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都死了吧?”我看著師父問道。
師父搖了搖頭:“唯獨沒有發(fā)現(xiàn)劉媚兒的屍體,只怕她是逃跑了。”
這些人裡就屬劉媚兒最爲狡猾,我差點就栽到她的手裡了,現(xiàn)在她還活著,我想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出來興風作浪。
“今晚,我們就在這休息吧,不過銘揚,你的舅舅杜有福和柳長鳴是一夥的,我們不能再貿(mào)貿(mào)然露面,否則必死無疑。”師父說著,身體便顫抖了一下。
我立刻伸手扶住了師父,方纔他與柳長鳴在屋內(nèi)打鬥,身體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看他的臉色似乎非常不好。
“師父,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傷了?”我緊張的問道。
原本躺在牀上,生氣的夏東海立刻轉(zhuǎn)過身來,朝著我們的方向看了過來,從他的眼中我看的出他對師父的關(guān)心。
師父回過頭衝著夏東海笑了笑:“小海老爸沒事。”
“你有事沒事,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我跟你已經(jīng)一刀兩斷了。”夏東海還嘴硬。
師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從包裡抽出了一根捲菸默默的抽了起來,我記得師父說過這捲菸是用來續(xù)命的。
他現(xiàn)在抽這捲菸,身體應該是真的極爲不適。
我看著師父,他默默的抽了兩根捲菸,臉上的氣色才稍稍的好了許多,他閉了閉眼休息了一下,又起身朝著夏東海走了過去。
夏東海見師父靠近,故意背對著師父,師父默默的坐下,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夏東海脖子上的那些眼睛。
師父的法力高強,我想他一定有辦法幫夏東海解除詛咒。
“師父,東海這是受到詛咒了。”我將事情的經(jīng)過全部都告訴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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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聽了連連嘆息,說一旦中了這個詛咒,想要解開必須要施咒人親自解,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
讓施咒人解開?這怎麼可能?
“哼,不用你管,反正死不了。”夏東海頭也不回的說道。
“死不了?對,你說的沒有錯,死是暫時死不了,但是你脖子上的這些眼睛會繼續(xù)分裂,最後你的身上,還有臉上也會全部佈滿,成爲一個怪物,任由柳長鳴擺佈驅(qū)使。”師父說著將手搭在了夏東海的手腕上。
他說因爲夏東海的身體還算不錯,之前又喝了符水和硃砂鎮(zhèn)壓,現(xiàn)在還沒有蔓延的那麼快。
不過,就算長的再緩慢,依舊會對夏東海的身體構(gòu)成傷害和威脅。
我一聽頓時有些著急了:“那,怎麼辦?柳長鳴知道夏東海是我的朋友,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夏東海的。”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先讓柳長鳴解開夏東海的詛咒然後再對付他,現(xiàn)在好了,身份暴露一切都完了。
“小海的詛咒現(xiàn)在還是其次,你們山下那個懷鬼胎的朋友,纔是最危險的,他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鬼嬰兒撕破,而且鬼嬰兒會成爲傳播詛咒的媒介。”師父說到這,便開始掐指算著,口中唸唸有詞。
過了一會兒他便睜開眼,對我說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王成從醫(yī)館帶出來,否則很快他就會被柳長鳴帶走。
“師父,我不明白爲什麼柳長鳴需要陰年陰月陰日的女人爲他生孩子?”我看柳長鳴應該不是什麼好色之徒,所以,猜測他之所以要“臨幸”那些姑娘,就是爲了要鬼嬰兒。
師父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什麼都沒有說,將頭低下,這讓我有種莫名的不安。
“師父,難道,這,這跟青青有關(guān)?”我想除了這個,師父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你既然都已經(jīng)猜到了,那我就告訴你,因爲慕青青想要讓她夭折的孩子復活,所以必須要用一千個鬼嬰兒來祭祀。”師父擡起眼眸看著我:“銘揚,你不能再受那個女人的蠱惑了。”
我緊緊的握著拳頭,心中不禁有一絲絲的抽痛。
青青想要讓我和她的孩子復活,所以纔會弄出這麼多的事情,她造孽如此之深,我真的很擔心她會如師父所說的不得超生。
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盡我的全力去阻止青青了,希望青青可以就此打住。
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銘揚你現(xiàn)在別想著慕青青了,你的胳膊我現(xiàn)在必須要爲你接骨,你先忍耐一下。”
我剛剛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師父這麼一說,我才覺得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
師父伸出手,碰到我的手掌,我緊緊的咬著牙對師父說:“師父,我準備好!”
師父點了點頭,便將我的手狠狠的往上一推,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我疼的差點沒有昏過去。
他老人家還慢悠悠的將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動了兩圈,確定沒有接錯位置,才擡起頭看向了我。
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疼的直冒冷汗,便立刻將我扶著坐了下來。
“你看看你,還說準備好了?”師父說著又從包裡給我拿了一點化淤的藥水讓我轉(zhuǎn)過身,他要給我抹上。
我一扭身,後背便撕心裂肺的疼,師父扯下我的衣服,說這大面積的淤青,現(xiàn)在還好,明早我估計就要動彈不得了。
“那怎麼辦?誰去把王成帶上來?”我看著師父,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
師父笑了笑說他去最安全,再怎麼說傻大個也是這冥河村的人,他現(xiàn)在擁有傻大個的肉身,別人看到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我想了想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夜深露重,我們?nèi)齻€人就窩在一個廂房裡,師父估計是累壞了,趴在桌上邊開始打起了呼嚕。
夏東海側(cè)躺著看著師父,一言不發(fā)。
“東海,其實?”我看著夏東海想爲師父說幾句好話。
“別說了,他永遠都是這樣,我這個兒子在他的眼中只怕也沒有修煉來的重要。”夏東海說著閉上眼不再搭理我。
我只能微微嘆氣,以前我和父親的關(guān)係又何嘗不是如此的敵對呢?
可是當我真的成爲了孤兒之後,便無時無刻不想念他,可卻再也沒有機會再跟他說一句話。
“嚓嚓嚓,嚓嚓嚓。”
門外有奇怪的聲音響起,我警惕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後背如火燒山一般的疼。
“嗚嗚嗚,嗚嗚嗚。”
這是女人的哭聲?我第一反應便覺得是青青,於是不驚動師父和夏東海悄悄的推門出去。
那哭聲是從後院傳來的,我藉著月光,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的槐樹被風吹的“沙沙沙”的作響,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在水井邊上有一個影子。
“小芬?”
我疾步走了過去,小芬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看著我:“孫少爺?你,你,你終於回來了?”小芬掉著眼淚,那半截身體還懸空飄著。
魂魄看起來非常虛弱,已經(jīng)是若隱若現(xiàn)的狀態(tài)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蹙眉看著小芬。
小芬一聽便委屈的放聲大哭,說自己的屍體還在井裡沒有被打撈上來,而且殺她的兇手也沒有被抓到,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如果在魂魄消失之前她沒有投胎轉(zhuǎn)世,那麼很有很能會魂飛魄散,無法再回到六道輪迴。
“對不起,我之前答應過你,可是?後來卻?”我看著小芬滿懷愧疚。
小芬卻搖了搖頭:“孫少爺,我知道後來發(fā)生的事情,我不怪你。我求求你,現(xiàn)在幫我把屍體打撈上來火化了,讓我順利的投胎轉(zhuǎn)世。”
小芬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嗚咽,我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早就該做了,只不過這水井裡還有水,又是大晚上的我一個人沒有辦法下去。
“噠噠噠。”我的身後有腳步聲在靠近,我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了師父。
小芬已經(jīng)嚇的躲回到了井裡,師父蹙眉看著我:“銘揚,爲師已經(jīng)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與鬼魄走的太近,否則你身上的陽氣也會有損耗的。”
我當然明白師父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已經(jīng)答應了小芬,如果我不幫她,那麼她就太可憐了。我將小芬的情況跟師父說了一遍,師父便嘆了一口氣。
“罷了,我們在這還要待幾天,你自己看著辦吧,別爲了幫一個鬼魄讓自己受傷。”師父說完便拽著我,讓我回廂房。
他說夜裡,水井下的陰氣太重,還是不要下去的好。
我順從的跟他回了廂房,準備第二天去打撈小芬的屍體。
第二天一早,師父便不見了,只留下一張紙條說是去把王成給接到銘宅裡來,夏東海站在廂房的門口,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我知道他在擔心師父。
“東海,今天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我索性讓東海幫我拉著繩子,用撈屍這件事來分散夏東海的注意力。
夏東海蹙眉,盯著那漆黑的水井,眉頭緊蹙。
因爲前幾天下過雨的緣故,水井底部還有一些積水,裡面?zhèn)鱽硪魂囮嚨男瘸粑叮屓俗鲊I。
“你真的要下去?”夏東海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但是身體卻做出了誠實的反應,往後退了一小步,因爲太臭了,讓我有種控制不住的想吐。
但想想小芬那可憐的樣子,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把繩子的一頭拴在我自己的身上,另一頭拴在樹上,讓夏東海在水井邊盯著,一會兒接應我撈出來的屍體。