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苗現在有了復活的希望。我怎麼能忍受讓她承受痛苦,她可以復活,那麼也必須是絕對完美的,不能走一點瑕疵的。想到世間的愚人,我總感覺不寒而慄。
於是我就對著青若衣問:“難道虛神的力量只能夠讓人復活到屍犼和屍傀那樣的程度嗎?不能夠純粹的復活嗎?”
青若衣看著我嗤笑了一聲,這一次是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嘲笑,想來,我說的話確實有些過火,青若衣也覺得我有些貪心不足了。
果然,青若衣就說:“你以爲虛神的力量是白來的?能夠在復生一個人,那已經是莫大的造化,哪兒還能說三道四。實話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所有虛神,都不可能有那樣的能力,除非…”
青若衣一番話下來,我其實已經決定不在乎孫苗復活後的模樣了,可偏偏最後一句話又給我轉折。孫苗肯定得救,如果可以讓孫苗更好的活過來,我當然會優先選擇那種方法。
所以青若衣剛剛說完,我就急忙開口:“除非什麼?”
我不是不知道青若衣在吊我的胃口,可是,已經看到了孫苗復活的苗頭,我又哪裡會在乎那麼多呢。
青若衣看著我沒有說話,她笑著,笑得陰測測的,讓人看不懂她心裡的想法。一會兒,青若衣才說:“你爲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問題?讓我想想,是不是你想要救什麼人?”
我的興奮一下子卡了殼,沒辦法,因爲我全心都在孫苗復活的事情上,青若衣突然說出來這麼一句,我半點防備都沒有。
我稍微愣了一下才回過神,對青若衣的態度就不那麼美麗了。我說:“你不是知道我的想法麼,那你爲什麼還要問?快告訴我,除非什麼?”
可青若衣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外表的僞裝,可不是她真正的樣子,對於我的話,青若衣好像也來了脾氣,她表情收斂,眉頭一蹙,說:“你這句話讓我很不開心,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了,你走吧,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
我真想甩自己一個耳光,這青若衣是爲大爺啊,現在形勢比人強,我得罪她幹什麼。怪只怪自己有些魯莽,明明什麼也不知道,還裝什麼厲害。
我心裡嘆了一口氣,準備裝一回孫子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我真正有了媲美虛神的力量,那時候我非得要找回這個場子!
我看了看青若衣準備認錯,誰知這一眼過去,正好看到青若衣正在笑。她的笑沒有聲音,卻有些幸災樂禍。我就知道青若衣是在戲弄我,她肯定是在戲弄我。
這下我準備好的措辭也說不出口了,我去過認了錯,那不是更讓青若衣笑話嗎?
我心裡憋著一口氣,別提多難受。
青若衣就說:“怎麼?沒有話說?你不是想說什麼嗎,我給你機會,現在說吧。”
我真想破口大罵,不過我已經知道青若衣在戲弄我,就不敢說出來了,否則說不定她還要對我耍什麼手段。
我沉默。青若衣覺得無趣,臉上就收斂起來,她說:“你這個人啊,真是開不得玩笑。好吧,我就告訴你。想要完整復活一個人,那不是做不到,不過這個辦法你肯定沒有機會實現,所以啊,說了也等於白說,你還是不要妄想了。”
能夠讓孫苗變成一個完整的人,我就絕對不會讓她變成怪物,青若衣的話我直接牛無視了。再怎麼困難又如何?不去嘗試,就永遠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對青若衣說:“不管行不行,我都希望你告訴我。”
青若衣饒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她說:“真的要知道?”
我點頭:“真的想知道。”
青若衣晃了晃腦袋,好像在笑話我自不量力,她說:“那就告訴你吧。虛神之間也分成三六九等,對於屍傀和屍犼的製造,當然是等級越高越厲害,還有一點,就是力量越強,需要藉助的外力就越少。這個外力指的就是屍犼的形態。按理說想要讓復活過來的人思維形態和他生前一模一樣是基本不可能的,當然是基本。在虛神之上,還有一個存在,這個人已經不能稱之爲虛神了,他是真正的神,也只有他,纔可以完整地復活一個人!”
我即便是木偶身體,也聽得渾身顫動。青若衣的話難道不驚人嗎?我真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個夢。讓死人復活,這簡直就是神蹟,說那個人是神完全不爲過。可是,真的有這樣的存在嗎?真的有這樣厲害得的人物嗎?
我當然不敢相信。
青若衣說:“你還別不信,真的有這樣的存在,那個人,很厲害,真的很厲害,所有虛神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也只有他,纔有著虛神做不到的事。”
我好不容易回過神。現在孫苗復活有望,我本來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做,不過現在看,明顯不現實,虛神的力量和一般人的力量可不同。我們所熟知的力量,那就是力量,是用來毀滅的,當然,有些研究可能弄出來一些新生命,那又如何?比得過屍犼這樣的怪物嗎?
所以前半段,我覺得或許自己可以拉攏一個虛神,等到找到老五,詢問到了孫苗屍身的下落,那就可以藉助虛神讓孫苗復活。然而現在看,我必須要找到青若衣嘴裡的那個人才行,否則,就算孫苗復活的條件達到了,她活過來,也還是一個怪物。我可不希望孫苗變成怪物。
我就問青若衣說:“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他復活一個人有什麼條件?”
青若衣看著嗤笑,完全不帶掩飾地嘲笑,她說:“想要讓一個人活過來,無論是用哪種方式,都是有條件的,而且還有代價,這個代價肯定不會小。不過嘛,這個代價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我心裡疑惑,問:“沒什麼?”
青若衣搖頭說:“因爲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那個人,事實上,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那個人也消失了,他或許和我們一樣,被封禁在某處,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更不可能有誰找得到他。他就是這樣厲害的一個人,你以爲就憑你現在這點水平,能夠找到他?開玩笑!”
這下我倒是感覺有些棘手了,我沒有什麼能力,之前在青若衣和聖母面前,我沒有什麼能力。我的腦子就不用說了,雖然不遲鈍,但是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我喜歡的,就是直來直去,能用暴力解決的,我不願意去想其他辦法。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青若衣都說了,不可能找到那個人,我心裡有些黯淡。
不過僅僅是片刻,我就恢復了過來,只要有那個人的存在就足夠了,現在還有希望,怎麼能夠輕言放棄。
我看著青若衣,她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她剛纔的話肯定也不是玩笑,我還是問她:“我相信,只要他存在過,那就一定有可以找到他的線索,請你把這個線索告訴我,無論能不能找到,我都要嘗試一下。”
青若衣不禁笑了起來,她說:“有趣有趣,你這個人真的很有趣啊。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也找了他三百年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既然你願意嘗試,我當然不會拒絕,萬一真被你找到了呢。我發過誓,如果讓我找到那個傢伙,我就…”
青若衣沒有說下去,她說得笑嘻嘻的,很有些古怪。她好像發現自己失態了,就立馬閉嘴,然後看著我笑了笑說:“線索嘛,我這裡沒有,三百年我都是悶頭亂找。不固定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那個人的線索,這倒是可以告訴你。”
我哪裡管得了青若衣有什麼變化,立馬就問:“什麼地方?”
青若衣說:“在嶺南,有一個地方叫雲浮山,雲浮山上有一口乾坤洞,至於找到那個人的線索,就在乾坤洞裡面了。”
她說的簡單,我卻不相信事情真的那麼簡單。我就問她:“既然你想要找到那個人,而且你又知道找到那個人的線索存在的地方,你爲什麼不乾脆取過來,反而要悶頭亂找呢?”
青若衣大聲說:“那還不是因爲我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如果我可以離開,我早就去搶過來了。小子,我可告訴你,你不要不識好歹啊,我真的是想要幫你啊。”
這個人,怎麼讓我感覺有些奇怪,甚至,有些猥瑣,我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感覺到這種特質,那滋味,難以難說。
看著青若衣的笑,我總感覺她有些不懷好意,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可能那麼容易。我就問她:“真的就這麼簡單?你沒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青若衣明媚一笑,說:“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嘛,需要告訴你的是,雲浮山乾坤洞裡面,也困著一個陰神,那個陰神有些厲害,比我嘛,厲害那麼一丟丟,而且,那個陰神也在找那個人,他們還有仇,所以你想要得到線索,勢必就要和那個人對上。我想這個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屁纔不是問題,我什麼水平我自己不知道?我就算再怎麼自信,也不會自信到自大的程度,要讓我就這樣去找那個陰神,和送死有什麼兩樣!
我總算知道青若衣的笑是什麼意思了。她是真猥瑣,擺明了是挖坑讓我跳進去,可是,我還真的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坑,不能夠不跳啊。爲了就孫苗,我就算知道是坑,也要義無反顧。
我禁不住都笑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