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爲什麼是嶺南!
聽到嶺南這兩個字,我心裡忍不住就怔了怔。這一次,我要去的地方就是嶺南,程瑛在這時候來找我,偏偏又讓我去嶺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是程瑛故意的?
不可能,嶺南是我從蘭蘭嘴裡得知,當時除了藍潔之外,沒有第四個人在場。我相信藍潔知道我要去嶺南,但我更相信,她還不會向別人透露我的行蹤。
難道,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我尚且有很多疑問,繼而就聽到程瑛說:“石板坡只是一個結果之地,我已經查到,在我弟弟去石板坡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嶺南,好像是在那裡的一個地方被某人指使,所以纔會去石板坡。所以要想找到我弟弟死亡原因的源頭,就必須要去嶺南!”
這下似乎就把嶺南這個事情給解釋清楚了,她弟弟爲什麼去嶺南我沒心思知道,但是現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勢必不能浪費太多時間。
嶺南那麼大,我要想到聖母已經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功的事情,如果再有程瑛這勞什子事情擔心,找到聖母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我不想答應,可這個程瑛又把藍潔提了出來,這下可是兩難。我皺眉思索片刻,繼而擡頭看著程瑛,問:“如果我不去,你要如何?”
程瑛輕笑一聲,說:“你可以試試?!?
她的笑很不懷好意,現在藍潔失去雙腿行動不便,如果她要對藍潔下手,藍潔根本跑步都跑不掉,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藍潔身邊。她是要逼我答應她啊。
我捏緊了拳頭,盯著她再問:“你是一個人來的還敢要挾我,難道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程瑛又笑了,笑得很有把握,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說法,然後她就說:“你可以試試。”
現在是進退兩難,我不想答應她,可就目前情況,我也不得不答應她。
我沉默了,對於程瑛這種小人手段,我根本拿不出辦法來。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雖然有點手段還不可能隨便殺人,面對著這種有權有勢的角色,我能不妥協嗎?
這種無奈很讓人憋屈,如果可以,我是真的很想動手,可是我不能。
程瑛看著我,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心裡所想,就站起來,丟下一句:“今天你收拾吧,明天我來接你。這次事情也算是一個任務,任務完成後,我自然會給你酬勞,但前提是,你真的和我想的一樣那麼有用。”
說要這句話,她很有氣勢的就轉了身。那輛紅色跑車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我禁不住苦笑起來。這一次,看來是沒辦法逃過去了。唯一對我有用的,是程瑛讓我去的地方也是嶺南,只要在嶺南,我就還有機會找到聖母的行蹤,我也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這種偶然了。
報仇的確是一件我做夢都想完成的事,可比起眼前藍潔的安危,它又只能排在第二位了。
搖搖頭,我安慰自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然後就站起身,上了樓。
次日,早上七點左右,點門外響起一陣轟鳴聲,有車來了。我知道時間已到,把兩把唐刀綁在身後,提著揹包就出了門。
昨天程瑛走了之後,我去了藍潔學校一趟,告訴她我今日要走,藍潔面上沒有透露什麼不捨,只一個勁兒說要小心,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知道她還是不想讓我去,只是阻止不了我。
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車門前站了一個穿唐裝的長髮女人,我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她站得很直、很有力量,細微之處可以看出來她對周圍的情況很警戒,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身體緊繃。
這樣做,無疑是給身體增加負擔,但是也從側面反映出來,這個女人身手不差,至於到底是怎樣的身手,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看著我,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坐了回去。我也沒有猶豫,上車之後就看到自己身邊還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女人,她穿著寬鬆的運動服,戴著鴨舌帽,配著半個臉大的墨鏡。
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個女人是程瑛。她現在在這車上,是要送我走?我纔不信她會有這麼好的心。
果然,車開起來之後,我就聽到她說:“這一次去嶺南只有我們三個人,我不知道哪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請了你們兩個。這一次,我要自己查清楚我弟弟的死因,你們就算給我做一段時間的保鏢。不過…”她轉頭看著我,繼續說,“方舟,石板坡那裡到底是怎樣的情形只有你清楚,到了嶺南,說不定還會碰到同樣的情況。我看中的,就是你的經驗,到時候,你務必要認真對待。雖說我這次邀你手段下作了一些,但爲了我弟弟,我也不會吝嗇這種手段。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帶到任務裡?!?
這個人,現在知道自己手段下作了?昨天的時候,差點沒把我一口老血給氣出來。她說自己的目的是給她弟弟報仇,這件事我不予置評。我沒感覺到她有多麼在乎她的弟弟,我也不清楚她去嶺南是不是真的找她弟弟死因。不過正如她自己所說,我和她現在只是合作關係,我做完我應該做的,也沒和她沒什麼牽扯了。
她如果在這個事情之後還敢用藍潔要挾我,我肯定要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就算觸碰了某些人的利益又如何,這裡容不下一個人,用還有大把的地方可以,大不了,我就帶著藍潔一起逃走。
當然,這已經是下下策,如果事情真的可以按照我的想法來發展,倒是不必要再有這些事情。
不過真的可以按我想的來嗎?無論是不是我都有些腦亂。如果不是,找聖母的事情就得推後,如果是,那怎麼對付聖母我現在還沒有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
我本意就是找到聖母拼命的,但如果真的和聖母撞上,我不小心沒了命,程瑛會不會以此爲藉口隊藍潔做什麼呢?這又是一件煩惱的事情。
我強行把這些想法甩了開。程瑛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我,如果不是我,她應該還不會擡出藍潔。我死了,自當一切結束,想來程瑛還沒有理由可以繼續針對藍潔。當然,我也只能把程瑛往好的方面去想,不然這一路可得焦心焦死。
我沒想到的是,程瑛這一次會和我一起走,嶺南之行我早就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她一個家族小姐,真的能吃下來這種苦?
不過我也僅僅是怕她拖後腿,她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到時候有她受的!還想著讓我和前面那個唐裝女人做她保鏢。就算是我身手通天,碰到聖母還不是一樣得靠小聰明、小把戲,那唐裝女人雖然厲害,我還不覺得她可以和聖母鬥,至於程瑛,我懶得多說。
然後程瑛就轉頭看向前面開車的唐裝女人,說了一句:“這一路,你們兩個得多多配合。青鸞,你和方舟先認識一下吧?!?
那個叫青鸞的女人在後視鏡裡看著我,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說:“方舟你好,我叫青鸞,我聽說過你,這一次,說不定還需要你照顧我纔是?!?
這個青鸞應該也是接了程瑛的任務纔過來的。想想也不難猜測,程瑛可以找我,自然可以找其他人,不過爲什麼找個女人,這可能還是程瑛害怕我途中做什麼吧。
我對著那個青鸞點了點頭,只回了一句:“我叫方舟?!?
其實我看著這個青鸞很有些難受,因爲她即便是開車也好像害怕會出事一樣,眼睛一直盯著前面,甚至頭也不敢回。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說不定她就要說三道四,擔心這擔心那,共處下來,肯定讓自己一心累。何況還有個強勢的程瑛隨同。
這一路,我感覺到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那就得到後面才知道。
在車上,程瑛給我說了她的計劃。因爲她得知的消息是,程何禮在兩個多月之前去了嶺南下面的一個名叫太平的鎮子,所以她的查探就從那裡開始。
可一個鎮也不算小,我問她有沒有弄清楚程何禮到底和什麼人有過接觸,程瑛搖頭,說這件事她的人已經查不到了,只能等到了地方再慢慢兒問。
這還真的有閒心啊,慢慢問,就我們這三個人的力量,把鎮里人問完,那可能也得一兩天之後了,能不能得到程何禮的消息還不一定。
我來嶺南,可不是陪著你們做免費旅遊的!
程瑛的辦法很讓人有些無奈,不過她明顯已經決定了,根本就不給人反駁的機會,說完計劃,就閉上了嘴,一副不願意再說話的樣子,讓人看著也牙根癢癢。
而青鸞則是要不要就開口問我在石板坡到底什麼情況,有什麼樣的危險,如果在太平鎮遇到了,又該怎麼處置。
我如果知道,還會想著和聖母拼命?她這話太可笑,偏偏她又是很正經地問出來,我能說什麼?到後面也只是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帶過去。
來了兩三次,青鸞就識趣了,再也不開口說這些事情。
程瑛很明顯是準備駕車去嶺南,這倒是省了我許多力氣,因爲我帶著兩把唐刀還有許多匕首,這可是實打實的鐵器,不用點手段,肯定過不了安檢,自己開車,一下子就沒有這些隱憂了。
但從成都到嶺南,中間有很長的路,如果開車過去,少說得兩天。我實在不明白程瑛這樣的人,怎麼會放著便利的工具不使用,反而自己自己開車。
但無論怎麼樣,這兩天,看來都不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