他的一隻手巍顫顫握著一個杯子,那個杯子裡有水,眼看著就要被盪出來,可偏偏它又沒有被盪出來。
那個人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前面的牆壁,好像要從那牆壁上看出花來。這個人怎麼看都是個弱不禁風的老人,我可不敢那麼認爲,要知道,剛纔這個人差點就伸手把我給抓住了,對於這樣的人,必須得小心,誰知道他還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手段。
我看著他,他沒有看我,不過他肯定知道我已經來了,他開口就說:“你是什麼人,說吧。”
這傢伙,架子還挺大,不過想想,本來就是我先進入到這個地方來的,他對我不滿意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來。
我看著這個人,看到他眼神逐漸凝結,我只是說:“你是住在這裡面的?”
他突然甩手將那個水杯對著我扔過來,我早就防備著他,怎麼可能被他打中。我讓開身子,那個水杯就打了個空。
他看起來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語氣中就少不了氣憤,他說:“現在是我問你問題,你還沒有資格從我這裡知道什麼。說出你的目的吧,否則,你絕對不會好過!”
這個老頭子聲音都是發抖的,不過人還挺硬氣。剛纔他扔水杯那一手我對他又有了新的瞭解。從剛纔那水杯的速度來看,這個傢伙手勁絕對不弱,看他一副快要老死的模樣,卻想不到,原來還是個厲害角色。
當然,這個厲害只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在我面前,我相信他翻不起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