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猶如一個炸彈,瞬間把附近聽聞這話的妖魔炸懵了,真的是魔主?!
那位五千年來唯一能震懾五部魔君一舉登上妖魔族共主之位的強者?!
那位仙魔兩派公認的第一高手,令仙族聞風(fēng)喪膽妖魔族第一人?!
那位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不曾踏足土部的妖魔族最高領(lǐng)袖?!
消息快速向四面八方擴散,不過一陣,樓前已經(jīng)跪滿了妖魔族的族人,他們一個個收起平日的桀驁不馴,心悅誠服地拜倒在夜焰腳下。
轉(zhuǎn)眼之間除了寧禹疆遠遠站在一角,場上已經(jīng)在找不到一個直立之人,連枯木魔君都一同拜倒在地,妖魔族族人以行動表達了他們對魔主的推崇拜服。
寧禹疆也不由得心中微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妖魔族人如此謙卑,看來夜焰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比她想象的要高出許多許多。
這還只是土部而已,一個因爲裂原魔君而與其他各部關(guān)係疏離,半獨立於魔宮統(tǒng)治之外的區(qū)域,如果是在金木水火四部,恐怕夜焰的威信還要更高。
夜焰如果對一統(tǒng)三界仍有野心,就憑他對妖魔族的絕對影響力已經(jīng)可以說成功了大半。仙族可從不曾有過一個能夠影響控制五大族的強者。這個問題想下去真教人沮喪又頭痛!
夜幕按時降臨,好不容易打發(fā)掉激動不已的圍觀羣衆(zhòng),寧禹疆與夜焰被枯木魔君請到土部宮殿中暫時安頓。由始至終,面對族人的高漲熱情,夜焰都是一副冷淡凜然的姿態(tài),一點兒都不親民,不過這個形象顯然更符合妖魔族人的口味,他們沒有任何不快,反而覺得本該如此。
夜焰既然到了土部,不可能對土部之事毫不理會,他離開魔宮幾個月,枯木魔君一堆事情要向他請示,他們要談事情,寧禹疆便趁機告辭回房間休息。
她在宮殿裡坐下不久,幻感冒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興奮地嘰嘰喳喳道:“主人主人,我在路上聽說你一招就把那個灰衣服的傢伙打趴下了!哎呀!這樣精彩的事情怎麼可以讓我錯過呢?早知道我就不急著把坤石送走了,真是虧大了。”
寧禹疆打起精神,伸手梳了梳她的羽毛道:“坤石?那個藍衣人?”
幻感冒舒服地瞇起眼睛道:“對啊對啊,我跟他說了,沒本事就別去找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對啊!”寧禹疆有些心不在焉。她對於夜焰的態(tài)度還有些拿不準,她很清楚記得,當年夜焰的野心勃勃,躊躇滿志地準備著一統(tǒng)仙魔凡三界,這也是他們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不過是因爲惡靈即將現(xiàn)世,所以仙魔兩族都將所有精力放在瞭如何應(yīng)對這個滅頂之災(zāi)上頭。
現(xiàn)在雖然不能說惡靈之事已經(jīng)不必擔(dān)心,但至少是向著良性積極的方向發(fā)展,當這個問題真正完滿解決後,夜焰他會不會再次燃起野心,繼續(xù)他的一統(tǒng)大業(yè)呢?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又該如何應(yīng)付呢?
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夜焰的實力還真的足以對付仙族裡任何一個人,就算五大仙族族長聯(lián)手都不見得是他的敵手,更不要說仙族之間各種勾心鬥角的事情,要想精誠合作共御外敵,怕是有些難度,至少需要頗長的磨合期。
而妖魔族,只要夜焰登高一呼,除了那支隱伏在暗處尚摸不清底細的潛在勢力外,其餘就是鐵板一塊。更不要說妖魔族中除了夜焰,另外的四大魔君也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嘆了口氣,擡眼正好看見夜焰推門而進,問道:“爲何嘆氣?”
寧禹疆也不隱瞞:“想到你有多難對付,不嘆氣不行啊……”
夜焰眼神一黯,悵然道:“別人或許難……你我一起,你便只想著如何對付我?”
記憶深處涌起一陣無奈、一陣感傷、一絲甜蜜、一絲歉然……寧禹疆不安地把這些古怪情緒壓下,強笑道:“我還經(jīng)常想如何向你學(xué)習(xí)的。”
“客氣了,你運用法力的手段另闢蹊徑,讓我大開眼界,或許能助我突破修煉的瓶頸。”夜焰搖了搖頭,明知道她在模糊焦點,但也明白步步緊逼只會引來她的強烈反彈,所以也就順著她的意思,放過這個話題。
“不會吧,你還瓶頸了?你已經(jīng)很猛了好不好!”這說法讓寧禹疆覺得要追上夜焰的境界……路漫漫其修遠兮,都不曉得向哪兒求索好了。
夜焰好笑道:“修煉之途本無止境,每到一個階段自會有瓶頸,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你若是解開了封印,恐怕不消幾年就能越過我了。”
本來是一句好話,不過寧禹疆一想到解開封印的方法就有些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道:“我越過你你就不害怕嗎?”
“那時我們已經(jīng)成婚,夫妻一體,有什麼誰怕誰的?”夜焰半點不在意地笑了笑。
寧禹疆當場被這句拐了個小彎佔她便宜的話氣炸了!
“三界之內(nèi),比我法力高的不止你一個!”就算她真的爲了解除封印去跟人@@##,可以選擇的對象也不少,不是非他夜焰不可。
退一萬步說,即使她昏了頭找夜焰@@##,也不見得就要嫁給他。
她示威的話纔出口,就覺得一股大力涌來,人已經(jīng)被緊緊箍在夜焰懷中,他沒有說話,但是肢體語言與沉重的呼吸聲清楚昭示著他有多介意。
不管是當年的風(fēng)靜語還是眼前的寧禹疆,都只能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她更不該有將自己輕率交給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的打算!
寧禹疆一口氣提不上來,全身的法力像被無形的罩子牢牢裹住,發(fā)揮不出一絲一毫,此刻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只要夜焰願意,她根本沒有分毫的抵擋之力。
她並不害怕,只是著急又憤怒,努力試圖將法力凝聚起來,突破自夜焰身上散發(fā)出的無形罡氣。
幻感冒察覺到主人的不妥,想飛過來攻擊夜焰,翅膀勉強拍打了幾次,覺得全身像被千斤巨力壓住一樣,每動一下都萬分艱難,而且壓力越來越大,這種情況從來不曾試過,把她嚇了一跳,張嘴想叫,卻連咽喉都像被扼住了,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夜焰本來只是想警告她,但是她與幻感冒一起發(fā)力試圖與他身上發(fā)出的魔功相抗衡,意外出發(fā)了他體內(nèi)一直蠢蠢欲動的狂亂魔氣,他覺得身體開始不受控制,魔功好像千百隻狂奔的野馬在他體內(nèi)劇烈衝撞。
深深呼吸一口氣,壓住體內(nèi)叫囂著要爆發(fā)的魔功,夜焰沉聲道:“不要再說這樣的氣話,我願意等你原諒我、接受我……我不想勉強你,令你難過……”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壓抑,不知道是想說服寧禹疆,還是想說服自己。
寧禹疆急怒之中也察覺了他的不妥,夜焰雖然性情剛強霸道,但並不狂暴,他現(xiàn)在的情形似乎是有即將入魔的跡象,他顯然也察覺到這一點,正在試圖抵抗。
妖魔族與仙族修煉的方法大相徑庭,妖魔族的魔功大多劍走偏鋒,而且越到後來越容易影響到修煉者的性情行事,如果修煉者意志薄弱,就會逐漸被魔功侵蝕,行事顛倒不受控制。修煉魔功之人到了一定階段,往往是意志與功法的博弈,或突破大成或沉淪癲狂,不管哪一樣都兇險非常。
寧禹疆現(xiàn)在與夜焰幾乎全身緊貼在一起,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激發(fā)夜焰的情況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她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量不去幹擾他。
過了不知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數(shù)天,寧禹疆終於感覺到夜焰的身體正一點一點放鬆下來,她暗暗鬆了口氣,這應(yīng)該是沒事了吧……
壓制住她法力的無形罡氣如來時一樣消失得無形無蹤,夜焰長長舒了口氣,似有意似無意地低頭靠在她的肩上,兩個人的呼吸都平緩了下來,四周圍靜得出奇。
寧禹疆眼角掃到幻感冒正軟軟伏在桌子上,睡著了一般,除了胸口微微起伏,全身上下一動不動,大概是剛纔抵抗夜焰發(fā)出的罡氣壓迫,導(dǎo)致消耗過度脫力昏迷。
她試著動了動身體,耳中馬上聽到夜焰嘆息般的低語:“別動,就這樣,別動……”
夜焰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交託了給她,寧禹疆唯恐他情形有變,耐著性子等了一陣才道:“你好些了吧,先放開我好不?我要去看看幻感冒怎麼了。”
摟住她的雙臂忽然收緊了一下,然後緩緩放鬆開來,夜焰終於退後一步,站直身體。寧禹疆擡頭打量一下他的臉色,似乎還蠻正常的,忍不住舒口氣道:“剛剛你是怎麼了?嚇死人了!”
說罷也不待他答話,轉(zhuǎn)身就跑到桌子旁去看幻感冒的情形,幸好真的只是一時耗力過度,寧禹疆從袖子裡取出水瀟寒給她的補氣藥物餵了幻感冒一顆,然後纔有精神關(guān)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