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乾淨,木阿姨給的寶貝就是不一樣!”寧禹疆看看銀灰色光潔如新的蛛絲手套,十分滿意,如果沾上那隻醜八怪的血,那就噁心了!
妖怪直到今天碰上剋星了,不敢戀戰,趁著寧禹疆好像沒注意到他,就勢一滾就向岸上逃去!陸翔容等三人剛纔親眼看見他從地裡鑽出來,知道如果讓他離開七步橋回到地上,定會施展土遁術逃去無蹤,一待傷好又會出來害人,偏偏這裡離對岸甚遠,提醒也來不及了,只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短腳怪動作甚快,不過眨眼之間已經滾到橋邊,鼻子裡似乎已經聞到泥土獨有的腥味,心中大喜,只要碰到泥土,就可以土遁而去,逃出生天!匆忙之中似乎覺得有些不尋常的冷,還來不及回過味來,皮膚已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巨寒劇痛。
啊!短腳怪放聲痛呼,只覺得皮膚碰到的不是預想中的泥土,而是比冷得像尖刀的寒冰,不!比寒冰還要冷百千倍!
死亡的恐懼讓他拼盡全力翻身滾開,想要逃離極冷的煎熬。嘶!一聲輕響,剛剛在極冷之下黏在酷寒表面上的大片皮膚被生生撕了下來,鮮血淋漓,而這恐怖的疼痛之後,短腳怪絕望的發現他並沒有逃離嚴寒的威脅,身邊那一片土地也是如之前一般的“凍人”!過度的疼痛寒冷讓他徹底麻木、失去了鬥志,死魚一樣癱在地上不斷抽搐,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痛號,夜裡聽來十分可怖。
寧禹疆對於這種混蛋向來心腸硬得可以,除了覺得他現在賣相更加醜陋噁心外,一點點同情都欠奉。比起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少年男女,這個醜八怪受的苦算什麼?!
源源不絕的寒氣很快將短腳怪的四肢身體凍僵在地上,寧禹疆走上前去踹了他一腳道:“我問你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不然我把你凍成冰鮮豬肉,剁了送到通江城裡去零賣!你殺了那麼多無辜少年男女,想必恨不得吃你肉的人有很多,我不愁生意!”
樹上三人見妖怪已被制住,鐵石扶著陸翔容一躍落到地上,快步走了過來,正好聽見寧禹疆的血腥要挾,心中咋舌道:還說自己是仙人,世上哪有這麼暴力兇狠的仙人啊。
短腳怪冷哼一聲口硬得很,一雙眼睛充滿仇恨地死死盯著寧禹疆,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寧禹疆也不著急,笑瞇瞇伸出手指在他眉心比劃一下,短腳怪的神情瞬時變得驚恐萬分,竟然比剛纔碰到寒冰地表時還要懼怕。
“我在你眉心這麼戳一下,你的法力就全廢了,再也不能打地洞,也不能害人了哦!”寧禹疆笑靨如花道。
短腳怪下巴一張一合,終於服軟道:“不、不要!答、答,我一定答!”他本來估摸著寧禹疆不會殺他,多半會把他帶回通江城去治罪,打算等會兒在路上伺機逃跑,如果這時就被她徹底廢掉了全部法力,那別說逃了,連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謎。
“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跟土族什麼關係?除了你還有沒有別的同黨?”
“我乃是鯪鯉神獸,名叫黃金甲,我族歷代侍奉土族上仙,這次來的就我一個。”短腳怪眼裡射出得意的神采,顯然對自己的身份還頗爲自豪。
寧禹疆一聽“黃金甲”三個字,當即笑場,眼前這個醜不拉幾、滿臉血污、要死不活的醜八怪竟然叫黃金甲!!!
不過鯪鯉神獸又是什麼東東?腦子裡風靜語的記憶爲她提供了標準答案:“不過是隻穿山甲,什麼鯪鯉神獸。”
黃金甲搬出土族大靠山,沒想到寧禹疆卻半點不當回事。當然了,雷族族長的神獸碧海靈龜她也照修理不誤,何況不過是一隻號稱侍奉土族仙人的醜怪穿山甲?!土族的她還尤其討厭呢!
於是,黃金甲又被狠踹了兩腳。
倒是站在寧禹疆身後的陸翔容和鐵石二人聽到土族的名號時神色變了變,陸翔容走上一步道:“小仙姑且手下留情,問清楚了再動手不遲。”
寧禹疆勉強停下發癢的雙腳對著黃金甲冷哼一聲道:“既然是土族的畜生,不老老實實待在土族伺候那些土地怪,跑到凡間來做什麼?怎麼得到的玄黃石?”
陸翔容一聽臉就綠了,這小姑娘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土族上仙也敢肆意辱罵,這讓供奉土族的廉國國民情何以堪。
這次黃金甲不肯開口了,任寧禹疆如何威逼利誘,他只是閉目不理,寧禹疆耐性用盡,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冷聲道:“最後問一次,你說不說!”
黃金甲明明怕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咬牙切齒地不肯開口,寧禹疆反倒有點欣賞他了,不過這不影響她爲民除害的決定。指尖法力一吐,便聽黃金甲啊一聲慘號,身體痛得縮成了一團,身上幾塊完好的黝黑皮膚竟然變成一片片棕黃色的甲片,正是功法被破,導致現出了部分原身。
黃金甲喊了兩聲,終於力竭,睜大一雙無神的眼睛,有氣無力地咒罵道:“妖女,等我主人來了,定會爲我報仇,將你千刀萬剮!”
寧禹疆聳聳肩道:“他願意送上門來最好,我把他一併打殘了與你作伴。”
轉頭對已經有些說不出話的陸翔容和鐵石道:“你們找人來把它領回去吧,記得不要碰他的身體,髒兮兮的,還不知道有沒有毒呢,傷到人了可不好。他的功法被破,不能再施展土遁術,你們找個牢固的地方把他關起來就行,要殺要剮就看你們了。陸大人,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啦,現在輪到你了。”
陸翔容點頭道:“我昨夜已經飛鴿傳書,吩咐附近州縣找小仙姑想要的屍首了。請小仙姑放心,三日之內定有迴音。”
“那就好!”寧禹疆點點頭。
鐵石遲疑了一下,終於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小仙姑這地上的冰是從何而來?是預先佈下的陷阱嗎?”說著指一指黃金甲身下已經化得差不多的冰塊,剛纔在樹上看不清楚,走過來纔看到橋腳的地面上竟然結了一大片的冰,黃金甲正是滾到冰上被凍傷了,又無法穿透冰層遁入地下這才束手就擒的。
奇怪的是這些冰融化了不少,偏偏不見有什麼水跡,莫非是某種神奇的法術?說實話,雖然親眼看見寧禹疆輕易收拾了妖怪,但是要他相信眼前的少女是神仙,還是有點難。還不如說是法力不錯的人間修仙者比較可信,而且從她能變出冰塊這一點看,她很可能修煉的是水系法術。
寧禹疆笑了笑道:“這些冰是空氣裡的二氧化碳變成的。”她明知這麼說他們不會懂,但是她沒有耐心給他們做物理知識普及,仙魔大戰那次說了一遍就很夠了,沒機會聽到的,就繼續不懂去吧。
當日仙魔大戰她想到用乾冰降溫防身,之後便獨闢蹊徑偷偷練習將不同氣體化作各種狀態來作爲攻擊性武器的法術,得了風靜語的百年記憶之後,更是如虎添翼!
用乾冰在地面上凝結一層,使妖怪入地無門還被凍個半死的方法,她也是臨時想到的,不過二氧化碳在空氣中雖然不少,又正是夜晚,樹木進行呼吸作用,二氧化碳濃度偏高的時候,可收集足夠的量凝結成一定面積的乾冰層,還是頗費功夫的。
所以一開始寧禹疆只是一心二用在橋上與黃金甲糾纏,等橋腳的乾冰準備好了,再一鼓作氣逼他自己往死路上“滾”。
陸翔容見寧禹疆不願多說,只當是涉及到她獨門秘技不便透露,當即以眼神制止鐵石繼續發問。
與陸翔容約好過兩天去通江城府衙見,便目送他們帶著差役將奄奄一息的黃金甲運回城去,蘇大人在樹上坐了半夜,飽受驚嚇,急匆匆地坐上小轎子趕回府中壓驚去了。
寧禹疆走回靠通江城方向的河岸,尋找剛纔被黃金甲隨手拋在一旁的小鐵籠,她記得籠子裡應該關著什麼動物的。
看了一圈,終於在橋腳的草叢中發現了那個籠子,月光下看到籠子裡的不是什麼珍禽異獸,只是一隻滿大街都能看到的小土狗。不過這小土狗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似乎並非一般凡間土狗,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的法術!
“莫非短腳怪想吃狗肉?連出門打架都隨身帶只小土狗是幹什麼啊?”寧禹疆喃喃自語著拎起小鐵籠,擰斷上面的小銅鎖,打開鐵籠一側的小門。
小土狗似乎被驚醒了,睜開一雙巧克力色的眼睛,眼神中全是冰冷戒備。小土狗身上傷痕累累,好幾處地方還染著血跡,還有一塊塊已經結痂的傷痕,顯然是長期被人虐待造成的。
寧禹疆罵道:“該死的短腳怪,還有虐待小動物的嗜好哪,早知道多踹他兩腳!喂,小土狗,我把你拎出來治傷,你不要咬我啊!不然我把你做成狗肉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