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正中那木桌突然斷開,當是讓我好一頓心顫,還以爲那鬼東西又要暴起。現在我身體虛弱,自然沒有辦法與它拼鬥,但還是強自把身體撐起來,左手牢牢握刀,可不敢再有半分放鬆。
然而等得大概半分鐘,卻什麼也沒有發生。要說那鬼東西就這樣死了我是不信,或者它被我幾刀砍成重傷,所以怕了我,也和我一樣不敢再鬥倒有兩分可能。
稍稍定心,還覺到右臂麻木,連痛楚也感覺不到,我不由得暗自緊張。你妹的,該不會剛纔那鬼東西就已經把我的手給廢了吧!
想到此,我急忙把手電撿起來照著右邊肩膀。只看到那衣服這時候已經滲出了血跡,掀開袖口,就有好大一條血痕,直蔓延進了肉裡三分。如果不是還有骨頭連著,我肯定這條手已經掉了下來!
剛纔小個子莫名被分屍,我還有些不明,現在來看,應該就是我遭遇的這樣。那鬼東西,真可以無聲無息就把人給害了!
肩上口子尚且流血,我就把衣服撕下來一張布條,咬著一端將傷口略微包紮。現在還有個老大的威脅在不知道的地方,我自然沒有時間有多餘的手續。好在那鬼東西彷彿真如我想的一般,這不短的時間裡,一直沒有發難。
傷口包好,倒是微微有了知覺,不過使不上力,想來這條胳膊的傷,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而且那還是在有好的藥物治療的條件下。
見四周尚且靜悠悠一片,我就把左手唐刀插好,手電放在右手,勉強可用,再將地面躺著的唐刀拾在手上。今夜事情可還沒完,刀不能放下,右手暫時廢了,那就只能用左手。幸好以前部隊中這左右手都被我練得可以熟用,倒是問題不大。
有莫名的感知告訴我,那鬼東西還在這房間某處窺視。雖然不清楚爲何會有這感覺,但我還是相信。不過我受傷不輕,如果這時候鬼東西下手,我又該如何對付?
這看不見摸不到身體還有缺陷,怎麼看都是個死局。當然,還有個冒險的辦法,就是和剛纔一樣,趁著自己在它手上,當是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它來個刀斬。不過這方法只要有點偏差,最後沒命的肯定是我,如果能不用,最好還是不用。
現在的情況有些怪異。若有旁人在,就只看得到我拿著手電唐刀現在這裡一動不動,而我自己卻清楚,現在正是和那鬼東西對峙的緊張時刻。
便保持姿勢過了兩三分鐘,我的力氣已經大概恢復,若是感覺到了鬼東西,當有硬拼之力,這也讓我有了底氣。不過那鬼東西好像也有察覺,越到後面,這屋裡就越是沉靜,到現在,幾乎是落針可聞。
難道它就打算與我耗著不再動手?它有時間,我可沒時間,現在江蘇影苗子期二人情況不明,我雖然知道他們底細有些古怪,可再古怪,能古怪過眼前的事?萬一他們被某個東西困住了,簡直和砧板上的肉沒什麼差別。
就苗子期那活寶,就算加上個看來鎮定自若的江蘇影,我也不認爲他們會是鬼東西的對手。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雖然都和我關係不大,可我心裡還是希望不再有人受傷,這自然就包括了江、苗兩個。
如此想,我就有些著急。而那鬼東西就像是按著我心裡想法來的一樣,只等我思緒到此,就聽到“砰”的一聲響,是那木牆上面的門給打開了!
我轉頭就看過去,只見到那扇門已經被什麼拉扯著,倒在了這屋裡。幾乎我就肯定,是那鬼東西跑了!
它爲什麼要跑?難道是怕我?不可能,如果沒有唐刀,它根本不會受傷,所以沒有跑的理由。對了,唐刀!必定是它害怕我手裡的唐刀,所以不再與我再鬥,只能選擇逃跑。
可是,這唐刀究竟有什麼特殊,竟然能不戰而勝?按老五說的,唐刀刀尖上嵌了少許千紋鋼,可那是用以對付陰神的,怎麼會將這鬼東西嚇跑。難道這鬼東西就是一具陰神?
這想法當是讓我嚇好大一跳,如果是陰神,那老頭兒和他兒子又是什麼東西,難道和桂樓村村民一般?如是想,我自然把老頭兒和那男子列爲了危險人物。
不過稍微緩了緩又覺得不對,陰神力量幾何,從族長身上就可見一斑。雖然我沒有與陰神正面相對,但只從後來孫苗的慘狀,就可知陰神不是什麼便宜貨色。孫苗的厲害,至少是我的兩倍以上,縱然陰神被她斬殺,只看結果,就知道陰神不弱。何況從孫苗那裡得知,祭拜之日,還是陰神虛弱之時。
如果這是陰神,沒有禁制約束,也不在祭拜的時間,那我肯定挨不了它一根指頭,它如何還會被我傷著?所以些鬼東西肯定另有緣由!
不過它明顯是懼怕我手裡唐刀,如此可以猜想。既然千紋鋼可以殺掉陰神,那麼說不定對其他鬼東西都有一定的震懾力。這個解釋在我看來成立,實在想不到其他。
不過既然可以說服自己,我就更是定心。鬼東西怕唐刀,唐刀在我手上。縱使它對我而言有挾制有威脅。我對它何嘗不是如此。現在我雖然受傷,只怕它捱了一刀也不會輕鬆,所以這邊也是半斤八兩。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害怕。出一口氣,我就操刀往著那門口去了。
旁邊站住看了看,裡面還是漆黑模樣,手電打去,看到長長一條木道,似乎通往很遠的地方。這房子從外邊看不大,爲何會有這麼長的木道?是我視覺出現了錯誤,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
思之不透,我也懶得再管,你越是古怪,只能讓我越是確定江蘇影苗子期兩人就被困在其中。說實話,我其實還在猜想,這兩人會不會已經丟了命,不過現在還沒有看到屍體,並不是放下的時候。
身後還有數不清的小個子的屍體碎塊,血腥味撲面而來,我不去理會,直接跨步去到那木道之中。
復行數十步,算算大概有十多米,期間沒有什麼古怪事情發生,不過越往裡邊,有一股濃重溼氣,溫度顯得冰涼,更有莫名的腐臭酸味從莫名的地方傳來。
我自是覺得不對,這味道彷彿存在已久,醞釀著有些噁心,好似一具屍體發臭所致。
難道,這老頭兒和那男子就是幹這勾當的?他們所謂給人住宿,其實就是把人留著,然後迷暈殺死?如果這樣,是什麼原因?那鬼東西要求的?和陰神類似,都是爲了力量?
這問題暫且不明,但這味道總不該有什麼好事。再過七八米,前邊就有了些微的火光,有火光肯定就有人,誰?肯定不是老頭兒和他兒子就是那鬼東西!
想罷,我急忙把手電關上,悄著步子往前邊。
如此就看到這排木牆上有一道四方口子,該是個門,有光就從那門內傳出,還伴隨著細碎的說話聲音。
一路過來,這還是第一個門,前邊還有不有我不清楚,但疑惑的是,苗子期和我之前都在好外邊的地方聽到了聲音,裡面的人,若不是放開嗓子大吼,怎麼會傳到那麼遠?
這個問題暫且放下,我就想聽清楚裡面人說些什麼。
便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算了,還是放過他吧,本來也無冤無仇,你沒必要置他於死地。”
這是那個先前與我說話的男人的聲音,聽他意思,好像還在勸慰某個人。
接著,另外的人說話了:“什麼放過?你就想這樣放過他?你不是不知道他幹了什麼,讓我收手,絕不可能,他必須得死,我要他償命!”
這倒不是老頭兒在說話,而是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照那男人先前所說,這人應該就是他母親。這一來一去,我還是聽出他們是在商量要不要對付某個人,會對付誰?當然是對付我!
男人還在力爭:“爲什麼不可能?他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你想要的,都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何必再造這些孽,就算他死了,你又能得到什麼?”
老太呵呵呵怪笑幾聲,就喝道:“是沒有用處,可殺了他我開心,我就願意造孽,他既然敢下手,那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我說了要他償命,他就必須得死!”
我靠,這老太婆說話太沖,感情想害我就是爲了心裡舒坦,你妹變態吧!
那男人幾番話倒是真的沒對我有什麼壞心思,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故意做戲,老憨小個子的死,江蘇影苗子期的失蹤,天知道會不會與他有關,所以這人的話保持待定。
而那老太的話就讓我不明所以,她連說了兩次要我償命,看模樣,彷彿我害死了她什麼重要的人,可我害死了誰?我沒有害人啊,她說的償命,究竟是真有其事,還是隻不過是一個要我命的藉口呢?
這許多,尚且可以讓我猜測許久。而那男子就又說話了:“冤冤相報,何必!”
這語氣,倒是不疾不徐,和剛纔一般模樣。
老太大概想到什麼,便又呵呵呵笑了一陣,繼而說:“我知道你只是攔著我,不過告訴你,現在管你怎麼做,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