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大漢一拳朝著江蘇影打去,這便勢頭不小,若沒有幾分真功夫,鐵定是要狠狠挨一下。
不過江蘇影只一個躬身,步子轉動,竟然輕飄飄躲了過去。我靠,這人還真是不差,就那一來一去,沒有幾十場架,怎可能練的出來。先前只覺得江蘇影言語高深,面上百變,不想手下功夫也是不弱,以後對她自該重新看待。
再說那大漢或是見此,稍微愣神,就轉身又是一拳,這便背對著我,正好把江蘇影的身子給擋住。不清楚江蘇影做了什麼,反正是看到大漢的手突然頓在當空,繼而就慘叫一聲,用手捂著肚皮,軟塌塌倒在了地上。
他孃的,到底生了什麼事?莫非江蘇影使了非常規手段,所以纔可輕鬆取勝?
大漢被擡下去,一路痛呼不止,至少性命無憂。接著又上去五六人,輪番和江蘇影鬥在當場,不過沒有一個人能讓江蘇影使多餘招數,反正要麼一拳要麼一腿,總得倒下個人。
如此倒是推翻了剛纔的想法,江蘇影的確是有實力在身,根本無須懼怕。可由此,也讓我震動與疑惑共生。憑著這手腳,在桂樓村的時候,除開老五,她就不可能會被輕輕鬆鬆抓住,就算打不過,跑也是跑得掉。
前邊小樓裡讓小個子給劫持,這就更是無稽之談。那小個子什麼水準我不清楚?江蘇影必然是分分鐘給他搞定。但說來或者她也是故意想讓我出手,難怪刀在脖子上,卻不見她有絲毫慌張。
這時候,臺上又去了一個人,我卻懶得再看,復而轉頭望向苗子期。既然江蘇影給我藏著掖著這許多,甚至身手都瞞得我沒有半點察覺,是不是苗子期也是如此?
苗子期還看著臺上,臉上有壓抑不住的緊張。略微思索,我直接就一記掌刀給他送過去。可眼見著手就要碰到他的脖頸,這傢伙還是沒有半分動作。迫不得已把手停下,我心裡還在猶豫。
這傢伙,到底是真不知道我的動作,還是察覺到了卻故意不作爲?他是要隱瞞我什麼嗎,這樣做於他有什麼好處?
卻是猶豫之間,忘了把手收回來。苗子期突然一個回頭,恰好看見,就伸了伸脖子,滿是疑惑地問我道:“哥,你要幹啥?”
我自是不能把心裡想法表露出來,就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說:“你背上有東西。”
苗子期立時露出焦急神色,把我的話給接了下去:“什麼東西我在乎得了?哥,你看看蘇影,她都打趴七八人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啊!”
我沒有回答,只往臺上看過去,果真見上面匍匐著一個男人。這時候江蘇影昂起腦袋,就給那閣樓上遞去一個眼神,突然古怪笑了笑,似有挑釁。
我就順著江蘇影的目光看去,只見閣樓上,那坐著的聖女眉頭微蹙,彷彿有所考慮。不過這一下可令我好生震動。他孃的,這個動作,不是孫苗常做的嗎!
定神把目光凝住,將那冒牌聖女露在外邊的臉沒有半分遺漏地仔細查看,額角真帶著孫苗的痕跡!我就想起來剛纔那眼神的來源,可不就是之前在鎮上房裡,我將要離開時孫苗那匆匆一瞥給我的複雜神色,難怪熟悉至此!
霎時我就肯定,這冒牌聖女就是孫苗。想法生出,當是差點沒忍住衝上去向她問個究竟。只這腳下動了動,突然又考慮到,孫苗此番作爲,必然不是無的放矢。她有她的想法,如果我這兒過去,會不會給她造成影響?
停下來定心思考,這會兒最好還是不要打亂孫苗的計劃。她趁著聖女殞命做了冒牌,必然是要不驚動旁人去到聖母那地兒,若稍微有了差錯被別人發現,肯定就做不成。
既然得知了孫苗安然,甚至猜測出了她的行動目的,我就由心裡落下了一塊石頭。此時已經不必在意什麼聖女生死的事情,孫苗必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樣一來,怎麼隨著他們就要好生想想。跟蹤固然算一條路子,又怕其間沒有機會和孫苗交談。如果要挨著孫苗,此時只能上臺。
先前種種考慮我就沒那麼在乎了,單是爲了孫苗,便是值得一行!
想罷,我就將自己身上的唐刀卸下,一把遞到苗子期手裡,說了聲:“拿著!”
接過唐刀,看到苗子期還有些木訥,或許是猜到了我要做什麼,他突然一跳,面上又起了笑容:“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幫我!放心,這裡事過了,趕明兒我必然請你好好搓一頓!”
呸,我是爲了你?你他娘想得忒多!
不過既然是有了決斷,我也懶得跟這兒和他胡扯,直接轉身,就三五步去到木臺下邊。這會兒不知道下面的人是不是怕了江蘇影的身手,一個個神色緊張或是怒目圓睜,卻沒有上去的。
九步上臺,那倒地的漢子已經早早被擡下。站定,江蘇影就遞了個眼神過來。或許見到是我,她很清楚的皺著眉頭,面色不喜。
我這兒倒是沒怎麼在意江蘇影,確定了冒牌聖女是孫苗,當然落了大半心神在她身上。不過從我這兒看來,就見不到孫苗有什麼神情波動,只安安靜靜風輕雲淡,似乎真把我看作其他人。
接著,江蘇影的聲音就輕飄飄從正對面傳過來:“你上來做什麼?是苗子期要求的,還是你也要攔我?”
嘿,你說的都對!
我知道江蘇影之前就對我不滿,這會兒露出什麼冷漠語氣也不算意料之外,就回答說:“你跟那兒猜也沒用,反正我是上來了。”
江蘇影突然就站得隨意起來,沒了之前的防備,復又輕輕一笑,告與我說:“你真的那麼肯定可以打得過我?”
嘿,這又沒動手,怎麼知曉?剛纔你只三兩下,我如何確定你的實力?便說:“打不打得過,那也得打了才清楚。不過我不想和你動手,你故意隱瞞自己的身手,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要說沒有目的,到現在我是如何也不敢相信。你這幾番跟我身邊晃悠,總不能全是偶然。想想那許多事,如果沒有這倆人,都不會那般驚險。
江蘇影卻是聳了聳肩膀,表現出不置可否,又與我說:“你哪隻眼見我故意隱瞞了?我可從來沒告訴你我不會這些,你現在驚訝,只能說自己見識太少。到底而言,還不覺得自己被騙了所以找個藉口,何必非要往我身上扯?至於我有什麼目的,我真的有目的嗎?幾次下來,我可沒要求你做過什麼,也沒從你那兒得到過什麼!”
嚯,這嘴忒利,三言兩語倒把所有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儘管她說得有那麼廖廖幾分道理,不過我這兒心裡已經堅定了想法,任你怎麼說,肯定都是想推脫罷了,纔不會上你的當!
撇開此間,就又對著她問道:“你且告訴我,到底爲什麼非得上臺?假如真想玩玩兒,這也該夠了,沒必要繼續糾纏。”
江蘇影歪著腦袋,露出個狡黠笑容,說:“本來就準備下去的,不過你既然上來了,我就不想下去了,倒要和你爭一爭,看你該如何!”
我靠,他孃的這是故意和我過不去?簡直無理取鬧。如果平時碰上,那我鐵定二話不說立馬下臺,還爭一爭,我和你個女人爭個什麼?沒有屁用。
但奈何這會兒非是平常啊。孫苗可已經有了計較,我這不上實在不行。江蘇影眼看是要與我糾纏到底,按這勢態進行,那必定是要交手一番纔能有個結果。
我倒不是害怕自己打不過,反正江蘇影是個女人,就算她實力高過我,對著一些地方招呼,還不能讓她束手束腳?這可算天然優勢,不用白不用。
唯一考慮的,是會不會動手之後傷了她。昨晚生出一些事情,到底令我心情悶堵,如果真的讓江蘇影死纏爛打,我說不得會壓制不住心情,最後不論她出事還是我出事,都是不願看到的結果。
於是就再向她問道:“你真不下去?”
江蘇影撇撇嘴,沒有說話。
只如此,便讓我橫生了怒氣,喝道:“你果真要與我糾纏?”
江蘇影冷哼一聲,倒有些惱怒:“說什麼我與你糾纏,現在明明是你要和我糾纏!你這人,說話真是可笑,到底誰先上來的你不知道?如果是苗子期要你來的,就不必廢心思跟這兒磨著,他還左右不了我,你也是!”
我靠,這女人還對我氣惱。既然話說到如此地步,那還能如何,只得打過!
出了一口氣,把心情平復,看著江蘇影就捏緊拳頭,道:“那就別廢話了,亮本事吧!”
江蘇影誇上來一步,便也做好架勢,也道:“求之不得!”
呵,那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看江蘇影模樣,想也知道她可沒想法和我留手。這人儘管沒全部展現實力,想來還是不弱,當是不能掉以輕心。
想想,還是先走幾個回合試試水,也不差這點時間。
這纔剛要動手,卻突然聽到閣樓上傳來一聲喊:“等等!”是大長老。
這自是讓我愣了愣,收手轉頭,就看到大長老這會兒正彎腰在孫苗跟前,聽得片刻,起身到方臺前邊,就說:“你們倆不用再比,聖女說,讓你們都過,這次選陰無須繼續了,就你們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