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jīng)快到日出之時了。老五自然也清楚,就對我說:“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你還不回去,要是真讓那大長老發(fā)現(xiàn)不對,給你的名額刷下來,非得哭死你小子!”
他孃的,就算那勞什子大長老不讓我陪著孫苗了,活人還能被尿給憋死?我他孃的還想不了辦法了是不,會成你說的那樣!
再想到兩次遇見的怪東西,急忙又對著老五問:“這裡還有一羣不知名的東西,那是什麼?”
黑暗中就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反正是沉吟著說:“那東西啊,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自己肯定能安全到陰神那兒就足夠。話說了這麼多,今天又廢了好大勁兒才救下你,累了,走也!”
他的身影本就模糊成了一團,這句話說完,便閃動了一下,就此沒了聲響。他孃的這就離開了?
喊了兩聲,不見老五回答,就知道他是真走了。如此我也打開了手電,看著路往回去了。
這一次由於天色將明,我自是加快速度,回到住處就沒花多少時間。到達時正好趕上苗一幾人換班,趁著空檔,便輕輕悄悄地回了房中。躡著手腳摸到桌子旁邊,擡了根凳子坐下,不多時,外邊就已經(jīng)有了濛濛光色。
藉著光換了桌上的衣服,就有濁白的光透進屋子。把髒衣服收拾好打開門,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送來早飯,吃完已是天色大亮,遙遙可以見飄然直起的炊煙。
這時又有人來告知,說大長老那邊準(zhǔn)備好了,這會兒就請我們過去。感覺到這人沒什麼異樣,我也風(fēng)輕雲(yún)淡地背上包,捆上唐刀出去。
碰上江蘇影三人時,她們都是神采奕奕,這會兒談笑風(fēng)生,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我自是沒心思插嘴,就走在稍微靠後的位置。前邊自有人帶路,而後面跟著苗一等五人。沒多少時間,來到了昨日的那個大堂。
這大堂此時又換了樣子,大長老和孫苗分坐上邊兩側(cè),左右擺了四張椅子,看來是給選陰之人準(zhǔn)備的。在大長老後面,仍舊是那兩個苗女,昨日從苗煙煙那兒聽去一些事情的那個垂著腦袋,看也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大長老只看到我們幾人,就緩緩起身,比了個手勢道:“你們來了就先坐吧,還需要等些時間纔可去聖母祠,倒不著急。”
苗煙煙很自覺和苗清坐到了一邊,我就挨著江蘇影坐下。到了大堂裡,她們或是察覺到幾分正式,全都閉了嘴。苗一那十個人就有五個在這屋裡站在兩邊,另五人守在門外。
大長老重又坐下,莫名笑了笑,與我們說:“苗一說,昨天夜裡出了點小事,你們幾個都還好吧?”
苗清和苗煙煙回答說沒事,江蘇影則搖了搖頭。大長老所說,應(yīng)該就是我出去時造成的,看她這會兒眼神還在往我和江蘇影身上瞟,或者是懷疑我們兩人。
我當(dāng)然不會露出什麼尾巴,深知言多必失,就隨著江蘇影搖了搖頭。如果昨晚的事他們能確定出自於我,只怕也不會讓我來這兒,既然這樣,自是要裝傻充愣到底。
大長老便又說:“哦?沒事就好。”繼而她就看著我,再問,“方舟小哥,你確定自己沒問題嗎?昨夜敲你房門,你可是一直沒有答應(yīng)!”
他孃的,想試探我?我耍無賴的樣子只怕你還不知道!
便對上大長老的眼神,揚著眉頭就說:“怎麼?我這人晚上睡覺誰也叫不醒,自然回答不了。你難道還怕我被人下了手段?我這兒好好的,自己清楚得很!”
當(dāng)然,有時候你就得傲氣一些,否則別人還當(dāng)你好欺負(fù),指不定就要做什麼。耍賴皮誰不會?不管這大長老說什麼,反正我一口咬定自己屁事沒有,不信她還要給我來狠的。
那大長老盯著我,似乎要看出點什麼來,我對自己面部表情很自信,你察覺到了端倪纔怪!果然,只消片刻,她就輕輕笑了一聲,說:“小哥你也莫多心,實在因爲(wèi)聖女出嫁對我們寨子太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既然你都說了自己沒有事,我自是相信。”
呸,你這就信了?那纔有鬼!指不定心裡正想著什麼計策。我也懶得理會,反正目的是陪著孫苗,只要你不對我下黑手,那一切自然好說。
接著,大長老便又道:“今天要去聖母祠的,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苗一十人。山會的主持有二長老,我們是不必要出去了,這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歇息,你們就在這裡待著如何?”
妹的,既然都說不必要出去,還假裝著問個屁。大概是懂了大長老的意思,還沒有人提出不同意見,她就點頭笑了笑,又說:“我先與你們說好,等會兒去聖母祠,不論看到什麼,都無須做出大驚小怪的模樣,收拾點兒的心,不然我可就要親自讓你們閉上嘴巴!”
嘿,會有什麼事情發(fā)生,竟然可以讓人吃驚?這大長老只在幾分鐘時間裡,就弄了個軟硬兼施,看來是考慮到了什麼東西。
江蘇影是幫我問了出來,對著大長老說:“去個聖母祠罷了,能遇到什麼東西,值得我們大驚小怪?”
大長老看了江蘇影一眼,回答:“聖母祠裡沒有什麼東西,只是過了聖母祠,可能會看到一些以前沒有見過的景象,你們是外邊人,或者會有些反感,我且先讓你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也希望你們今後不要說出去。這只是我們寨裡的習(xí)俗,就算被外邊注意到了,也不會改變!”
看這大長老說得很有些正色,看來這事情不算小,可我卻是不怎麼聽進了耳朵。還讓我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什麼事情能真正嚇住個人?這我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詭異,豈是侷限在小場面裡的。
不過這些想法心裡存著就好,所以對於大長老的話,我只是不置可否,沒有說什麼。
然後又看到那大長老舒了舒表情,就說:“反正你們只需要跟著我們走就好,一路上的事情自有我們來解決,總會讓你們平平安安見到聖母。”
江蘇影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麼,再問:“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一路還會有什麼危險?”
大長老聽得倒是愣了愣,說:“這個你無須多問,反正還不用你來操心。”
這句話完了,大長老這會兒直接就站起來,又把孫苗扶著,說:“我還有事與聖女商量,就不多陪你們了,等會兒該出發(fā)的時候,自有人來叫你們。這段時間,只要在苗一他們視線之內(nèi),都可由你們活動。”
看著大長老與孫苗兩人離開,到底令人有些煩躁。這始終沒辦法和孫苗說上半個字,如何不教人難受,可到底只能把心思強壓住,心裡還存著嘆息。
大長老離開應(yīng)該也有不想再和江蘇影糾纏的心思,畢竟這人話真的有些多了,我聽著也有些惱火。很明顯那大長老就不願意多說,你可勁兒問,總還是讓人不舒服。
江蘇影似乎也體會到了其中的意思,這會兒冷哼一聲,生了悶氣就不再說話。
苗清大概聽見了,還對江蘇影解釋說:“小哥你也不用多想,以前聖女出嫁都沒有出什麼事,我們自然也是安全的。”
江蘇影卻不待見別人的好意,反問苗清說:“什麼安全,那大長老說話不清不楚,難道你就信了?既然安全,你有見過以前的選陰之人回來嗎?”
這句話還真把苗清問得發(fā)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只這模樣,就很明白了,看來這寨裡不是沒有明白人。既然苗清都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對,她爲(wèi)什麼還非得參加,真就像她說的那樣?
沒來得及多想,苗煙煙這會兒笑起來,就對江蘇影說:“你又不是我們寨里人,怎知我們寨裡的事情?以前當(dāng)然有人回來過,現(xiàn)在還好好的在家裡呢,只是沒必要讓你見到不是。反正大長老話我認(rèn)爲(wèi)說得很明白了,你要做這選陰之人,就別囉囉嗦嗦,真叫人心煩!”
苗煙煙這兒跟吃了藥一樣,話才說出來就讓人感覺要遭,江蘇影可不是甘願受氣的人,從先前我只沒和她打招呼,她就一直悶了半晌便可以看出。這苗煙煙只差沒指著江蘇影的鼻子了,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過結(jié)果就有些出人意料,江蘇影看著苗煙煙,只是蹙著眉頭,彷彿那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一樣,只回答:“我纔沒心情和你扯,反正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清楚得很,我們且到了後面再看!”
他孃的,這就沒了?
江蘇影話說完就撇過頭,看來是不想說話了。苗煙煙揚了揚眉毛,自顧自把手邊的茶水端起來喝著。現(xiàn)在的情況看著就很和諧,卻教人感覺到暗潮洶涌,似有澎湃。
她們沒有明白的針鋒相對,可言語中,江蘇影卻透露出了對這寨子非一般的瞭解,我又感覺到她來此目的很強,只是沒有深究。反正在一塊兒,總有她露出尾巴的時候。
靜下心來,感覺到這會兒氣氛很有些古怪。江蘇影似乎累了,撐著頭在那兒小昧,苗清垂著頭,實在看不到她的心思,而苗煙煙偶爾擡起茶杯喝一口,喝完就直愣愣看著我發(fā)笑,讓人覺得煎熬。
這般,時間彷彿也變慢了,都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外邊傳來了一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