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進來,開始祭拜!”
有人應是。
孫苗衝我打了個眼色,然後雙手一劃,意思是從兩邊攻入,以她的喝聲爲號。往前同她一起做過兩次任務,所以這些手勢我都明白。便衝她點點頭,示意知曉。
孫苗會意,便往左而去,我折身往右。
祠堂兩邊是一長排格子木窗,稍捅即破。我蹲身於此,靜靜等待起來,只需孫苗暗號,自可立馬破窗而入。
祠堂中,那族長兀自咿咿呀呀,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語言,而後便說:“大仙知會,先將兩人放血。力士,去!”
“是!”
妹的,孫苗可沒說過這個。這一放血,江、苗二人哪裡還能有活路?聽到祠堂內“嗚嗚”的聲音,我自心急如焚。
可過了片刻,還是不見孫苗發聲。此時族長又說:“動手!”
這話一出,我當然不敢再縮在這裡,當即起身,大喝道:“住手!”然後一個俯衝,破了木窗進去。
矮身在地上滾得一圈兒,卸力之後站起來,卻哪裡有看到江蘇影和苗子期的身影!
那白鬍子族長看著我,一陣大笑:“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昨天你就劫走了地牢裡的兩個人,今天難道還想從這裡把人帶走?”
四下一看,這屋裡,卻只有白鬍子族長,力士一個,另有三人,站在一旁。這三人身穿黑袍,負手而立,裸露出來的臉上,看得到一塊黃一塊黑,黃如滴蠟,黑如木炭,想必是剛纔同族長說話那幾個。
再看族長那滿是冷笑的臉,我哪裡還能不知自己被騙了!
沒想到,這個族長竟然早就發現了我,還故意佈下迷陣引我進來,當是心機深沉之輩。我不由得暗罵自己魯莽,竟然就鑽進了套。
瞥了另一邊窗口,尚自毫無動靜,想必是孫苗發現了不對,並沒有如我這般傻乎乎地就闖進來。
心思一動,我就對那族長說:“你把他們兩個弄到哪兒去了!”
族長冷笑一聲:“呵,你自身難保,還用得著管這些?”
我繼續說:“是不是另外兩個力士把他們帶出去了?”
族長看著我:“是又如何,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你自說你的話,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的那兩句,其實是爲了告訴孫苗江、苗二人的情況,以方便她去救人。孫苗和我接觸了這麼久,肯定不會不懂我的意思。
做到如此,我也就放下心來。按老五所說,另外三個力士和老四相差無幾,孫苗的身手和我相當,或許力量稍差,但她是偷襲,問題已然不大。
到得此時,我只需拖住祠堂裡這些人,給孫苗騰出時間便可。
那族長並不知曉這些,復又說道:“昨天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詭計,竟然可以弄倒我六個力士,還有老五,他又去了哪裡?”
我只冷笑一聲??磥砝衔宓纳矸輰φl都瞞得死緊,到現在,這族長還不知道老五不是他的人呢!想來也是,這老五手段奇多,只需把麪皮一換,除開以前和他接觸過的人,誰還知道他是誰。
這個事我自然不會告訴這族長,只冷冷看著他們。
族長大概見我不語,也就沒有了耐心,對著他邊上那大漢道:“老大,把他拿下!”
那大漢應了一聲就邁著步子過來,我把唐刀一抽,橫在胸前。
老大看著我手裡長刀,卻不屑的笑一聲,竟然不管不顧地就衝了上來。
呵!還真以爲自己金剛不壞??!
我揮刀就是一劈,準要把老大砍得皮開肉綻。誰知這人直接左手把唐刀抓住,右拳順勢猛力打來。
我急忙後退,把唐刀一起帶出。再看老大,這人左手竟然完好無損!
見老大又朝我打來,我自不敢猶豫,在腰上掏了一把,又握住匕首,急轉到了老大後背,直接把匕首猛插上去!
這一下倒是實實在在,可他孃的爲什麼是我的手疼?定睛看去,發現匕首確實刺在老大身上,不過只刺穿了衣服。那匕首沒有刺進老大身體,反而被弄折了。
靠!老五騙我!這他娘哪裡是和老四差不多?簡直有罡氣護體?。?
情況如此,我當然不敢和他正面相鬥,急忙撤步與之拉開距離。
族長大概見此,就長笑道:“哈哈,老大可不是其他幾個廢物,早就想到這種情況,你以爲我還會吃昨天的虧?”
我還在與老大纏鬥,鬥得七八個回合,不覺已經渾身大汗。這人怎麼打也沒有用,還不能讓自己被他打到,只能耗費體力躲藏。
族長的話我倒聽出了一些味道,應該是老四幾個人的事之後,他不知用什麼方法,又給老大三個提升了能力。
這樣來說,不止我這裡倍覺吃力,孫苗肯定也會遇到不可知的情況。我心裡一急,就被老大的拳頭打在肩上,那滋味,火辣火辣的,難受異常。
族長兀自笑著說:“哈,小子,我看你還有點膽色,不如早些降了,還少吃點兒苦!”
妹的,老子只有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想罷我就衝著那族長罵道:“別和我在哪兒扯蛋!想弄我,你還差了些!”
說話之間,又被老大的拳頭擦著臉過去,我急忙收攏心神,不敢再說話。
族長聽到我的話,自然不屑一顧:“嘴硬?就是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硬!”
靠,廢話真他孃的多!
又和老大斗得一會兒,左跳右跳對身體要求極高。雖然我的身體素質不差,但還是受不了這種程度的動作,到了現在,小腿已經酥酥麻麻,再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肯定得跪!
這樣肯定不是辦法,孫苗假如得手,必定會想辦法通知我,此時外邊卻一點聲響都沒有。好在也沒有力士進來,也側面保證了孫苗的安全。
不過若是我就此被這老大給弄倒了,孫苗必定沒有機會再救人,而且她肯定不會見我送死,說不得就要進來和這些人一番打鬥。到時,恐怕我們所有人都要身陷險境。
不能管太多,現在必須把老大給搞定再說!
妹的,孫苗不是給了我幾瓶樟油嗎?剛纔打得太起勁兒,竟然忘了這茬,實在該給自己一個巴掌!
想到樟油,我急忙把左手的匕首丟開,一面攔著老大的拳頭,一面用手在褲兜裡猛掏。
這姿勢確實古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哪兒癢呢。
這時候,某個黑黃皮的人就笑道:“嘿,你們看那小子,是不是準備掏那東西出來?”
妹的!虧得還是當過族長的人,思想太他媽腐朽。我雖然是要掏武器,也不是你說那物件兒!
那幾人還在哈哈笑著,我才懶得管他們。一頓摸索,終於拿到了玻璃小瓶兒。左手把樟油捏住,我牢牢盯著老大。
這人從打鬥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孫苗說需得將樟油丟進這些人嘴裡才能奏效,可他孃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又拆了七八招,雖然老大的招數都被擋了下來,可我右手也被震得發軟。
正當此時,老大突然大叫一聲,又拳打而來。我心道好機會,立刻用左手撬開玻璃瓶蓋,迎著老大的拳頭就猛衝過去。
這一拳打在我的胸口,那叫一個結實,若不是強忍著,只怕我早已經咳嗽起來。老大似乎被我這招法弄得愣了愣,嘴尚且張著。
這種機會或許是僅有,我當然不能放過。忍著痛,左手一巴掌就拍在老大的嘴上,那樟油連同玻璃瓶子就同時落進老大嘴裡。
見事已成,我忙後退數步。
定睛看去,老大吐出來一個空了的瓶子,樟油卻被他全部嚥進了肚裡。
我雖然略帶欣悅,但還是不敢放鬆。不是不相信孫苗,畢竟第一次用,那萬一某個地方出了差錯沒奏效,到時候躲都來不及。
老大吞了樟油,似乎起了什麼變化,竟呆立當場,一動不動了。然後就聽到老大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接著身子直直倒在了地上。
族長見此,立馬喝道:“老大,怎麼了!”
他當然不能回答,只這片刻的時間,老大的身體竟然就肉眼可見地變成了黝黑之色,然後皮膚乾癟,雙眼爆突,散出一股腐臭味道。接著抽搐得幾下,便再沒有了動靜。
我看著這一幕,就想起之前柱子家裡發生的事,忍不住頓了頓。
孫苗只說樟油可以制住這些人,但沒有說是這樣的情況!那樟油到底有什麼功效,竟然可以把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這幅樣子!
我緊了緊手裡的刀,心裡很不平靜。
只是一想到之前種種,便有長出一口氣。
這些事,不能糾結,也不能猶豫。那是個非此即彼的場面,若不如此,倒在地上的便是我。何況,這裡的人如何處置,我早在剛纔就已經有了決斷!
想罷,就轉過頭看向那族長。見得到他臉上尚有驚愕,此時就問:“你剛纔做了什麼?”
我仍舊嗔目而視,自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那族長卻突然笑了,笑得頗有幾分詭異:“呵,看起來你很開心,你以爲老大已經死了?小子,你高興得有點兒早!”
他的話聽得我一驚。接著,背後就有一道勁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