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後勤組,負責隨時根據顧問組的研究成果,收集材料進行試驗,如果到時真的需要“破舊立新”,這些人就是快速佈陣的中堅力量。
這樣的分組大家並無意見,第一組只需十人,爲了方便調配,全部由仙族弟子擔任;第二組則既有仙族也有妖魔族,只要是陣法專家就要,這些專家們分爲兩套班子,一套是妖魔族的,一套是仙族的,各自研究,每有新發現即可由一方主動提出,兩套班子一起開會討論;第三組同樣分爲兩套班子,互不干涉,任務以及材料採集地分下去就各幹各的。
這樣的分組方法,最大限度避免了仙魔兩邊還沒做出點成績來,就先行暗下互掐。
寧禹疆的方法當然還不止這些,她又提出一套激勵制度,針對個人也族羣之間,根據每個人、每個組的任務完成情況進行評分。例如個人有傑出表現,一旦通過評定不但個人有加分,所在組有加分,連這個人所屬的仙族或妖魔族,也可加分。
評分則是由仙族與魔族各派較有公信力的族人負責,評分後要進行“公示”,做到服衆。
而這件事結束後,表現最優秀的個人、小組與族羣將會在黑風山上的留下玉碑,刻上其卓越功績,供仙魔兩派的後輩追思瞻仰。
如果說開始時寧禹疆對人員的合理分派,令他們認可贊同,那現在這套評價系統,簡直教他們詫異驚奇,從來不曾聽過,做事還要有專人給打分的,這樣通過競爭,提高各族積極性的方法,簡直讓他們歎爲觀止。有些人甚至懷疑,寧禹疆早就有新“染指”盟主之位,否則不會連這個,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其實這真是天大的冤枉,這些東西寧禹疆在現代時,與精英表兄表姐們相處中,不知已經聽過多少,早就不新鮮稀罕了。
不管參與大會的人心中,有些什麼想法,總算是把事情安排佈置下去了,這次來的,都是各族裡數一數二的人物,身上的事物極多,待事情全部敲定後,便紛紛起身準備告辭,一刻都不能多留。
而由始至終,水向天都沒有對衆人公開提及,關於暗中有潛在勢力試圖侵蝕甚至控制仙族的事情,不過是私下裡找火離真以及金澤立略說了幾句,火離真聽後神色凝重,而金澤立,表面上則似是全不放在心上。
今日的聚會,令金澤立心中不爽之極,每每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卻要聽命於一個才滿百歲的少女,就覺得滿心不是滋味,偏偏另外兩個年紀輩分相當的人,都倒向了寧禹疆一邊,他有心反對也孤掌難鳴。
雖然寧禹疆的提議與安排,他挑不出什麼毛病,不過他私心裡以爲,這定是水向天那老狐貍,在背後指點的,之前不是都說,風族這個小族長會與水流觴成婚嗎?他們分明早就蛇鼠一窩了!
至於水向天提及,暗處有人算計仙族,他是半信半疑的,既懷疑是水向天故弄玄虛另有陰謀,又怕是真的,不曉得那些人算計過木族、雷族與土族之後,又會如何算計他們金族。
兩件大事沉甸甸壓在他心上,令他根本沒空去注意,兒子金平眉那比他更難看的臉色。
火彥陽趁著他們三個低聲交談之際,跑到寧禹疆這邊,努力壓低他的大嗓門道:“小薑糖啊!有件事很不好辦哪!”他知道寧禹疆已經恢復了過去的記憶,不過她似乎並不喜歡他像從前一樣稱呼她作“靜語”,所以就繼續叫她“小薑糖”了,他心裡也覺得這稱呼既親熱又貼切,於是就以熟賣熟地叫了起來。
寧禹疆看他把聲音壓得都走調了,主動拉著他走到一角去,簡單使了個小法術,隔絕兩人的聲音外傳,然後問道:“什麼事情不好辦?”
火彥陽見可以不用“輕聲細語”了,馬上恢復原本的震撼聲效道:“那個……關於派懂陣法的人蔘與解決鎮魔大陣的事情,唉唉!火族的,我還真想不出來,有誰擅長這個啊!”
火族的人大多是炮竹一樣的急爆脾氣,滿打滿算也沒幾個人,能靜下心來研究陣法的,火彥陽現在只恨自己從前不用功,只勉強能懂一點點最基礎的陣法知識,只能乾瞪眼,一點點忙都幫不上。
剛纔火離真一直無意競爭做盟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這個緣故。
“一個都沒有嗎?”寧禹疆也想起了這一點,覺得有些頭大。
火彥陽揉揉那張冶豔的臉,想了又想道:“很厲害的,一個都沒有,普通的……我大哥、紫瓶那丫頭算一個,還有……”他搜腸刮肚,總算挖出幾個還能懂點陣法的人選來。
寧禹疆舒口氣道:“你大哥是族長,很難把他挪出來用了,這樣吧,你們在後勤那邊多插幾個人手,至於顧問組那邊,沒有高手也就罷了,不強求。反正能出力的地方多出力,無法出力的地方也就罷了。只是這樣,到最後算功績大小的時候,你們比較吃虧。”
火彥陽咧嘴笑道:“生死大事,還計較這個做什麼?”
寧禹疆拍拍他的肩膀,一揚手取消了屏蔽聲音的法術。
毓秀童子早在火彥陽找上寧禹疆時,就已經密切注意他們的動靜了,此刻馬上黏過來道:“你們剛剛說什麼悄悄話?”
火彥陽一拳砸在他肩膀上,笑道:“我跟小薑糖說什麼也要你管?!”
寧禹疆不去理這兩個無聊傢伙,忽然感到不遠處有人在看自己,扭頭一看,卻是站在水向天身後的水流觴。
大殿上人頭涌涌,他附近的人更不在少數,但是寧禹疆這一眼過去,還是馬上從一堆人裡認出了他。兩人遙遙對視,水流觴溫柔一笑,讓神經比海底光纜還粗的寧禹疆,也覺得心跳漏了幾拍。
這次他到風族來,一直低調非常,寧禹疆雖然把很多接待工作,推給了幾位長老與其他族人,卻還是忙得脫不開身,與他沒有單獨說過半句話。不過這麼遠遠地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沒有刻意說話問好的必要。在寧禹疆心目中,最最值得信任的就是他了,還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做什麼?
火彥陽與毓秀童子頂了幾句,卻不見寧禹疆開口,很快也發現他們鷸蚌相爭,似乎讓遠處那個漁翁水流觴得了利,悻悻然地都閉嘴不再鬧了。
這個時侯夜漪影忽然大模大樣走了過來,笑著對寧禹疆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寧禹疆冷淡道:“跟你老哥有關的事就不必說了,說了我也沒心情聽。”
夜漪影輕輕哼了一聲道:“還有七個月……”
寧禹疆奇怪地看著她:“還有七個月怎麼了?”
“你一點都不記得?”夜漪影似乎有些生氣了。
“記得什麼?”寧禹疆滿頭問號。
“那你就繼續糊塗著吧!”夜漪影變臉比翻書還快,一轉眼就斂去了怒容,換上不懷好意的笑容,轉身招呼了同來的幾名魔君,大步下山而去。
其他客人也一批批告辭離開,火族留下了那個叫紫瓶的少女,其餘人跟著火離真走了。這次同來的火族人中,只有她是通曉陣法的,所以也就乾脆不回火族,直接留在巽風崖。
最後離開的是土思徹,他滿肚子話想對寧禹疆講,但是對方身邊卻總是環繞了一大堆的閒雜人等,好容易熬到那些人都走了,他故意讓四名隨從先行下山,自己拉過寧禹疆道:“思衡我回頭讓他親自過來一趟,他最近正在研究坤堯宮新的保護法陣,已經有了一些頭緒,應該能如期趕到,協助設計新的鎮魔大陣。”他想說的不是這些,但是爲了吸引一下寧禹疆的注意,,不得不以此來帶起話題。
寧禹疆笑道:“好啊,謝謝你了,不過要因此延遲坤堯宮重建,真有些抱歉。”
“你的事比較重要。”這話說得曖昧,可惜寧禹疆壓根不來電,只當他是跟火彥陽一般,以大局爲重。
“坤堯宮外圍法陣雖然不能如期完成,但我打算在厚土山附近,興建新的地上宮殿,應該一年後可以完成主體,到時你可否來小住一陣?”土思徹提前邀請道。
沒想到這句話一下子喚醒了寧禹疆的回憶!
一年?!
“你現在說喜歡,我也不會相信!我想你靜下心來好好想清楚,我們以一年爲期,一年後你再來找我,如果你依然喜歡這樣的我,那我就試著與你重新開始。”
記憶倒帶一下,她好像在黑風山下這麼對夜焰說過!
“還有七個月!”夜漪影是在提醒她跟夜焰的這個約定!
要死了!一開始跟夜焰這麼說,是打定了主意賴賬的,按照原定計劃,她現在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了,所以壓根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