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
那一夜，或者說，在那個時期出現(xiàn)在顏宇面前的，真的不是她……只是，既然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這一刻，寂靜無聲。
鳳妃嫵安靜的望著那一幅幅的畫卷，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而顏宇就那樣靜靜的哭泣著。
好似很久，又好似並沒有多久。
直到是顏宇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卻依舊緊緊的那樣環(huán)緊了鳳妃嫵，輕聲。
“嫵兒，就算那一夜……那個時候不是你，但我對你的感情……不假?！?
“我……知道。”
鳳妃嫵無力，卻不知該要如何面對。
只是，在這樣的一刻，她也根本沒有心情再去管顏宇愛上的究竟是她的妹妹，還是她。
只是，這只是鳳妃嫵的想法，而顏宇的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嫵兒，也許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我不想欺騙自己。是後來，我們在天香谷的相處，才讓我認定了，非你不可。”
顏宇的聲音，很輕很輕，而他說出的話，更是無可厚非。
若那一夜，那個女人不是鳳妃嫵，那麼，是誰也都不再重要了。
像顏宇這樣的名門公子哥，誰沒有睡過幾個女人。
所以，這一刻，顏宇反覆思考之後，還是不願放手。
可，這樣的話，在這一刻，聽到了鳳妃嫵的耳中，卻是有些說不出的刺耳。
“在天香谷的相處之後，才認定的？”
鳳妃嫵低低的品了品那句話，再想起顏宇說後來纔去鎮(zhèn)國公府提親的事情，不由的動了動眉。
“是，也許如此說，你會不開心，但卻是真的。我很清楚，我顏宇愛的，是那個醫(yī)者天下，心懷大愛的鳳妃嫵，而不是那個和我又一夕之歡的女人?！?
顏宇一瞬以爲鳳妃嫵的心思有些鬆動，不由的一把轉(zhuǎn)過了鳳妃嫵的身子，字字認真。
可聽著這樣的話，鳳妃嫵的脣角卻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有些諷刺的笑。
“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若那一夜是我，若後來我們沒有在天香谷的朝夕相處，你是不是便不會想娶我？”
“我……不，我會對你負責，但……也許感情沒有那麼深?！?
顏宇的雙手不由的一緊，眼前的鳳妃嫵，在這一瞬，讓他有些摸不透的感覺。
“顏宇，我和你……終究還是錯過了。不可能了?！?
鳳妃嫵就這樣望著依舊不死心的顏宇，許久許久，纔是輕輕的嘆出了這一句。
“爲什麼？！你不信我對你的感情？”
顏宇不由的提高了聲音，他定定的望著鳳妃嫵，有些不敢相信。
“一，鳳妃姒的死，不是因你而起，卻也因你的耽誤無可避免……”
“我……嫵兒，我真的以爲是你有危險，所以才……”顏宇一愣，有些意外。
而鳳妃嫵看著這樣的理由，根本說服不了顏宇，不由的再出聲，說出了第二條。
“二，你已經(jīng)有過其他女人了，若有一日那女子出現(xiàn)，你敢說，你不會對她負責？”
“我……我自然是要對她負責的，但……我不愛她，我的心裡已經(jīng)全部都是你了，再不會有位置給別的女人。”
顏宇依舊掙扎著，話說的格外認真，心也是格外的慌亂。
“負責？如果負責？娶她麼？那我怎麼辦？”
鳳妃嫵聽著顏宇的話，不由的笑濃了，更是帶了一些無奈。
最終，她緩緩的拉下了顏宇抱著自己的手，一字一字極緩極緩的說著。
“顏宇，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想要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而這些，你給不起?！?
“我……我給不起，難道軒轅亓陌就給得起麼？”
顏宇聽著鳳妃嫵的話，一瞬的氣急，話更是想都不想的說了出口。
“他？”
鳳妃嫵微微的一愣，似乎只是當顏宇提及，鳳妃嫵纔想起軒轅亓陌的存在一般。
“嫵兒，你別傻了。你要的這些，我是給不起，可軒轅亓陌也並不比我好。他一樣是給不起的。甚至，你該知道……他的心裡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位置，他還深深的愛著你姐姐——鳳妃姒！”
顏宇的話，似乎是少有的，帶有極強的攻擊性。
而鳳妃嫵聽著顏宇的話，卻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因爲，就是這樣的話，這樣差不多的意思，曾幾何時，軒轅亓陌也曾對她說過，不過那個時候，這話的主角……是軒轅睿霖。
“顏宇，你……真的想多了。他還不知道我是誰，而我在他的面前，也只會是蘇蕪，而非鳳妃嫵?！?
許久，鳳妃嫵收回了心思，再一字字的出口，但那話卻是有些說不出的牽強。
“是麼？嫵兒，你確定……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曾察覺麼？”
顏宇極爲諷刺的一笑，再望著鳳妃嫵，心裡有說不出的疼痛。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也不想知道?！?
鳳妃嫵一愣，話再出口，帶著決絕。
“那你想知道什麼？”顏宇的雙眸一緊，話再出口，情緒卻已揍了樣。
“顏宇，我覺得，眼下，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面對?！?
鳳妃嫵望著這樣的顏宇，一時覺得有些陌生。但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
而顏宇沉默著，只就那樣定定的望著鳳妃嫵，沒有開口的意思，更沒有接下鳳妃嫵那話的意思。
“顏宇，如今的局勢，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西陵的陰謀，西陵的兵臨城下，甚至還有棲霞各方勢力的暗涌，甚至是白天裡的那一場混亂，這所有的一切，在此時此刻，難道不比兒女私情更來得重要？”
鳳妃嫵說的義正言辭，苦口婆心。
顏宇則聽著這樣的話，微微的動了動脣，半響也再說出什麼。
只不過，顏宇這樣的反應(yīng)，還是沒能跳過鳳妃嫵的雙眸。
所以，在這一刻，鳳妃嫵就那樣直直的面對著顏宇，一字一句。
“顏宇，你是滄海城的城主，你有義務(wù)守護著滄海城的老百姓。所以，這樣的時期，我希望你可以將你的心思，都放在抗敵上。不然若是有一日城破了，我只怕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懂，我也會這麼做，那你呢？嫵兒……你爲何還不走?！?
顏宇一直定定的望著鳳妃嫵，直到這一刻，他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期盼，期盼著鳳妃嫵的留下，是和自己有關(guān)。
“顏宇，你該知道的，我的父親也曾在這裡背水一戰(zhàn)，而我……想要守護他用鮮血換來的太平。”
鳳妃嫵的說辭，依舊是之前和軒轅亓陌說過的那一套。
只是，這樣的話，聽在了顏宇的耳中，卻好似少了一些力度。
所以，在這一刻，顏宇沉默了。
而鳳妃嫵望著顏宇的沉默，許久許久，纔是無奈的嘆息。
“當然，也有你的原因。你……別誤會，你身上的毒，我並沒用把握能解掉，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的?！?
鳳妃嫵的心，有微微的疼痛。
要在自己的病患面前，承認自己無能爲力，這是怎樣的一種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
顏宇靜靜的望著鳳妃嫵，許久許久，最終還是說出了這簡單的四個字。
可也就是這樣的四個字，卻是讓鳳妃嫵的心更疼了。
她沒有辦法迴應(yīng)顏宇的深情，真的沒有辦法。
就算她也未顏宇的深情所感動，卻依舊很難強迫自己去接受他。
這一刻，鳳妃嫵再面對顏宇，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只是，也就在這樣的時候，鳳妃嫵再一次的爆發(fā)了她的小宇宙，及時的轉(zhuǎn)換了煞風景的話題。
“顏宇，你可曾想過，既然那個女子，不是我，那她又爲何要易容成我的樣子，和你有了肌膚之親？”
鳳妃嫵的話，說的格外的露骨，甚至沒有一絲的私人感情。
而顏宇聽著這樣的話，不由的擰眉，既爲鳳妃嫵的直白，也爲自己曾經(jīng)放下的錯。
“沒有理由，所以這也是我從不曾懷疑過的。只不過……如今再看來，也許……是有人發(fā)覺了你是我的弱點，纔想要利用此事。”
顏宇擰著眉，腦中一瞬的閃過了那一種可能。
而與此同時，鳳妃嫵的腦中也同樣的閃過了那個她有些不願去相信的想法。
“也許……是軒轅睿霖?！?
“不，不該是他。”
霎時，顏宇與鳳妃嫵同一時間說出了不同的兩句話，卻是在懷疑著同一個人。
“這對他，沒有好處?！兵P妃嫵再一次主動的開口，開始再一次習慣的幫軒轅睿霖找藉口。
“真的是這樣麼？”顏宇勾了勾脣，笑的有些莫名。
而鳳妃嫵望著顏宇，望著顏宇這樣的笑，擰了擰眉，卻是再一次的直接調(diào)轉(zhuǎn)了話題的方向。
“先不說此事，倒是白天裡的那一場混亂，也許……是衝著你來的?？赡苁悄愕恼郴蛘呤颤N的?！?
“何以見得？”顏宇微微動了眉，對鳳妃嫵的話與反應(yīng)不置可否。
“若是西陵或者其他國派來的人，並不會對那些老百姓手下留情。但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又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分明是不想你好過，想蒼梧城大亂?！?
鳳妃嫵認真的一字字說著，好似她與顏宇的這一番談話，也直到了此時，纔算是進入了正題。
“你說的，很有可能。但……此事我會再細細查看的。”
顏宇思考著，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還是直接的跳過了，認真的點了頭，只給了鳳妃嫵這麼一句結(jié)果。
而鳳妃嫵望著這樣的顏宇，再望了望著一幅幅的畫卷，許久，纔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自己小心。”
“我會的。”顏宇點了點頭，心思不自覺的有些飄。
倒是鳳妃嫵見著如此情景，也再不知該要說什麼，只就那樣安靜的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只是，也就在鳳妃嫵即將下樓的那一瞬，顏宇望著鳳妃嫵離去的背影，有些低啞的開了口。
“嫵兒，你……不要再抗拒我，不要再抗拒我對你的好，可以麼？”
鳳妃嫵的身子，微微的一僵，許久許久，才她回眸，朝著顏宇輕輕的一笑。
“好。但是，答應(yīng)我，先將所有的兒女情長放一放，我們……一起守護滄海城。”
“好！”
顏宇用力的點了點頭。
而鳳妃嫵再沒有說什麼，只就那樣一步步的下了樓，走出了這滿滿承載著顏宇的感情的樓閣……愛、恨、情、仇……
在這一刻，在敵軍壓境的這個深冬，顯得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