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我竟然就應了聖母的話,說:“是,我該殺了她!”
聖母輕輕笑了幾聲,就說:“好啊,你現在就去殺了她,殺了她,你也能好好在這裡生活。”
對!殺了她!人活不就是爲了一條命,我現在殺了她,誰也不能說什麼。可是,我要殺誰?
我要殺誰?這問題出來是讓人忽然之間就愣住。仔細一想,聖母要我殺的,不就是孫苗嗎!
靠,這他孃的事情有些不對,我怎麼能夠殺了孫苗?妹的!到底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我會有這種想法!
即便現在想起來,殺死孫苗的念頭還是在我腦子裡瘋狂衍生,根本不可遏制。我爲什麼要殺死孫苗?哦,對了,是聖母說殺了她我就可以活下來,可我來這個地方,不就是爲了幫到孫苗嗎?
心裡恍若是劃過一道霹靂,直將人震得退了兩步。想起來剛纔自己的行爲,是一陣頭昏腦漲。我草了,這他孃的肯定是聖母在作怪,否則我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之前在那樹林之中,自己也是差點中了招,沒想到,聖母竟然和那無臉女人有類似的手段!想通這一點,我當是要剋制住自己的想法,卻換來比左手更爲難忍的炸裂般的痛楚。
使勁兒敲了敲自己腦袋,稍微恢復了一點意識,還感覺渾身乏力。把手撐在桌子上,才支撐著沒有倒下去。
剛纔聽孫苗說這聖母手段無窮,我還沒怎麼放在心裡,只以爲她是手上功夫了得,沒想到,她竟然可以無聲無息地侵佔我的腦子!
此間自是讓人心裡狂震,擡眼看著聖母,又橫生而出怒火,不管她多麼厲害,我有哪裡會怕了她,當時就對著她吼道:“你想迷惑我!”
如果有一面鏡子,必然可以看到我臉上無比的精彩。不過這會兒惱怒大於一切,這聖母,竟然又以孫苗來對我施展手段,如果剛纔不是忽然愣了一下,指不定我就真對孫苗下手了!這種事情,讓我如何能忍!
反觀聖母,她還在笑著,笑聲讓人聽到也覺得發冷,繼而就說:“呵呵呵呵,倒是讓你恢復了,不過你不殺她,無非是給自己找苦難。既然你這樣決定,那這個遊戲,我們就繼續玩兒下去吧!”
兀自喘了幾口氣,心裡尚且有些澎湃,但想到孫苗還在她手裡,就讓人不得不把怒氣壓住,向她問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你到底怎樣纔會放了孫苗!”
聖母尖著聲音道:“我說了,要和你玩兒一個遊戲,只要你堅持玩兒下去,我就讓那個女人暫且保住性命。現在你已經沒得選擇,既然放不下那個女人,就用自己來換她的命吧。至於這個遊戲怎麼玩兒,明日自然會讓你知曉。今天你先養養自己,否則明天,我還怕你支持不住,豈不是會少了許多樂趣?如果這個遊戲完了你還有命,我也不介意放你們兩個離開。生路給你,就看你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了!”
聖母的聲音越來越弱,到得話說完,只一個轉身,忽然就消失了身影。我還想問她具體的東西,現在也沒了機會。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覺到自己身體虛脫了一樣,怎麼也提不起勁兒。想想孫苗的話,更是有一種苦楚直來。
我倒不是憐惜自己,雖然這條命重要,比左手重要,可那兩三年,我也是無數次死裡打滾兒,活到現在真的是運氣。唯一放不下的,還是家中父母,不過退伍的時候領了許多錢,全部交給爸媽,他們也能夠安穩度過餘生。
聖母和我說要玩一個遊戲,這隻左手應該就是開端,後面的是怎麼個說法,其實想想心裡也有大概的計較。她說得是給我一條生路,實際上肯定會把我往死里弄。我現在也是有些想不通,聖母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意思,她真的就只是單純和我玩遊戲?還是另外有什麼目的?
撇開此間,就想到,對付陰神的法子我知曉不多,孫苗當時在桂樓村雖然說只曉得一星半點,我卻明白,她肯定是藏了些東西。這也不提,如果要救她,自己肯定是做不到了,現在僅存的希望,就是支持到孫苗恢復。可我能挺過半個月的時間嗎?
按孫苗所說,江蘇影或許能有辦法,可她同樣也表達得很清楚,江蘇影是她對頭,這樣一來,就算找到江蘇影,江蘇影又能幫助孫苗嗎?
左手的麻木感漸漸消退,痛楚便越發猛烈,如果不用點措施,必然整隻手都要砍掉。心裡喪氣,我甚至覺得這隻手有沒有也不算多大問題了,可暫且還活著,就不能放棄啊。
揹包還放在桌子上,裡面有我準備的一些普通的藥品。這便擡起右手,準備給自己上上藥。也不知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勞累的緣故,受傷之後,整個兒身子也變得疲軟。把揹包裡的小鐵壺拿出來,忽然抖了抖,竟然把鐵壺落在了桌子上。
“靠!”我沒忍住罵了一句,自己身體狀態已經差得讓人生恨!
頓了片刻,心情稍微回覆,就準備再去拾起那鐵壺,纔要動手,卻忽然聽見一個人的聲音:“讓我來吧。”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是個清脆的年齡不大的女人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苗煙煙到了我邊上。剛纔心神恍惚,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可看著她身上沒有半點異樣,甚至臉色和之前都沒有變化,這又讓我覺到疑惑,就問:“你沒事?你怎麼來了?”
苗煙煙莫名嘆了口氣,就主動過來把鐵壺拿著,幫我敷藥包紮,一面說:“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我本來就是聖母選定在外面幫她做事的人,就算手上有人命,也是因爲她,聖母怎麼會爲了這個就讓我落得不好的下場。我本來也是和三長老一般要打理這裡的,只是聖母說要個人來照顧你,我就不得不過來。”
聽到她說自己是聖母的人,我差點沒一把給她甩開。不過看她倒是很認真在幫我治傷,想想也就算了,沒必要在這時候和她過不去。
此刻我就知曉,那寨子裡的人,全都和聖母脫不了干係。苗清算一個,她成功把我騙了過去,苗煙煙聽從聖母的吩咐,治傷是用心,我纔不會覺得她真爲了我好!
不過苗煙煙就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一樣,鬆開手,就告訴我:“小哥哥,你必然覺得我不是個好人,可與聖母比起來,我對你哪一點不好了呢?之前對你下手,是不得不爲,後面就算得知你有什麼計劃,我也沒有揭發你,現在,我更不會像聖母那樣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來,其實,你可以相信我的!”
呸,這苗煙煙說話還真是不打草稿,我可以相信你?我相信了你,只怕比相信苗清的下場更慘!她爲什麼不揭發我不知道,也懶得去想,反正這就不是和我一路的人,只要沒表現出對我有什麼陰謀,都先由得她。
苗煙煙轉而坐在我對面,應該是看我沒有說話,就搖了搖頭,說:“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多說什麼。你應該很想知道那假聖女和江蘇影的消息吧,如果你還願意聽我說話,我倒是可以和你說說。”
她會這麼好心?老實說我現在很有些懷疑她這番話的目的,不過江蘇影對孫苗的恢復或是有不小的作用,儘管自己也覺得不現實,但哪怕一丁點的機會,我也想試試。
孫苗的下落我已然知曉,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位置,但知道了恐怕也沒用。聖母既然把孫苗當做給我的挾制,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去和孫苗接觸,於是就問苗煙煙說:“江蘇影在什麼地方?”
這話出口,苗煙煙似乎很有些開心,都笑了起來,毫不含糊地就說:“她現在正被關在地牢之中,聖母說是和你玩兒完了之後,就把她丟進蛇窟!”
聽到蛇窟,不自覺就想起了那種種,雖是幻覺,卻也讓人心裡發涼。再問苗煙煙說:“我如果想見她,應該如何?”
苗煙煙就搖搖腦袋,告訴我:“小哥哥你別想了,地牢那地方只有聖母去得了,關押假聖女的水牢也是,我只是聽聖母說過,具體的位置卻不清楚。”
不知道?苗煙煙這話聽得我半信半疑,不過她本來就是聖母的人,就算知道也沒必要告訴我,所以多想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不去理會。
緊接著,苗煙煙又是一聲嘆氣,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就說:“小哥哥,我也知道你要和聖母玩兒一個遊戲了。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和聖母真的沒有什麼關係,無非和我一樣,都是聖母手下的棋子,都只能夠任由她擺佈,早知如此,我也就沒必要再想著讓你幫我什麼。”頓了頓,她就繼續說,“果然我們兩個很像呢,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沒多少差別。”
像個屁,現在和我瞎扯這些有什麼用?
還不等我說話,苗煙煙就繼續說:“小哥哥,你知道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嗎?”
爲了什麼?照你的說法,豈不是聖母一聲召喚,你就得馬不停蹄趕來?
苗煙煙搖了搖腦袋,再道:“其實,我來這個地方,是爲了找兩個人。記得那天告訴你,我爸媽失蹤了,實則不是,我知道他們十幾年前也參加了選陰,我也知道他們就在這裡。之所以要到這個地方來,我也不過是爲了見他們一面。這十幾年,我從也沒有見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