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懷疑我是假貨,哦!說錯了,你根本肯定我是假貨!我就是假的,我是風(fēng)族的人,因爲(wèi)你們那位土思徹少主,被人打成重傷,現(xiàn)在魂魄暫時附在別處,但是土族這裡很多事情等不得,所以請我來幫忙頂替一下!我現(xiàn)在也請你幫幫忙,如果知道六長老與土思徹真身的下落,馬上告訴我們。我時間很寶貴的,經(jīng)不起你們這樣拖拖拉拉地試探來試探去!”
土明瑜被寧禹疆的粗暴直接嚇了一跳,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想耍太極,對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這樣的秘密都讓他知道了,他如果不能給個滿意的交待,就算不被殺了滅口,也肯定會被監(jiān)禁隔離起來。
算了,就賭一賭吧!
土明瑜咬牙道:“我現(xiàn)在不知道你們誰是好心誰是惡意,誰真誰假,我只問一個問題,你們要能回答得上,我便告訴你們六長老的下落!”
土明瑜的問題很簡單,他只問土思徹與六長老分別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寧禹疆瞄了一眼腳邊的幻風(fēng)寒,道:“你告訴他吧!”
幻風(fēng)寒渾身一震,咬咬牙道:“玄黃石,我會,收好,六長老,保重!”
土明瑜一臉吃驚地看著地上忽然開口說話的土狗,遲疑道:“你……你……”他心裡想到一個詭異的可能——莫非土思徹這段日子,竟然是寄魂在這隻狗身上?!
寧禹疆懶得看他們?nèi)斯分g的眼神交流,插嘴道:“好了,問題回答了,你可以告訴我們六長老的下落了吧。”
土明瑜回過神來,語出驚人道:“六長老在迷宮法陣裡。”
“什麼?!”九長老愕然,沒想到六長老竟然一直藏在坤堯?qū)m的範圍內(nèi),迴心一想,迷宮法陣確實是最好的隱藏之處,平常除了固定路線,沒有一個土族弟子會在法陣內(nèi)亂走,六長老被人發(fā)現(xiàn)的機率幾乎爲(wèi)零。三長老等人派人四出搜查,不過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六長老沒有往外逃,反而就藏在他們老巢的門旁!
土明瑜與六長老確實私底下交情甚好,只是這一點,連四長老與九長老在內(nèi),都並不清楚。當(dāng)日六長老帶著土思徹的真身被追兵處處攔截,幾乎走投無路,土明瑜有一名老部下丁觀也受命領(lǐng)了一隊下屬參與追捕。
土明瑜怎麼也不相信老友會夥同弟子做出弒殺族長的惡事,尤其土思徹,雖然近年來被土思徑一系打壓嚴重,但是畢竟是族長的嫡長子,而且法力悟性各方面都優(yōu)於其餘兩名競爭人選,實在沒有必要冒險做這種殺父逆?zhèn)惖氖虑椤K运较卵e吩咐丁觀如果發(fā)現(xiàn)六長老的蹤跡,定要幫忙遮掩一二,別人他管不上,但是自己的老友他還是要盡力幫忙的。
事有湊巧,六長老正好就與丁觀迎面撞上,丁觀素有急智,而且土明瑜對他曾有大恩,所以不但放過了六長老,更想出這麼一個絕妙主意,將六長老藏到了迷宮法陣之中,而且利用自己鎮(zhèn)守兌門的職權(quán)之便,偷渡了不少藥物法器給六長老。
土明瑜曾去見過六長老,自然也知道土思徹的真身就與六長老在一起,所以當(dāng)日見到“土思徹”忽然現(xiàn)身在族長接任大典上,身邊卻不見六長老,當(dāng)時便心生懷疑。
只是他與丁觀還未來得及到迷宮法陣去見六長老確認此事,四長老與九長老就爲(wèi)了安全起見,將迷宮法陣到坤堯?qū)m的各處入口嚴格封閉起來,又換了一批新人把守,任何人等不得進出,所以到今天,他們依然無法與六長老取得聯(lián)繫。
事關(guān)重大,寧禹疆與幻風(fēng)寒先行帶著土明瑜到正堯殿,九長老一個人匆匆便趕往坤堯?qū)m外的法陣而去。
四長老陪著土明瑜在偏殿中等候,寧禹疆坐在正堯殿正殿一角逗弄幻感冒玩耍,順道教它說話,理都不理蹲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她的幻風(fēng)寒。
寧禹疆教感冒說的,一般不是什麼好話,不是“笨蛋”就是“騙子”,還有“自作聰明”、“鬼鬼祟祟”之類貶義詞,幻風(fēng)寒越聽越不是味道,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土思徹?”
寧禹疆斜了他一眼道:“你以爲(wèi)我跟你一樣是個笨蛋?”
幻感冒聽到剛學(xué)會的新詞,很興奮地跟著大叫一聲:“笨蛋!”
幻風(fēng)寒很氣憤地瞪了一眼狐假虎威,瞎湊熱鬧的小幫兇,卻不敢直視寧禹疆,難得低聲下氣道:“我不是,有意,騙你。”
“哼哼!”寧禹疆其實不是真的生氣,不過這個架子不擺白不擺。
幻感冒雖然智力還沒發(fā)育完全,卻非常懂得落井下石,這次甚至不用主人帶頭,就知道清脆地換了個新的罵辭:“騙子!”
幻風(fēng)寒氣結(jié),不但小惡女三天兩頭作弄他,連她手下一隻毛都沒長全的小雞,竟然也這樣可惡!
“好吧,是我,自作,聰明,是我,鬼鬼,祟祟!你,高興了!”幻風(fēng)寒結(jié)結(jié)巴巴地大聲道。
寧禹疆還沒說話,幻感冒就興奮地拍打著翅膀,扯著脖子鬼叫起來:“自作聰明,鬼鬼祟祟!自作聰明,鬼鬼祟祟!”
寧禹疆繃不住了,直接笑倒在地。
幻風(fēng)寒氣憤地直磨牙,幾步跑上前,伸出前爪就想去拍一下那隻可惡醜小雞。豈料幻感冒這些天來吃得好睡得香,身體發(fā)育良好,動作也靈活了不少,眼見幻風(fēng)寒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來,竟然撲騰幾下閃了開去,跳到了寧禹疆身邊。
寧禹疆一手托起幻感冒放到自己肩頭上,一手敲了幻風(fēng)寒的腦袋一下,笑罵道:“罵錯你了麼?還欺負小感冒,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就知道,偏心它!”幻風(fēng)寒一個沒注意,酸溜溜的話脫口而出。
“誰偏心誰?”水成壁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融融日光下,桃花美少年一舉手一投足都優(yōu)雅如畫。
寧禹疆對著幻風(fēng)寒做個鬼臉,扭過頭去不理他,伸手對水成壁道:“我的鐲子呢?”
“慢工出細活,哪有像你這麼天天催的?”話是這麼說,可是水成壁眉目之間都是笑意,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恨不得寧禹疆多催他幾次。
幻風(fēng)寒看在眼裡,不但嘴裡酸、心裡也酸,全身上下連骨頭縫都酸了。咬牙切齒看著水成壁從懷裡取出一對水晶鐲子,親手戴在寧禹疆手上。
“要找出與原來那塊水晶一樣的料子很難,我另外找了一塊雕成一對,你看可喜歡?”水成壁笑道。
寧禹疆眉花眼笑地開心得很,施法在手腕處捲起一陣微風(fēng),動聽的樂聲響遍大殿,令人心曠神怡。
水成壁道:“落單那隻鐲子褪下來給我吧。”
“不要,你都送給我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寧禹疆得意洋洋道。
“我遇上土匪啦,原本說好給你把鐲子配成對,現(xiàn)在變成多送你一對鐲子了?”水成壁一臉被洗劫了的傷心欲絕。
寧禹疆笑瞇瞇地把他從前送的鐲子褪下來,遞給他道:“好啦好啦,我也沒什麼可以送你的,這個當(dāng)禮物回送你好了,小氣鬼!”
水成壁接過著帶著她的氣息的鐲子,珍而重之地藏在懷中,嘴裡卻笑道:“誰小氣啊,拿我送你的東西當(dāng)禮物回送個我,你也好意思。”
幻風(fēng)寒被冷在一旁,鬱悶又氣惱,看看自己現(xiàn)在這副讓人嫌棄的德行,對比一下競爭對手的光輝形象,氣呼呼地幾步跑到殿外,眼不見爲(wèi)淨(jìng)。
幻風(fēng)寒雖然在寧禹疆面前連連吃癟,但是不得不說,自從遇到寧禹疆後,他那黴到極點的運氣開始飛速回升,稱得上是心想事成。
走出正堯殿正殿不久,就聽外邊傳來人聲,然後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六長老。六長老與九長老神情激動,身後跟著兩名親信擡著擔(dān)架一路走過來,擔(dān)架上躺著一個人,雖然在幻風(fēng)寒的角度,看不到這個人是誰,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告訴他,那是他的真身!他很快就不必待在這隻土狗的軀殼裡,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土族族人面前,享受他應(yīng)該得到的統(tǒng)治權(quán)力與尊榮地位!
六長老看到幻風(fēng)寒,神情明顯一變,似是激動也似是欣慰,一人一犬隔著幾步對望,回想起這幾個月來九死一生的經(jīng)歷,只覺得恍如隔世,終於……終於苦盡甘來。
堂堂土族下一任族長,寄魂於土狗身上的事情,世間上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四長老等也不打算讓更多人知道,所以九長老去迷宮法陣找六長老時,對土思徹的真身施了易形術(shù),僞裝成土思徹的侍童玉山,然後才讓侍衛(wèi)把他擡出來一路護送到正堯殿。
四長老聞訊趕來,三人相見激動不已,但是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都暫且按捺住情緒,把閒雜人等打發(fā)出去後,四長老請寧禹疆與水氏兄弟代爲(wèi)在外圍護法,他們?nèi)婚L老帶著幻風(fēng)寒與土思徹的真身在正堯殿裡一個靜室中爲(wèi)土思徹魂體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