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神?我當然知道,這桂樓村所有的事情,不就是因爲陰神起的嗎?只是老五這時候提起又是什麼意思?
心裡知曉他還有下文,我就回答:“知道。”
老五點點頭,說:“知道就好,懶得我解釋。陰神嘴裡有兩顆長牙,我要你把它挖出來,交給我。”
我有些奇怪,看了看他,問道:“你要兩顆牙齒幹什麼?”
老五搖頭:“這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牙齒拿到手,拿到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他應該已經想好了事情鉅細,我便又問:“你這麼厲害,爲什麼不自己去拿,非得讓我幫你?”
老五就笑了:“總有原因的啊,不過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自個兒想去吧。”
話說一半就停,真他娘難受。只是現在落在他手上,也沒辦法給他臉色。
老五頓了一下,就問我:“怎麼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少難度,但如果不答應,這老五指不定就把我交給村長了,那時候才真的必死無疑。
老五聽到我的回答笑了笑,點頭說:“孺子可教也!你小子總算不笨!”
我翻了翻眼睛,不想回答他。
老五便又問我:“小子,裡面那兩個人你還救不救?”
我心裡一震:“救!當然救!”
他瞥了我一下,就說:“你小子還想我幫你救她們?做夢吧!”
被老五看穿了想法,我也不覺得怎樣,但覺老五那語氣,總還是有幫我的意思。
果然,老五笑了笑又說:“幫你一下倒是可以,不過我可不想受累。看你小子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就給你治治吧,治好了,你自己去救。”
的確是半死不活,到現在我全身還是沒多少力氣,坐起來都不行,不過,這他娘誰做的?還不是你!
而且,他就算給我治又能治多少?這狀況想要恢復之前的五成,至少七八天,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還不等我說話,老五直接從我腰上摸了一把刀子,在自己左手食指指肚上狠狠一刺,一注鮮紅色的血流流了出來。他接著右手一抹,把那血跡擦乾,然後擠了一下,一滴紅得發亮的血流冒在他的指肚上。
這讓我看得一愣。不是說給我治傷嗎?你自殘是個什麼情況?
就在我愣神之際,老五笑了一聲,然後把他食指往我嘴角一抹,那滴血順勢流進嘴裡,我止也止不住地就吞了下去。
臥槽!他孃的幹什麼呢!
我急忙一陣咳,想把那滴血給咳出來。老五看到,就說:“你小子還不知好歹,給你滴血是便宜了你。”
屁才便宜了我,誰稀罕!
然而在這時,我就明顯覺到自己身子起了變化。原本酸脹難忍的肌肉,傳來一陣細癢,發疼的骨頭像是熱天喝了口冷水似的,倍覺清爽。只消片刻,所有痛楚就完全消失,而力氣也在那瞬間恢復。
我有些懷疑地撐了撐身子,真坐了起來,跳下桌,動了動手腳,發現全身竟然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的狀態更好!
妹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那滴血還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我有些驚疑,不由得看向老五。他撇了撇嘴,道:“怎麼,現在相信了?剛纔不是還想把胃都咳出來嗎?”
相信?這他娘事實擺在我面前,我也不得不信啊!
長出一口氣,我稍微平靜了一下,就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五把刀子遞到我手裡,輕笑道:“我纔不是東西。你小子都好了還不去救人,跟我在這裡磨嘰什麼?快去快去,我還忙著呢!”
你忙個屁,有事也是在耍陰謀!
不過他不願說自己的身份,我也沒辦法,只能帶著對他警惕,把剛纔被打掉的匕首和電棍撿起來重新綁好。
正待進去柵欄的時候,老五又突然告訴我:“對了,老大老二老三子已經全都被族長叫走,現在裡面還有個老四,憑你小子的身手,不用那些伎倆也打得過。”
我轉頭看他,他就又告訴我:“你要去拿陰神的長牙,那個族長肯定會攔你。老大三個你不用怕,他們也就和老四差不多,不過要仔細點族長,他可不是容易擺平的貨色。”
看來老五對那長牙很是看重,不然也不會這樣提醒我,我衝他點點頭,就進了柵欄。
老五果然沒有跟來。按照他的說法,現在只剩一個人在看守,我不禁稍稍輕鬆了一分。老五到底是什麼人不清楚,現在和他是利益關係,我也不擔心他會在這個事上故意騙我。
只是這個人的身份值得深思,雖然他說不是這個村的人,可不保證和這個村沒有關係。加上他對於陰神很是瞭解,甚至還要陰神身上的東西,這身份就更有些可疑了。
幫他弄牙齒,無異於虎口拔牙,何況這個村還有許多人。老五對族長看起來有些忌憚,以老五的身手尚且如此,我又真能成功完成他的要求嗎?
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統統甩出了腦子,我就繼續前行。
繞過一個彎,我就匿著身子過去。雖然老五說我能打過老四,但小心無大錯。
然而,纔剛走到底,一個人就從那轉角處竄出來。我驚了一下,立馬擡腳踢過去,但覺腿被什麼擋了一下,還沒看清那人模樣,脖子就是一緊。
我被掐著脖子提起來了。雙腳懸空,一股窒息感由此傳來。睜大眼看了看那人,發現是個虯面大漢,想來就是老四了。他面目兇狠,瞪著我罵道:“竟然和老五一起打大仙的注意,我掐死你!”
我雙腿緊繃,用力踩在老四胸口,隨即掙脫。摔在地上立馬跳起身,老四又衝了上來。我直接迎上去,一個膝撞頂在他胸口,直把他撞飛到兩米之外。
沒想到這個人剛纔竟然聽到了我和老五說話,甚至還躲在這裡偷襲我,這個人,已經留不得了!
當即我就衝過去,準備一腳踢上他腦袋,哪知他用手一格,倒把我的腳抵得生疼。我急忙跳著腳退後。
老四站起來獰笑著說:“你的力氣還差了些!”
這人比老六幾個厲害,但也有限,不過剛纔一番交手,發現他的身體確實硬。老六尚能被我一腳踢暈,而老四捱了一記膝撞,竟然氣都不喘一口。
外家功夫講究的是什麼,那不就是筋骨皮。身體硬了,那無論你怎麼打,人家就跟撓癢似的,一點傷都不會有。所謂金鐘罩一類的功夫,其實也是這個原理。
這是個好對手!
我就不想用電棍了,這種東西畢竟是投機取巧,現在狀態正佳,當好好打上一架!
甩甩腿,我就對著老四說:“你也不見得多厲害!”
老四不置可否,又衝了上來。
招式拆得十七八招,老四的套路也已經被摸清楚了。他用的是摔跤招式,這倒是較老六幾人的一個長處。只要被他貼著,那無論你怎麼打、怎麼躲,總會捱上兩拳。
所以打到這裡,我臉上受了一下,身體差不多被打了六七次。也不知是不是老五的血還有效果,老四拳頭多重我感覺得到,但身上卻並不見多痛。
而老四自然不比我好,他腦袋被我打了兩拳,身上至少十下,只是吃痛的還是我。這陰神的力量還真不賴,老四除了體力稍稍消耗,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這一架打得是酣暢淋漓,十來分鐘過去,我已經滿身大汗。老四仍舊與我纏鬥,我默想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說不定再等還會有人來,就不再和他繼續下去。
招式一猛,老四就有些難以招架。他畢竟不是老五,剛纔我可是用盡了所有辦法也沒能成功打到一次。
老四節節敗退,退得四五步,被腳下一個小坑絆了一下。我看準機會,一把抓住他的腦袋,猛力磕在旁邊的石壁上。
只聽“咚”的一聲,老四頭上被磕出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直冒,卻還沒有暈過去。我就捉著他的頭又撞了一下,老四這才軟趴趴倒下去。
休息了一會兒,稍微恢復些體力,看著暈倒在地上的老四,我又有些犯難。讓我就這樣殺了這個人,始終有些下不去手,可是他得悉了我和老五的事情,萬一被捅出去,那還怎麼拿陰神牙齒。
兩難之際,我只得搖搖頭。
還是先去把孫苗救出來,然後再想處置他的辦法吧。
於是我就繼續往裡走。前行十數步,裡面豁然開朗。這個口子接到一條甬道正中,甬道兩側,被開鑿出許多隔開的方洞,方洞最外,是實木柵欄。
尋視一番,終於在快到底的一個方洞發現了孫苗和藍潔。兩人被綁在一根豎插的圓木上,垂著腦袋,已經暈了過去。我急忙朝那木門使勁兒一踢。
木門捆著鐵鏈,鐵鏈上鎖著一個巴掌大的鐵鎖,那鐵鎖也直接就被大力崩開。我衝進去用刀隔斷繩子,小心把她們放倒在地上,所幸二人並沒有受傷。
輕輕拍了一下孫苗的臉,叫了幾聲她的名字,孫苗就慢慢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