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的母的?你竟然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寧禹疆退開一點,揉揉被震得發(fā)疼的耳朵,抱怨道:“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不知道很奇怪嗎?我又沒養(yǎng)過鳥,怎麼會分公母啊?鳥又不像走獸有明顯性別特徵,如果是小貓小狗我就很清楚,你看幻風(fēng)寒一來我就知道它是隻公狗。”
“我是女孩子,我這麼漂亮當然是女孩子啊!”幻感冒呱呱叫道。
“不好說,羽族族長那一家子你見過的吧,人家是孔雀,孔雀都是公的比母的漂亮,公的可以開屏,有漂亮的尾羽。”
“是這樣的嗎?”幻感冒氣勢弱了下來。
“你不會告訴我,其實你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公的還是母的吧?”寧禹疆嚴重懷疑。
幻感冒左看看,右看看,不吭聲了。
“那你剛纔叫那麼兇幹什麼?”寧禹疆雙手環(huán)胸,眼神不善地瞪著它。
“汐悅、紫瓶她們都說我是女的啊……我喜歡跟女孩子一起玩……”幻感冒心虛氣弱地努力尋找證明自己性別的證明。
“說不定你就是一色狼,專愛親近女孩子佔便宜吃豆腐呢?”寧禹疆故意唱反調(diào)。
幻感冒糾結(jié)了,它一直覺得自己是女的,甚至以美女自居,沒想到寧禹疆的一個疑問徹底顛覆了它的自我性別認知。
寧禹疆顯然沒有注意到它的驚疑不定,兀自猜測道:“對哦!從前聽神話,鳳是公的,凰是母的,那鳳凰很可能是雌雄同體的,那你就可能是不公不母、又公又母的羅?好神奇啊!”
幻感冒一聽嚇了一跳,終於道:“等我衝破第二道封印,能夠化出人形就知道了。”
寧禹疆看它的眼神詭異起來,不公不母,又公又母……那不就是人妖嗎?!不過這個推測纔不純潔也太可怕了,爲著不刺激幻感冒的脆弱心靈著想,還是不要說了。
幻感冒低落了好一陣,終於想起來問道:“你爲什麼突然關(guān)心我的性別了?”
寧禹疆白了它一眼道:“你老是來搶我的牀,如果你是公的,那還得了?不過你是母的就更糟了!”
幻感冒不解道:“我是公、不!我是男的,你怕我佔你便宜,我是女的又怎麼會更糟?”
寧禹疆拍了它一下,笑罵道:“問那麼多幹什麼。一邊玩去!”
如果幻感冒是母的又這麼粘人,萬一對她產(chǎn)生什麼不太恰當?shù)母星椋遣坏强绶N族而且還是超越性別不倫之戀,那也太雷人了!不過這麼不純潔的想法還是不要說了……汗啊!
“只會把我趕來趕去!”幻感冒委屈了,氣憤地在寧禹疆牀上翻滾亂蹭以作報復(fù)。
“該死的!快快滾蛋!又把我的牀蹭得全是你的毛!”寧禹疆伸手去趕它,都被幻感冒靈活地閃了開去,一人一鳥在牀上一個追一個跑,玩得不亦樂乎,之前面對夜焰的鬱悶與迷惘也被暫時拋到腦後。
日子不知不覺又滑過一個多月,這日終於傳來喜訊,毓秀童子把連環(huán)小陣中最後一個火陣也找到了。
這個火陣似乎是當初佈陣者故弄玄虛又或是故意顯擺自己的智慧一般,竟是在離黑風(fēng)山一百里外的一個大山的峰頂之上,那個山峰極高,名叫白頭峰,峰頂終年積雪,渺無人跡,山峰頂上有一塊上古遺下的巨大透明晶石,形狀一如寧禹疆當日所做的“凸透鏡”,每年夏季陽光會透過這塊巨大的水晶凸透鏡,隨著光線角度的變化投射到白頭峰旁另幾座無名山峰的峰頂,這幾座山峰頂上都埋藏了法器,可將陽光凝聚而成的火力融合到一起形成火精,共同投射到百里之外的黑風(fēng)山。
火精的落點位置隨著陽光光線變化也會變幻莫測,一個夏天積聚的火之精華會通過另外四個連環(huán)小陣的運轉(zhuǎn)均勻在一年中釋出,多餘部分則會引流到附近的湖泊中。
當毓秀童子聚集了所有仙魔同盟的人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詳細以陣圖繪畫出來時,全體人員都激動了,個個恨不得掀桌子罵娘,搞得這麼複雜分明是爲著消遣人,難怪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點火的已經(jīng)不在法陣範圍內(nèi),而且法陣這邊接收火精的位置也時刻變動,最變態(tài)的是,最終其實火陣有陣等於無陣,它的作用是通過另外四個連環(huán)陣才能發(fā)揮出來。
不知道當時佈陣的人究竟吃了什麼藥,竟然做出這麼複雜到無聊無恥的設(shè)計。
寧禹疆見大家罵得差不多了,邊站出來道:“不管如何,現(xiàn)在五個連環(huán)小陣是找出來的,這只是第一步,後面的事情還有很多,就靠大家了。”
剛剛不情不願回到巽風(fēng)崖來的黯日魔君揉揉自己那張娃娃臉,一臉憔悴道:“先不說鎮(zhèn)魔大陣本身如何,光這幾個連環(huán)小陣該如何處置,就可以要人的命。現(xiàn)在等於是五個陣同氣連枝,五個都碰不得,否則鎮(zhèn)魔大陣立時有崩潰的可能……哪個混蛋搞出這麼複雜的東西啊!”
他說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聲,這個鎮(zhèn)魔大陣現(xiàn)在是越研究越複雜,尤其佈陣的人彷彿存心與人鬥智,把本來簡單的東西都搞得曲折離奇,好像唯恐別人識穿陣法的奧秘一般,也許這是爲了怕遭到有新人的破壞,但是這麼搞,也等於封住了後人重新修補這個法陣的道路。
這些一時是商討不出解決辦法的,寧禹疆只得讓毓秀童子把準備好的資料分發(fā)到各人手上,讓他們先回去參詳一番。
寧禹疆送走了各路大神,忽然見黯日魔君在大殿門側(cè)對她招手,寧禹疆有些奇怪地走過去問道:“什麼事?”
黯日魔君笑瞇瞇道:“好事,之前我不是說在火部有以那種神秘文字書寫的書冊嗎?小夜似乎找到了一些門道,破解了上面的一些字,不曉得你有沒有興趣呢?”
“你在說廢話,我怎麼可能沒興趣?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有條件的,說罷!”寧禹疆瞪了他一眼,這個傢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魔族裡資格頗老的魔君了,偏偏不但喜歡裝嫩,還老是沒點正經(jīng)。
“無他,那些書冊或許關(guān)係到我族機密,不便外借,想請風(fēng)族長光臨魔宮共同研討而已。”黯日魔君笑容曖昧,全然不掩飾假公濟私的企圖。
寧禹疆看著他不說話,直看得臉皮比城牆厚的黯日魔君也開始白裡透紅。
“你能不能別這樣看我啊,萬一被我家老大看了,我還怎麼活?再說,人家對小夜死心塌地,忠貞不二,絕對不會喜歡上別人了。”黯日魔君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明白了,你們這些傢伙從上到下,腦子裡頭就從來沒有‘以大局爲重’這幾個字,光想著些齷齪無聊的事情。”寧禹疆真的不高興了,她爲正事著急,這些傢伙卻只惦記著怎麼把她拐到魔宮,推到魔主懷裡,她真是受夠了!
黯日魔君難得地正了正臉色,道:“我們只是希望你與魔主之間能夠有個清晰的了斷,要麼就成爲我們的魔主夫人,要麼就與魔主徹底決裂,現(xiàn)在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
“你應(yīng)該記得比我清楚,一百多年前,我已經(jīng)跟他徹底決裂,一直糾纏不放的是他不是我,你們想解決問題,找錯了方向了!”寧禹疆寸步不讓。
黯日魔君嘆了口氣,無限憂傷道:“事到如今,我只有實話實說了……”
“事實上是……”
“我們解決不了魔主……”
“我們商量後決定……”
“你比較好解決!”
黯日魔君說完這些話,也不管什麼面子裡子了,一轉(zhuǎn)身就跑了個無蹤無影。
寧禹疆“縱橫江湖”十五年,還從來沒碰過敢這麼“小看”她,聲稱她“比較好解決”的人,當場氣得臉色都變了。
好啊!什麼叫她比較好解決?!去他的!真以爲他魔宮是什麼龍?zhí)痘⒀ǎ桓胰ゲ葓鲎訂幔克腿ツm攪個天翻地覆,讓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去死!
寧禹疆怒火沸騰一步一個腳印,往自己的宮殿走去,半路遇上來找她的火彥陽,他聽聞寧禹疆打算去魔宮一行,死活不肯,又聽說黯日魔君稱已經(jīng)破解了部分神秘文字的含義,他纔想起自己來找寧禹疆的目的。
“小薑糖,我剛剛忽然想起來,那些神秘文字我在哪裡見過!”火彥陽覺得自己能在關(guān)鍵時刻想起這個實在是太幸運了,小薑糖不是很在意這件事嗎?那些神秘文字本來似乎還是火族的祖先流傳出去的呢,小薑糖要去也該跟他回去離火殿纔對。
“在哪裡?”寧禹疆果然被引起了興趣。
“在離火殿附近一個荒廢石洞中,那個石洞據(jù)說當年是禁閉一些違反族規(guī)又或是犯了錯的族人的地方,已經(jīng)廢棄不知幾萬年了。我小時候很皮,經(jīng)常到處亂闖,偶然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地方,裡頭的牆上就刻了許多那種古怪的文字。不過那個地方空蕩蕩的沒什麼好玩,我去過一次就沒再去了,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