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萬惡之始
原本東荒上古初期並不是這樣的一片沙漠,而是一汪一望無際的綠洲,世人謂之天之盡。無論植物還是動物都生生不息,直到那一日,神騎鹿池同魔輝逃到了這裡來躲避原神焰光的責(zé)罰,然而當看到鹿池同魔輝緊緊相牽的手的剎那,焰光徹底的爆發(fā)了,他同魔輝鹿池纏鬥無果竟引爆了自己的丹田,鋪天蓋地的火海淹沒了所有的綠色,這火足足燒了七七四十九天,將東荒的一切全部化爲烏有,剩下的,只有乾涸的土地還有幾縷屍骨的飛煙。
“那又怎樣,這和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聽著這故事,我的心中竟意外的沉重,但是強撐著,我還是辯駁道。
“淵姬,我的好淵姬,你難道還沒有明白麼,你的前生,就是原神焰光心愛的坐騎鹿池,而宿刃,就是當年同你一同逃到天之盡的魔輝!還有你不知道的,就是焰光在燒光這裡的時候,也燒燬了我所有的族人……”師父的眼神陌生而又狠毒,讓我心中大駭。
“如今,是我報仇的時候了,當初在聖垣的媚藥,是我下的,你還不知道吧,在你失憶之後,我曾送了司焱一副惟妙惟肖的春宮圖版,上面影射的就是你們二人之事,真沒想到,他拿了那圖之後竟還隱忍不發(fā),以至於任憑你師兄欺負到了頭上。”浮塵冷笑著我卻心中冰涼,原來這就是他即使知道司塵是他女兒也不願意認回的心情,被那樣恥辱的嘲諷著,他只能故作淡漠的迴應(yīng)。
司焱,我本以爲我是最痛的那個人,但是如今卻明白,害你至斯的人卻是我。前生讓你自爆的絕望,今生讓你難忍的恥辱。
“淵姬,你爲何要逃,你若不逃,留在東荒繼續(xù)保持失憶,我還會讓你過的平安和樂,但是……”他的話鋒一轉(zhuǎn),一雙彷彿白骨一樣的手猛的向我抓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柄摺扇狠狠的打在了眼前如同骷髏一樣的手上,浮塵痛苦的哀嚎一聲,轉(zhuǎn)瞬就在一片火光中化爲烏有。
“師父……”我死死的咬著脣,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師尊,然而……擡頭看著上方削尖的下巴,突然傳來了司焱好聽的聲音:“淵姬,對不起,是我錯。”
眼淚剎那如同開閘的洪水,司焱,這一句話和這個擁抱,我等了幾百年。
望著師父在火光中漸漸湮滅的身影,我突然明白,萬惡之始,實是孽緣。
十四、塵埃落定
望著我們的濃情蜜意,師兄宿刃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至極,我被司焱漸漸放開了懷抱,他轉(zhuǎn)身走向宿刃,空氣中傳來他隱秘的傳音:
仙界,去救我們的塵兒。
我如夢初醒,最後不捨的忘了他們二人一眼,毫不猶豫的向著仙界飛去,原來他不是以塵兒爲籌碼,仙界抓了塵兒,他也無能爲力。
我找到塵兒的時候,是在仙界的重仙雪山,我站在遠處的皚皚白雪上望著山崖頂端酣睡甜美的容顏,原來炙燁早就將她放了出來,而她一心去找我,去累倒在地。
在我走近她已醒來,在她旁邊有著一株殘敗的雪蓮,她咬開手指耐心的喂著,畫面安靜的讓我不忍心打擾絲毫。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摸樣,我不禁想到了百年之前小心翼翼跟在司焱身後的自己,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我……絕不能讓我的女兒步我的後塵。
待她照顧好那株雪蓮準備上路之時我便出現(xiàn),在她疑惑的詢問聲中向著江南飛去。
“孃親?我們?nèi)ツ膬海俊彼穆曇裟屈N好聽,我卻無法回答,因爲我感覺到身後正有團團的黑氣向我逼近,仙界的追兵越來越近了。
慌亂中我降落到人界,弄弄翠綠中掩蓋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媧廟便毫不猶豫的進去。
塵兒乖巧的靠在我的懷裡,望著她滿身的傷痕我心痛難以復(fù)加。
可是我知道,我再也沒有能力保護她了,在女媧廟之外,正在趕來重重重兵,等到他們來時,我們便會被抓入煉丹爐燒的魂飛魄散。
望著她漂亮可人的容顏,我掏出了懷中的女媧石,心下一橫,咬破了我的手指,讓血流狂涌而出,漸漸將女媧石淋溼。
“孃親!你在做什麼!”塵兒驚恐的聲音傳來,然而對上她的,只有我最後虛弱的一笑,還有滿目的鮮紅。
“塵兒,孃親不好,孃親不能一直陪著你了,孃親自私了。”我儘量控制著聲音不讓它顫抖。
“吾以吾神魂爲印,將吾女的神魂封印,來生來世,永生永世,吾只願她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塵兒的尖叫聲中,我漸漸跌入黑暗,冥冥中心底還在默唸著那一句。
我不願你是神,只願你是我的人。
司焱,你雖是別人的神,卻只是我的人……
塵歸塵土歸土,晉仙封神,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但有回憶,此生足矣,不悔,不悔。
——仙緣殤——晉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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